温博凉不是一个只看皮囊的人,但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舒柏晧正好长得很符合温博凉的喜好上。皮肤很白,五官端正,尤其是眼睛,圆滚滚的,像他以前养的那只猫。
    或许,这也是他一直让舒柏晧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原因。
    温博凉继续看那张照片。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有和现在的舒柏晧相似的眉眼,都说女儿长得像爸爸好看,英气;儿子长得像妈妈好,俊秀。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舒柏晧的妈妈。
    舒柏晧告诉温博凉:“我很小的时候她生病了,我爸怕我也有病,他受拖累,就一个人偷偷跑了,所以我妈妈走了以后,我一直跟我外婆一起,我外婆对我很好。”
    “嗯,”温博凉看出来了,人是不是真心,其实很好看出来。外婆就是真心对舒柏晧好,开口闭口将乖乖,乖乖挂在嘴边,又怕他饿,又怕他冷,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但外婆的能力毕竟有限,他保护不了多少,在他庇护之外的地方,舒柏晧依然很辛苦。
    温博凉问:“你的那个舅舅呢?”
    舒柏晧跟他提过一次,他便记住了。
    “他啊……”舒柏晧闭了闭眼,愉悦的心情一下消失了。像是一片五颜六色的泡泡,全部被吹散了,“他挺少回来。”
    温博凉听出舒柏晧的语气恹恹的,“你不喜欢他?”
    “不喜欢。”舒柏晧觉得温博凉总要知道的,还不如提前跟他说清楚,他眼皮被白炽灯照得发疼,他揉了揉眼睛说,“他人不怎么样,喜欢打牌、喝酒。输钱了就喝酒,喝了酒就跟人吵架。”
    温博凉顿了顿,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他问:“他打你吗?”
    舒柏晧想了想,说:“以前打,还有两个哥哥,他们经常互相打架,有时候也会打到我头上,但后来就不打了,因为我去读书了,他们打不到我,”他顿了顿,说:“而且后来他们也打不过我了。”
    温博凉终于明白舒柏晧的冲动是从哪里来的了。舒柏晧离开这里去W市是的时候也不过十五六岁,那么在这之前,他的年纪更小。温博凉可以理解,但并不能认可舒柏晧的街头文化,冲动并不好,他已经吃了很多亏了。
    温博凉说:“打架或许可以解决一部分的事情,但并不能解决所有事情。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好处理,你第一件事应该是告诉我,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记住了吗?”
    “嗯,”舒柏晧认真听着。从上次事件中他也学到了不少教训,但他现在反过头来再想,其实就算再给他一个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这大概就是江山易必改,本性难移。但温博凉的话他还是要听的,毕竟这次温博凉就动真格,扣了他绩效,难保下一次,会不会扣他的年终奖。舒柏晧是个财迷,温博凉这是动了他的老婆本,他真会哭的。
    “如果我舅找我麻烦,我也能告诉你吗?”舒柏晧问。
    温博凉说:“那当然了。”他问,“他以前找过你麻烦吗?”
    舒柏晧说:“还好,只是有时候回找我要钱。我有时候会给,但一定要他打欠条,他每次骂骂咧咧,但又拿我没办法。”
    温博凉说:“你做的很好。如果下次他再找你要钱,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真的吗?你总有办法,”舒柏晧抬起头,将下巴支在温博凉的胸口上,有点仰慕地看着温博凉。
    温博凉的确很有办法。他人聪明,手段也多,比如他们读高中时候,那几个称霸一方的小混混,最后就不见了,舒柏晧一直不知道,温博凉将他们弄哪儿去了。
    “嗯,”温博凉应了一声。
    舒柏晧便说:“你记得高二的时候吗?”
    “怎么?”温博凉问。
    “学校有两个小混混,把我整的挺惨的,你当时也在的。记得吗?”舒柏晧小心问。那毕竟是太多年前的事情了,他总不确定,自己心心念念的,温博凉会不会根本没有印象。
    温博凉点点头,那件事他记得很清楚。或许那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舒柏晧这个人,个子不大,但打架很凶,像一只小豹子。
    舒柏晧问:“我回学校后,就再也没看见那两个人了,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嗯,”温博凉点点头,说:“我给他们在广州找了个活,让他们滚蛋了。”
    “怪不得。”舒柏晧说。
    温博凉说:“我还是那句话,”或许他也是怕了,总对舒柏晧放心不下。担心他家这个情况,如果以后有什么麻烦,他再瞒着不说,自己强出头怎么办,“打架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真正想从根上解决,得动脑子。”
    他的手指点了点舒柏晧的脑门,舒柏晧被温博凉弄得晕乎乎的。他真的觉得温博凉太好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这么温和,这么体贴。
    他就这么爬在温博凉胸口上,怎么也不肯动。他觉得自己要幸福坏了。和大多数人比起来,他这一生算得上平顺,有爱他的亲人,接受了很好的教育,甚至有一份非常好的工作,十年前的那个浑浑噩噩少年,是无法想象的。他真希望一直这么过下去。
    温博凉揽在他腰上的手松了松,他看了一眼手表,说:“十一点了。”
    “啊……这么晚了,”舒柏晧依依不舍地从温博凉胸口抬起头,明天他将他们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他准备带温博凉去打电玩,吃串串香,然后看电影,或许温博凉心情好了,可以在看电影的时候亲一亲。
    温博凉说:“先睡吧。”
    “嗯,”舒柏晧鼻子在温博凉身上偷偷蹭了蹭,正准备爬起来,突然听见院子的铁门被人拍得震天响,舒柏晧一下如梦初醒,听见他的舅舅叶建军正在院子外大喊着:“开门!开门,都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发四不会再虐了,
    但是压力才会证明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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