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妻子的夸赞,乔歆羡的面色染上一层喜色。
    他腾出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当车子终于开到凉家的院子里停下的时候,他侧目,清隽的眉宇舒展成湖畔边上的柳枝,自在轻扬:“我喜欢你对我的崇拜,是一辈子的。为了这份崇拜,我也会不断向前,不断进步,永远做令你觉得骄傲的男人。”
    乔歆羡也只是个凡人而已。
    他也会因为妻子的赞美而骄傲,因为她的崇拜而膨胀自己的自尊心。
    他享受着这份感觉,也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有些小虚荣。
    所以,他坦然接受,也愿意承担。
    凉夜静静瞧着他,眉眼间也跟着他一起自在轻扬起来:“好啊,那就让我一直一直仰望着你,向你看齐,我们都越来越好!”
    午时的阳光暖暖地洒落在她的小脸上,他们都置身在天地之间,可是她瞳孔中印着的影子,唯有他。
    乔歆羡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刚要朝着她的方向亲过去,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齐叔一脸欣喜地站在门口,对着乔歆羡道:“姑爷!您跟小姐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在回来的路上了。”
    乔歆羡咽了咽口水,默默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又解开了凉夜的。
    齐叔绕过了车头,帮着凉夜打开车门,也是想笑的一脸欣喜:“小姐慢些下车,呵呵,我已经吩咐厨房去做适合孕妇温补身子的菜了,以前小姐偶尔来,吃的是川菜,那个太辣了,老爷说今日不让做呢,让把家里的补品都拿出来,我让厨子看过了,他们说人参跟桂圆都是活血的,不适合孕妇吃,所以现在把燕窝炖上了。”
    凉夜缓缓下车,能够听出齐叔唠叨里的喜悦。
    她站在宅子前,瞧着这一片奢侈又繁华的天地,脑海中还有第一次站在这草地上参加爷爷大寿的情景。
    她扭头凝视着不远处的白色栅栏,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里。”
    乔歆羡笑了,走过来牵住她的手:“嗯,当时我们握了手,我觉得你的手很软。我观察过你,你的衣领很高,看不见喉结。不过,我还是没有看出你是个女的。”
    “但是你还是在第一次见我就知道了。”凉夜释然一笑,再回身凝视着眼前华丽丽的欧式大宅子。
    这里,可比她之前买的别墅奢华多了。
    这里有前院后院,有一大片的地方,看起来就像个小小的庄园。
    而凉夜之前买的别墅,虽说里面还有个儿童游乐场,可是却也是一个小小的高墙围起来的笼子罢了,远不及这里的繁华大气。
    那是个有钱的商人落脚的地方。
    而这里,一看就是孕育了好几代人的豪门大户。
    正在打量着,身后传来齐叔的声音:“老爷回来了!”
    乔歆羡夫妇回身看过去,就看见凉沛的车子开了进来,停在他们车子的旁边。
    不等齐叔开门,凉沛已经自己开门下车了。
    他泪眼婆娑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儿,似乎每见她一次,都会有全心的感觉跟更深的愧疚:“夜、夜儿啊!”
    “爸爸。”
    她没有刁难他,尽管肚子里有一大堆的质问,也没有对他发脾气。
    坦然地迎上他的眼眸,凉夜将这个中年男子的悔恨与自责全都看在眼里。
    她以前没有跟这个年纪的长辈的男子亲昵过,更别提是以现在的女子晚辈的身份了,所以她不大懂得如何跟自己的父亲撒娇。
    在乔家的时候,她看见凯欣一手挽着乔欧的胳膊,一手挽着洛天星的胳膊,她就觉得好羡慕。
    她也想这样的。
    仔细一算,她比凯欣也大不了多少的,但是偏偏她想要这样做的时候,脑子里一想这样的画面,自己就会觉得很奇怪。
    一步步看着凉沛走过来,凉夜自己也在适应。
    她觉得过去的自己生活的太辛苦了,真的真的太辛苦了,她想要寻回一点点属于她自己的亲情。
    不论她生母是谁,凉沛都是她的父亲,他的多情是毁了两个女人的青春,但是站在现实的角度上来看,他也不过是个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许多年,却依旧不明真相的人。
    乔歆羡听着妻子坦然地那一声,他也跟着温润地开口:“爸!”
    凉沛走近,一手搭在女儿肩上,眼眶里噙着泪,见女儿没有发飙,没有责怪,他心里更是又惊又喜。
    “走,回家!夜儿,小乔啊,咱们回家!”
    来到了大厅里,齐叔当即让人将刚炖好的燕窝拿了上来,直接放在凉夜的面前。
    乔歆羡伺候她吃,亲自给她倒了一小碗出来,然后抬眸看了眼楼上的屋子,又对着凉沛道:“我可能再过一两年,就要带着夜儿回首都了。夜儿之前买的别墅,因为司南要结婚了,所以她送给司南了。所以,爸爸要是不嫌弃,我跟夜儿想今日开始搬过来,在这里小住些日子。”
    “真、真的?”
    凉夜激动的双手都在轻颤,几乎不敢置信。
    直到看着乔歆羡郑重地点了点头,他这才一下子站了起来,兴奋地在沙发前来来回回走了两圈,又回来盯着乔歆羡夫妇道:“你们,我怎么会嫌弃你们呢,我开心还来不及!我太高兴了,我凉家的女儿,就在我凉家的房子里安胎、生产、坐月子!这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啊!”
    说着,他赶紧吩咐齐叔去准备放假。
    齐叔笑着上前,道:“家里的大间套房,目前空着的只剩下大小姐跟觅云少爷曾经的屋子了。”
    凉夜面色一变:“那我不住套房,随便给个客房也好。”
    她不过是想要过几天正常的家庭生活,让自己跟凉沛都不至于留有遗憾。
    可是凉沛好不容易将女儿盼回来,哪里能委屈女儿女婿住客房?
    他想了想,对着凉夜道:“夜儿啊,你爷爷的房间没人住,我让齐叔收拾一下,我搬进去住,你呢,就跟小乔住我现在住的套房,你看怎么样?”
    凉夜点点头,瞧着父亲眸光里不灭的期盼,于心不忍,所以还赞美了一句:“爸爸安排的很周到。”
    凉沛因为这句话,眼泪一下子落下:“你,你原本就应该在这个房子里出生的啊,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跟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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