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兜在夏阁玩的可开心了。
    只要在夏阁不去医院,她就算被喂药、被打针,也是开心的。
    恩灿跟孤白雪陪着她在院子里玩耍,而珍灿跟徐主任用电话沟通女儿的病情。
    这是徐主任提出来的,说是夜康交代,不方便当着孩子的面说,所以才会打电话给珍灿解释。
    麦兜的病情属于中等复杂的那一类。
    徐主任说,由于孩子太小,目前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福迪先生这次来专门为麦兜提供了一种他们研究所特制的药物,原本麦兜的情况,在国内好好护理,活到20岁不难。
    但是现在开始用福迪先生带来的那种药,保守估计,可以活到30岁。
    珍灿听着,心惊肉跳。
    之前在美国,医生也跟她说过,麦兜的寿命在20岁左右,前提条件是家长用心护理。
    这也是珍灿为什么不结婚的原因之一。
    她灭有那个精力去应付别的男人,或者再生一个孩子,她必须全身心投入到麦兜仅有的生命里,让孩子尽可能多活一天。
    30岁要离开人世,绝望的消息,让珍灿激动落泪:“谢谢你们。”
    徐主任又道:“不过你们不要担心,福迪先生说他回去之后会专门为麦兜量身定制一种药,但是研发需要大量资金跟十年左右的时间,如果成功,麦兜有望活到50岁。
    乔将军昨晚已经答应了福迪先生,并且承诺了研发资金跟一切经济保障,我相信,麦兜的未来也不是那么悲观的。”
    珍灿脑海中盘旋着母亲的那句“害人害己”,她心里清楚,母亲虽然是情绪激动说的,却也是事实。
    眼下,她更加愧对家人。
    她不知道这笔钱是多少,但是用十年时间为麦兜儿量身定制,科研一种药出来,这个数字必然是非常可怕的。
    徐主任表示不清楚具体数字,珍灿想问,又不知道找谁。
    她知道如果找夜康,夜康肯定是淡然一笑:“别想那么多,天塌了爹地帮你顶着呢。”
    结束通话之后,珍灿坐在房间里嚎啕大哭起来。
    曾几何时,女儿多活一天对她来说都是幸福激动的。
    现在,女儿可以在家人的支持下有希望活到50岁,她不敢去想象万一付出巨大代价最后失败的话,这要如何接受。
    但是,父爱如山,夜康不计较这些,夜康只盼着孩子们健康平安。
    珍灿也是为人母之后才能体会到这样的深情。
    她很后悔,不该在国外销声匿迹那么久,让家人担心。
    如果她早一年回来,也许麦兜早一年有更好的治疗条件,一切还会更好。
    她从楼上下来,恩灿笑着问:“珍灿,我跟文琛说好了,他跟我们一起去!就是还多一张票,怎么办呀?”
    珍灿温声道:“我长久不在宁国了,也没什么朋友,多出来的那张票,你自己看着办吧!”
    恩灿笑了:“好!”
    她坐在沙发上,任由麦兜在温暖的地毯上搭积木,她在手机里翻找着亲朋好友。
    白天文琛过来了一趟,他带了很多孩子的玩具。
    麦兜跟之前见到勋灿时一样,抱着文琛问他是不是她的爹地。
    文琛对于珍灿也是心疼,毕竟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感情基于亲情的基础上,但是,他只能跟麦兜说,他是她的未来姨父。
    看得出来,麦兜一再失望、又一再对爹地这个词充满了幻想。
    珍灿温声问:“要不然把票给纯灿?”
    当年乔歆羡跟凉夜在的时候,纯灿也几乎是在春阁里长大的,与他们更亲近些。
    文琛笑了:“我刚准备说青轩呢。
    既然你想叫纯灿,那么咱们就叫纯灿。”
    珍灿眸光铮亮:“那太好了,他俩不是一对吗?”
    珍灿记得她出国的那年,纯灿考了宁国历史上分数最高的高考状元,在夜安为其举办的庆功宴上,夜安还高调宣布了纯灿跟青轩订婚的消息。
    恩灿立即上前,小声道:“别提了,分手了。”
    珍灿面色一惊:“啊?”
    文琛缄默。
    恩灿毕竟是女孩子,比男孩子八卦的多:“三年前的元宵节,陛下邀请我们入宫过节,二婶趁着大家都在,跟陛下敬酒的时候问陛下能不能给青轩封王,还说,郡王也可以。
    当时气氛可尴尬了。
    陛下自然是不同意的,贝拉变法之前,皇室血统之外的人都要凭功勋说话,更别提这是在贝拉变法之后,不管是亲王还是郡王都要拿功勋换积分。
    当时陛下看出二婶不高兴,还说,青轩年纪还小,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总会有展翅高飞的那一天。
    但是二婶不理会。
    她觉得,陛下现在不肯封王,就表示青轩一辈子没机会被封王。
    她坚定纯灿贵为郡主必须要嫁给至少是郡王这样的人物,回去之后给纯灿施压,又跟二叔闹,又给青轩难堪。
    她呀,那段时间爹地都气的骂她是跟搅屎棍,我跟妈咪都不待见她。
    只是每次瞧着二叔可怜,被二婶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那是他们王府里的事情了。
    只是最后闹得不可开交,青轩跟纯灿也有了矛盾,两人就分手了。”
    珍灿听着,难受极了:“这世上多少相爱的人被命运捉弄而不能在一起,偏偏有的人找到了那个人,却还不珍惜。”
    文琛瞧着珍灿的伤感,安慰道:“你别多想了,家家有本难练的经。
    你好好照顾自己跟麦兜,将来总会遇到与你相知相守的人的,有困难尽管跟我还有恩灿说,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珍灿笑了:“谢谢你们。”
    孤白雪忽然从门口进来,手中捧着一只大大的快递箱子。
    她笑着道:“郡主,这是奥地利寄来的国际邮件呢。”
    “奥地利?”珍灿若有所思:“那该是给福迪先生的?”
    “不,写着你的名字呢。”孤白雪将盒子放在茶几上,笑呵呵地问:“郡主,要打开吗?”
    珍灿不明所以,自然是要打开看看的。
    孤白雪会意,取出军刀小心切开包装盒,发现里面是不少具有奥地利当地特色的小玩意。
    施华洛世奇的水晶物品,就有十多盒,还有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十多盒,以及小孩子喜欢的玩偶什么的。
    珍灿看不懂了:“难不成是福迪先生让家乡的人给麦兜寄的礼物?”
    文琛挑开盒子去看快递单。
    寄件人是贺弋。
    他想起恩灿说过贺弋与珍灿相亲的事情,了然于心:“贺弋寄来的,他不是被威琳集团派去奥地利出差半年?”
    微妙的气氛在空气里渲染开来。
    麦兜已经跑过来,好奇地盯着里头的盒子瞧着。
    这些都是小孩子喜欢的,她两眼放光,伸出手去抓里面的巧克力。
    珍灿赶紧拍开她的手:“不许碰,这些是妈咪的朋友寄来的,但是,等他回来,妈咪要还回去的。”
    尤其巧克力里面有牛奶的成分,是麦兜不可以吃的。
    麦兜抿着唇,瞧着妈咪严肃的样子,唯有转身离开:“不吃就不吃!”
    坐在地毯上,麦兜眼泪簌簌落下:“我都不知道巧克力是什么味道的。”
    恩灿鼻子一酸,舍不得外甥女受委屈:“要不然,我们给麦兜做点她能吃的巧克力?”
    珍灿却是将盒子重新封好,望着孤白雪:“给贺家送过去,贺家人会告知贺弋的。”
    东西送回去,想必贺家上下也知道,她是无心与贺弋在一起的。
    孤白雪有些为难:“真的要送呀?我觉得王爷王妃可喜欢贺先生了。”
    珍灿脸一沉:“你是夏阁的,还是春阁的?”
    孤白雪赶紧抱着盒子出去:“我这就差人给贺家送去!”
    文琛轻叹道:“你这是何必?给贺弋一个机会,相处一下,只当是朋友那般试试看,也好呀,万一以后真的合适呢。”
    珍灿坚定地摇头:“我没时间,一个麦兜就够我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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