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2014年6月9日早八点, 宣传发的铺天盖地，热搜更是从宣布预售就再也没下来过的《real life》正式对外发售。同歌手姜晨曦的《queen》只在网络售卖不同，《real life》是线上线下全面铺开，以年轻人聚集的明洞为例, 只要有音像店的地方，都能听到专辑的歌。
此时，专辑最新的销售数字, 已经突破五万张，这一数字也是国内黑泡圈少有的卖出量，今天才第一天。也是今天，制作人姜晨曦用另外一个角度告诉所有人, 所谓的人脉宣传到底应该要怎么操作。
早十点, 从朴宰氾代表的a社旗下所有艺人，地下的黑泡圈，郑山的亲友团, 禹志浩代表的爱豆团队, 宋闵浩和金知元代表的未出道但已经有知名度的练习生，以及一代爱豆团队长殷志原在圈内积攒下的人脉，众多大前辈的男女歌手和艺能届的人士。
上述所有人, 再加上姜晨曦这个目前以制作人的身份红透半边天的，众人都想搭上点交情的人, 全部变成《real life》网络宣传中的水军。涵盖大半歌谣界, 小半综艺圈, 全部都是！
十点十七分, ＃恭喜《real life》破五万张＃的话题，非常突然的出现在热搜，点开这个话题下面，每一个名字都自带粉丝团，他们发布的时间完全一致，一致的网民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家正主的ins和推特被盗号了！全体一致！
所有的账号里，小到只有五六百关注的练习生，大到sns除了官宣都用来长草的神话，连刘在时这种只有官方账号，私人没有任何社交网络的人，都用官站带话题，带专辑图片，带购买链接像个水军账号一样，准点在10:17发布了！
这个话题底下，有无数懵逼的粉丝。
［我去！我差点以为姜晨曦终于走了个常规的套路买了水军，结果她为专辑刷个话题都搞那么大？艺人有专门的团队发sns他们能准点就算了，粉丝为什么也行？十七分的话题，二十分就冲到了热搜，是多少人参加？五十万人吗？粉丝什么时候这么有行动能力了？］
［说真的，我给我们家孩子打榜的时候都没看过这么给力的，我们帮忙草话题的时候，也顶多就要求在一个小时内啊，这是精确到分的意思？姜晨曦是调｜教了歌手之后，顺手把他们的粉丝也调！教了？］
［大发！史上最会炒话题的制作人非姜晨曦莫属，抢个热搜也能玩的这么与众不同，这姑娘当歌手真心浪费，专心做制作人，圈内其他企划社绝对活不下去，就算她推一个新男团，有这手段也能生捧上天！］
［不是，这不合理啊，就算按照最低的标准，有四十万人参加这个话题，也不可能三分钟上热搜，这是买的热搜吧？国家都没办法让四十万个账号统一发布一样的东西！］
［真人出来解惑，我是zico的粉丝，姜晨曦简直帅炸了你们知道吗！她不是要求我们所有人在什么时间发布，而是让我们下一个小程序，那个程序可以让ins定时发送，我搜了一下，压根找不到哪里有这个程序卖！我们所有人都是用这个程序发的，太给力了！］
［omg！真的假的？也就是姜晨曦为了这次热搜开发了一个程序？这么高大上？］
［程序员表示不太现实，不过人家出身mit啊，扯上网络编程对人家来说搞不好不是难事。不过之前都不知道《real life》，那个叫宋闵浩的歌好燃！］
［实名反对定时程序！ins为了防止垃圾营销，是禁止这个功能的，不可能提前发送，楼上还不如说是你们把账号共享到一个程序，然后用程序同时登陆你们的账号发布比较现实，但是那会被ins封号！］
［重点都歪了吧，说什么程序啊，难道没人算一下有多少人给《real life》宣传？有很多之前完全都不认识的啊，姜晨曦的人脉网大到没边了，谁说人家不好相处的，就现在鼎力支持的样子，完全朋友遍天下的节奏！］
［那些不算是姜晨曦的人脉吧，很多都是冲着殷志原他们去的，地下黑泡圈的多半是冲着a社去的。其实《real life》能有现在的成绩也不全是姜晨曦的功劳，歌手们做的也是也挺多的，她就是占着制作人的名字所以拿到好处而已。］
［有人别看到别人好就眼红，a社的小粉丝戳在这里，谁都不能说我们pd坏话！］
［小黄顶一把，姜晨曦这个制作人绝对没得说，人脉大家都有，圈内知名的交际花更多，但是谁能做到这一手？就算大家在发专辑的时候都用人脉宣传，三分钟上热门的也就姜晨曦一个！］
［上面那个实名反对定时程序的（链接）姐姐分享给你，自己下来用用，看我们有没有说谎！］
［赶快去看新的热搜！有人举报被打脸了！］
11点零四分，ins和推特两个官站组团辟谣，新话题没有违规操作，完全符合程序。这也代表，之前有大波人去这两家举报，而且必须到达一定数量才会让官方发辟谣，这脸打的就凶了，下面一帮幸灾乐祸的人。
［我们pd从出道就被眼红的人举报刷音源，那时候都不怕你们，现在还怕你们举报我们刷热搜？傻了吧，丢脸了吧，老实待着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出来找死呢。］
［路人站个队，姜晨曦这个做法算得上是病毒营销了吧，吃相不觉得太难看了么？说音源的那个，姜晨曦现在自己的歌霸占榜单pk，《real life》的几首歌才刚刚上榜呢，之后要怎么办，别想的太好了！］
［语气算成这样就别装路人了，怎么，看我们家的宣传方式眼馋了？那去找自家公司的麻烦啊，在这里蹦跶什么。还什么病毒营销，有本事你们也病毒一下试试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双子星那帮人还没被拍死？正主都不搭理你们了，安静点活着吧。音源榜的厮杀才刚开始，姜晨曦占着位置，我们家的上不去，殷志原他们也上不去，到时候歌手姜晨曦和制作人姜晨曦，谁都会选对自己好的，《real life》迟早被抛弃。］
［别在这挑拨离间了，姜晨曦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宣传《real life》了，能走到这一步我们都谢谢她，难道非要让她彻底抛下歌手的身份？做人别这么不要脸，我们粉丝站组团刷专辑销量的时候都是《real life》和《queen》一起买的，你们就别废话了。］
《real life》正式对外，意味着八首音源全部上线，目前最好的一首是殷志原的《怪诞天才》刚上线就冲进了前一百的榜单。这也代表，之前八人粉丝默默藏在心底的担心有点要冒头了，彻底进入音源榜的拼杀，姜晨曦真的能一直作为制作人的身份考虑吗？
这个问题，五天后有了答案。
6月14日《real life》八首歌包括知名度最低的金知元都进入前一百的时候，姜晨曦为《real life》造成的几十万人水军团队的话题热度过去，又用新的方法，送《real life》上了热搜。
姜晨曦的《queen》退出韩国16家音源站，退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从音源站直接下架了！这绝对是歌谣界史无前例的事情，哪怕是歌手的打歌期过去，也没人这么干，听音源是要给钱的，在网站一天就是一天的钱，这是生生的把钱丢水里！
更别说，音源本身不止是一种宣传渠道，它还是听歌的渠道。所有网站下架，相当于姜晨曦的专辑在韩国网站听不到了，只能去推特的国际版或者是购买实体专辑，不是粉丝谁会费这个事，这相当于开得好好的卖场突然关门了就！
后宫应援站的粉丝们都爆炸了，到处发帖问什么情况，姜晨曦的ins却贴了一个庆祝殷志原的《怪诞天才》冲进四家音源榜前十的消息，这条ins发出去不到半个小时被顶到热搜。
这段时间姜晨曦动作太大弄的都没人敢发歌，就这样，好不容易下去的热搜，又被殷志原给抢了，不对，准确的说还是姜晨曦抢的，什么首发五天进前十的好成绩，要是没有《queen》的下架，殷志原还在二十开外的地方徘徊呢！
当天制作人姜晨曦带着歌手殷志原上的第一个打歌舞台音乐银行，聚集了一大波拿着《real life》海报应援的粉丝，他们是后宫应援站的团体，不止有小黄还有很多是其他家的粉丝，哪怕大家知道今天只有殷志原打歌，还是组团来了，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更何况，今天pd也打歌！
几乎是在打歌的直播刚刚结束，殷志原的《怪诞天才》拿到第一个音源榜的一位，之后就像是开了挂了一样，三个小时内，拿齐六个，同时也让姜晨曦现场之王的名声更盛，连河东勋都被推上了热搜！
因为姜晨曦作为feat出现在舞台的效果，完全没有无挑播出时，姜晨曦所谓的她和别人合唱只有两个效果，一个是对手的声音变噪音，一个是对手的声音完全消失不见。姜晨曦对殷志原舞台的效果，只能用如虎添翼来形容。
她既没有宣兵夺主也没有让自己的声音盖住殷志原，而是非常巧妙的，在殷志原爆发的时候，用歌声把气氛推的更高，但是舞台的中心始终是殷志原，那是他的舞台，那是听专辑远没有现场让人想要燃烧的舞台！
同时也是姜晨曦的发挥，让众人在她的舞台之后如同以前一样，不管是不是她的粉丝，都自动变成自来水去安利姜晨曦的歌。她的歌听起来麻烦没关系，不是还有殷志原的歌吗，可以听他的啊，他们合作的也超级棒！
6月15日，姜晨曦现场之王的热搜还挂着，八人再次齐聚，这次是为了录制无限挑战。
待机室内，他们人刚到，河东勋就跑过来了，拿着手机就对姜晨曦发表自己憋屈的心情。昨天的舞台一出，很多人就@了他，顺便嘲笑他一波，重点不是笑姜晨曦区别对待，而是笑河东勋一直把区别对待当真理，这位小哥哥是真的相信姜晨曦所谓的不能和音的。
来之前就知道会被河东勋纠结的姜晨曦压根没说话，殷志原直接上前搂着河东勋哥两好的样子开始吐槽。姜晨曦是真的不能和音，也不能对唱，完全没有骗他的意思。可惜他说的河东勋一个字都不信，舞台都上了，还想忽悠他？！
“真没骗你。”殷志原完全认真“你都不知道我被折磨的多惨”指着正在化妆摊在椅子上的郑基石“不然你问他，我和pd的舞台，我们没日没夜的练了两天，练的我都怀疑我会不会唱歌，他就是下一个牺牲品。”
郑基石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哥，放弃吧，你是不知道我们的痛苦。”
“你们两个崽子是打算联合忽悠我？”河东勋笑骂道“我又不是没和晨曦合作过，她对舞台一向精益求精，当初录制歌谣祭我也被折腾过，可是我就没有和她一起上台。”
八人最闲的宋闵浩和金知元全程围观了两位哥哥的苦逼，宋闵浩默默的举手告诉河东勋“哥哥们说的是真的，同pd一起唱歌非常麻烦，经常会混淆，一不小心就被pd带偏了，志原哥在舞台上全程是带着耳反的，完全不敢听pd的歌声。”
郑基石大叹一口气“你听过她的现场没？她的现场完全不合理，别的歌就算了，她给我做feat，我第一次听完她的歌声差点漏拍，rap都能唱成歌谣，最后没办法只能带耳反上台。她说不和你一起上台绝对是照顾你，知足吧。”
自家制作人在音乐方面的才华通过专辑表现出来的已经够令人惊叹了，没想到现场完全就是碾压式的，别说是郑基石，就是殷志原混迹歌谣界这么久，都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现场，那完全都不能被称之为歌声了，真的像粉丝夸张的说，是天上传来的音符。
河东勋左看右看发现他们真的不是在找理由，可是这也不合理啊“录音的时候你们不就听过了吗，为什么弄的像现在才听到一样？”
“录音的时间那么赶，我们几个都是分开录的，pd是自己录制切进去的，谁都没听过。”朴宰氾给河东勋解释，看着郑基石有些纠结，这不是别人的事情，很快就轮到他了。
禹志浩苦恼的开口“就算别的不说，作为一个歌手被在歌声上压制，那感觉很糟糕的，哥还是别尝试了。”要说天才这个名字，他也是被业内称之为天才的，可是他这个天才在姜晨曦面前，有一种自信心都破碎的虚无感，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经验。
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良好的关系，因为姜晨曦要在他们歌声里找一个平衡点被破坏，不是关系变的糟糕，而是变的亲近有余亲切不足。比如之前说妹妹之类的郑基石，现在绝对说不出口了。
八人里，两个没出道的不算，六人都是专业的音乐人，音乐人这种可以被称之为艺术家的存在，对自己音乐都有自负心，这种自负有人外显有人内敛，但是有一条基本都一样，组团认为我的音乐是最好的，可就这么被非人类打击，心态没崩都算大家心理素质顽强。
没亲身经历过的河东勋实在理解不了这件事，询问一直不说话的姜晨曦“这种听着像是夸你，但是说法这么奇怪的话，你就没什么想要反驳的？”说着又发现不对，看着殷志原“其他人就算了，哥不能这么说吧，她连自己的歌都下了，你也不说声谢谢？”
这话河东勋说出来是开玩笑居多，谁想到殷志原直接骂了一句脏话，对着姜晨曦就是一句“你为什么要下架啊！你就是一直在pk，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你下架了我。。我。。我。。。”
越想越生气的殷志原甩手就要走，金知元连忙扑上去保住。看动作敏捷的程度，和其他人淡定的样子，这不是第一次了，看的河东勋都傻了，这又是在干什么。
要说这件事殷志原反应这么大其实也简单的很，姜晨曦给的东西太多了，下架这个行为已经超出了普通制作人能做到的，之前的各种资源和宣传还能安慰自己一句姜晨曦对专辑期待很高，现在这句话都不管用了，这压根不是期待不期待的事情。
外界对制作人姜晨曦到目前为止都是褒贬不一，能力当然是无可指摘，可也因为能力很好反倒不好夸奖，因为这位抢资源抢的确实凶残，电视广告、地面宣传，时尚杂志、王牌综艺，连网络热搜她都一定要抢第一，多少给人有点过于霸道的观感。
这其中性别因素占了不小的一部分，女性的攻击力太强悍天然不得男权社会的喜欢。姜晨曦上次发动所有人全网cos水军，就有人隐晦的提醒过，姜晨曦听过就忘，其他人可不行，他们总不能让姜晨曦一边为他们拼杀，一边还要接受骂声，那算什么男人。
此时姜晨曦告诉他们《怪诞天才》成绩趴的比预期慢，她要再推一把的时候，殷志原就有种不详的预感。他都想劝姜晨曦，这个成绩绝对是好的，步子现在已经脉的太大，再玩下去要得罪人了，可是殷志原不好说，八个人谁都不好说，没理由姜晨曦为他们奔波，他们还在后面扯后腿的。
然后，姜晨曦的《queen》下架了，下的台突然，突然的殷志原都没反应过来，姜晨曦发了ins，殷志原彻底爆炸。姜晨曦这么做是自断财路把希望都压在他们身上，好死不死拿到第一的殷志原现在是捧着对方太大的人情，大到还不起也不知道要怎么还，压力山大的地步。
殷志原超级反对下架，可是下都下了，他就只能原地爆炸一下，从昨天开始这戏码大家都习惯了，其他人没有说什么，只是阻拦。但是多少也心虚，因为这是刚巧殷志原赶上了，要是没有他，这里就一定有下一个顶替殷志原的。
刘在时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被抱住的殷志原，有些迷糊“这是干什么呢？”
众人连忙起身问候，怒气值满格的殷志原也跟着行礼站在一边，姜晨曦对这位前辈的观感还不错，简单的解释，指着殷志原“自信心不足又不能在外发泄，所以对内凶一下。”
殷志原气的吼她“呀！”
“晨曦，过分了。”朴宰氾也觉得不太合适。
一向耐心不足的姜晨曦，忍到现在已经是任务的原因了，看着殷志原“如果你底气足够，你现在就不应该暴躁，而是兴奋有一个机会能让你一飞冲天。”说着看了一圈人，每个被她看到的人都避开视线。
“你们也是一样，既然选择和我合作，就应该相信我，而不是用你们处理事情的方式和过往的经验来评判我做的对不对，你们要做的，就是在我给的路线里前进，不管背后有什么，怪兽也好深渊也罢，那是我的事。”
这句带着几分命令的话让全场安静，静的有些吓人。
从记者会之后发现他们之前看不上自己开始，姜晨曦就有点不满了，中二少女的高傲就差眼睛长在头顶，她被人家看不上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她花心思，花时间，花力气扑了一条通天路，这帮人居然还不满，简直可笑。
海妖一向够狠，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凶残的性格让她很看不上软弱的存在。殷志原的表现在她看来就是软弱。顾及别人的观感，顾及馅饼太大，顾及太多，就是不够强才会这样。殷志原要是够强，就会踩着这些走下去，那才是强大。
人情世故上，姜晨曦懂得殷志原所谓的，我也是为你好。但是话说回来，谁让他为自己好了。这个世界，打着‘我为你好’的小绵羊有金钟泫一个就够了，剩下的都别来烦她。
一如姜晨曦懂得‘我为你好’，现场八个人都懂，懂殷志原的人，就会对姜晨曦的话感觉不舒服，什么叫都是她的事，那他们算什么？难道只是合作的歌手吗？太霸道，也太目中无人。
刘在时看了一眼众人的脸色，除了还是没听懂的河东勋，想起闹的挺大的下架的事件，他倒是有点看明白了。拍拍手让大家回神，笑眯眯的开口“都准备一下，快要开始了，镜头前可不是甩脸色的时候啊。”
二十分钟后开始录制的无挑，出现在镜头前的人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殷志原接话还是很快，面对mc们对姜晨曦有的没的的吐槽，护人也护的十分干脆，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他们还是亲密友好的pd和歌手，也可以说是哥哥和妹妹，反正气氛很和谐。
和谐到，一段录制结束，全场暂停吃中饭休息一下，刘在时以有件事要姜晨曦帮忙的说法，把镜头一关重新变的不尴不尬的几人分开，给河东勋一个眼色，带着姜晨曦到边上吃。
今天录制的场地在一家书吧，一排排的书架遮挡，只要找到合适的位置，周围就能变成独立的小空间，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刘在时就和姜晨曦坐在这样的位置里。
姜晨曦原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劝说之类的，因为另一个好人金钟泫就经常这么干，其实那挺无聊的，只不过对方是金钟泫所以她可以忍耐。不过没想到，刘在时劝倒是劝了，却不是无聊的‘我为你好’。
带入来吃饭的刘在时自己吃了小半，看着对面的姑娘连餐盒都没打开，笑问她“你以前好像就不怎么吃东西，是在做身材管理的原因？你挺瘦的了，吃一点也没什么的。”
姜晨曦看着他没说话，刘在时笑笑也没在意“我们这个圈子其实挺奇怪的，吃饭睡觉拉屎放屁这样的事情，男人干了就是洒脱，女人干了就是破坏形象，身材管理也是，我知道很多女艺人，私下真的是连口苹果都要算着重量吃，你说惨不惨。”
“但是你知道吗，所有在私下里想吃一颗糖都是舔一舔再吐掉的女孩子们，在镜头面前，都是很能吃的，而且吃的很多，有些还不是很顾形象。”刘在时一脸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的样子“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有点无聊的姜晨曦动了动手指有点想抽烟，刘在时拿着筷子点了点制作组的方向让她看，顽皮道“因为那里有魔力，圆圆的、透明的，带着镜片的黑匣子，承载了我们所有人的梦想，你知道梦想是什么吗？”
差点就要开兔子的姜晨曦被‘梦想’这个特殊词汇唤回神，看着刘在时笑的有些古怪“梦想是用心祈祷就能实现的东西？”她就是干这个的啊。
“不对。”刘在时摇了摇筷子“梦想”筷子指着周围的书架“是你以为藏在心底谁都看见，别人不知道，你搞不好也会忘记。但其实”筷子下滑指着制作组“那是你一直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疑似灌鸡汤的前辈问后辈“你有梦想吗？”看对方张嘴就要说话，筷子竖起拦住她“好好想想，你真的有梦想吗，不是你现在脱口就要告诉我的事情，而是你真的哪怕拼尽全力也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
姜晨曦愣了一秒，突兀的想起诞生之初，听到的那句话，美梦的执行者是美梦的工具，你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活着。转瞬把这句话丢开，这种忽悠人的角色，以往都是她干的，突然碰到一个想要忽悠她的，也是神奇。
挺直的背脊放松靠在椅背上，姜晨曦从口袋里掏出烟，对刘在时摇了摇“我可以吗？”
刘在时眨眨眼，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还是笑着抬手让她自便，继续说自己的“我不太清楚对你而言梦想是什么，我做过的节目挺多的，综艺么，就是各种奇人异士都见过，天才啊什么的，我以前采访过一个天才，真正的少年天才，家世好，人长的也好，还特别有才华。”
“采访结束的时候，他对我说，其实他刚才说的话都是稿子，他其实对这个采访一点兴趣都没有，纯粹是商业需要。那次采访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他对我说了一些很特别的话，我觉得你也可以听听。”
“吃饭总要聊点什么，不然干巴巴的。”刘在时笑眯眯的抬起头，看着姜晨曦“他说，这个世界很无聊，周围的人都狠蠢，可是他偏偏要和这些蠢人在一起，弄的他觉得世界更无聊了。”
“当时采访里有一个问题是问他，未来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他说，那是他唯一没有按照稿子答的。因为所有他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别人吹捧他的成绩他都觉得那些根本不值得拿出来说，可是还是有人无休止的问，所以他觉得所有人都很蠢。”
刘在时看着姜晨曦，笑容变大“你有没有觉得，你和他还挺像的，不管是音乐还是唱歌，对你来说外界的夸奖都是一帮笨蛋的说法。他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在你这里大概连麻烦都算不上，对吗？”
“差不多吧。”姜晨曦随意道，物种的差距，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抽着烟的姜晨曦从烟雾中看着有些虚幻的刘在时，她在通过他看曾经的自己，某个世界接下了一个让大魔王变成好人任务的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的，虚虚实实的和那位聪明人说大家都听得懂，但是不想去做的道理。
刘在时把那个道理换了一个方式说了出来“可是晨曦，你弄错了一件事，天才在笨蛋中才是独特的，如果是一群天才在一起，天才也不过就是普通人。你觉得别人是笨蛋，可是笨蛋让这个社会能继续下去，天才却不能。”
“我一直觉得天才是在某种特地的领域有天赋的人，但是天才不等于是聪明人。特立独行也是这样，太独特，太不合群，太以自己的世界为中心，唯一的结果就是成为一群人中间的一个，却再也没办法变成那群人了。”
筷子点了点饭盒又点了点制作组“私下所有的努力都是私下，而镜头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迎合大众。”刘在时笑问小朋友“我们这个职业就是为了大众才存在的不是吗，你如果太特殊这么能成为大众呢？”
当初的姜晨曦，现在的刘在时，都在说一件很简答的事情，人是群居动物，但凡独特未必都是好事。普通人哪怕再普通，作为一群普通人里的天才，最好的方式是融合进去，而不是成为独特的那一个，那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姜晨曦记不得曾经大魔王是怎么回答她的了，不过她可以回答刘在时“我以为我们这个职业是为了让大众喜欢，而他们从来不喜欢自己，他们更喜欢和自己不一样的，能做到自己做不到事情的存在。”
刘在时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外界的评价你或许不在意，但是高傲、不合群这样的评价总会限制人的喜欢不是吗。也许有一部分人喜欢这样的你，那也只是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
“我不清楚你是为什么成为歌手，但是我是为了让别人喜欢才成为mc的，你不想让别人喜欢你吗？很多人都喜欢你，性格为什么要那样呢，明明很清楚的知道，如何才能让别人喜欢你不是吗？”
上述的所有话可能都没有这一句话让姜晨曦在意，她经历的世界太多，接过的任务太多，性格之类的东西，她自己都没法分辨什么是她的性格，她的性格是按照任务来的。
目前这个高傲的、不合群的、天才的、目中无人的姜晨曦，是那对姐妹的综合体，姐姐负责所有眼高于顶的部分，妹妹负责社交障碍的部分。这里有没有海妖，连海妖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海妖的人生被写成一本小说，她大概就是人设最混乱的主角，对着每个目标都是不一样的存在，因为她已经习惯成为一个变色龙了，甜美的、友善的、讨人喜欢的，这些都可以成为她身上的颜色，想要就能随时冒出来。
可是刘在时提醒她，不管如何，她是需要别人的生物，需要客户，需要目标，需要有人喜欢。三次元的这帮人太真实了，真实的她也必须真实才行，所以，她成了姜晨曦，成为那对姐妹。
可是，她好像混淆了，她只是这个世界的姜晨曦而已，仅仅是这个世界的。海妖灭掉手里的烟，非常谦虚的问从来没涉足过的行业里的大前辈“如果我要的不止是所有人的喜欢呢？”
“这个我可给不了你答案。”只负责丢问题的刘在时摊手“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手里的筷子再次指向制作组“摄像前的一切都能被原谅，那不是作假，那是另一种真实。”
筷子调转指向自己“我也不可能永远是mc刘在时，但是机器开启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只剩下mc刘在时了。”冲小妹妹眨眨眼“编辑是个好东西，展现在观众面前的一切都是编辑好的不是吗。”
姜晨曦突然愣住“编辑？”
“对啊，画面都是编辑好的。。。。”刘在时看着突然起身的姜晨曦“怎么了？”
抬脚就准备走的姜晨曦顿了两秒，认真的对着刘在时鞠了一躬“非常感谢。”说完疾步往外走。
此时，专辑最新的销售数字, 已经突破五万张，这一数字也是国内黑泡圈少有的卖出量，今天才第一天。也是今天，制作人姜晨曦用另外一个角度告诉所有人, 所谓的人脉宣传到底应该要怎么操作。
早十点, 从朴宰氾代表的a社旗下所有艺人，地下的黑泡圈，郑山的亲友团, 禹志浩代表的爱豆团队, 宋闵浩和金知元代表的未出道但已经有知名度的练习生，以及一代爱豆团队长殷志原在圈内积攒下的人脉，众多大前辈的男女歌手和艺能届的人士。
上述所有人, 再加上姜晨曦这个目前以制作人的身份红透半边天的，众人都想搭上点交情的人, 全部变成《real life》网络宣传中的水军。涵盖大半歌谣界, 小半综艺圈, 全部都是！
十点十七分, ＃恭喜《real life》破五万张＃的话题，非常突然的出现在热搜，点开这个话题下面，每一个名字都自带粉丝团，他们发布的时间完全一致，一致的网民差点怀疑是不是自家正主的ins和推特被盗号了！全体一致！
所有的账号里，小到只有五六百关注的练习生，大到sns除了官宣都用来长草的神话，连刘在时这种只有官方账号，私人没有任何社交网络的人，都用官站带话题，带专辑图片，带购买链接像个水军账号一样，准点在10:17发布了！
这个话题底下，有无数懵逼的粉丝。
［我去！我差点以为姜晨曦终于走了个常规的套路买了水军，结果她为专辑刷个话题都搞那么大？艺人有专门的团队发sns他们能准点就算了，粉丝为什么也行？十七分的话题，二十分就冲到了热搜，是多少人参加？五十万人吗？粉丝什么时候这么有行动能力了？］
［说真的，我给我们家孩子打榜的时候都没看过这么给力的，我们帮忙草话题的时候，也顶多就要求在一个小时内啊，这是精确到分的意思？姜晨曦是调｜教了歌手之后，顺手把他们的粉丝也调！教了？］
［大发！史上最会炒话题的制作人非姜晨曦莫属，抢个热搜也能玩的这么与众不同，这姑娘当歌手真心浪费，专心做制作人，圈内其他企划社绝对活不下去，就算她推一个新男团，有这手段也能生捧上天！］
［不是，这不合理啊，就算按照最低的标准，有四十万人参加这个话题，也不可能三分钟上热搜，这是买的热搜吧？国家都没办法让四十万个账号统一发布一样的东西！］
［真人出来解惑，我是zico的粉丝，姜晨曦简直帅炸了你们知道吗！她不是要求我们所有人在什么时间发布，而是让我们下一个小程序，那个程序可以让ins定时发送，我搜了一下，压根找不到哪里有这个程序卖！我们所有人都是用这个程序发的，太给力了！］
［omg！真的假的？也就是姜晨曦为了这次热搜开发了一个程序？这么高大上？］
［程序员表示不太现实，不过人家出身mit啊，扯上网络编程对人家来说搞不好不是难事。不过之前都不知道《real life》，那个叫宋闵浩的歌好燃！］
［实名反对定时程序！ins为了防止垃圾营销，是禁止这个功能的，不可能提前发送，楼上还不如说是你们把账号共享到一个程序，然后用程序同时登陆你们的账号发布比较现实，但是那会被ins封号！］
［重点都歪了吧，说什么程序啊，难道没人算一下有多少人给《real life》宣传？有很多之前完全都不认识的啊，姜晨曦的人脉网大到没边了，谁说人家不好相处的，就现在鼎力支持的样子，完全朋友遍天下的节奏！］
［那些不算是姜晨曦的人脉吧，很多都是冲着殷志原他们去的，地下黑泡圈的多半是冲着a社去的。其实《real life》能有现在的成绩也不全是姜晨曦的功劳，歌手们做的也是也挺多的，她就是占着制作人的名字所以拿到好处而已。］
［有人别看到别人好就眼红，a社的小粉丝戳在这里，谁都不能说我们pd坏话！］
［小黄顶一把，姜晨曦这个制作人绝对没得说，人脉大家都有，圈内知名的交际花更多，但是谁能做到这一手？就算大家在发专辑的时候都用人脉宣传，三分钟上热门的也就姜晨曦一个！］
［上面那个实名反对定时程序的（链接）姐姐分享给你，自己下来用用，看我们有没有说谎！］
［赶快去看新的热搜！有人举报被打脸了！］
11点零四分，ins和推特两个官站组团辟谣，新话题没有违规操作，完全符合程序。这也代表，之前有大波人去这两家举报，而且必须到达一定数量才会让官方发辟谣，这脸打的就凶了，下面一帮幸灾乐祸的人。
［我们pd从出道就被眼红的人举报刷音源，那时候都不怕你们，现在还怕你们举报我们刷热搜？傻了吧，丢脸了吧，老实待着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出来找死呢。］
［路人站个队，姜晨曦这个做法算得上是病毒营销了吧，吃相不觉得太难看了么？说音源的那个，姜晨曦现在自己的歌霸占榜单pk，《real life》的几首歌才刚刚上榜呢，之后要怎么办，别想的太好了！］
［语气算成这样就别装路人了，怎么，看我们家的宣传方式眼馋了？那去找自家公司的麻烦啊，在这里蹦跶什么。还什么病毒营销，有本事你们也病毒一下试试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双子星那帮人还没被拍死？正主都不搭理你们了，安静点活着吧。音源榜的厮杀才刚开始，姜晨曦占着位置，我们家的上不去，殷志原他们也上不去，到时候歌手姜晨曦和制作人姜晨曦，谁都会选对自己好的，《real life》迟早被抛弃。］
［别在这挑拨离间了，姜晨曦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宣传《real life》了，能走到这一步我们都谢谢她，难道非要让她彻底抛下歌手的身份？做人别这么不要脸，我们粉丝站组团刷专辑销量的时候都是《real life》和《queen》一起买的，你们就别废话了。］
《real life》正式对外，意味着八首音源全部上线，目前最好的一首是殷志原的《怪诞天才》刚上线就冲进了前一百的榜单。这也代表，之前八人粉丝默默藏在心底的担心有点要冒头了，彻底进入音源榜的拼杀，姜晨曦真的能一直作为制作人的身份考虑吗？
这个问题，五天后有了答案。
6月14日《real life》八首歌包括知名度最低的金知元都进入前一百的时候，姜晨曦为《real life》造成的几十万人水军团队的话题热度过去，又用新的方法，送《real life》上了热搜。
姜晨曦的《queen》退出韩国16家音源站，退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从音源站直接下架了！这绝对是歌谣界史无前例的事情，哪怕是歌手的打歌期过去，也没人这么干，听音源是要给钱的，在网站一天就是一天的钱，这是生生的把钱丢水里！
更别说，音源本身不止是一种宣传渠道，它还是听歌的渠道。所有网站下架，相当于姜晨曦的专辑在韩国网站听不到了，只能去推特的国际版或者是购买实体专辑，不是粉丝谁会费这个事，这相当于开得好好的卖场突然关门了就！
后宫应援站的粉丝们都爆炸了，到处发帖问什么情况，姜晨曦的ins却贴了一个庆祝殷志原的《怪诞天才》冲进四家音源榜前十的消息，这条ins发出去不到半个小时被顶到热搜。
这段时间姜晨曦动作太大弄的都没人敢发歌，就这样，好不容易下去的热搜，又被殷志原给抢了，不对，准确的说还是姜晨曦抢的，什么首发五天进前十的好成绩，要是没有《queen》的下架，殷志原还在二十开外的地方徘徊呢！
当天制作人姜晨曦带着歌手殷志原上的第一个打歌舞台音乐银行，聚集了一大波拿着《real life》海报应援的粉丝，他们是后宫应援站的团体，不止有小黄还有很多是其他家的粉丝，哪怕大家知道今天只有殷志原打歌，还是组团来了，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更何况，今天pd也打歌！
几乎是在打歌的直播刚刚结束，殷志原的《怪诞天才》拿到第一个音源榜的一位，之后就像是开了挂了一样，三个小时内，拿齐六个，同时也让姜晨曦现场之王的名声更盛，连河东勋都被推上了热搜！
因为姜晨曦作为feat出现在舞台的效果，完全没有无挑播出时，姜晨曦所谓的她和别人合唱只有两个效果，一个是对手的声音变噪音，一个是对手的声音完全消失不见。姜晨曦对殷志原舞台的效果，只能用如虎添翼来形容。
她既没有宣兵夺主也没有让自己的声音盖住殷志原，而是非常巧妙的，在殷志原爆发的时候，用歌声把气氛推的更高，但是舞台的中心始终是殷志原，那是他的舞台，那是听专辑远没有现场让人想要燃烧的舞台！
同时也是姜晨曦的发挥，让众人在她的舞台之后如同以前一样，不管是不是她的粉丝，都自动变成自来水去安利姜晨曦的歌。她的歌听起来麻烦没关系，不是还有殷志原的歌吗，可以听他的啊，他们合作的也超级棒！
6月15日，姜晨曦现场之王的热搜还挂着，八人再次齐聚，这次是为了录制无限挑战。
待机室内，他们人刚到，河东勋就跑过来了，拿着手机就对姜晨曦发表自己憋屈的心情。昨天的舞台一出，很多人就@了他，顺便嘲笑他一波，重点不是笑姜晨曦区别对待，而是笑河东勋一直把区别对待当真理，这位小哥哥是真的相信姜晨曦所谓的不能和音的。
来之前就知道会被河东勋纠结的姜晨曦压根没说话，殷志原直接上前搂着河东勋哥两好的样子开始吐槽。姜晨曦是真的不能和音，也不能对唱，完全没有骗他的意思。可惜他说的河东勋一个字都不信，舞台都上了，还想忽悠他？！
“真没骗你。”殷志原完全认真“你都不知道我被折磨的多惨”指着正在化妆摊在椅子上的郑基石“不然你问他，我和pd的舞台，我们没日没夜的练了两天，练的我都怀疑我会不会唱歌，他就是下一个牺牲品。”
郑基石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哥，放弃吧，你是不知道我们的痛苦。”
“你们两个崽子是打算联合忽悠我？”河东勋笑骂道“我又不是没和晨曦合作过，她对舞台一向精益求精，当初录制歌谣祭我也被折腾过，可是我就没有和她一起上台。”
八人最闲的宋闵浩和金知元全程围观了两位哥哥的苦逼，宋闵浩默默的举手告诉河东勋“哥哥们说的是真的，同pd一起唱歌非常麻烦，经常会混淆，一不小心就被pd带偏了，志原哥在舞台上全程是带着耳反的，完全不敢听pd的歌声。”
郑基石大叹一口气“你听过她的现场没？她的现场完全不合理，别的歌就算了，她给我做feat，我第一次听完她的歌声差点漏拍，rap都能唱成歌谣，最后没办法只能带耳反上台。她说不和你一起上台绝对是照顾你，知足吧。”
自家制作人在音乐方面的才华通过专辑表现出来的已经够令人惊叹了，没想到现场完全就是碾压式的，别说是郑基石，就是殷志原混迹歌谣界这么久，都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现场，那完全都不能被称之为歌声了，真的像粉丝夸张的说，是天上传来的音符。
河东勋左看右看发现他们真的不是在找理由，可是这也不合理啊“录音的时候你们不就听过了吗，为什么弄的像现在才听到一样？”
“录音的时间那么赶，我们几个都是分开录的，pd是自己录制切进去的，谁都没听过。”朴宰氾给河东勋解释，看着郑基石有些纠结，这不是别人的事情，很快就轮到他了。
禹志浩苦恼的开口“就算别的不说，作为一个歌手被在歌声上压制，那感觉很糟糕的，哥还是别尝试了。”要说天才这个名字，他也是被业内称之为天才的，可是他这个天才在姜晨曦面前，有一种自信心都破碎的虚无感，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经验。
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良好的关系，因为姜晨曦要在他们歌声里找一个平衡点被破坏，不是关系变的糟糕，而是变的亲近有余亲切不足。比如之前说妹妹之类的郑基石，现在绝对说不出口了。
八人里，两个没出道的不算，六人都是专业的音乐人，音乐人这种可以被称之为艺术家的存在，对自己音乐都有自负心，这种自负有人外显有人内敛，但是有一条基本都一样，组团认为我的音乐是最好的，可就这么被非人类打击，心态没崩都算大家心理素质顽强。
没亲身经历过的河东勋实在理解不了这件事，询问一直不说话的姜晨曦“这种听着像是夸你，但是说法这么奇怪的话，你就没什么想要反驳的？”说着又发现不对，看着殷志原“其他人就算了，哥不能这么说吧，她连自己的歌都下了，你也不说声谢谢？”
这话河东勋说出来是开玩笑居多，谁想到殷志原直接骂了一句脏话，对着姜晨曦就是一句“你为什么要下架啊！你就是一直在pk，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你下架了我。。我。。我。。。”
越想越生气的殷志原甩手就要走，金知元连忙扑上去保住。看动作敏捷的程度，和其他人淡定的样子，这不是第一次了，看的河东勋都傻了，这又是在干什么。
要说这件事殷志原反应这么大其实也简单的很，姜晨曦给的东西太多了，下架这个行为已经超出了普通制作人能做到的，之前的各种资源和宣传还能安慰自己一句姜晨曦对专辑期待很高，现在这句话都不管用了，这压根不是期待不期待的事情。
外界对制作人姜晨曦到目前为止都是褒贬不一，能力当然是无可指摘，可也因为能力很好反倒不好夸奖，因为这位抢资源抢的确实凶残，电视广告、地面宣传，时尚杂志、王牌综艺，连网络热搜她都一定要抢第一，多少给人有点过于霸道的观感。
这其中性别因素占了不小的一部分，女性的攻击力太强悍天然不得男权社会的喜欢。姜晨曦上次发动所有人全网cos水军，就有人隐晦的提醒过，姜晨曦听过就忘，其他人可不行，他们总不能让姜晨曦一边为他们拼杀，一边还要接受骂声，那算什么男人。
此时姜晨曦告诉他们《怪诞天才》成绩趴的比预期慢，她要再推一把的时候，殷志原就有种不详的预感。他都想劝姜晨曦，这个成绩绝对是好的，步子现在已经脉的太大，再玩下去要得罪人了，可是殷志原不好说，八个人谁都不好说，没理由姜晨曦为他们奔波，他们还在后面扯后腿的。
然后，姜晨曦的《queen》下架了，下的台突然，突然的殷志原都没反应过来，姜晨曦发了ins，殷志原彻底爆炸。姜晨曦这么做是自断财路把希望都压在他们身上，好死不死拿到第一的殷志原现在是捧着对方太大的人情，大到还不起也不知道要怎么还，压力山大的地步。
殷志原超级反对下架，可是下都下了，他就只能原地爆炸一下，从昨天开始这戏码大家都习惯了，其他人没有说什么，只是阻拦。但是多少也心虚，因为这是刚巧殷志原赶上了，要是没有他，这里就一定有下一个顶替殷志原的。
刘在时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被抱住的殷志原，有些迷糊“这是干什么呢？”
众人连忙起身问候，怒气值满格的殷志原也跟着行礼站在一边，姜晨曦对这位前辈的观感还不错，简单的解释，指着殷志原“自信心不足又不能在外发泄，所以对内凶一下。”
殷志原气的吼她“呀！”
“晨曦，过分了。”朴宰氾也觉得不太合适。
一向耐心不足的姜晨曦，忍到现在已经是任务的原因了，看着殷志原“如果你底气足够，你现在就不应该暴躁，而是兴奋有一个机会能让你一飞冲天。”说着看了一圈人，每个被她看到的人都避开视线。
“你们也是一样，既然选择和我合作，就应该相信我，而不是用你们处理事情的方式和过往的经验来评判我做的对不对，你们要做的，就是在我给的路线里前进，不管背后有什么，怪兽也好深渊也罢，那是我的事。”
这句带着几分命令的话让全场安静，静的有些吓人。
从记者会之后发现他们之前看不上自己开始，姜晨曦就有点不满了，中二少女的高傲就差眼睛长在头顶，她被人家看不上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她花心思，花时间，花力气扑了一条通天路，这帮人居然还不满，简直可笑。
海妖一向够狠，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凶残的性格让她很看不上软弱的存在。殷志原的表现在她看来就是软弱。顾及别人的观感，顾及馅饼太大，顾及太多，就是不够强才会这样。殷志原要是够强，就会踩着这些走下去，那才是强大。
人情世故上，姜晨曦懂得殷志原所谓的，我也是为你好。但是话说回来，谁让他为自己好了。这个世界，打着‘我为你好’的小绵羊有金钟泫一个就够了，剩下的都别来烦她。
一如姜晨曦懂得‘我为你好’，现场八个人都懂，懂殷志原的人，就会对姜晨曦的话感觉不舒服，什么叫都是她的事，那他们算什么？难道只是合作的歌手吗？太霸道，也太目中无人。
刘在时看了一眼众人的脸色，除了还是没听懂的河东勋，想起闹的挺大的下架的事件，他倒是有点看明白了。拍拍手让大家回神，笑眯眯的开口“都准备一下，快要开始了，镜头前可不是甩脸色的时候啊。”
二十分钟后开始录制的无挑，出现在镜头前的人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殷志原接话还是很快，面对mc们对姜晨曦有的没的的吐槽，护人也护的十分干脆，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他们还是亲密友好的pd和歌手，也可以说是哥哥和妹妹，反正气氛很和谐。
和谐到，一段录制结束，全场暂停吃中饭休息一下，刘在时以有件事要姜晨曦帮忙的说法，把镜头一关重新变的不尴不尬的几人分开，给河东勋一个眼色，带着姜晨曦到边上吃。
今天录制的场地在一家书吧，一排排的书架遮挡，只要找到合适的位置，周围就能变成独立的小空间，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刘在时就和姜晨曦坐在这样的位置里。
姜晨曦原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劝说之类的，因为另一个好人金钟泫就经常这么干，其实那挺无聊的，只不过对方是金钟泫所以她可以忍耐。不过没想到，刘在时劝倒是劝了，却不是无聊的‘我为你好’。
带入来吃饭的刘在时自己吃了小半，看着对面的姑娘连餐盒都没打开，笑问她“你以前好像就不怎么吃东西，是在做身材管理的原因？你挺瘦的了，吃一点也没什么的。”
姜晨曦看着他没说话，刘在时笑笑也没在意“我们这个圈子其实挺奇怪的，吃饭睡觉拉屎放屁这样的事情，男人干了就是洒脱，女人干了就是破坏形象，身材管理也是，我知道很多女艺人，私下真的是连口苹果都要算着重量吃，你说惨不惨。”
“但是你知道吗，所有在私下里想吃一颗糖都是舔一舔再吐掉的女孩子们，在镜头面前，都是很能吃的，而且吃的很多，有些还不是很顾形象。”刘在时一脸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的样子“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有点无聊的姜晨曦动了动手指有点想抽烟，刘在时拿着筷子点了点制作组的方向让她看，顽皮道“因为那里有魔力，圆圆的、透明的，带着镜片的黑匣子，承载了我们所有人的梦想，你知道梦想是什么吗？”
差点就要开兔子的姜晨曦被‘梦想’这个特殊词汇唤回神，看着刘在时笑的有些古怪“梦想是用心祈祷就能实现的东西？”她就是干这个的啊。
“不对。”刘在时摇了摇筷子“梦想”筷子指着周围的书架“是你以为藏在心底谁都看见，别人不知道，你搞不好也会忘记。但其实”筷子下滑指着制作组“那是你一直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疑似灌鸡汤的前辈问后辈“你有梦想吗？”看对方张嘴就要说话，筷子竖起拦住她“好好想想，你真的有梦想吗，不是你现在脱口就要告诉我的事情，而是你真的哪怕拼尽全力也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
姜晨曦愣了一秒，突兀的想起诞生之初，听到的那句话，美梦的执行者是美梦的工具，你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活着。转瞬把这句话丢开，这种忽悠人的角色，以往都是她干的，突然碰到一个想要忽悠她的，也是神奇。
挺直的背脊放松靠在椅背上，姜晨曦从口袋里掏出烟，对刘在时摇了摇“我可以吗？”
刘在时眨眨眼，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还是笑着抬手让她自便，继续说自己的“我不太清楚对你而言梦想是什么，我做过的节目挺多的，综艺么，就是各种奇人异士都见过，天才啊什么的，我以前采访过一个天才，真正的少年天才，家世好，人长的也好，还特别有才华。”
“采访结束的时候，他对我说，其实他刚才说的话都是稿子，他其实对这个采访一点兴趣都没有，纯粹是商业需要。那次采访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他对我说了一些很特别的话，我觉得你也可以听听。”
“吃饭总要聊点什么，不然干巴巴的。”刘在时笑眯眯的抬起头，看着姜晨曦“他说，这个世界很无聊，周围的人都狠蠢，可是他偏偏要和这些蠢人在一起，弄的他觉得世界更无聊了。”
“当时采访里有一个问题是问他，未来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他说，那是他唯一没有按照稿子答的。因为所有他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别人吹捧他的成绩他都觉得那些根本不值得拿出来说，可是还是有人无休止的问，所以他觉得所有人都很蠢。”
刘在时看着姜晨曦，笑容变大“你有没有觉得，你和他还挺像的，不管是音乐还是唱歌，对你来说外界的夸奖都是一帮笨蛋的说法。他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在你这里大概连麻烦都算不上，对吗？”
“差不多吧。”姜晨曦随意道，物种的差距，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抽着烟的姜晨曦从烟雾中看着有些虚幻的刘在时，她在通过他看曾经的自己，某个世界接下了一个让大魔王变成好人任务的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的，虚虚实实的和那位聪明人说大家都听得懂，但是不想去做的道理。
刘在时把那个道理换了一个方式说了出来“可是晨曦，你弄错了一件事，天才在笨蛋中才是独特的，如果是一群天才在一起，天才也不过就是普通人。你觉得别人是笨蛋，可是笨蛋让这个社会能继续下去，天才却不能。”
“我一直觉得天才是在某种特地的领域有天赋的人，但是天才不等于是聪明人。特立独行也是这样，太独特，太不合群，太以自己的世界为中心，唯一的结果就是成为一群人中间的一个，却再也没办法变成那群人了。”
筷子点了点饭盒又点了点制作组“私下所有的努力都是私下，而镜头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迎合大众。”刘在时笑问小朋友“我们这个职业就是为了大众才存在的不是吗，你如果太特殊这么能成为大众呢？”
当初的姜晨曦，现在的刘在时，都在说一件很简答的事情，人是群居动物，但凡独特未必都是好事。普通人哪怕再普通，作为一群普通人里的天才，最好的方式是融合进去，而不是成为独特的那一个，那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姜晨曦记不得曾经大魔王是怎么回答她的了，不过她可以回答刘在时“我以为我们这个职业是为了让大众喜欢，而他们从来不喜欢自己，他们更喜欢和自己不一样的，能做到自己做不到事情的存在。”
刘在时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外界的评价你或许不在意，但是高傲、不合群这样的评价总会限制人的喜欢不是吗。也许有一部分人喜欢这样的你，那也只是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
“我不清楚你是为什么成为歌手，但是我是为了让别人喜欢才成为mc的，你不想让别人喜欢你吗？很多人都喜欢你，性格为什么要那样呢，明明很清楚的知道，如何才能让别人喜欢你不是吗？”
上述的所有话可能都没有这一句话让姜晨曦在意，她经历的世界太多，接过的任务太多，性格之类的东西，她自己都没法分辨什么是她的性格，她的性格是按照任务来的。
目前这个高傲的、不合群的、天才的、目中无人的姜晨曦，是那对姐妹的综合体，姐姐负责所有眼高于顶的部分，妹妹负责社交障碍的部分。这里有没有海妖，连海妖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海妖的人生被写成一本小说，她大概就是人设最混乱的主角，对着每个目标都是不一样的存在，因为她已经习惯成为一个变色龙了，甜美的、友善的、讨人喜欢的，这些都可以成为她身上的颜色，想要就能随时冒出来。
可是刘在时提醒她，不管如何，她是需要别人的生物，需要客户，需要目标，需要有人喜欢。三次元的这帮人太真实了，真实的她也必须真实才行，所以，她成了姜晨曦，成为那对姐妹。
可是，她好像混淆了，她只是这个世界的姜晨曦而已，仅仅是这个世界的。海妖灭掉手里的烟，非常谦虚的问从来没涉足过的行业里的大前辈“如果我要的不止是所有人的喜欢呢？”
“这个我可给不了你答案。”只负责丢问题的刘在时摊手“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手里的筷子再次指向制作组“摄像前的一切都能被原谅，那不是作假，那是另一种真实。”
筷子调转指向自己“我也不可能永远是mc刘在时，但是机器开启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只剩下mc刘在时了。”冲小妹妹眨眨眼“编辑是个好东西，展现在观众面前的一切都是编辑好的不是吗。”
姜晨曦突然愣住“编辑？”
“对啊，画面都是编辑好的。。。。”刘在时看着突然起身的姜晨曦“怎么了？”
抬脚就准备走的姜晨曦顿了两秒，认真的对着刘在时鞠了一躬“非常感谢。”说完疾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