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合眼皮一跳,说道:“哦,那人可姓黄?”
    我点头,说姓黄。
    白合的嘴角往上挑了一下,仿佛在笑,又忍住了。我觉得有些奇怪,说什么情况,我有说错什么吗?
    这女人凝目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说道:“那个啥,我问句题外话啊,行不?”
    我说您是老大,您随意。
    白合说你知道这位黄madam是谁么?
    我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说我管她是谁啊?我跟你说啊,我也只是提供一个猜测,至于到底是不是呢,这个需要你自己去查实的,别试图引我入套啊。
    白合捏着鼻子,有些头疼地说道:“据我所知,你是陆左的堂弟,跟他也有一些修行上的传承,对吧?”
    我装傻充愣,说堂弟是真的,远房的,他爷爷跟我爷爷是兄弟,不出五服,你们也能够查到的;至于传承,拜托,我跟这通缉犯可没有啥关系啊,你不信可以查,我跟他基本上没有啥焦急,这两年见过的面也屈指可数。我这一身本事,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吧?
    白合平摊双手,说还说没关系,什么通缉犯,这怨气冲天了都——好,我不谈陆左的事情,就说黄菲。需要我跟你介绍一下黄菲的从业经历么?
    我说你讲呗,谁还能拦着你?
    白合不管我的态度,平静地说道:“黄菲呢,是警校毕业之后考进的晋平县公安局,在县公安局任职两年过后,平调到了黔阳,后来停职考研,紧接着考入了黔阳宗教局,先后在几个地方任过职,其间因为一起离奇的自杀案被调查过,后来又恢复原职,成为了黔州省局工作组成员……”
    我皱着眉头说道:“哦,原来跟我是老乡啊?怪不得听口音挺熟的,有城关镇的口音——对了,干嘛特地提起什么自杀案啊,什么情况?”
    白合说道:“自杀的那人呢,是个小女孩儿,叫做悠悠,是你堂兄交付给黔州省局照管的。不过我要说的,是这位黄菲的身份……”
    我说啥身份?省局局长的女儿,还是啥大人物的子女或者儿媳妇?
    白合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你堂哥陆左的前女友。”
    咳、咳……
    白合一句话噎得我直咳嗽,差点儿被口水给呛死,而我一边咳,一边站起来说道:“你说黄菲是陆左的前女友?”
    她点了点头,说不但如此,还差一点儿成了你的堂嫂子……
    呃?
    我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而这个时候,白合又补充了一句话:“据我所知,这位黄菲小姐并不懂得修行,她之所以加入宗教局,是因为获得了心理学的硕士学位,从事的也是文职工作;就武力而言,别说刺杀你,就连杀只鸡,都束手无策。”
    我揉了揉脑袋,脑子里乱糟糟的,说可是那香味,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啊?
    白合微笑,说这个简单啊,找她过来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不在场证据就行了嘛。
    我说我记得监牢里和通道,都有监视器的。
    白合无奈地说道:“凶手对我们这里十分熟悉,行动之前,已经将所有的线路都给掐掉了。”
    我说你们这些监控,应该一天24小时都有人值守的,线路被掐掉,难道没有人反应过来么?当时就应该采取措施的才对,为什么拖了那么久,还让凶手从容逃脱了呢?
    白合说我了解过了,监控室的两个人都拉了肚子,当时画面花掉的时候,他们在排队上厕所。
    我:“这理由你也信?”
    白合说我已经叫人给他们体检了,看看是不是被下了药,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不过不管是不是,跟案情都没有直接关联。
    我说瞧瞧你们这些人的素质。
    白合无奈地说道:“拜托,地方上面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没有经费,人员素质也不高,你跟我抱怨,我找谁抱怨去?相互理解一下行不行?”
    说完,她拿起腰间的对讲机,说道:“把专案组的黄菲小姐叫到我办公室来。”
    她手下的办事效率很快,又或者她早就有安排,一早就叫人准备好了,所以没一会儿,黄菲就敲响了门,走了进来。
    白合对待黄菲挺客气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我堂哥陆左前女友的关系。
    请黄菲坐下话之后,白合方才开口说道:“情况是这样的,陆言说刺杀他的凶手身上,有一股茉莉香的味道,跟你身上的味道差不多,所以特地叫你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嗯,你这是什么洗发水?”
    白合的开门见山并没有让黄菲太过于惊讶,她坦然说道:“我这个是一种中草药花液熬制的护发素,有个朋友做微商,图新鲜买了点儿,效果还不错……”
    白合眼睛一亮,说真的,我看你发质很好啊,又黝黑又油亮,就是用了这个中草药护发素的功劳?
    黄菲说对呀,她这个是特殊的配方,是从一个老中医那里来的方子,所有的药材都是自己选定的,而且像这种茉莉花,还是她承包了五十亩地,亲自种植的……
    白合说怎么买,多少钱?
    黄菲说你加我微信,我回头把她的微店地址发给你……
    瞧见这两女人越说越得劲儿,我感觉脑袋眩晕,忍不住又咳嗽道:“咳咳,歪楼了,歪楼了!”
    白合这才想起了自己要干嘛,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掏出手机,跟黄菲互换了微信,这才回到了工作中来:“呃,刚才说到哪里了?”
    黄菲也有些懵懂,想了一下,说你问多少钱?
    我恼怒地说道:“不是这个!”
    白合这才想起了,说哦,对了,陆言说闻到凶手身上有和你一样的茉莉花香味,觉得你有可能就是凶手,对于这个,你怎么解释。
    黄菲看了我一眼,说陆言,你觉得我是凶手?
    我原本只是觉得这妹儿人漂亮,也挺实诚的,虽然审问我的时候不断给我下套,但人家是公事公办,并不像白处长一样掺杂着个人情绪,所以还挺欣赏的。
    结果听到白合谈起了她以前的身份,我顿时就矮人一截,挠着头说道:“我只是提出一个疑点和猜测。”
    黄菲摇头,说我不是。
    白合说你刚才干嘛去了呢?
    黄菲说我帮白处长送证人蓝天同志回旁边招待所歇息,然后跟我们局的杨主任通了一个电话,我手机就在这里,可以查到当时的通话记录的;另外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跟一位路过的同事打过招呼,他也可以帮忙证明。
    白合接过手机,查看了一下,又给我瞄了一眼。
    紧接着他又叫了黄菲说的那个同事过来询问了一下,那人如实回答,说的确有瞧见黄菲在招待所旁边打电话。
    白合让那人离开之后,伸出手来,说道:“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搭一下脉么?”
    黄菲说你要给我看病?
    白合笑了,说差不多,不过这是在给你洗脱嫌疑。
    黄菲伸出了手,还主动将袖子挽起,露出了莹白如玉的手臂来,而白合轻轻搭了一下之后,又看向了我,说一点儿修为都没有,你要不要验证一下?
    我连忙摆手说道:“你查过就行了,我还信不过你?”
    笑话,不管黄菲现在有没有跟陆左走到一起,也断然没有我搭手的份儿,我还是保持距离会比较好。
    白合一番查验之后,与我一起起身,送走了黄菲。
    关上门之后,白合问我道:“怎么样?”
    我挠着头,说总感觉不对啊,不过,黄菲说的那个微店,你倒是可以下手查一下。
    白合眉头一挑,说我要你教我查案?
    我无语,说得,你忙。
    白合挥了挥手,让旁边的记录员停下工作,然后说道:“白宇那家伙是个蠢货,既然许老开了口,处理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他虽然走了,屁股却得有人擦。我知道你心里不乐意,也不肯善罢甘休,不过地方上这边的意思呢,还是息事宁人,回头会有人送你回家,并且有相关一级的领导向你和你父母赔礼道歉……”
    我举起大拇哥儿,说还是你做事老练。
    白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行了,至于这件事情呢,许老发了话,我肯定费心督查;但结论,一时半会给不出,我回头会主动联络你的,总之就是让你满意,得了吧?
    白合以及她身后那帮人的态度让我很满意,当天就离开了州里。
    是有人开车送我们回去的,走到路上,我才想起问许老和屈胖三是怎么过来的,结果才知道两人居然是搭了班车来的……
    呃,这位许老还真低调。
    本来他还打算坐班车回去的,不过屈胖三这个好逸恶劳的家伙却拼死不从,说有得好车坐,何必糟践自己的屁股?
    许老本来挺有原则的,结果在屈胖三面前,耳根子却一下子就软了。
    车行半路,我方才找了话头,问许老,说虫虫在家不,她情绪怎么样了?
    许老愣了一下,说屈兄没告诉你么,虫虫一直都没有回来啊?
    啊?
    虫虫没有回敦寨,那她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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