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河提前先行,而我和屈胖三则在这位李叔家中稍坐。
    说是李叔,但其实这位老人至少已有耋耄之年,住在眷村老式的房屋之内,他给我们沏了一壶茶,然后陪我们一起聊天。
    李叔是西川人,一口浓重的川普,即便是在宝岛生活了半个多世纪,也改变不了他的乡音。
    大家坐在一起,也是聊,李叔是个很健谈的老人,说出身于青城山,当年曾经跟刘湘当过客卿,后来百万川军奔赴前线的时候,他也抵达了抗战第一线,后来仰慕蒋公的风采,便留在了国府之中。
    跟我们历史书上极尽污蔑之能事不同,李叔口中的蒋公是一个有着中国儒家传统风范的领导者,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也绝对能够称得上是一位极富魅力的政治家。
    听到李叔这儿的口述历史,让我格外新鲜,虽然保存着一丝怀疑,但还是津津有味。
    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成王败寇而已。
    得知我们是从大陆来的,并且与寒冰蛊魔有一点儿师门关系,李叔叹气,说虽然尚老一直都不愿意提及往事,也从来不当着人前懊恼后悔,但他对于当年之事,其实还是一直耿耿于怀的。
    尚老觉得蒋公好牌占尽,却最终失了江山,多少还是有一些不情愿,所以你这次过来,倒也有些莽撞了……
    我表现得很诚恳,说的确,若是知道有这么一些恩仇,我倒也不敢叨扰。
    聊了一会儿,一个光头男子走了过来,在李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又离开了。
    李叔告诉我们,说刚才苏河的车给人盘查了,还好你们不在。
    我有些犹豫,说如此说来,他莫不是被人给盯上了?
    李叔说对,不过苏河的父亲现如今还在位,是行政院的高级顾问,所以那帮人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是不敢轻易出手的,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其实若没有依韵公子这一出,我都已经准备离开了的,但既然又有了希望,我还是决定留下来。
    如此在李叔的家里待到了晚上九点多,还在人家这儿蹭了一顿饭,那个叫做阿宝的光头男子过来招呼我们,然后用一个送鱼的小货车将我们给拉走。
    路上又碰到过盘查,不过倒也是有惊无险,在抵达红酒庄附近的时候我们下了车。
    我和屈胖三并没有直接往回赶,而是在附近转悠了一会儿。
    不出所料,果然有人在监视这个红酒庄。
    而且人我还认识。
    就是那日在usr基地里面被我挟持过的王磊,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余的几个人,不过我远远地望着,感觉他们倒也只是应付差事而已。
    我没有理会这个,直接使用地遁术,进了酒庄里。
    我和屈胖三的回来让秦苏河十分高兴,说还以为你们路上出了事情呢,我摇头,把外面的情况跟他讲了一下。
    听到这些,秦苏河一愣,说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我哈哈一笑,说我保证没有惊扰到他们。
    秦苏河是知道我能够使用地遁术的,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然后说道:“嗨,如果是只有usr这帮人的话,估计也就是做做样子;但如果有狼蛛的人,问题可就严重了。”
    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送我们到了地下室里,招呼两声之后离开。
    地下室里,羽痕父女在客厅里看电视,瞧见我们回来,十分的高兴,招呼我们坐下,羽痕还问我们有没有吃过晚饭,屈胖三说吃了,不过还是有点儿饿。
    她没有二话,立刻就去给我们准备夜宵。
    老彭问了我们两句话,当得知我找尚老的目的,居然是要去那东海蓬莱岛时,呼吸一下子就沉重了,连忙问告诉你了没有?
    我摇头,说尚老还有些介怀当年的恩怨,并没有告知,把我给赶走了。
    老彭叹了一口气,说这也是能够预料到的。
    聊了一会儿,羽痕做了一大份披萨出来,热情地招呼我去餐桌上吃,我也不推辞,来到了餐桌前,刚刚坐下,羽痕突然笑了,说陆大哥,你老实讲,那天跟林曦姐见面,都说了些什么啊?
    我一愣,说怎么问起这个?
    羽痕说今天林曦姐又来了,给我爸复检,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旁敲侧击地问起你。
    我小口吃着披萨,然后回忆了一下,说没有说什么啊?
    羽痕诡异一笑,说莫非林曦姐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呛得直咳嗽,慌忙喝了一杯白水,这才说道:“你可别瞎说,这怎么可能啊?”
    羽痕诧异地盯着我,说真没可能?
    我说真没可能,我跟这位林曦小姐一点儿都不熟,大家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而且一点儿都不感冒,你觉得有这可能么?
    羽痕沉吟一番,说也对哈,林曦姐她这个人平素就十分骄傲,即便是喜欢你,也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不过为什么她会对你这么感兴趣呢?
    我心中起疑,说她都问了些什么?
    羽痕说她有意无意地提起你,然后问我,说你是哪儿的人啊,家里面什么情况啊,什么师承之类的,乱七八糟,我问她为什么要知道呢,她有矢口否认,古里古怪的……”
    我警觉起来,说她莫非是usr的探子,又或者是狼蛛的人?
    羽痕笑了,说她若是,我们早就被抓起来了——我告诉你,林曦姐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她单纯是对你感兴趣而已。
    我说这是为什么呢?
    羽痕说你问我,我又问谁去?要不然改天你们两个好好谈一谈,说不定能够缔结一段姻缘哦?
    我翻着白眼,说得了吧,你别把我们往一起凑,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羽痕眼中充满了好奇,说是么,陆大哥,你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子,漂亮么?
    她一连串的问题,我苦笑,说我没办法信任,只有一点,那就是她在我的心中,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儿。
    羽痕挥了挥手,笑道:“好感动啊……”
    两人闲聊一阵,我回房洗漱休息,脑子里却一直在思考刚才的话语。
    事实上,我一直觉得林曦对我,总有一点儿特别的意思。
    这绝对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这时屈胖三过来了,我找他帮我分析。
    沉思了一会儿,屈胖三却提起了之前在台北夜市里扇了我一耳光的事情来,我愣了一下,说怎么提起这件事情?
    屈胖三哈哈大笑,说你的心可真大,平白无故给人扇了一大耳刮子,你就没有什么想法么?
    我说出门踩狗屎了呗,还能咋?
    屈胖三摸着下巴,装作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然后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说那个女孩其实是认识你的,又或者觉得你很像某一个人,事情会不会就能够解释得清楚呢?”
    我下意识地点头,说差不多吧?
    屈胖三又说道:“那如果说林曦其实也觉得你很像一个人,而她跟那个人之间的关系呢,又有一点儿特别,你会不会觉得她的表现,就挺合常理的了?”
    我愣了一下,许久之后,方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她认识一个人,而那个人长得很像我。”
    屈胖三说对,那么问题来了,这世界上,谁长得像你?
    我说我哥陆默?
    屈胖三拍了一下手,哈哈说道:“回答正确。”
    经过屈胖三的提醒,我一下子就将事情的脉络给疏通了,说你的意思,是我哥陆默失踪的这些年,其实并没有在南太平洋的那个劳什子破岛,其实是在宝岛,而林曦她们,其实是跟他有交集的,对吧?
    屈胖三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了解,不过如果有机会,你倒是可以问一下林曦。
    我点头,说好。
    我满心期待着能够跟林曦再一次见面,因为我对我哥陆默失踪这些年到底在干嘛,充满了好奇,这并不仅仅只有亲兄弟之间的关心,还有一点。
    那就是我哥是否真的参与了张家界的那一场血案。
    而他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这些谜团对于我来说,都是迫切想要弄清楚的事情。
    然而让我有些遗憾的,是自从那一天之后,林曦一直都没有露面了,我忍了两天,终于向羽痕提起,方才得知她父亲的手已经愈合了,林曦可以不用来了。
    我着急,问她说能不能帮我约一下,我想跟林曦见一面,谈谈事儿。
    羽痕笑了,说你还说对人家没有感觉,现在露馅儿了吧?
    我没有解释,让她帮我联系。
    羽痕虽然答应,但似乎有一些不情愿,不过很快,她便回复了我,说林曦姐出国了,没有在宝岛。
    我一愣,说怎么好端端的就出国了呢?
    羽痕捂嘴笑,说也有可能是在躲你,毕竟人家有些紧张,也不确定是否准备跟你交往嘛……
    躲我?
    为什么要躲我呢,难道她与我哥之间,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陷入了苦恼之中,好在第三天的时候,秦苏河带了一个好消息,让我没有那么郁闷。
    依韵公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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