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贾琏这语气,没准原先他的小心思都被胡涂识破了,只能改变计划,以诚相待,来换取信任,然后没准还一同达成合作。
    “嗯。胡涂真是一点也不糊涂。”贾琏娓娓道来见面的详细情况。
    忠义亲王一时间倒不是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凝眸看看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乖乖坐好的两人,想了想,艰难的开口问道:“你们知道了尘吗?”秦王会收胡涂为弟子,在很大原因上还是因为胡涂长得有几分像贾赦。那么他自己亲眼看到贾赦后,就没想起点什么?
    秦王闻言,面色毫无变化,两眼望向忠义亲王,带着分怜悯,道:“哥,我就说你这假名不好听吧?感觉跟出家一样,要不换个?”哟,感谢那些年睁着眼说瞎话逃课的经历。
    “不要,宸哥哥名字好听。”贾赦与有荣焉骄傲着:“温了尘,温了尘,瘟疫见到他都害怕了呢?”敢把他当做三岁小孩子瞎忽悠,哼!扮猪吃老虎听过没?
    他可是六十年一遇的金猪宝宝!办起老虎来,也必须是一百八十岁的老虎大王!
    贾琏瞅着忠义亲王一脸了无生机的模样,忍笑。该,谁叫当初胡诌骗赦大娃的,现在可好,人家记得清清楚楚的。
    万万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忠义亲王揉额头:“你们各找各爹去,别再烦着我。还有你——”
    手指指贾琏,忠义亲王道:“你既然要自己挖坑,我也不拦着你更不瞎指挥,但是要注意,千千万万安全第一。”
    “放心,师父,我会的。”贾琏笑得一脸得意:“谅他王子腾也想不到这一次得罪的是悟空大师!”王子腾就算才智无双,恐怕也鞭长莫及。因为,金陵扬州和京城两个战场一同燃起战火,他砍人一臂,胡涂再断人一脚,二打一,就这么爽!
    悟空大师整好行囊,又叮嘱了几句莲花书院的举子们注意安全为上,借读期间低调行事后,便带着忧心忡忡的傅昱一同南下回扬州。
    就在胡涂和傅昱低调返程之际,王子腾接到了管家来报贾珍现身扬州的消息。
    近来被追缴欠款之事搞得头昏脑涨的王子腾一听这话,眉头都蹙成了一个疙瘩:“贾珍什么时候去扬州了?!”
    “老爷,贾珍已经离开大半月了。”王管家说起来也是那个恨!贾珍自打到能上朝的岁数,一般都是请病假的,他人不是在外花天酒地就是关起门来在家花天酒地!离贾珍下扬州之前,他刚闹过赌坊还了欠款还上了朝,又买了一批新来的扬州瘦马,接下来自然是关起门来乐乐了。
    岂料这一不留神,就让他乐到了扬州,还横插一杠,险先坏了老爷的计划。
    “恐怕是贾琏撺掇的。”王子腾暗自思忖了一番,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冷笑一声:“去礼部和吏部打探一下,看看贾珍有没有出京报备。”
    贾珍哪怕顶个虚职,在朝堂甚至在京城有没有这个人不重要,但是既然贾琏想要借助这礼法来压制,那么他也就按着礼法办事。按着律法,四品以上的京官和大小爵爷一旦因私事出京都要先行向两部门报名原委,唯恐人在外仗势欺人。
    当然这个规矩能遵守的也少,但谁叫他刚好能用得上呢?没准还能借机向当今进言,将宁国府的爵位再下降一级。要知道贾珍头上的爵位再绛一级便是五等将军,再也无传爵的可能性在。
    能不废一兵一卒便解决掉一个国公,当今定然是乐意看到的。
    “老爷,恕老奴斗胆,就算能威胁贾珍的爵位,可他好歹还是贾家的族长。这宗法哪怕是皇权也无法插手啊。”王管家说起来,面露忧愁:“这贾珍已经当众放话要将珠少爷驱逐贾氏宗籍了。”
    王子腾面色漆黑一片:“不过是个代理族长罢了。”这贾珍简直是颗老鼠屎!
    “将这消息也透露给二妹他们。放心,贾珍也就是虚张声势罢了,他只不过是想借此让薛王两家不敢对胡家压得太紧。”王子腾自诩看透了这一切,笃定无疑:“跟二妹说一声,让贾史氏收拾他,实在不行也要让贾史氏去找贾敬!贾家正儿八经的族长还在呢!”
    “是,老爷,老奴这便去办。”
    “趁早将胡家还有贾珠的事情解决好,不要让风声走露到京城,被有心人利用了。看紧莲花书院前来科举的一行,别犯了刘家会犯的事情,忽略了一群极容易被忽悠利用的学子。”王子腾面无表情的吩咐道。虽然追缴欠款让他势必会得罪不少了,甚至还有昔日合作的朝臣勋贵们反将矛头对准他们。但是从中能获得的利益却也是极多的。
    当今的信任,暗中人手的发展,以及皇子们的示好。不光是他亲生女儿,鸾哥儿,便是凤哥儿婚事也因此更上了一层。
    一想到自己膝下的双姝,王子腾感觉自己不由迸发出一股雄心豪情。哪怕他自己膝下恐怕一辈子无子嗣,但是若是能成为皇帝外祖父,却也是足够圆满了。
    这边王子腾雄心勃勃的筹划着,另一边王夫人日等夜等,终于盼来了姗姗来迟的信笺。
    接到消息的王夫人抓着信笺,整个人都面色扭曲了:“贾琏,贾珍,你们好狠的心!”
    她先前知晓王仁毁了她珠哥儿的前程,她恨过怨过,可是纵然如今不用守孝,能出得了荣国府的大门,甚至他们梨香院自己便有门,能够出行自如。可是她不敢,一到王府门口,她却不敢进去。
    因为没了她二哥王子腾,她,还有她的珠哥儿便没了倚靠。
    “老太太……”王夫人捧着信件,派人打探了贾母现在干什么。一听人正和宝玉在一起,王夫人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那个老虔婆最是疼爱宝玉的。宝玉可是有大造化的。”
    宝玉是有大造化的,这一句话王夫人喃喃反复念了五六遍,彻底压下了心底里那一丝唯恐贾史氏因贾珠落第且病重会偏帮大房的担忧,便手里捏着信笺,一路泪如雨下的狂奔到了荣庆堂。
    此时荣庆堂内,贾史氏正抱着宝玉心肝儿肉的呼唤着。自打刘家落败,她倒是因怕了自己猜测成真,是因西北虎符一事,故而隐忍了下来。况且如今府内还有四位得罪不起的嬷嬷,她也只好不动声色的隐忍下来。
    反正,她坚定的信任她的宝玉是有大造化的。
    只要等宝玉长大了,只要等宫里娘娘诞下小皇子,那么大房一家再能耐又如何?
    正享受子孙之乐的贾史氏一听屋外响起的凄厉哭声,眉头一拧,刚想打发人去训斥几句,便见王夫人失魂落魄的闯了进来,直直的跪下,恍若溺水儿童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道:“老太太,求求你救救珠哥儿啊!”
    “王氏,你的规矩呢!”贾史氏吓了一颤过后,听着宝玉被惊得哭出了声音,忍不住呵斥了一句,又抱着宝玉哄了起来:“乖,不怕不怕。”
    “老祖宗,”宝玉正六岁,倒也粉妆玉琢,天真可爱。但可爱有时候也意味着天真与残忍。
    宝玉被披头散发的王夫人吓得一颤,钻进贾史氏怀里之后,怯怯不安的看眼王夫人,问道:“这……这是太太吗?她怎么像个疯婆子一般?”
    一听这话,王夫人如遭雷劈,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贾宝玉。这……这是从她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啊!如今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她这个嫡亲的母亲是个疯婆子?
    疯婆子?
    王夫人接受不了,想要起身大声呵斥,但是眼角余光扫见自己手上捏着的信笺后,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掌心,告诫自己眼下珠哥儿要紧。宝玉只是没有养在她身边,老虔婆不懂教养的缘由,等日后她亲自教养就好了。她的宝玉会像珠哥儿那般贴心孝顺。
    “老太太,还请您原谅媳妇我一时情急。可是这事再不处理,我就怕珠哥儿会命丧金陵,而且还要背负不忠不孝不义的骂名,被逐出贾家。“王夫人跪地,扣求着:“到时候我们这一房都会被驱逐出去,便是连宝玉他们也恐怕不会放过啊!”
    “什么?”贾史氏闻言一颤,一见王夫人发白无措的面色,当即也顾不得安抚宝玉了,示意奶娘将宝玉哄出去,自己接过王夫人递过来的王家信笺。
    越看,贾史氏手越抖:“你先前不是说珠哥儿是因为水土不服生病才整个乡试都未参考完的,怎么如今闹出怎么多事情?”
    王夫人泪眼婆娑着:“老太太这事也并非我有意欺骗与您。我这自己原先也不知晓。他们来的信件便是如此,倒是那些小子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们是深宅妇人便随意欺上瞒下!”
    现将自己提前知晓的详情摘了出去,王夫人有条有理,娓娓道来道来:“您想想,珠儿向来宽厚仁爱,岂会随意便仗势欺人,而且在扬州还有妹夫林如海在,妹夫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官居三品,简在帝心的人物,若非是那盐商之家太过放肆,岂会失掉了盐引?而且生意场上的事情本就是瞬间变化,一夜之间落魄也是常事,怎么就能因为是薛家收了胡家的生意,就断定是因为珠哥儿呢?”
    “况且……”一想起信件上描述的重病,王夫人又是眼泪流淌不停:“我的珠哥儿还病着,珍哥儿竟然不顾兄弟手足之情,便偏听偏信,这是要我珠哥儿的命啊!”
    “简直岂有此理!”贾史氏看过信件,又听得王夫人所言,最为要紧的是,她也是极其看重贾珠的。哪怕如今贾琏成为举人,但是在她心里还是自己一手看着长大的贾珠更为重要。
    况且,如今贾琏都翅膀硬起来了,婚事都不容得她插手,据闻要跟无关无爵甚至都还绝户了的温家订婚。
    这简直是犹如门楣!
    贾史氏面色漆黑:“我明日就动身去找敬哥儿!我就不信了,这贾家都没有个公道在!就这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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