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一声,敛了种种慈父心肠,贾琏面色肃穆,无比认真道:“我等会出去一趟,先探探路,若是确定证据能够合作,那既然惊了人,就择日不如撞日,明天逼平家跳个脚。秦王,你不是普天之下都是你家吗?去听听平老夫人他们现在说了什么。”
    “但不管如何,珍大哥,珍大嫂子,接下来一段时间府里的安防,以及最重要的就是几个孩子的人身安全一定要照顾好,我已经派了兴儿去胡家,让胡员外夫妇和傅昱来府,到时候便住在梨香园。为保众人安全,珍大哥,丑化说前头,我得把敬大伯先礼后兵弄回府里呆几天……”
    贾琏安排好家里的人员的安全防护,做好最坏的武力镇压准备,便换了身衣服打算去文家一趟。
    结果刚换好衣服,脱裤子时,便见司徒乐早已夜行衣在身推门而来,一见他呆愣的模样,还扬扬半指的手套:“我先陪你一起去。”
    “可是……”
    “放心,我在文家屋檐上守着。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现在可是一家之主,再受点伤怎么办?”司徒乐道。
    “可是……”
    “我真一点儿也不喜欢文才。我感觉自己都比他有才呢。”
    “可是你能不能先出去?”贾琏磨牙:“这可是书房内室!”
    “你说过我可以进的呀,不用通传。”
    “可是,大哥,我在换裤子呢,能不能请你先出去?”贾琏青着脸,捂着自己的大宝贝,耐心尽失,咆哮道。
    司徒乐眼角下意识的瞟了眼,又垂首往自己下身飘飘,磨牙的挺挺胸,转身离开。
    好像装女孩太久了,连带那物件跟人比起来也短了些。
    哎……幸亏还有胸!
    第95章 文才的黑话
    贾琏迅速的换好裤子,深呼吸一口气出门,看眼蹲墙角一脸深沉状的司徒乐,清清嗓子:“走吧。”
    沉浸思忖“装女子算不算成功”的司徒乐回过神来,忙不迭点点头,刚想说句下次会敲门的,便见人眼神扫了过来,默默的闭上了嘴巴。跟着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开口:“我带你飞吧。”
    贾琏:“…………”
    司徒乐小心翼翼的带着贾琏飞檐走壁,一到平家的四合院屋顶上,便见府内早已乱做了一团。几个因文家起复后而来的仆从收拾着包袱正四处逃窜着,文敏正在感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呵,你这用词倒是文雅。”贾琏眼底泛出一抹杀气,看着拎着酒壶骂天骂地骂为富不仁为权奸佞的文敏,冷声道。
    “哎……不说他了,其实我一直不懂,你为何不让护卫把文才请到某个地方商谈,偏偏要自己前来呢?”司徒乐见贾琏暗中盯梢的姿态摆出来,左右看了眼,示意跟随而来的侍卫密探些的走远,自己靠近了一分,悄声:“这才符合你们当下的身份啊!你每次自己动手,说好听的叫礼贤下士,说难听的,你这样次次好像不管大小事都自己出马,会让人造成一种贾家没人,不够威严。像那文敏,他不就柿子挑软的捏。不敢上平家,却上了贾家。”
    “我的小公主啊,现在是什么状况?”贾琏扫眼了还在怒指天道不公的平琳,也不管人文采如何,看眼一脸虚心求学的司徒乐,耐心的教导道:“你的六叔,这皇帝是拿国孝淫乱作为惩处平家的理由。对于被淫乱的对象来说,在他的家里,他的警惕心才会降低,他才会有安心感,才能说动他事情既然如此了,那就出面指正平琳,好为自己留条后路。我们不能高高在上,给他压力。”
    顿了顿,贾琏继续道:“还有,你我之间的身份不同。你或者说师父,师父三岁得太子之称,在一定程度上那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不少迂腐人眼中更是皇权正统的象征之一。他若是事事亲自出马,这样的太子这样的主子,你会跟吗?那是生而带着皇权天然屏障的。”
    司徒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因为出身背景不同。所以,你得像带兵打仗的将军一样,必须身先士卒,才能赢得来自全国五湖四海士兵的认同。等战功显赫了,自然会有人主动请愿,求你这个大帅坐镇大本营,遥控指挥?”
    “聪明!”贾琏竖起大拇指称赞了一句。他的部下来源一共有三部分:第一自己购买调教的仆从;第二,贾家原先的仆从,尤其是原先荣国公留下的侍卫。这两部分人都已经驯服了。但是还有第三部分——师父临走前留给他的三十六骑。这些人手个个桀骜不驯,而且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方针法则,他得花费心思去调教。
    想要获得忠心的最好办法——一起干坏事。
    他九千岁一直不奉行死人能保守秘密这个原则,他都是有坏事一起上!成功了他吃大肉,手下吃小肉。事情败坏了,手下也不怕,他这个主子扛着呢。
    至于牵扯他自身的秘密,他都是暗地里自己一手干的,所以才被迫多才多艺了。
    贾琏正想着,但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下面大堂发生的一举一动,忽然间眼眸一闪,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嘘,文才来了!”
    司徒乐定睛望过去,眼眸惊愕的瞪圆了一分。他虽然自打撞破文敏这老头喝着他爹的药鄙视他爹是个九流大夫,便未与文家父子怎么打交道了。但下面那个形销骨立的,跟个纸片人一样的是那个惊艳才绝的文才?
    缓步而来的文才若有所感,抬眸缓缓的往大门的屋檐上望了眼,但目光所见皆是浓黑的乌云,连星星都不见几颗,唯有月光皎洁无比,洒满大地。
    正是夜半三更,杀人放火天。
    一夜之间,全毁了,全毁了!
    天一亮,或者现在,就有人在谩骂他,诸如什么狐狸精,贱人之类的;其他的也会讥笑,甚至带着猥琐的眼神想着玩弄两个字;当然没准还有同情他的,把他当做一个女人来同情的!!!
    “哈哈哈……”文才嗤嗤嗤嗤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丝诡谲的疯狂与仇恨。
    “爹!够了,真得够了!”带着红肿的血丝的眼睛,文才透着股死气,无比淡然的开了口:“这件事当你一踏入贾家的时候便该意料到。皇家什么时候会真有亲情了?她的身边必然有所监控。”
    “好啊!”原本在咒骂天地的文敏当即话语戛然而止,死死的盯着文才,略带沙哑的声音像是即将被宰割的猪发出的最后的呐喊:“你这是在怪你爹我对不对?”
    “你是在怪我,是不是?”
    文敏起身,手指着自己的胸膛:“怪我这个爹没用!我没本事!之前一直病卧在床,让你错失了一届的科考,没准你就会成为状元,而不是屈居人下;怪我这个爹没本事啊,就连能够有起复的机会也是托了温家,哦,不对,是托了如今忠义皇的光?”
    屋外的盯梢的两人皆是无言以对。
    司徒乐嘴角抽抽,恨不得下去抽人几鞭子。这文敏当年的探花郎是怎么考出来的?怎么还会有不畏权贵的美誉在?
    贾琏心中一沉,这文敏在他心理无亚于死人般存在,自然牵不动他的神绪,他关心自然是明日能否出庭作证的文才。
    面对生父的质问,这原本向来孝顺的文才竟然第一次反驳,甚至动起手扇了文敏一巴掌!
    掌声的余音在大堂内回绕着,还未消散去,文才又抬手给自己扇了一巴掌,仰天大笑了几声,反问:“父亲,清醒了吧?”
    “你,你这个孽子!”回过神的文敏抬手冲着文才挥掌过去,看着被一掌打的跌坐在地上,灯火下一张蜡黄的脸上指印清晰可见,嘴角还流着血,那神似自己发妻的脸,面上又不知不觉带着股阴骘:“你这个孽子!你知道为了你娘,我放弃了什么吗?我要是贪恋权贵,当初就不会迎娶你娘!一朝高中,有多少豪门富贵派遣的红娘踏破门槛?”
    “我这么做一切都为了你啊!我只是不想……”文敏的话语迎着自家儿子那陌生的眼神,忽然间感觉遍体阴寒:“你……”
    “父亲,您去休息吧。”文才深吸一口气:“以后莫要再这般了。我们家错不得一步,否则永远都只是别人眼中的一个金丝雀。”
    像贾赦可以容貌为傲,整日嘚瑟嘚瑟,像开屏的孔雀。
    可是他们没那个家族荫庇,贫穷而貌美,那么在权贵人眼中无异于金丝雀的存在。
    所以平家的亲事,他也颔首答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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