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随着当今先前的控诉,整了整自己原先打算的上奏证据的先后顺序,然后一一朝大臣展示解说。当然,诸如私通外敌这个,虽然没有确实的强有力证据,但是西北的某个被勾搭过的部落表示愿意出来作证。因为这部落的首领据闻跟他家大娃还有一段解救者与被拐者的缘分。有情谊在,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有利益在,多年的友好往来下首领等人现如今对于皇帝提出的开阜之事表示万分赞同。
    大臣们看着被传阅到手上的证物,只觉得浑身发寒。
    “不,不可能有证据的,一定是污蔑!一定是伪造!”平老夫人回过神来,大声吼叫道。
    “没错,这完全是假的,我根本没有跟柔然部落的首领会过面。”
    朝臣:“…………”
    作为被勾搭的过的京城节度使秦邦国:“……”看来,没有他出面的份了。
    贾琏:“…………”我不想说话了。千算万算,没算到对方会这般自漏马脚啊!
    然而,贾琏哪怕思虑万千,做好了以证据说话为主,武力为辅的准备,可却未料到有一疏漏——皇帝不按“凡人”思维行事,他的妻子隐约是受了其影响,也是无比的牛牪犇逼的!
    正当满殿都被平琳的一声吼给惊骇到的时候,贾琏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后有御林军急匆匆来报:“皇……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她……她……”
    贾琏当即转身,望了眼门口,待透过那小心翼翼后退的宫侍看到最终从右边走廊而来的平后,忍不住眼睛都要瞪着圆了一分!看来他九千岁还是对女人了解太少啊。
    刚刚生产,大出血的平后竟从产房内出来,还一路冲到了乾清宫!拿匕首架在自己的脖颈上!人衣袖上满是血色,身上身着的凤袍也源源不断的血迹扩大着。
    朝臣完全懵逼了!他们今日这脑子完全来不及转动!还没捋清平家到底干了什么事情,刚接受了皇帝要废后的缘由,这皇后就下一刻站在了乾清宫的大殿上!唱大戏都没今日这般夸张,戏剧性!
    当今高座龙首,看着平后由远及近,一步步踏着血入了殿内,挥挥手示意秦王莫要动手,也示意宫侍退下,自己凝眉看着屹立在殿上的平后,瞧着人疯狂扭曲的拿刀架在自己的脖颈上,忽然间露出释然的一笑!
    “平芳啊,拿死威胁朕?呵呵,觉得朕会在意家丑不可外扬一词吗?”当今说了平后入殿的第一句话,哈哈大笑着:“哪怕满朝公卿大臣,文武百官都看着,我也不甚在意!”
    因为我的身后有兄弟,有爹,还有因为朕是皇帝,有一堆上赶着来替朕收拾麻烦的人呢!
    “皇上,你好狠的心呐!”多年夫妻,平后自然听得出当今的话外之意,瞧着人那嘚瑟的模样,面色一扭:“你以为你的兄弟,你的爹会把你放在第一个吗?永远都不会!都不会!自古夫妻才是一体的!本宫替你万般筹谋,你到头来却是挖空自家的加本去送给仇敌!”
    一听这夫妻的两的对话,所有人倒抽口冷气,有好几个都想昏过去一了百了!
    “替朕,还真亏你说得出口。”当今面无表情,眼眸逡巡着朝臣,冷声:“诸位爱卿,这件事跨出宫门,我们都当没发生过,但是呢!朕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给你们提个醒!”
    当今语重心长,意味深长:“娶妻一定要娶贤。以及比起门当户对,家学渊源这个词更有道理!”
    所有人:“…………”
    “皇帝,你就真不怕所有的丑事本宫都给你抖出来?”平后狞笑一声,威胁道。这十几年的筹划都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而且她的孩子还死了,死了!是个死胎!况且又听到了前朝传来废后的消息!
    所以,她已经没有了退路,这自己知晓的皇家秘闻就是她最后的底牌!
    她赌的就是皇帝的自私!哪怕现在皇帝看起来无比大方的模样,可是他本质上还是个自私怯弱鬼!
    当今站起了身子,冷冷的俯视着平后,只觉人原本普通的相貌如今更是扭曲的面目可憎,开口:“抖啊!朕正好打算跟你算总账!比起那些乱起八糟的勾结私通之事,知道朕最想开口说得是什么吗?”
    “设尸阵害我大哥,你这个毒妇!”当今双手撑着御案,都还带着颤抖,咆哮:“害我大哥最后都拧可选择了火化!光这点,朕就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挫骨扬灰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还要害我父皇!”
    “证据呢?”平后闻言,反倒冷静下来,神色淡淡,反问道:“证据呢?他们的死难道最后得利的不是你?”
    当今失声尖叫道:“放你娘的狗屁!朕真要害我父皇,害我大哥,还等得到你动手?”
    第98章 平后的亡故
    群臣倒抽口冷气,忙不迭开口疾呼“万岁息怒!”
    贾琏看眼面色青青紫紫来回变化,最后硬是面色渐渐恢复了平和,只不过阴恻恻笑出声来,似乎是强弩之末,打算拼最后一把的平后,使劲的给秦王使眼色,示意人出手弹昏平后。再让这夫妻两对峙咆哮下去,皇帝是舍得一身剐,没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可司徒乐怎么办?他也是掏心掏肺跟司徒乐聊过的,这傻“妞”是真心不介意性别,想的不过是自由自在的四处走走,看遍锦绣山河。可万一再把人卷进权利斗争的漩涡中来,那还真是对不起师父的在天之灵。
    迎着贾琏的眼神,秦王使劲克制住给当今加油助威的欲望,凝眸想了想,清清嗓子,开口:“皇上,何必跟一个失心疯的浪费唇舌。这臭娘们能说什么?说的无非是乐乐还活着啦,这但凡长得眼睛的都知道,需要多说吗?或者说父皇其实防着你,这什么最重要的虎符没有交到你手里。”
    “对吧?”秦王目光锐利无比的看眼平后,眉头一挑,带着居高临下睥睨,似乎对方只不过是随手可丢弃的废物,语调无比傲慢的开口:“你的依仗无非就是些所谓的皇室丑闻,皇家提防,但是本王现如今好好的站在这里,活着有滋有味的。这就是挫灭你阴谋的最好证据!”
    这目光,这神态,这语调,一下子把平后原本紧绷的理智彻底的弄崩溃了,原先一瞬间想好的丑闻都成了虚无,顺着秦王的话语说起了军权虎符。这比起司徒乐的男女性别来说,的确让皇帝更为忌惮。因为当初她的心腹大患,盛宠多年的刘妃一派就是因此而败的。
    所以啊,皇帝追根究底也是个自私无比的小人。
    浑然不知自己落入了秦王的圈套之中,平后开口,依旧给当今叫屈抱不平着:“难道不是吗?既然上皇都是心甘情愿的退位,又为何会死守着军权呢?自古以来有多少王爷是拥兵自重的?这个道理上皇难道不清楚?他不就是仗着皇帝原先不过是个任人搓拿可欺的人吗?”
    “平……”当今闻言满腔怒火更盛一筹,正打算跟人好好论论他到底是不是软柿子被人拿捏,便听得殿内响起一声脆生生的童音:“不是这样的!”
    当今懵然的看着从暖阁小道走出来的贾蓉。
    贾琏也懵然了:“蓉儿,你这么在这里?”
    “胡涂师父来信啦,说要联合众人智慧作弊跟太后辩论佛法。”贾蓉给当今行过礼后,又朝贾琏见礼,回道:“我爹要照顾弟弟妹妹他们,就让我进宫送信啦!”
    贾琏:“…………”他得回去好好揪着贾珍的脑袋看看有没有进水了?!这不到最后一刻尘埃落定,怎么敢让蓉儿独自出门?
    “皇爷爷,蓉儿有话说!我陪皇太爷爷在小屋子里听了好久啦!”贾蓉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当今,撒娇道。
    知道也算向来爱面子的爹居然难道的没有出来制止他,当今感觉自己挺不争气的,就像小时候得到了希冀已久的表扬一样,眼眸闪闪,定定的望了眼暖阁所在的方向,面色缓了缓,恢复了以往的平和。
    于是,当今笑着看向贾蓉,和蔼可亲问:“蓉儿,你要说什么啊?”
    “有两点,第一点是温爷爷教我的。”贾蓉面对满朝文武,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之气,竖起手指,条理清晰道:“这一点等会再说。现在说第二点,黄太爷爷的私房问题!”
    “你一个黄毛……”
    “我不黄,我头发是黑色的。”贾蓉仰面看着平后,满脸的不解与疼惜:“皇后祖母,您病了为何不乖乖的喝药看病呢?温爷爷说,做人最先要疼爱自己了,要最先看得起自己,否则没人会看得起你的。”
    一见平后扬手就要冲贾蓉打去,当今当即喝道:“来人给我拦住她。蓉儿,你继续说!”
    “你们轻点,皇后祖母都流血了。”贾蓉看着围拥的宫侍,一脸真挚的道了一句,然后继续道:“其实每个老人都是有私房钱的,这个叫棺材本!先前,我好奇问过,秦爷爷给我解释过,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秦王专注的看着主梁上的金龙。哇,画的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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