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在高速收费站前和剧组的几辆车汇合,但林生不知道这些,因为他上车就开始睡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孝城。
    小县城空气养人,林生下车的时候伸了个懒腰,心情跟来度假似的。
    剧组修整的这两天,编剧姐姐们来了别的灵感,日夜改剧本,将瞿阳自杀的那幕戏给改了。
    天气太冷了,林生嘴里呼出的都是白气,看着自己冻红的双手里拿着的新剧本:瞿阳不堪网友言论的攻击,选择和新漪同样的自杀方法,溺水而亡。但自从新漪在江边出事后,江边设置了安全员,他几次靠近都被喝走,最后他选择了家附近了一条河作为自己的长眠之地。
    林生事先简单地和苏子涵对着戏,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冻的,还是苏子涵的演技太好,就算只是试戏,瞿阳也把那份绝望深深刻在眼里,连带着他的心也忍不住悲愤起来。
    这段时日,他又何尝不是饱受网络暴力的困扰,此时这个作品,对他来说,得不得奖已经不太重要,他是真心地希望这部电影成片后,能被更多的人看到,让那些网络施暴者能够加以反思。
    熟悉新的剧本过后,正式开拍—
    新夏拿着一个啤酒瓶,眼眶红得要命,竭力不让自己流泪,然后灌了一大口酒。
    摇摇晃晃地从地下酒吧里出来,抹了下眼角,嘀嘀咕咕道:“这风怎么辣眼睛啊。”
    走了两步,他又开始咒骂阿赞,行尸走肉地走地在路上,自言自语,他罗列着自己和阿赞的回忆,他想不起当时到底是自己招惹的他,还是阿赞引导着自己,可读书时期他们确实真心相爱过。他又开始骂阿赞,没有逻辑地骂,就是想要发泄出来。
    反正清晨的路上也没什么人,就算有人的话,也只会把他当作一个疯子,不会靠近。
    一位做早点摊的阿姨看到他,吓得走到屋内,激起了他心中的怒意,不甘喊道:“我很可怕吗?我明明样样都很优秀,为什么阿姨你也要躲我?那个男人哪里比我好?除了有钱哪里比我好?!”
    自是没有人回应。
    “好啊!都离开我,妹妹也离开我!多好!”新夏又给自己灌了口酒,酒水顺着脖子漏了一身也不在意,他眼睛猩红,发现河边站着一个男人。谁看到他都躲,可这个男人却不躲。
    有点意思,他踉踉跄跄地靠近,却发现这个男人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穿的极其单薄,面色惨白,胡茬满面,无神地望着水面。
    新夏喝高了,脑袋比正常人慢半拍,“喂”,叫了他一声。
    这样近的距离,男人不可能没有听到,新夏肚子里窝着火,“连你也瞧不起老子?”
    “滚。”这是瞿阳对新夏说的第一个字。
    新夏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一拳头砸到他脸上,“你他妈也瞧不起老子!瞧不起老子!”
    瞿阳被打得愣了下,也一拳头还给他,“哪里来疯子?”
    二人迅速扭打在一起,下手都是极狠,宣泄着彼此心中的愤恨和无力的压力,两个男人打到脱力,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意识最后清醒的一刻,新夏看到河边留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纸,抬头是遗书二字。
    瞿阳见他醉死了过去,本想继续自己跳河,他不会游泳,这样跳下去,必死无疑。他又站到河边,闭上了眼睛,良久,他低骂了声,又转回去的把新夏扛起来。
    这条街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这人就这样醉着,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体温太低休克而亡,他走得也不安心,黄泉路上要是遇着了,怕是又要打一架。
    于是新夏就被瞿阳拖回了自己住的那破旧的平房。
    ……
    白天里,纪曜礼一直忙着接待和开会,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
    安谦问,要不要替他开车,送他回乾厚里。
    纪曜礼摇头,林生不在,回那里也只会觉得空旷。明天一大早又有个提案会议要参加,来回跑也麻烦,干脆在公司将就一晚好了。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拿出抽屉里的烟盒,这才发现已经空了。他将烟盒扔到垃圾桶,疲惫地闭上眼睛,休息了会儿,直到公司的职员走得差不多了,他才起身,独自走到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准备买一包香烟。
    走到收银台前,纪曜礼正在掏钱包,忽然发现放糖的柜面有一个包装袋,上面有着一个蓝白的毛茸茸兔子,心里跟着柔了一下。
    他蹲下,看着这包名叫“大白兔”的糖。
    这时,他身边走来了两个年轻男孩,站在旁边的床上用品栏前,交头接耳。
    身材壮一点的那个男孩说:“要买一点润滑剂了,家里的用完了。”
    纪曜礼拿糖的手一抖,他酸了,同是男人,为什么他在这样的春宵,要在这里挑奶糖,人家却那么优秀?
    瘦一点的男孩小声道:“套套也要一点,家里只剩三个了。”
    纪曜礼瞥了一眼那个壮男孩,三个还不够?
    壮男孩俯身挑选了一下,“要这个螺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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