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夫人最近做了新发型,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无一处不精致。眼下更被年安夸的眉开眼笑:“时晏他爷爷突然让我们过去一趟,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这才不得不火急火燎的赶过去。本来也想叫你一起,但时晏说你最近忙着年氏的事情,走不开。”
    闻言,年安目光越过宓夫人,落在不远处正看着他的宓时晏,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年安眸色几不可闻的暗了几分,很快,又恢复原状。
    “对,最近工作是太忙了,手头上需要我亲自处理的事情太多,脱不开身,替我跟爷爷道个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亲自孝敬他老人家。”年安嘴上这么客套着,心里却清楚,恐怕这个机会是不会再有了。
    不多时,登机的提示便响起,行李已经交去托运,宓夫人拿起包包,眼睛在宓时晏和年安两人之间游走,忽而笑起来:“你们两个说话,我先过去了。”说罢,她转身对宓谦说,“走吧。”
    宓谦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跟在宓夫人的背后离开。
    机场周围人来人往,路人们脚步匆匆,在路过时,却有不少人忍不住回头朝着年安方向望去,想来倒也不奇怪,毕竟难得有两位身高腿长脸还俊的绝无仅有的男人站在一起,面对面对视,不仅仅是养眼,更多了份好奇心。
    年安双手插兜,说:“有话跟我讲?”
    方才宓夫人和宓谦在时,宓时晏一语未发,眼下才看向年安。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又迟迟没开口,两人凝视片刻,才终于迈开腿,走到年安身边,一走近,就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宓时晏不由皱眉道:“你又抽烟了?”
    年安唔了一声:“怎么?”
    宓时晏说:“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
    年安看着他:“我身体不好是我自己的事,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宓时晏表情有点不自然:“我只是在提醒你,别糟蹋自己。”
    年安凝视他少许,眯起眼睛:“你让我别糟蹋自己?”
    宓时晏说:“抽烟对身体伤害太大,伤肺。”
    年安眨眨眼,忽然笑出了声。
    宓时被他笑的摸不着头脑,眉头拧在一起:“你笑什么?”
    年安摆摆手:“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想笑……笑你这么关心我。”还笑你说抽烟是在糟蹋自己,年安心说,最糟蹋自己的可不就是跟你在这逼逼么。
    宓时晏:“……”
    年安止住笑容:“你又不喜欢我,还这么关心我,不奇怪吗?”
    宓时晏瞳孔一缩,语气有点着急的下意识道:“我没有……”
    年安嗯哼道:“没有什么?”
    宓时晏却是动了动喉咙,愣是没能把原因说出来,反倒是把耳朵憋红了,就在他似乎做出极大勇气,准备开口时,已经到了登机时间的临界点,不能再停留。
    年安眼角噙着笑意,双手插兜:“去吧,路上小心。”
    宓时晏深深看了一眼年安,忽然张开双臂,重重地抱住他,继而低下头,埋首在年安的肩窝里,用力地吸了口气。
    “我没有……不喜欢你。”
    年安站在原地,望着宓时晏离去的背影,又有种想抽烟的冲动。他用力吸了一口气,才问系统:“好感度上涨了吗?”
    系统说:没有。
    年安也不再问。
    周身尽是穿梭而过的人流,年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中思绪翻飞,不多时,他才回过神,而宓时晏和宓母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连同方才宓时晏贴在他耳边低语的那句话,也宛若幻觉一般,在大脑里荡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消散于深处。
    年安知道宓时晏不会是个总把情话挂在嘴边的人,更不会随随便便对谁说出喜欢与不喜欢。他能听得出来,方才那句简短的话语,与拥抱,是真心的。
    所谓的没有不喜欢,翻译过来,就是喜欢。
    年安倒也没有怀疑对方的真心,他知道宓时晏说的都是真的,他在用非常委婉且羞涩的方式试图向他传达,他喜欢他。
    宓时晏喜欢年安。
    喜欢到当初的避而远之与冷漠都消失不见,眉间的冷漠转为温柔,他别别扭扭的试图向年安献殷勤,学着关心,学着如何去喜欢一个人。过去那些厌恶与挂在嘴边,时不时就要冒出一句的离婚彻底消失匿迹,替代而之的是并不熟稔的关心,是心口难开的喜欢。
    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着,宓时晏是真的在用心喜欢年安。
    而那95点的好感度表示,这份喜欢不只有一点点,可能是很喜欢很喜欢。
    但那终究不是爱。
    到不了一百,喜欢永远只能是喜欢。而人可以同时喜欢好几个人,就好比宓时晏是真的喜欢年安,可这并不代表他只喜欢年安。
    他可能还喜欢其他人,比如之前总是相伴在他身边的陆达,又比如衣柜那件黑色衬衫里的照片、车里座椅夹缝里的喜帖的另一位主人,唐恭。
    就像系统说的,人类不仅奇怪,又复杂至极。
    年安转过身,朝机场大门走去。
    今天的风有些大,但是天还算蓝,薄云遮了烈日,风卷起街边泛黄的枯叶,一点都不温柔的搅乱了人们出门前精心打理的发型。吹来了凉爽,带来了调皮,像个不知疲倦的孩子,趁着太阳不注意,皮的几欲要舞起来
    年安还没来得及上车,就被后面出来的宓谦喊住,他只好重新关上门,伸手取下嘴边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有事吗?”
    宓谦面庞和宓时晏有六七分相似,但气质却天差地别。假若宓时晏是新调出的烈酒,那宓谦便是一壶陈年佳酿。
    宓谦走到他面前,说:“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年安对宓谦的印象只停留在是个稳重可靠的大哥上,只知道这人年纪轻轻就能力出众,外貌更是万里挑一,可以说是万千女性心中的梦中情人,然而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仍旧未成家。
    更惊奇的是,年安从来没见宓母催促过他,这着实有点反常。
    日料餐厅的包通常为了让客人感受到和氏风格,因此地板都会采用榻榻米。踩起来有些软,年安在宓谦对面坐下,看着对方点好餐后,抬头问他:“你要吃什么,随便点吧。”
    年安其实不大爱吃国外的食物,对于菜单上的东西也兴致缺缺,但不喜欢归不喜欢,他又不是小孩子,非得按照自己喜好来,世上大多数事情都是将就出来的。
    随意点了几样后,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
    对面的宓谦说起话来:“我听说你从时晏那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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