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赵闫点头应着的时候,虞卿眉心却蹙了起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犹豫着问道:“外面那道牌匾……”
    “皇兄亲笔所写。”赵闫揽着她的腰身在桌上坐下,而他站在她的面前,低了头去看她。
    虞卿脸上露出一抹怒气,她仰了头看着赵闫,伸手扯着他一缕长发轻轻扯了扯,怒道:“先帝竟然这样欺负你!”
    赵闫的封号是他父皇还在时亲赐,那时帝王老来得了这么一个幼子,身为帝王几十年,唯有在面对赵闫这个幼子时,突然有了身为人父的念头。
    亦或是那时候的帝王已经将大部分朝事都交由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先帝处理。
    帝王空闲下来,才有了这么一份平常人家为人父的感受。
    可他年纪到底大了,也知道自己或许并不能看着幼子长大,然而自己一去,那些早就成年的儿子们包括太子,又岂会让幼子好过。
    这就是身为皇家的悲哀。
    于是,在预感到自己已经时日不长的时候,帝王给幼子赐了封号“御”。
    只这一个字便让所有人知道他对幼子的恩宠。
    那时候赵闫还和母妃一起住,并没有自己单独的宫殿,而帝王还没有来得及看见他长大独自居住就去了。
    后来赵闫长大一些,搬出了母妃的宫殿,先帝亲自给他居住的宫殿提了字,却没人敢说一句不好。
    “御沉宫”,赵闫封号是“御”,虞卿只觉得“御沉”二字里包含了先帝满满的恶意。
    “先帝往日待你并不差,长兄如父在先帝身上也可见一斑,他为何要这么欺负你?”虞卿一边生气,一边想不明白。
    赵闫面上反倒不见怒气,虞卿忽而想到赵闫这样通透的心性,恐怕早就看出了先帝的恶意,可他什么都没说,甚至在这宫中还住过将近十年的时间。
    明知先帝对自己的恶意,偏偏还要听着身边的人如何赞美先帝待他多好,简直是在恶心人。
    虞卿只要想想就觉得难受,更是对赵闫心疼不已。
    可惜先帝早就去了,她就算再生气也拿先帝没办法了,不过……
    虞卿松开赵闫的头发,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亲,心想以后要对赵闫更加好。
    赵闫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眼里浮现出笑意,他道:“起初本王也和你一样不解过,所有人都说皇兄待本王很好,可本王总感觉到皇兄的不喜……”
    一直到去被调遣去皇陵之前,赵闫才明白为什么。
    他在虞卿唇角亲了亲,声音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道:“皇兄没有将本王和其他皇兄一般赶去封地,只是因为父皇生前留下过一道圣旨。”
    提起父皇的时候,赵闫眼神明显柔和许多,哪怕他对于那几年的记忆其实记得并不清楚,毕竟年纪还太小了。
    可他后来十几年能在京城长大,得到的很多东西都和父皇有关,父皇早就替他将他成年之前的路铺好了。
    至少能让他一直顺遂的长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赵闫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这条路和父皇给他安排的截然相反,以至于先帝开始对他忌惮,不惜撕破脸,将他调遣去了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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