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蜜雅回想起刚才的险境,不由自主地颤抖身子。
    不知为何,尽管德米特死在门外,而艾文又在屋里停留过,可是药剂师一直没有察觉,专注救治荷蜜雅的伤势。
    菲维拉听到她的说辞,赶紧凑到水壶前嗅闻。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军用水壶,里面装着的也是正常的泉水。
    可当菲维拉将它倒出的刹那,原本清澈的水滴变为红色的蛆虫。
    这些虫子的颜色不深,一看就不是纯正的恶血蛆虫。
    菲维拉放火将它们烧化,而后焚烧水壶,扔在那名药剂师的身上。
    那人蓦然弹跳起来,对着大伙喷出黑红色的血液。
    塔梦亚和拉雅丝及时催动护罩,将所有血渍隔绝于外。
    “看起来我们遇到的麻烦,远比想象中的复杂。”
    菲维拉低头自语一句,目视艾文,道:“你之前独自留在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没有。”艾文脱口而出。
    “你就这么肯定?”菲维拉似笑非笑道。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就请你不要问我;既然我回答了你的提问,你就没必要质疑我。”
    菲维拉轻笑着点了点头,放火烧掉那具尸体。
    众人回到大厅询问卡里文的状况,得到的答案并不理想。
    最近几年,卡里文的身体一直很差,每天的伙食也不定量。
    他每天生活在孤独当中,既不参加任何聚会,也不外出拜访友人。
    他就这样度过三年时间,身体和心理上都很疲乏。
    要说卡里文唯一的牵挂,便是远在他乡的易尔路。
    现如今,这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孙儿,终于回到他的身边。
    卡里文自觉了无牵挂,对生活不再抱有希望。
    “卡西娜女士,难道说……我爷爷真得无药可救?”
    根据卡西娜的检查,卡里文患有很强的失眠症,每天需要药物辅助,才能让他进入梦乡。
    那些安神的药物毒性不强,可如果长期服用它们,总有一天会出问题。
    “对不起,我的能力有限,没办法替老先生根治病源;他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我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时日。”
    卡西娜低头阐述观点,对她的无助感到惋惜。
    在这世界,药剂师就是现代化的医生,救死扶伤是他们的天职。
    如果他们有一天救治病人,无法将他拉回死亡的边缘。
    老实说,那种感觉实在难受,就好像目睹亲人死在面前一样。
    “易……易尔路。”
    片刻,卡里文从晕眩中睁开眼睛,轻唤道。
    “爷爷,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易尔路轻握他的右手,红着眼睛坐在他的身旁。
    他现在很怕卡里文当场去世,留给他无尽的遗憾和思念。
    他在心里暗自发誓,如果他能回到班尔城,一定重新创办卡基商会,并将卡里文接过去颐养天年。
    “孩子,你……你要记住,有些事情注定发生,并非人力可以抗拒;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不想再给你留下唠叨的印象。
    “我的床底下放着一盒白色的箱子,如果你要离开这里,务必将它带在身上;还有,你母亲若是能够清醒,就让她亲手打开盒子。”
    “我知道了,爷爷,请您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您的肝脏虽然受损,可还不至于濒临死亡。
    “孙儿如今管理着许多钱财,能请最好的药剂师给您看病;我恳请您先忍耐一下,等我们坐船抵达对岸,我就马上给您治病。”
    话落,易尔路靠在卡里文的怀中大哭,对他曾经的态度充满悔恨。
    易尔路虽然不受他的宠爱,可好歹是卡里文亲手带大的。
    他对易尔路的感情特别复杂,既痛恨他母亲“害死”米帕提,又念他是自己的孙儿,不能让他流离失所。
    这爷孙俩还要谈话之际,大门口蓦然闪烁着火红的光芒。
    一股浓厚而又呛人的烟雾,将所有人全部笼罩其中。
    菲维拉施法破开大门,一股比之前还要浓烈的烟雾,眨眼吞没众人的意识。
    几个外形古怪,带有特质防毒面具的高个子,用麻布口袋装填大伙。
    艾文在恍惚之中隐约看见,文梦丽站在门外抽着雪茄,拖着一个黑布袋子,眨眼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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