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大半个时辰后,伏支云同谢知立在百尺瀑下潭边,同水中刚冒出头来的索衫问了话。
    “有些新鲜的尸骨残骸,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口撕裂,骨头都断了。”
    单手抹了把湿发水流,索衫从碧幽深潭里走上岸来,把手中半只野稚残骸提给了伏支云去看,“而且它们似乎都比平常大了一倍。”
    野稚眼珠平常只有豆大,此刻却有璃珠大小,撕裂之处也非常果断利落,却又似乎极为小心的将其璃珠大小的眼珠挑空而只剩眼眶轮廓,显然的有着不合理之处。见伏支云把眼眉疑问转向自己,谢知低眉一想,牵着马先走了的说道,“制首可有听过‘神之眼’的传闻?”
    “北荒那边儿的骨目神说,渺小的人类之眼本就是神的眼,他们替伟大的神看着世间一切,神却可以通过人的眼睛选择看或不看。”
    注意到谢知虽做低眉牵马,却仍自暗中关注那边由卫蜉看顾而行的垣容与艾罗,伏支云也自牵了马跟上,“当神选择了不看时,那个人就会再也看不见这世间万物。”
    “‘神之眼’的传闻入夏,就有些玄门小道专以此惑人的去诓骗天生目盲者家亲获取钱财,”
    试探着水滑涧石走出一条稍有稳固的道路来,谢知平稳又道,“可先生却说,眼睛看不见并不代表心也看不见,她也总说有一天我会看见,然后......”
    “我就真的看见了。”
    试探出水石涧路后,伏支云打头领着队伍进入了瀑布后面的溶道,谢知却在进入其间就闻到一股湿寒腐香,再不同外围瀑布汹涌,蜿蜒崖后数十尺高溶洞下方的溪流甚是平静,炫目而平静的翠幽蓝光笼罩着地穴溶洞,正是巫州特有的地下风景。
    “真漂亮。”
    眼见谢知与伏支云一路打头,艾罗便也一直挨在垣容身边没打算离开,幽眸打量着这处处迷幻之地言有泯然,“不过往往越是漂亮就越是藏着令人迷陷而深的诱人陷阱,要小心了。”
    “好。”
    前有伏支云谢知打头,身边又有卫蜉与艾罗,后面儿还有着索衫五人牵马稳着行李,自个儿两手空空再瞅着艾罗也自两手空空的背着双手四顾又盼,垣容面上虽做浅笑泯然不意,实则也在暗做打量,“这洞内崎岖深藏,若是遇上雨季水涌,寨子里的人又该怎么下来?”
    “会有顶栈。”
    接过话头的卫蜉举头朝上看了去说道,“水涌再高也不会淹没整个溶穴,只有行到一些着实低洼处才有些艰难,那时上面经过百年探索修建的顶栈就起了作用。”
    小心跳过一处水壑窄洼,垣容落下罩帽也自抬头往上细作打量,只见倒垂一列的溶柱根处正钉着些腕粗的黑色铁环,可这一看也就跟着看到了些异处,导致卫蜉眉目一紧几个纵跃跳至伏支云与谢知身边道,“顶栈被破坏了。”
    “看到了。”
    伏支云往上继续扫着一路而进的破坏痕迹道,“除了被巨力扫尾断裂以外,还有剐蹭抓痕,而这些痕迹都在溶柱根部的栈环接近溶洞顶部,显然是在水涌快到没顶之时有个大家伙在这里面闹腾了一番。于时间算之,正好差不多是一月之前。”
    “水中残骨也大于平常,”
    卫蜉道,“难道是从王树被驱逐出去的受巫者?”
    “有可能。”
    伏支云转头就同谢知解释,“受巫者就是受到王树枯涸瘴气侵蚀过的动或物,有的会有非常之变,此处应该是条异变非常的铁鳍鱼闹过。铁鳍鱼的鳞片与牙齿非常坚固,年岁活的久也十分凶猛,却因其体型小也喜独居避免同类残食而闹不出太多事端,但若体型变大再独霸一隅,只怕往来者都要受其困扰,恐怕这就是寨上人下不来的缘故了。”
    “雨季已经过了。”
    卫蜉早蹲了下去正倒提着剑试探着刺探溶穴地面,“地面却仍有着足够松软的沉积泥垢,还得小心泥蛭,让他们把马腿裹上吧。”
    “索衫,裹上马腿。”
    高声吩咐过,伏支云便把腰挎短刀出了鞘的暗持手中,“卫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我同她再探一段路的再叫你们来。”
    “好。”
    细眼一瞟,卫蜉起身道,“但有一受巫者出现就还会有其它受巫者环伺在侧,小心些。”
    “嗯。”
    伏支云再点个头,同谢知招呼下眼神,两人便一前一后踩着泛碧折蓝的幻彩蜿蜒河道往里再去。
    “我也去瞧瞧。”
    不是没有听到卫蜉说话,终有担心的艾罗还是忍不住打开腰囊倒出几粒白色丸药塞进垣容手中,“你也防着点儿。”
    “这么多?”
    接住丸药的垣容再有浅然,“是要我收服其心,还是要我后面儿都一直自顾自己?”
    “坏丫头。”
    唇角不无笑意的飘了垣容一眼,艾罗一压腰囊蹿身而出,几步轻跃便是落在谢知身右一背手,恍而悠悠的同行同走上了。
    谢知目有微侧,却什么也没说的踩上了同其有所配合的隐步暗防,艾罗自是有所察觉而自唇有牵笑,堂而皇之的更加大胆查探起周围来。
    “分下去吧。”
    卫蜉一落身侧,垣容便把掌心的白色丸药递了出去。
    “是。”
    卫蜉不做多言,拿着丸药就朝人群走去。
    耳听的敏锐在寂静空旷的溶洞地穴中更为极致,每走一步,滴落的水声都似如水落基石般空响而分明,掩在这些水石之声后的浅微呼吸涌动以及脚下极致而微的肢结涌动也都在一点而点的清晰涌入......
    “随我走。”
    忽然抢出步乘之数走在了艾罗与伏支云身前,谢知再而说道,“泥蛭行动轨迹缓慢,但以数量乃至同行同调占优,只能将其引到铁鳍鱼所在之处让它们先斗上一番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出来的?”
    伏支云正瞥上谢知,却见艾罗幽眸远眉的默然看着谢知背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一身冷清疏离之意,而只这自己轻微一视,她就已有所觉的看了过来,霎时间,伏支云只觉心跳一窒,不自觉的握紧刀柄散发出防备之意。
    察觉伏支云异常的谢知立刻一步顿转侧看向他,却见他一步反划后方,摆出攻防之势道,“还有你没听出来的。”
    谢知再而侧转看向艾罗,只见艾罗亦是侧转步后,朝着伏支云紧盯的位于溶穴东北向的尖锐垂针林后也看,只见那处碧蓝泛光处正安静蹲着一黑黄斑纹坐兽,正是当初那被卫蜉带回去的诡异林豹。
    “现在我开始相信‘神之眼’的存在了。”
    眼见艾罗在谢知察觉过来的间隙就又恢复于俏然泯藏,伏支云语气更加冷沉,“隐步的强大之处是在于修习者会不断渗入同调他人步法乃至呼吸节奏而掩藏自己,而一个人最容易忽视与忘记的就是自己的呼吸与不自觉的情绪节奏,显然的,这家伙不仅已经探知了你的节奏,也把我们这些人都看透了。”
    “是的。”
    指尖正摸上腰后剑柄,却不想先触上一纤骨温凉,一侧蒙带眼眉,便撞上艾罗一眉幽眸盈来,再是见她朱唇点珠轻抿,又自盈笑有意似的拂过自己指尖再一落而下的摸上短剑剑柄抽了出去。
    温凉的温度开始于指尖滚烫,谢知赶紧一抽长剑在手倒持而紧,然正回眸一提步,那诡异林豹已是一个甩尾蹿入针石林中更深......
    “就看看它是个什么鬼!”
    彩衣短襟一晃,艾罗抢先而出,身如彩凤一般轻灵握剑点踩跃上石林针尖而至,却不想谢知又已先行一步抢在了前面,人便如青衣化虹,一缕青烟渺去。
    “想要糊弄人心,就得先骗过自己。”
    伏支云一刹而至,却在一点即出的间隙翻身朝艾罗做了个无声口型,再而一飘再进之时果又见到艾罗在分辨出这句话时于瞬间做出远眉幽沉。
    “如果根本就没有人心呢?”
    回以无声口型,瞬而跟至伏支云身前的艾罗剑交右手,却也同此左手在伏支云肩头一拂而走,“那又是谁......”
    “在骗谁。”
    越过石林针尖的谢知一落地,暗有交锋的艾罗与伏支云便已同时而到,而此一落,黑黄林豹已不见了踪影,只余一片空旷幽蓝浅池在眼前阔远铺开。
    此处溶穴更加高旷,一条蜿蜒于西北的人工凿道正于三人左侧往上消失于幻光拐角,右侧往下十来尺就是铺远而静谧无漾的幽蓝浅池,少有几数溶石冒出头来。听微一查,便在浅池边缘狭缝之中找到那些浅微呼吸的正主,立踩脚下步乘,谢知冷清扫着浮于浅池之上盛如夏放的白色石蒜花道,“这些铁鳍鱼在怕它们。”
    “石蒜生于腐,是其心种而生。”
    接而一扫石蒜下方黑腐尸体,艾罗也道,“但这些尸体不论男女皆面目朝下,水下肯定还有东西。”
    “泥蛭跟过来了。”
    伏支云冷然接话,“泥蛭常居湿土之境,以温感为敏,凡有一只察觉温变便会群聚而至,虽纵石林跃至,但此时还未脱离湿地范围......”
    “反正这道儿也划出来了,不如......”
    幽眸微转,艾罗瞥着伏支云回以道,“趁此机会把它们都招过来,你回去带着阿容他们赶紧顺着这道儿先上去?”
    “不行。前面的路还没探。”
    伏支云想也不想的拒绝,“我身上还有酒,先把这些大家伙弄清楚了再说。”
    “也行。”
    短剑再交左手,艾罗一跃而至浅池之上的石蒜花尖,“知知你盯着大家伙和那林豹,我先看看这水下还有什么。”
    “好。”
    以其呼吸律动来探,这些藏于水边缝隙的铁鳍鱼至少有一丈左右,且数目多至十余数,一旦将浅池之中它们顾忌之物动摇,想要一举制服它们恐是艰难,也只有等至泥蛭全涌而至恐才有些牵制之机。艾罗虽身手忽高忽低轻身身法却是不错,由她去探最是合适,谢知自然明白这道理,却忍不住再说一句道,“小心腐尸活祭之术,不要太过变动他们位置。”
    “知道的。”
    足尖一落即走,艾罗巧借凭空间隙凝目扫视水下,只见水纹微漾之间,水下竟有着许多黑深缝隙。每一处缝隙交叉之处就有一白色石蒜花腐尸俯面而浮,手脚却被塞在缝隙之中形似堵着缝隙一样,只有脑袋不知其踪的用彩线干草捆缚紧缠,显然是敛神之法。再而连跃满池一去,除却生长出石蒜花的水面腐尸外,水下堵着深黑缝隙的尸体竟还有无数,直至一踏而深进入最深处的浅池三岔分流之地,又是一处高达数十尺的溶洞狭缝矗立......
    眼见艾罗踏遍一池石蒜花尸消失于北向最深处的溶崎交错拐角之处,谢知忍不住往前踏一进,尽量抑制气息扩散而做强聚的把声音递了进去,“师姐。”
    短剑扎入溶壁,艾罗正踩在剑柄,一听谢知声有微忧而来,她便不知怎么的叹了口气。再而一抬幽眸扫视前方被腐尸塞满的矗立缝隙却想不出该以什么法子去窥探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尤其这方向还正是外面那左侧人工凿道所去之向。
    以尸为阵,自古以来不是为祭就是为葬,但似这般水下沉尸生以石花乃至堵缝之举怎么看都不是奉葬之仪,这里面还一定有着极为凶猛之物,而其祸源或可能就是这池下黑深缝隙里的东西。可这缝隙之中并无异物有出,那就只可能是无形之染让人以为是其鬼怪所扰......
    再是微叹一抿唇珠,艾罗一握剑柄倒翻而下顺着原路返回落在谢知身边,幽眉一抬而一笑,“我觉着,咱们还是乖乖的不要惹这些东西的好,反正它们互有制衡不惹它们也出不了什么事,不如先顺着这条道儿去看看走不走得通的吧?”
    “泥蛭会乖乖听话吗?”
    伏支云一脚猛踏,而后挪开脚底让出泥面的一片血色来。
    “把你的酒葫芦点了不就完事了。”
    嘴角一勾,艾罗一捉谢知双手就跃上了左侧人工斧凿来的石道。
    酒葫芦?
    明明是酒囊的好吧。
    压了下苍眸,伏支云取下酒囊灌了一大口,而后把酒倒在池边走了一圈,再取火折子将酒囊点燃的丢在地上也赶紧跟了上去。
    只这几步跟进他就停在了拐角,原来两人正好就杵在石道尽头不足丈宽的平台上,前方幻如蓝碧的溶洞一如断峭,不仅有着宽达二三十尺的直削深崖,唯一可过的独木桥也早已断裂垂落,对面的桥头平台上更有着一胸生白色石蒜花两耳斜插腐黑稚羽的执戟金甲卫低头矗立......
    “闾麻敦!”
    伏支云抢前一步,“你怎么会在这!”
    “他不是人了。”
    艾罗瞥过一眼。
    “我当然知道!”
    伏支云右拳紧攥,“我只是问他为什么会在这!”
    “别过来。”
    对崖的金甲卫抬起头来,一身腐烂躯体染黑着甲胄也同心口的石蒜花有着鲜明的对比,“过来了,你们也都会变成鬼......”
    “闾麻敦,你别跟我扯什么鬼怪胡话!”
    伏支云再有激动,“不就是染上瘴气了吗?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好解释的吗!”
    “你不会懂的。”
    腐败的金甲卫艰难的摇了下头,腐黑的液体立刻自甲胄的片甲缝隙流淌渗出,似乎整个人随时都会化作一滩黑水似的,“我尽力了。如果你还真记着我这个兄弟,不如帮我把外面那些东西都杀了,但其实这也并不能阻止它们太久,下一个雨季来临之时,雨水就会带着它们越过曈昽流入柳州,那个时候不止柳州乃至其它州地也都会......”
    “成为鬼城。”
    “你在说什么!”
    伏支云踏进一步,“从来就没有王树瘴气沾染巫州以外的情况发生!”
    “是有人在刻意为之,”
    艾罗忽然抬眸,“对吗?”
    “你身边的是谢家人,”
    微有侧转而视的金甲卫面庞早已腐烂一团,根本看不出眼眉眼珠如何,“你又是谁?”
    空旷的回音泛滥在沟壑,直至这回音彻底消失,艾罗才是幽眸微迎幻光的平静转向身右谢知,“我就是......”
    “晏师。”
    “晏师?”
    腐败的金甲卫略做一想,“就是那位传闻中从渊墟而来,敛尽世间生死无数,可塑每代帝王死后千年阴司护佑其王孙王朝万代的晏师?”
    “不出意外的话,每一次巫州王树出事也都有晏师牵涉其中。”
    未曾从谢知那不敢转过来的蒙带眼眉上移开,艾罗幽眸微起,“是吗?”
    “......”
    伏支云低眉,心想这丫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有着晏师之身却又自己不知道?难道真正的晏师还真是传闻中的不过是个名称代号,其实每一代都有新人来代替为之?
    “你在求证。”
    把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做湮灭,腐败的金甲卫艰难的低笑一声,“你不是。”
    “是不是,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一转幽眸看向腐败金甲卫,艾罗微有冷然,“下一个雨季来临之前还有一年时间,你也尽力把这瘴气之水拦了在这里,只要修筑河堤再灭了异变铁鳍鱼就又能再缓一断时间,但南向山林你就真能确定平安无事吗?”
    “我不知道。”
    腐败的金甲卫再有抬头,“我只知道我已经将寨子里的人以及活着的动物都杀了殆尽,可是飞鸟是杀不绝的,地里的虫子也是杀不绝的,即便是真的晏师到来,我想她也没有办法去阻止这一切。”
    “如果我有办法呢?”
    “什么办法?”
    金甲卫艰难再笑,“晏师又不杀生,难道她还能真的像神一样的去操纵万物生灵为其话旨于行吗?”
    “那你就活着看看吧。”
    艾罗忽然往后一退几步,接着几个冲步抄着谢知左腕将她带着就往前蹬崖而出。
    “喂!”
    伏支云即刻大喝,却自看到蹬崖而出的间隙谢知就被艾罗送了出去,谢知即有所明反握艾罗手腕也将她一带而进再一送而出,两人便在二三十尺的断崖间空各自护送三次的落在了临崖对岸。
    捏出白色丸药塞进腐败金甲卫的嘴里,艾罗立有回身一看崖岸伏支云,“不要动那些鬼东西,派个人出去让就近府君派人在此修建河堤以及把这地穴彻底堵了。这时候就不要再去计较什么权谋弄术,活着才是最重要,我也相信在你们一路顺着南面儿同我们汇合之时,巫州境地还没有谁会从你们手中能伤垣容半分,能行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
    伏支云彻底急了,“确认了你就是晏师又如何?确认了难道这天下古今往来的权谋算计就会结束?确认了这天下难道就不会再有人死了吗?确认了你就真的可以成为人眼中之神的代替帝王亲君存在吗?你也说了活着最重要,你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活着不好吗!”
    “你是我什么人?”
    幽眸做沉,艾罗再一转冷清与肃然,“你在替我担什么心?”
    “我!”
    是啊,他是她什么人,他凭什么要替她担心?
    难道就因为当初一眼见她将那些死去为人操纵的行尸走肉都做埋葬,还是为这谢知一路以来都不忍伤人的奉行之举,抑或是见她幽眸冷清肃然却总有某种隐忍在心,所以,你终究是在证明究竟有没有人心这种东西吗?
    “三天!”
    按刀一转身,伏支云大步跨回来路,“最多三天!如果三天之内我们从南边入寨见不到你们,我们就会继续走。”
    “如果有一红衣服腰挂祀牌的小姑娘要帮你们,不要拦她。”
    一牵谢知左腕越过腐败的金甲卫疾步走入石道西向更深,“也请告诉她我很好,不用她担心。对了,她喜欢叫我师娘,你们也用不着去介意......”
    师娘?
    这丫头......
    伏支云忍不住咬了咬牙根,“我会介意吗?他们会介意吗?谁又会介意呢?”
    是啊,谁会介意呢?
    自然是这于指尖忍不住微有蜷紧却忍着不让自己发现而一直看着自己的人吧。
    笨蛋。
    “这样吗?”
    等在洞口听了伏支云说明的情况,垣容微有低头沉吟,而后一兜罩帽转身先往外走,“那就顺着南边走吧。我也正好想看看这位叫着她师娘的姑娘,以及她身后的......”
    “世界。”
    ※※※※※※※※※※※※※※※※※※※※
    神法者。
    ///
    晏师这条线快揭开了。
    ///
    沉迷印度电影,不是全程姨母笑就是太感动!美人都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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