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神色平和,“皇帝,哀家前来不是与你争吵,而是解决问题,你别忘了,还有一事,你无法向世人交代。”
    俞裕眉心一紧,到了此时,太后依旧蛮横,漫不经心地说道:“朕倒想听听到底所为何事?”
    “现在皇后的肚子平坦,可是终有一日,她无法再隐瞒。”俞裕心中不快,是太医院将消息泄露出去。
    由此可见,那里面也有太后的眼线。
    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地出一丝的微笑,俞裕抚掌道:“那好,你的要求朕答应。”
    太后则心满意足,出得延生殿,瞧见远处巍峨的殿顶,大片的阳光下,耀眼的金黄的琉璃顶上放射出无数光芒。
    她们终于过了这一关。
    几日之后,皇宫里传来了坏消息,举国哀痛。
    皇后步下石梯之时,一脚踩空,从上面滚落了下来,肚子里的孩子不保,皇上为此忧心如焚,三日不上朝。
    百官们聚集在殿中,扼腕叹息。
    “国之不幸,国之不幸啊!”个个垂首,慨然地离开。
    后宫里一片肃穆,俞裕细心为萧泠泠喂药。
    旁边的上官黎瞧着萧泠泠一口口地喝了下去,演戏演全套,她果真喝药,不顾过早也知道真相,药不过是补身子中药而已。
    可是太医院里依旧如常地煎药,只是在拐角处将药调换而已。
    “皇上,臣妾自己来。”
    她终究有一丝不习惯俞裕对她的体贴。
    “朕要看着你将它尽数喝完,不然你怕苦又偷偷地倒掉。”
    萧泠泠苦着脸,药确实苦得舌头失去味觉,想想终于撇下了负担神色轻松,旁边的上官黎投来道道的幽怨的目光。
    令她只觉不自在。
    皇上也感受到了,转首望着上官她,唇角衔着抹冷峭的笑意,“你来做什么?”
    刚刚她已经回过,特意前来伺候萧泠泠的。再次深深地屈膝,“妾身前来侍奉皇后娘娘。”
    萧泠泠已经将药喝完,用手帕擦着唇角,对此面色冷淡。
    俞裕对她摆手说道:“皇后无需你来侍疾,还有往后不得靠近,来人,送贵嫔回宫。”
    “皇上。”上官黎的目光哀怨地扫了过来,带着几分缱绻及不舍。
    俞裕却猛然地转头再也不看她。
    望着虎视眈眈的宫女,上官黎柔声道:“是,祝皇后娘娘早日康健。”转身离开时,频频回望。
    俞裕和萧泠泠正深情对视。
    快步离开,待到远处时,依旧不住地喘着粗气。同是上官家的姐妹,皇上厚此薄彼。
    小时候的噩梦在脑海中闪现。
    姐姐像是一颗耀眼的明珠,衬托得她毫无光彩,像是死鱼眼睛丝毫不起眼,同在宫中守候在皇上身边,而她依旧如此。
    无力且缓缓地回到了大殿。
    自朦胧的铜镜里面,自己的面庞姣好,可再如何也比不上姐姐的闭月羞花之姿。
    “我不会永远只是你的陪衬,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下!”她恼努地放下了手中的梳子。转身时,宫女正领着太后身边的河嬷嬷前来。
    收起了满脸的愠色,立刻命人赐座。
    “奴婢见过贵嫔娘娘。”
    “嬷嬷不必多礼,太后身体如何?”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蹙眉道:“太后只说心口疼,尤其是皇后娘娘有了意外,太后每每想起,只说晚上无法闭眼,难以向先皇交代。其实按理说,并非是太后娘娘的错。”
    嬷嬷的目光灼灼,对她几分敬畏的同时依旧大胆地打量着她。
    上官黎微微一阵,心念一动。
    “太后焦灼难安是我们做晚辈的过错。”
    “太后说了,怕是有人违背天意,报应在子孙的身上,才使得子嗣不保。”
    皇后怀子本是祥瑞,举国欢庆,召示着国运昌盛,如,皇后摔倒,上官黎渐渐地明白过来。
    送走嬷嬷后,立刻让人将消息放出去。
    ……
    好好的大活人日日得装成病人,在床上躺了数十日,萧泠泠耐不住,偷偷地起床,为了防止再次被发现,她早让人备好一套男子的衣裳。
    皇上前去上朝时,她当即换上,大摇大摆地走在宫中。
    “见过谨王。”
    有两名宫女迎面走来,瞧见他身上的玉佩后慌忙行礼。
    萧泠泠连连地低头,急忙抬手,几次后她才发觉,她无须紧张,宫女们几乎不敢抬头,看来,她偷来的王爷的玉佩确实好用。
    之后昂首大摇大摆地游荡在宫里。
    若是能够出宫,回到萧府探望他们该有多好,她独自坐在亭子上,一边喂着鱼儿一边发呆。
    风平浪静,平静的湖面好似一面镜子,波光鳞鳞的。见到远处有一抹熟悉的影子,下意识地想要闪避,可又带着一丝好奇。
    待到影子走近时她欣喜地发现居然是萧淙淙。
    手中的鱼饵一股脑儿全扔了下去,一边拍着手掌一边往外冲去,不住地唤道:“淙淙,萧淙淙。”
    皇宫终于不似往先那般紧张,一切都恢复如常。皇后意外地滑倒,使得肚中的孩子没了。
    太医院里一片凝重,有多位太医被人请走。王太医也不例外,反正前来多次轻车熟路,萧淙淙于是独自前来。
    瞧见远远地有人冲着她招手,倒像是王爷,可毫无王爷的霸气,反而冒冒失失的像是一名太监。
    她不觉愕然地刹住脚步,赶忙理了理衣襟,微微地垂首,突然眼前一亮,死死地盯着她腰间的牌子,“你是谨王?”
    来到了妹妹跟前,萧泠泠方才觉得不妥,她背负着手,重重地点头,装模作样地问道:“你是哪处的宫女?独自一人前往何处?”
    萧淙淙满面狐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一把夺下她的玉佩,拿到眼前,瞧得仔仔细细之后挠挠头,“你到底是谁?”
    她忙地夺了过来,高声道:“我现在是谨王啊。你不想说你是谁没关系,反正本王也知道。”
    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来到亭子里。
    她的手异常的滑腻,萧淙淙猛地将人推开,眼前的男子星眸朗目,俊朗潇洒,却不是真正的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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