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泠泠顿时板着脸旁说道:“本宫再说一遍,皇帝如何不是你我能够议论的,我们都是臣子,就算本宫贵为皇后,又和你们相差多少?”
    宛秋半信半疑,只觉得皇后娘娘深不可测,皇帝可怜兮兮的。脚步沉重地走在大街上,叫嚣的声音此起彼伏。
    行人们当中不乏一家三口,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身后的父母们面色平和,走在远处,笑看着眼前的孩子低声说话。
    她不觉煞住了脚步,定定地望着她们。
    “娘娘,我们该走了!”
    宛秋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一家人,于是在身后催促。
    萧府听说皇后前来,里面早起争执。
    萧老爷的腿有伤,无法走路,告知下人,“你只回报皇后,老臣受伤,无法迎接,况且如今萧府无官无职的,和皇家扯不上干系,还请她回宫!”
    “父亲!”萧淙淙神色复杂,坐在一旁时心下不安,忙地上前轻声道:“往先也曾得他们相助。”
    “之前的事情又如何?萧家的声望,也是他们竟相争夺之一,还有往后不要一口一个皇后姐姐,你的亲姐姐……”
    话音突然顿住,他依旧黑着脸,“我们只本本分分地呆在府中,少进宫。”
    见到父亲激得脸色通红,青筋突出的手抓着一旁的床架子,弯腰不住地咳嗽,一时间急了,连忙上前捶背,咳嗽了许久方才停歇下来。
    其间脸色涨红如虾。
    她连连的点头,声带哭腔,“父亲,女儿明白,这就去告诉皇后。”
    来到门口时,萧泠泠正在外间不安地来回踱步,见她赶忙地抓住双手,“萧老现在如何啊?”
    萧淙淙有一丝的尴尬,抿了抿唇角,只将手扯回来。
    她不敢直视,看向一旁的石狮子,低声道:“父亲身体如常,谢过皇后的关心!外面的情形变化莫测,并不安全,还请皇后娘娘回宫。”
    耳边好似炸雷般的响动,萧泠泠有瞬间的错愕。
    她知道自己会被拒绝的,真正来到了家门口却被拒之门外,心紧紧地揪起,不得不扬唇作微笑状。
    “是,你说的不错,本宫本不应该前来。”脸上扬起灿若朝霞的笑容,掩过刚刚的失落,颔首道。
    再次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萧老一生忠君,想来有一日定会被世人所理解的。”柔声宽慰,“只要本宫在,定会替他洗刷冤屈。”
    她不敢再逗留,唯恐眼泪忍不住会露馅,旋即转身便走,余下一抹纤秀的影子消失在眼前。
    萧淙淙无比的惆怅,转身将门关上时。一个影子飞扑上前,几乎将她吓了一大跳,定睛望去竟是谨王。
    乍乍乎乎的像个孩子,青天白日下想要吓自己,萧淙淙白了他一眼。
    “你还说我呢,自己何曾稳重过?”
    “嘿嘿嘿,不是瞧你心事重重嘛,怎么啦?刚刚好似有人来过?”
    萧泠泠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萧淙淙连连地掩饰道:“没有,你来做什么?”
    谨王的脸色瞬变,凝重道:“刚回来,听说承祉出事了。”
    萧淙淙闻言也万分惊讶,让人告诉父亲,两人前区郊外的军营探望承祉。
    回宫后,听说太后身子不适,萧泠泠本不想理会的,转念一想。太后强势,惯常用流言蜚语误导她人,不得不打起精神前去慰问。
    无力地靠在床头,太后瞧见是萧泠泠后才睁开眼睛,深深地哀叹道:“哀家一把老骨头。没有亲生儿子在身边,到底晚景凄凉!”
    萧泠泠从一旁宛秋的手中接过热腾的药,一边为她吹着,一边柔声说道:“太后说哪里的话,皇上不就是您的亲生孩子吗?来,喝药!”
    她烦恼地摇了摇头,将头偏过一旁,“都说母子连心,哀家病了许久,只有皇后挂念着,皇上怕是从未想起。”
    低垂下眼帘,太后戏演得太过了吧。
    内殿里有数位太医,刚刚才为太后诊断过,正在研究着开药方,还有原先便逗留在宫中的各位夫人。
    太后声音说得哀婉,莫不是说给她人听的。
    萧泠泠后依旧唇角含笑,柔声道:“臣妾是皇后,处理后宫事宜,皇上在前朝忙碌,太后如此抱怨,是抱怨臣妾照顾不足,臣妾这就向皇上请罪!”
    说罢缓缓地起身,太后见状果然将她一把拉住,勉强起身往后移了移,直腰淡淡道:“皇后过谦,传扬出去,倒会认定哀家不近人情。”
    “她又何尝体谅过他人?”她腹谤着。
    但听太皇继续道:“哀家自然体谅皇帝,只是朝中的大臣们是否体谅皇上哀家却不知道。皇后与皇上最为亲近,也得时时规劝着,人不可少了骨气,若不然被人会被人戳脊梁的。”
    两人声音温和,面带笑意,浓浓的硝烟味扑面而来。太医们拟好方子连声告退,其余的夫人们趁势回府。
    “等等!”太后招手道,“今日你们前来陪哀家聊天,心情畅快许多,往后可得多多前来才是。”
    “是!”众人应下后方才陆续离开。
    太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再无半点笑意。
    萧泠泠也将药让一旁的嬷嬷代劳,自己则揉了揉端着碗筷酸痛的手腕,握着笑得僵硬的脸庞。
    “皇后,哀家可是为你着想,才说出一番肺腑之言。”
    “臣妾谢过太后的关心!”
    萧泠泠瞧着她不过是老毛病犯,偶尔身子不适罢了,面色依旧红润,开出了一堆的药方,药里泛着浓浓的苦味。
    她从来浅浅地喝上两口便不会再喝。
    太后惯用生病的法子来折磨身边的人。
    如今也不过如此吧。
    语气冷淡了许多。
    “皇后娘娘可别忘了啊,我们两人之间可是有无数个年月需要相伴,皇后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可以联手!”
    她的心中一咯噔,联手?并非没有想过。
    死亡对人来说是解脱。
    她自认为可以虚情假意,可以悄悄地向皇上报复,次次无法下手,还有心中只认定不能够轻易地放过,只有让俞裕重新体验自己前世的痛苦,方才是最为有力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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