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徵很快就来了,三人坐在堂屋之中用早膳。
    许琛率先开口:“行正,昨天瞒着你是我的主意,还请你见谅。”
    袁徵立刻说:“伯爷哪里的话,您没事才最重要。而且越少人知道,事情成功的可能才越大,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许琛说:“不过我昨天确实是身体不适,只是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夏翊清也说道:“如果没有我提前给他药,他可能真的会疼昏过去。当时事出紧急,我们也是临时想到了这一招请君入瓮。”
    袁徵点头:“总之现在刺客抓到了,伯爷身体也渐渐好起来,案子也有了进展,算是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许琛:“是。不知行正昨天可有收获?”
    “安淳槐在江宁府衙关着,蔡大人一直没传回消息,估计是没什么进展。”袁徵看向许琛,“伯爷既然拿到了口供,为什么只抓安淳槐反而留下了程路鸣?”
    许琛说:“他们既然做这种事情,一定十分小心谨慎,程路鸣不一定知道安淳槐跟谁联系,就算知道也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我们扣住了安淳槐,就是掐断了中间的关系,这样能够延长他们的反应时间。我们好不容易抢占了先机,不能再让他们粉饰过去。而且程路鸣这个人比安淳槐好攻破,留着他让他自己招认,岂不是更好吗?”
    袁徵点了点头:“确实,那个程路鸣昨天被王爷吓得直接晕过去了,听说到半夜才醒来,嚷着要见王爷,后来平留去处理了。”
    归平接话道:“昨夜平留值上半夜,纪统领让他处理完程大人之后就回去休息,他说少爷今早还需要我伺候,就替我值了下半夜。”
    许琛点点头:“纪寒对你挺照顾的。”
    “少爷恕罪,我不该偷懒的。”归平说。
    “行了,谁守夜都一样,骁骑卫那么多人可以轮班。平留有伤现在就算半个人,你们俩也不容易。”许琛说:“休息好才重要,白天还得替我跑腿呢。”
    夏翊清转向许琛说:“你刚好一些暂时先别太劳累,一会儿我们先去会会那个胆小的程路鸣?”
    许琛看着夏翊清没有说话,夏翊清立刻又说:“算了,你休息吧。我跟行正一起去,我估计怎么也得一个时辰左右,你就在屋里等着我们回来吧。”
    “多谢王爷。”许琛笑着说。
    信州一个知州被抓,一个同知被吓晕,信州官衙都人心惶惶。夏翊清让人拿着自己的腰牌去传口令,让江宁府同知甘崇暂领信州的大小事宜,而后便带着袁徵一同去见程路鸣了。许琛等他们离开之后,吩咐归平和平留在房内,自己则戴好面具往疏雨楼去了。
    疏雨楼。
    白歆紧张地问:“少东家身体真的无碍了吗?”
    许琛:“我现在已经坐在你面前了,你还不相信吗?”
    “昨天听到消息的时候我真的吓死了。”白歆看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许琛问:“你有没有传信回临安?”
    白歆摇头:“昨天我被蔡知府绊住了脚,后来回来准备传信的时候,给您送饭的人说是您身边的人亲自来接的,我就觉得此事可能有蹊跷,于是去了趟济世堂。”
    许琛松了口气,说:“还好,你要是把消息传回去,家里可能已经乱套了。”
    白歆问道:“少东家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许琛喝了口水,继续说:“昨天我没顾得上给你传消息,今天赶紧来看看。另外,我想知道陈力的事。”
    “是。”白歆说:“陈力确实是来闹事的,我只是把他送到了您手上。”
    “这么巧吗?”许琛说:“你这礼送得太及时了吧?”
    “是我送给你的。”
    “小叔!”许琛听到许季亭的声音立刻起身,而白歆则快步退出了房间。
    许季亭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面色十分凝重:“你伤得这么重?”
    “我没事的。”许琛连忙说道。
    许季亭:“你连我在这房间里都没察觉,还说伤的不重?坐下说吧。”
    许琛坐到椅子上说:“真没事,我身边有王爷呢,他的医术很好。”
    “没外人,说实话。”许季亭看着许琛。
    许琛说:“晚屏山上被刺客打了一掌,胸口有血淤,纪寒帮我打通经脉把血淤催了出来,但力道太重,我身上还得疼几天才行。”
    “然后寭郡王给你的药被人加了东西,你将计就计让人放出消息来?”许季亭问。
    许琛点了点头,旋即又说:“不过我现在没事了,就是身上还有些疼,刚才从官驿出来不得已用了轻功,所以进来的时候有些疲累,才没发现小叔。”
    “行了行了,这种骗小孩的话就别跟我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数,这事我替你跟三哥三嫂瞒下,你回临安再跟他们解释,该怎么说你清楚。”许季亭说:“我赶来是来告诉你一些事情。”
    许琛正色道:“小叔请说。”
    许季亭说:“本想借这段时间我们在临安探一探宏王和魏拓的底,但没想到这件事有些超出我们的意料。”
    许琛笑道:“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许季亭看着许琛:“具体情况等这边完了我再跟你解释。我也是在你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才接到消息说可能和陈氏当年的事有关系,我和即墨允立刻想办法对你们施以援手,但没想到你们俩这么着急,第二天就往晚屏山去了。”
    许琛:“那陈力接到的那个假消息是小叔找人给他的?”
    许季亭点头:“对,这个人虽然身手不错,但做事冲动。他就算不在这里闹事,我也会想办法把他送到你们手上的。”
    “昨晚我们抓了一个刺客,应该就是陈扬,只是还没审,我昨天实在没什么精力,想着等精神好点了再说。”许琛说。
    许季亭:“我叮嘱你一下,不管是陈扬还是陈力,你们审的时候人越少越好,你可明白?”
    “我自然明白,小叔放心。”许琛说:“只是这次的事情,我和王爷都觉得很复杂。”
    许季亭说:“琛儿,你得有个准备,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能查到的,或者说,你们现在还不能怎么样。”
    “我知道。”许琛有些黯然,“昨天殿下已经跟我说过了。”
    “他看出来了?”许季亭问。
    “是。而且我猜他早就知道我们是被人送来这里的。”许琛说:“我原本以为我已经足够了解他了,结果这次与他共事才知道我原先真的小看他了。”
    “怎么说?”
    许琛说:“见微知著,心细如发,他真的太聪明了,而且行事说话分寸拿捏得极好,包括他让人传信回去通知家中我遇刺的事,把今上的心思猜得丝毫不错。”
    许季亭笑了笑:“你能看出他的心思,证明你也不差。”
    “小叔,我这可都是跟你学的。”许琛拉着许季亭的袖口,“我和殿下是小叔和大人教出来的,所以还是你们比较聪明。”
    许季亭捏了捏许琛的脸颊说:“你这小嘴怎么这么甜啊?!这是跟谁学的啊?”
    许琛笑着躲开,然后问:“小叔,我们到现在都找不到那些丢失的孩子还有章大人,你可有什么办法?”
    许季亭说:“把晚屏山好好翻一翻吧。”
    许琛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许季亭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说:“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不能久留,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许琛有些担心:“没人跟着保护吗?太危险了!”
    “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没人跟着。”许季亭拍了拍许琛的头,“我是说我毕竟还是要低调行事,而且晟王只让我出来几天。”
    许琛笑着说:“晟王那是关心小叔。”
    “行了你个小孩儿,别拿我开玩笑了。”许季亭说:“你也该回去了吧?”
    许琛点点头:“是,殿下只给了我一个时辰,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凡事小心,自己安全最重要。”许季亭叮嘱道。
    “嗯,我知道。”许琛认真的说。
    许季亭把许琛送了出去,看着他彻底离开才转身回了房间。
    许琛很快就回到了官驿之中,他进屋时依旧只有归平和平留二人,他问道:“王爷还没回来吗?”
    归平:“还没有,不过秦大人已经到了官驿。”
    “那我去看看。”许琛说完就往外走。
    平留连忙阻拦道:“少爷,王爷让人传话说您要是回来就在屋里等他,哪也不许去。”
    许琛无奈:“那好吧。”
    “少爷今天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平留扶着许琛坐下。
    许琛点头:“是,但还是不能运功,刚才出去用了轻功,还是觉得有些费力。”
    归平接话说:“那少爷就不要用了,有事让我们去做就好了。”
    “好,让你们去做。”许琛说:“那你们现在去找一个僻静一点儿的房间,把昨天我们抓的刺客放进去,一会儿我要审他。”
    “是。”二人离开房间。
    夏翊清和袁徵回来的时候许琛正在侧间的榻上闭目养神,袁徵见状低声说:“王爷,不如去我那里说吧。”
    夏翊清看了看说:“没事,他应该没睡着。”
    许琛听言只好起身:“想偷个懒都不行,王爷太欺负人了。”
    夏翊清:“看你今天精神好才这么说的,程路鸣招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许琛起身走到堂屋坐下,接过供词一目十行地看过,然后说:“他可能也就知道这些了。”
    袁徵点头道:“是。我们已经有了陈力的口供,他说的这些事我们也都知道,只是如今安淳槐被抓他害怕了而已。”
    许琛看了一眼夏翊清,夏翊清立刻会意,对袁徵说:“行正,麻烦你拿着这份口供去江宁府衙找蔡大人,你们一起去审审安淳槐吧。”
    袁徵点头:“好,我这就去。”
    等袁徵离开之后,许琛才松了口气,瘫在了椅子上。
    夏翊清立刻扶住了他,皱着眉问:“你不是好多了吗?”
    许琛扶额道:“我的王爷啊,你就给了我一个时辰,我当然得用轻功才行啊。”
    “是我错了,”夏翊清有些自责,“我扶你进去歇会儿,正好我跟秦淮漳聊聊。”
    许琛走到侧间的榻上去休息,夏翊清则命人叫来秦淮漳。
    秦淮漳一进门就礼数周到地行礼问安,还关切地询问了许琛的情况。
    夏翊清缓缓开口道:“秦大人,昨天我已经跟各位官员都说过了,我想你应该比这些地方官都更清楚平宁伯身后是长公主。现在平宁伯还在屋里躺着,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秦淮漳:“王爷见谅,这次平宁伯的事情下官也十分焦急,但是下官确实没有头绪。”
    夏翊清看向秦淮漳:“秦大人这一句‘没有头绪’,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啊。不过也对,晚屏山在信州和宣州交界,就算真的要追责,这两州的知州和江宁府的知府就足够了,对吧?毕竟,平宁伯只是长公主的义子,算不得我皇家外戚。”
    秦淮漳连忙请罪道:“王爷息怒,下官没有这个意思。戚烨已经奉今上的命令前来协助,下官也跟戚烨交代过,让他务必全力保护王爷和伯爷,保证不会再出事。”
    夏翊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大人和戚大人是同级吧?怎的戚大人会听你的命令吗?”
    “王爷误会了,”秦淮漳解释说:“下官和戚大人都是听皇命的,哪有什么谁听谁的,大家都是为陛下做事。”
    夏翊清站起身说:“秦大人赶路辛苦了,从宣州到这里竟然用了多半天。既然来得如此不易,不如就多待几天吧,等我们把事情解决好再回宣州可好?”
    秦淮漳恭敬地说:“全听王爷吩咐。”
    “归平!”夏翊清冲门外喊道:“去让人给秦大人准备个房间,好好伺候着。”
    归平在门外应声,夏翊清看向秦淮漳:“委屈秦大人了。”
    秦淮漳:“王爷言重了。”
    等秦淮漳离开之后,夏翊清走到屋内,对许琛说:“你都听见了吧?我们恐怕连秦淮漳都抓不住。”
    许琛安慰道:“别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夏翊清叹了口气,说:“我先给你施针,一会儿我们去审一下昨天那个刺客。”
    半个时辰之后,官驿一个僻静的房间中,夏翊清和许琛二人坐在椅子上,对面一个受了伤的黑衣刺客被绑在条凳上动弹不得。
    夏翊清率先开口:“我们来聊聊吧。”
    那人恨恨地说:“呸!我既然落入你们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我什么都不会说!”
    夏翊清笑了笑:“我听说,每一个没有领略过赤霄院本事的人,都曾这么说过,但大多数人不到半个时辰就都招了。”
    那人继续骂道:“赤霄院就是条走狗!”
    许琛:“你以为你不是走狗吗?”
    “许琛!没杀成你是我无能!但你不要以为你就有多厉害,想杀你的人多着呢!我没杀成,自然能有人杀成!”
    许琛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陈扬,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气急败坏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啊?”
    刚才在疏雨楼,小叔给了他陈扬的画像,所以他一进来便确认了此人就是陈力的哥哥陈扬。
    “陈扬,你觉得你自己很有道理吗?”许琛慢慢地说:“你若只是想杀我,大可以直接来杀,可你掳走那些孩子又是为了什么呢?”
    陈扬不说话。
    许琛说:“你就是个懦夫,你若真恨我,直接到京城去找我便好,纵使公府守卫森严,可我总有离开家的时候,外出途中,市井闲逛,你总有机会来杀我,可你没有。你这几年辗转各地所做的那些事,难道是为了杀我做准备吗?你连临安都不敢去,你凭什么说你要杀我?想杀我的人多了,你根本算不作数。”
    陈扬吼道:“如今我败在你手上是我倒霉,不过你也不要得意太久!”
    “不是你倒霉,是你蠢。”许琛说:“明明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还妄想成为执棋之人。你抓那些孩子能威胁到谁呢?谁也不敢在钦差眼皮子底下把陈力放出来。从你接了第一笔钱去掳走孩子开始,你就已经注定是个弃子了。”
    陈扬说:“我心甘情愿!只要能杀了你!”
    “你别开玩笑了。”许琛轻笑一声,“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蠢吗?我再问你一遍,你是真的想杀我吗?”
    许琛顿了顿,而后说:“你只是想要钱而已。”
    “你胡说!”
    许琛继续说:“你若不是想要钱,怎么会绑了章大人?不过我理解你,安淳槐也确实太小气了些,吓唬一个朝廷命官才给你们一两银子,要是我我也生气,毕竟你卖一个孩子最少也能拿五两,我说的对不对?”
    夏翊清侧头看着许琛说话的样子,心中在思索着许琛这些消息的来源和真实性。
    陈扬:“我没有!”
    “什么?五两你都没拿到吗?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许琛故作惊讶道,“五两可是行价,若长得好看一些的,能卖到数十两甚至上百两呢!”
    夏翊清不知道许琛到底还有什么手段,所以一直安静地听着。
    “一个孩子五两,我且不算你之前的和后面这两天拐走的孩子,就说你在信州去办的那些,一共十八个孩子,那就是九十两银子。就为了九十两银子,你毁了十八个家庭!最少有三十六个心痛自责痛不欲生的至亲!你怎么忍心?!”许琛说到最后已是带了些怒气。
    “那谁又管过我?!”陈扬吼道。
    许琛厉声道:“陈扬!你是身世可怜,但那不是你去害那些孩子的理由!那些孩子何其无辜?!他们从未做过任何错事!他们是父母心中挚爱,他们背负着全家人的期望和爱护!他们何曾有错?!你家中遭逢变故,就要让所有人都与你一起痛苦吗?!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怎么没有?!”陈扬双目通红地瞪着许琛,“你被刺受伤,就要让我们全族流放为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好吧,既然你这么快就说到这里了,那我们就好好聊聊这件事。”许琛调整了一下坐姿,说:“你觉得是我害了你吗?”
    “是你们两个人!”陈扬怒吼着要冲向许琛和夏翊清,可身体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只吼得青筋凸起:“若不是你们两个人!我陈氏一族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夏翊清见刚才许琛说了许多话,怕他撑不住,于是开口说道:“陈扬,当年是陈丘意图刺杀我们在先。”
    陈扬:“胡说!忠勇伯府从来没有多豢养任何一个超过规制的府兵!那是你们的陷害!”陈扬喊道,“那些多出来的府兵根本不是忠勇伯府的人!是你!许琛!是你陷害!”
    许琛有些无奈:“四年前我才十二岁,我连个爵位都没有,我拿什么陷害陈丘?我又为什么要陷害于他?”
    陈扬吼道:“因为夏祎!”
    “放肆!长公主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吗?!”夏翊清拍案,“兵部在受降之时花光了晏城近十年的税收!这难道是长公主授意的吗?陈丘家中查抄资产上百万两白银,玉器珠宝更是不计其数,这些难道都是长公主搬到他府上的吗?自陈丘任兵部尚书起,对长羽军处处掣肘,害得长公主和公爷多年未能团聚,这些难道也是长公主自己弄出来的吗?!父皇保了陈丘,让他在临安养老,留了他忠勇伯的爵位,让他儿子调任礼部,已是莫大的恩赐了,是他自己不老实!”
    许琛按了按夏翊清的手,示意他不要生气。
    许琛接过话来:“陈扬,人总是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因为这样才好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你把自己的身世经历全部怪罪于他人身上,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做着这些无耻下流的勾当。就你这个样子,哪怕陈丘在世,哪怕你家没被牵连其中,你也是个没出息的废物!这世间受苦难的人不止你陈扬一人,也不止你陈氏一族。你若真觉得冤枉,你大可以想办法去搜集证据,去击鼓鸣冤!可你会什么?你只会在阴暗的角落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夏翊清挥了挥手,示意冷思冷念上前,然后对陈扬说:“安淳槐招了,程路鸣招了,陈力也招了,你招不招其实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意义。但是那些失踪的孩子,那些痛苦的家庭,那些可能永远无法再享天伦之乐的父母不会希望你没有受苦就死去。对他们来说,哪怕千刀万剐都难消对你的恨意,所以你还是吃点苦头吧。”
    陈扬却笑着咆哮道:“你们不会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的!你们也永远找不到那些孩子!”
    许琛站起身来,在离开之前背对着陈扬说了一句:“晚屏别院中的事情,并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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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快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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