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况给顾甄跪下了,这样的美人谁爱要谁要去,他宁可被天打雷劈!
    “求你了,放过我吧,我这个童生今年刚考上,还没焐热呢,饶了我吧?求你了!”
    沈瑜缓缓弯腰,低头看着下跪叩头的沈况,笑容越发和煦:“况哥,哦,不对,应该叫您姨父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何必行此大礼?”
    沈况膝行一步,对着沈瑜猛磕头:“瑜哥儿,我说,我都说,你饶了我吧,那童生的功名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可对我来说,那是我一家的命根子啊!我全说,你就饶了我吧。”
    “沈况!”小尤氏突然尖叫,“不准说!”
    沈况看都没看小尤氏一眼,心说我都要被你黑心的儿子逼死了,若是真要娶你过门,我宁可一头撞死!
    沈况在沈瑜的示意下,白纸黑字写下了事情全部过程。
    包括前一次装病要顾甄嫁妆里的老参,这次装病危不仅要老参还要全部嫁妆银子的阴谋。
    沈瑜看着沈况咬破手指,摁了手印,快速看了一眼,语气温柔小心翼翼交给了顾甄。
    “娘子,你收好!”
    沈况捂着磕晕的额头,不敢看沈瑜突然从笑面虎转成了小白兔。
    “沈况,刚才的文书,就是你的功名,若被我知道你再敢动一丝一毫的心思,别说功名,牢底都得坐穿!”
    小尤氏看着沈况抱着老娘屁滚尿流的逃走,心中知道今天已经没戏了。
    那沈况就是个蠢货,沈瑜怎么会将自己一把老骨头嫁给他,亏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然也信了这骗人的把戏?
    她看着沈瑜向自己走进,正要挤出一点笑容来应对,却见沈瑜突然撩起长袍跪地:“母亲,瑜叩谢多年养育之恩!”
    小尤氏突然朝着顾甄得意笑了,看吧,我这个便宜儿就是孝顺!
    顾甄看着小尤氏,沉默。
    地上的沈瑜站起身,缓缓拍着裤腿的灰尘,郑重的神情变得满面笑容。
    小尤氏没来由看着那笑容有些心悸。
    “姨母,小侄想着,你已经害了我娘子不止三回了,这几回加起来,杀头都已经够了。可我都没有追究,是想着这不杀之恩,也够偿还你养育之恩了。姨母,从今日起,我沈瑜照顾你生老病死,但绝对不会宽容你阴谋害人。希望,我今日这番话,你能牢记!”
    刚走出老宅,沈瑜发现自家娘子和往日里叽叽喳喳的红梅都有些沉默。
    他殷勤地往顾甄身边走进一些,眼睛弯弯,“娘子,为夫今日表现可否满意?”
    顾甄沉默。
    沈瑜再挨近一些,眉眼带笑,“娘子,你别走了,好不好吗?”
    顾甄还是沉默。
    红梅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离那黑心的姑爷远一点,再远一点。
    沈瑜心里对红梅的识趣表示赞同。
    他对着顾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娘子,别和离了,好吗?”
    顾甄还是没说话,但用比来时轻快的脚步上了马车。
    回到家,顾甄独自一人回了西厢,紧闭房门,连红梅敲门都没有开。
    当然,更不知道,沈瑜在她门口站了很久,才离开。
    她要好好想想。
    顾甄大马金刀坐在床沿,纤细身板背脊挺得笔直,小脸上神情非常严肃,就如同她作出每次重大的军事决策一样,慎重且果决。
    今日沈瑜的表现,说实话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抓住了沈况的软肋,几乎没下线地威胁要把比他老娘还老的姨母嫁给他,让沈况吓破了胆,吐露了实情。
    红梅说得对,这就是个黑心团子。
    可这黑心团子似乎让她有些满意。
    一早要和离的决定,她决定重新考虑。
    顾甄对自己要再次重新考虑和离的决定,其实在心里有些唾弃自己。
    换做前世,不管有谁敢胆大包天觊觎她顾甄上将的财物,不是进了军事法庭,就是被她亲手结果,更枉论有人敢用阴谋诡计来害她性命,那是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可在这里,她饶了敌人那么多次!
    顾甄两手按着分开的膝盖站起,木着一张小脸,背着双手大步走到半开的窗台前。
    门口那人站了约有两刻钟时间,折算她原来世界的时间,就是二十八分钟左右。
    虽然精神力没有恢复的迹象,可顾甄能感受到隔着一道木门,两道复杂且灼热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
    这个距离,她根本不用任何武器,能把一门之隔的书生秒杀,甚至,就算是几十里地之外的老宅,按照她的速度和力量,那些坑她害她觊觎她财产的人,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灭杀。
    可这不是她原来的世界,她也不是手握重兵杀伐果断的上将。
    这里没有恶心的虫族,却有恶心的规则。
    在回不去原来世界的前提下,红梅话糙理不糙。
    “您就是个下凡的金刚大力士,只要活在萧国的地界上,就不能例外啊!”
    顾甄瞬间原谅了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再三推翻决策的行为,虽然战略上不惧与全世界为敌,但战术上要为保全自己利益而融入这个世界,适当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
    虽然做了这个决定,但顾甄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希望有一个软糯可爱的雄性做伴侣,再生下几个可爱的小宝宝,可就她这么多天所见所闻,以及红梅讲给她听的婆媳八卦后综合分析,沈瑜这样外表符合她心意,行事又渐渐公正的雄性,和离之后的确再难找到。
    就请客那天的几个书生,红梅一个个给她八卦过。
    马书生是个为母命是从的大孝子,用媳妇的嫁妆赶考多年,却听凭母亲对媳妇呼呼喝喝,一旦他母亲不顺心,媳妇饿肚子却是常事。
    江书生家中小有资产,可刚中了秀才就纳了表妹做妾,正头娘子见婆婆从她嫁妆里抠了头面送小妾,连句话都不敢讲。
    赵书生家中清贫,老娘做缝补带大了他,媳妇进门上交嫁妆外,一年只能在过年时吃上一顿肉,还经常挨打。
    顾甄当时听完,觉得那些女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被门夹了,甚至被驴踢过也有可能。
    可红梅却说了,那些媳妇虽然在婆婆手下过得不如意,可出了门个个都是挺胸抬头的,不为别的,就是自家相公有功名,脸上极为有光。不仅自己,连娘家都跟着沾光,自家弟弟妹妹日后还能有个好前程。
    顾甄当时唏嘘不已!
    相较之下,沈瑜似乎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顾甄上将再次在心里唾弃自己。
    一直勇往直前,如今也要迂回而行。
    可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在全新的世界找到伴侣并拥有后代,不是更牛逼的事吗?
    顾甄再次回到床边,双手放膝上,背脊挺得笔直。
    书中死亡的情节已经被她改变,那日后沈瑜娶高门贵女的情节是否会改变,顾甄不知道。
    可就算有沈瑜有弃糟糠再娶的念头,顾甄也有信心,不仅将他的念头给打掉,连他的兄弟也会给打掉,再和离,不,休夫!让他孤苦一辈子!
    嗯,就是如此!
    顾甄上将在心里再次对自己的决策仔细回顾了一遍,已经没什么漏洞,决定严格执行。
    突然,门外有奇奇怪怪的声音。
    她站起身,打开门。
    顾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瑜脸色苍白,在初冬的冷风中只着一身白色里衣,披散头发,正跪在自己门前,身后,还绑着几截树枝。
    顾甄:这是……神马情况?
    沈瑜:膝盖好疼,但我要坚持住!
    红梅在不远处瑟瑟发抖:虽然我知道柔弱的姑爷在负荆请罪,但我总觉得他的坏水又要冒出来了,怎么办?
    顾甄:“你这是何意?”
    沈瑜艰难地换了身体重心,满脸苦涩地开口:“娘子~你回来时马车上就没理我,一回家就关上门不见我,现在我负荆请罪,请娘子一定要原谅我,不要离开我。娘子~”
    红梅在不远处颤抖:姑爷,你撒娇让我五脏六腑都在抖!小姐,您一定要原谅他!
    顾甄沉吟半晌,却看着沈瑜不说话。
    沈瑜:“娘子~我姨母多次害你,虽然没有成功,但为夫心里清楚,为夫绝对不是愚孝之人,为夫今后一定让娘子不再受委屈,娘子~你原谅我吧,别离开我~”
    沈瑜又艰难地换了身体重心,在冷风中脸色愈加苍白,身体都在瑟瑟发抖,他抬起头,眼神委屈又小心地朝顾甄望去。
    “娘子~我好冷啊!娘子~我腿好痛!”
    顾甄忍不住身体抖了抖,低头看向沈瑜。
    丹凤眼中似乎有了雾气,脸色苍白,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
    顾甄微微俯身,认真看着小可怜沈瑜:“你真心认错?”
    沈瑜点头,眼泪汪汪,极其可怜。
    顾甄手里突然多了一根藤条:“吃我几鞭,让我出口气,如何?”
    沈瑜含泪,倔强地抿唇:“为夫一定忍住,请娘子出鞭!”
    顾甄手腕一抖,“啪”,破空声传来。
    红梅差点就跪了:小姐,姑爷瓷娃娃一般的人,一碰就碎了,可经不起你的这般蹂///躏,您可得怜惜着点,手下留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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