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男子似乎是察觉到了陆辰的怀疑,紧接着解释说道:你逃逸之后,那车主报了警,是我出的现场。车主并没有受伤,只是车辆被撞到了车门处。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我们可以见个面,我处理这类问题比较多,也许能够帮助到你。
    一个陌生人口口声声说是要帮助自己,陆辰实在难以说服自己完全相信这是事实。
    陆辰说道:谢谢,谢谢你。但是我要纠正一下,我当时真的不是逃逸。我是真的以为……以为是撞到了马路边儿上,就是马路崖子上,所以才……才没留下来。
    陌生男人笑说:理解,理解。但这也是逃逸的一种。而且,你这种情况,不容易判定。再说了,见了交警就调头,如果不是有别的隐情……你懂的。
    ‘我……我……’陆辰觉得有些无言以对。
    陌生男子道:好了黄总,那就先这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科长已经给你打电话了对吧。你要咬住一点,千万别承认自己酒驾。否则的话,罪名就大了去了。
    陆辰顿时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已经承认酒驾了,毕竟那刘敏科长是沙美丽的熟人,在她面前,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说了实话。唉,不擅长撒谎,是自己最大的缺点。这一点,陆辰很是无奈。
    挂断电话之后,陆辰陷入了良久的思索。
    权衡之下,为了稳妥起见,陆辰决定去约见一下沙美丽。
    于是向小惠提出告辞,小惠却拉住陆辰的胳膊,嘟着嘴巴道: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走,刚来了就走,哪有这样式的?
    陆辰苦笑说:我得抓紧处理一下我的事情,你放心,处理完了我还会过来看你。而且,我还会让付洁付贞馨,一块过来陪陪你。
    小惠反问:你说了算吗,你?反正我觉得,我和付洁付贞馨的亲情已经结束了,没有这样式的。多大老远跑过来,她们倒好,整天销声匿迹的,不露面。什么意思嘛?
    陆辰强调道:她们都各负责一摊子,事儿多,可以体谅。
    小惠道:借口,全是借口!
    陆辰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我把你送到……送到付贞馨那边,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小惠剧烈地摇了摇头:不不不,不!我去干什么呀?去了还不是一样,继续独守空房?才不要呢,我脸皮可没那么厚,人家不搭理咱,咱还硬往人家那里拱!
    陆辰道:那你总住宾馆总不是那么回事儿吧?
    小惠兴师问罪:怎么,心疼钱?切,又不用花你的钱,花的是本姑娘自己的钱!
    陆辰轻叹了一口气:要不……你干脆去付贞馨家里或者付洁家里住。她们的房子都挺大,一个人住多空旷,你去……
    小惠打断陆辰的话:你家的房子不大?
    陆辰一阵愕然:什么意思?
    小惠一扬头:我宁可去你家住,也不愿意去付洁她们家住!
    陆辰一阵汗颜:你饶了我吧小惠,你要往我一住,那我这一世清名就彻底损坏掉了。实话跟你说,我家里都还没有住过女人。
    小惠反问:你妈没住过?
    陆辰点了点头:我妈在农村呢,让她来人家不来。
    小惠紧接着反问:那谁……那付洁肯定住过!她是你女朋友呢,你不会告诉我,你们到现在还没……还没同居?切,谁信呢!什么年代了都,有这么保守的人吗?
    陆辰强调道:这个真没有。付洁这人很矜持,除非出差,从来不在别人家过夜。而且……
    小惠脱口道:那你在她家住过没有?
    陆辰对小惠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做法,很是无语。但又不得不搪塞道:没有。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纯洁。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就这么定了,你把房间退了,我把你送到付贞馨那边去。
    小惠一皱眉:什么意思嘛,急着搞移交啊?急着出手啊?把我当什么了?
    移交?出手?这一系列的形容词在她口中说出来,竟然显得那么富丽堂皇。陆辰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关键是,她又不属于自己,何谈移交和出手?
    小惠百无聊赖地舒了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一颗口香糖,然后神秘地凑近陆辰耳边: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辰反问:什么秘密?
    小惠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呀,今天早上没刷牙。
    陆辰一怔:这也叫秘密?
    小惠强调道:我要是不说,你知道吗?
    陆辰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不知道。
    小惠道:所以说是秘密嘛,我不公开,别人就不知道。这就是秘密。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我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刷牙吗?
    陆辰很想说,我不想知道。但是照顾到小惠的情绪,还是甘愿做起了这个忠实的聆听者,追问道:为什么?难道是……停水了?还是,你懒了?还是……牙膏没了?
    小惠剧烈地摇了摇头:真笨!都错了都错了!原因就是……我牙刷不小心掉马桶里去了。哈哈哈哈。
    陆辰更加无语了。
    正在二人说话之际,一阵门铃声响起。
    陆辰以为是宾馆服务员过来打扫卫生,不假思索地站起来,开门。
    但是眼前站着的人,让他顿时一愣!
    付贞馨?竟然是付贞馨?陆辰本想揉一揉眼睛确定是不是看错了,但这清晰的画面,提醒他,不用揉眼睛也错不了。他呆呆地望了付贞馨一眼,脱口问道:怎么……怎么是你呀?
    付贞馨朝里面观望了几眼,神色变化异常,甚至用一种带有讽刺韵味的声调反问:你以为是谁呀,服务员?姐夫,你不老老实实上班,跑到宾馆来干什么?
    ‘我……我……’陆辰一阵支吾,却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自己要说,我是专程来看望小惠的?
    小惠突然插话道:他是来看我的,专门来看我的,怎么着,有意见?
    付贞馨用一副特殊的目光瞟了一眼陆辰,神色当中还有一丝置疑:我当然没意见。关键是,这个时间不太合适。鑫梦商厦刚刚经历了这么多事……
    小惠腾地一下子站起身,冲付贞馨兴师问罪:你什么意思啊付贞馨?你不来看我,还不允许别人过来看我?
    付贞馨强调道:小惠,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你不知道呀,公司这些天有多忙。我都瘦了好几斤了,忙的。
    小惠冷哼道:别找借口了!你就是根本不拿你姑当回事,不拿你姐我当回事。这个亲戚,咱们不做也罢。你和付洁,哼,还不如一个外人,人家黄哥,还经常跟我联系,经常陪我经常来看我。可你们呢?
    这个‘经常’二字,让陆辰脑门子顿时出了一头冷汗。
    付贞馨扭头瞟了陆辰一眼,用带有一丝讽刺性的口吻,说道:哎哟是吗姐夫,挺会关心人啊。我和我姐谢谢你了!
    陆辰有口难辩,支吾难言。干脆叼上一支烟,任由这二人继续褒贬自己。
    小惠强调道:至少比你和付洁强!我告诉付洁,我这次来济南,很失望,也很生气!如果没有黄哥,我早就跟你们绝交了!
    付贞馨将了小惠一军:黄哥?你一口一个黄哥,是什么情况?你不应该跟我一样,叫姐夫吗?
    小惠道:切!我都不承认付洁是我姐,凭什么叫姐夫?我们是单论的,不跟你们论辈儿。是吧黄哥?
    陆辰挠了挠头,仍旧无言以对。
    付贞馨抱起胳膊,眉头皱了皱,但随即缓和,并变换了一种语气,说道:小惠,我给你来了点你爱吃的东西,在我车上呢,我马上去拿给你!
    小惠啧啧地道:才想起来呀?看人家生气了,才亮出东西来?早干嘛去了呀?不吃不吃不吃,不吃嗟来之食!
    付贞馨生气地道:小惠你……
    小惠强调道:叫姐!我比你大!算了算了,不叫也罢,反正你也不拿我当你表姐!
    付贞馨一脸苦笑,用一种异常无奈的腔调道:小惠姐呀小惠姐,你别为难我了行不行?你等着,我去车上拿东西。
    小惠得意地望着付贞馨走出房门,陆辰也跟跟出去帮忙,小惠却伸出止住他:让她自己去拿,我倒要看看,我这个任性的表妹,到底给她姐准备了什么东西呀。
    陆辰情不自禁地说了句:你也够任性的,小惠!
    小惠晃了晃脑袋:我爱任性,你管得着吗你?我要是不任性,还不得被付贞馨牵着鼻子走?她任性,我要比你更任性!就是这么霸气!
    她甩了甩飘逸的头发,一副女中豪杰的样子。
    很快的工夫,付贞馨果真提了一大堆东西过来,陆辰过去想帮她一下,却被她用手推开:我自己拿的动。
    陆辰有些尴尬地坐下来,但马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对这姐妹俩说道:贞馨,小惠,这样,你们先说着话,我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付贞馨搁下东西后,冲陆辰兴师问罪:什么意思呀,我刚一来你就走,你心虚什么呀?
    ‘我心虚?’陆辰愣了一下,他实在不明白,付贞馨这句‘心虚’是指何意:什么意思!我刚才就已经要走了,你突然就按了门铃,我就又留了这么一会儿。这……
    付贞馨用置疑的腔调反问:是吗,是这样吗?姐夫……算了算了,我没有资格质问你。你还是……还是去给我姐亲自交待吧。
    陆辰反问:我交待什么?
    付贞馨瞧了一眼小惠,提高音量道:你说呢姐夫?
    她故意把‘姐夫’二字,声音拉的很高,很长。可谓是寓意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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