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原本以为,自己的行动能力可以赶上自己手下的人把所有的伪证全部都做出来。只不过,当她看到那个拿着一份卷宗站在自己面前的温婉的时候,便知道是自己的能力不够了。
    “不知皇太后这段时间竟是过得如此滋润,看起来竟然是和儿臣当日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见到皇太后的第一时间,温婉说出来的依旧是一些必不可少的寒暄之语。
    只不过,心细之人已经从中听出了几分不对劲的地方。
    且不说那人对于皇太后的称呼从皇祖母变成了尊称,一下子便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更何况,她当日离开的时候,可不就是说把她嫁给牧元尘这件事情么?
    那件事情毕竟是皇太后这边主导的,所以当她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也是立马便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婉儿也是一样的意气风发啊。如此看来,倒是提督那边没少为婉儿操心。”
    毕竟这客套话说起说去不过是那几句,不管温婉说出来的话里带的刺有多少,皇太后这边依旧便当做什么也未曾发生一样照常回了过去。
    对着那个与自己对了一句的皇太后笑了一下,温婉把那个一直被她放在自己身后的卷宗拿了出来。
    今日里她可是为了那个这些新鲜出来的证据把皇太后一党直接打压下来,所以把百官都召集在这里。当然,还有那个必不可少的皇上温晟。
    阵仗在这里了,那便注定了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
    此前他们还没有过来的时候,牧元尘便已经告诉过她让她不要这么着急便把他们的证据放出来。他说是现如今时机还未成熟,此时放出来根本不是一个合适之举。
    只是,对于温婉来说,并没有什么时机不成熟的说法。
    他们手中的认证物证已经到了足以让皇太后那边的人认罪的地步,还有什么好藏着捏着的?
    温婉把自己手中的东西送到温晟手里,这才接着自己方才的话说了下去。
    “此为假币案的卷宗,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与贼人的斗争,终于算是把这个案子了解了。不仅仅如此,这上面写的都是物证,我们这里还有人证,请求皇上准许本宫宣人证上殿。”
    至于那些人证,其实就是那日里在地牢中抓获的工匠门。其余的,还有的是其他时候找到的一些其他方面的人物。
    虽说这些都是一些小人物,但是这些人口中说出来的话,依旧可以把那个上位者推入深渊。
    “宣。”
    此时百官众目睽睽,温晟也不好表现出什么对温婉的偏袒来。
    坐在上位的那个明黄色的身影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平静如水,就好像这并不是一件查出来便可以震惊朝野的案子一样。
    与之相对应的,坐在一边看着温婉自己在那里对薄公堂的牧元尘倒是一脸玩味,似乎是已经笃定温婉此举会遭到打击,一脸看戏的样子在那里坐着。
    那些人被侍卫们带了上来,一个个的身形残破,几乎看不出这人原来是长什么样的。
    纵然如此,这还是给他们清洗收拾了一番之后的样子。可想而知,在他们刚刚受完刑之后,这些人都是个什么鬼样。
    见那些人已经被带了上来,温婉看着那其中一个领头的人说道:“你们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只不过,原本以为那人会在她说完这些话了之后立马把自己在刑房里招出来事情再次叙述一番,等来的却是一段意外的沉默。
    看了一眼那些顿住的人,温婉怕他们是因为皇上在这里而不敢开口,于是便再次鼓励了一番。
    “你们便放心大胆地说吧,有皇上在这里,不会让你们蒙受不白之冤的。所谓之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你们的终归不是你们的。”
    那工匠头子有抬头看了一眼上位的方向,这才低下头唯唯诺诺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只不过,伴随着这说出来的话的,是温婉和温晟越来越黑的脸色和皇太后那暗地里得意的笑容。
    “回禀皇上,草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草民说出来的一切都是因为受不得东厂里面的酷刑,所以才会屈打成招……皇上,草民是冤枉的啊!”
    听着这和当日在东厂的时候截然不同的回答,温婉恨不得一下把那人的脑袋提起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进了什么糠糟之物。知奈何,这里毕竟是大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也不便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你确定?”
    “草民不敢妄言,说的话句句属实!”
    不等温婉把自己接下来的话说出来,皇太后那边便已经夺去了她的话语权。
    “看长公主如此费尽心机想让这么个无辜的人承认自己的罪名,莫非,此事其实是长公主做的?长公主这一招先发制人用的可真是好啊,把屎盆子扣在别人头上,你自己便可以逍遥法外了不是?”
    瞪着那个正在污蔑自己的人,温婉本打算反驳几句,却不料那个本以为会看戏看到底的牧元尘发话了。
    “长公主一向只在东厂和宫内走动,再加上她与朝中大臣们也并无交集。本官倒是好奇,皇太后您说长公主结党营私,这党从何而来?”
    那个已经变了脸色的人欲意再说上几句,却被牧元尘的话打断了。
    “而且,这工匠之所以到了大殿上却不敢说实话,可不就是皇太后您把他们的家人控制住了?”他转向那几个证人的方向,“无妨,本官已经把你们的家人救了出来,你们可以说实话。若是不信,本官可以现在便把他们都请上来以作担保。”
    听了牧元尘的这一番话,那几个人明显是犹豫了。
    毕竟牧元尘的势力摆在那里,他说把自己的家人救了出来,那应该就是真的了……
    就在他们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他们即将说出来的话——“皇上,臣罪该万死!所有的事情,皆因臣一人而起,臣甘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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