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裳能有什么想法?她现在什么想法也没有!
    简单的说,就是静静坐等,顺其自然。
    反正她只要把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就行。
    *
    此时,宁江州穆东家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商总请坐!”
    “穆议长,来得突然,失礼了。”
    商朝歌微微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穆东礼貌的淡笑,“谈不上,商总严重了!商总掌握着国家工业制造的未来,方方面面的事务纷杂无比,不比我这里治理一个州的事务,来得容易!平日也都是难得有机会会面!今天有机会坐在一起,高兴都来不及,快快请坐!”
    “惭愧惭愧!当不起穆议长这样的看重,说实在话,您一直是我心中崇敬的前辈,虽然论年纪,我比您也小不了多少岁数,不过您一直是工作在第一线,而我,对比您对国家的贡献,就差远了!”
    “哎呀,商总可不能这么说,革命工作,不分轻重,都是一样的,哪里谈得上谁贡献多,谁贡献少?”
    穆东连连摇头,一副就是不进入正题的样子。
    明明只要多添那么一句‘不知商总此行的来意’的话,商朝歌就能顺理成章的说出自己此来的诉求,偏偏穆东就是不问这个话。
    弄得商朝歌心里,也忍不住苦笑无虞了起来。
    两人都不是愣头青,都在正坛摸爬打滚了,数十年的人了,再是直爽心直的人,也学精了。
    何况穆东可不知道商朝歌这个,一向和他不是一个系统内的、工业行当里的龙头老大,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来了宁江,还不顾这大晚上的,直接来到家里拜访。
    要么事情很大,而且时间还紧,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随便接他的茬。
    他到现在已经超过10个小时,联系不到建勋和他带去的人了。
    本来就愁的很呢,生怕这混小子倒霉的又在国外出事了。
    商朝歌这个时候上门,说实在话,要不是商朝歌的身份,不合适托大的避而不见,不然的话,早就让秘书直接在门口,就把人给婉拒回去了。
    商朝歌见穆东不接茬,明明知道他肯定有所求,却就是不说话,就知道这位封疆大吏,对他的到来,是抱有多大的防备心的。
    也顾不上再继续互相推崇,和说绕着圈,又不着边际的客气话了,干脆苦笑了下,直接开门见山地道,“穆议长,其实我这次冒昧前来,是有所求的。”
    穆东一脸惊讶,“这话怎么说的?我这里能有什么让商总亲自登门的?”
    这不是假装出来的,是穆东真的觉得惊疑。
    商朝歌迟疑了下,也有些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毕竟他只是从斯汀摩根那里的反馈,加上又从来家那个老朋友哪里,得到的一些消息,综合分析出来的一个猜测。
    具体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他所猜想的那样,商朝歌自己也确定。
    可以说,他这趟仓促的出行,和亲自过来登门求见穆东的行为,是真得十分莽撞的。
    可他不得不试一次。
    毕竟钱海潮的船,剩余的时间真的不是那么宽裕了。
    前面的工作,已经做了那么多,现在哪怕是多一次无用功,也无非是白跑一趟罢了。
    可要是穆建勋真的能影响到那个苏云裳呢?
    那么是不是很多他们现在觉得十分棘手的难处,就能拐个弯,用别的方式,曲线完成了?
    停顿了下,商朝歌重新正了正脸色,肯定地点头,道,“有!严格的说,这次我所来,想要寻求帮助的人,不是穆议长您本人,而是您的独生公子穆建勋穆先生。”
    “建勋?”
    穆东闻言,更加错愕。
    随后马上就做出一副苦笑,和古怪的神色来,
    “商总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那不成器的犬子,不过一个声色犬马不成器的纨绔而已,他何德何能,能入商总的你的眼,更别说能帮忙商总你了。”
    “不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穆议长,这么大的事情,我哪里会搞错?更加不会千里迢迢的跑到您家里来,和您开这样的玩笑。我这里啊,现在真的是火烧眉毛,焦头烂额了。”
    “实在是这件事情,现在想来想去,除了令公子,已经没有别的人,能够帮上忙了!”
    商朝歌既然已经决定了,要靠穆建勋来走苏云裳那边的关系,曲线救国。
    自然这边对着穆东,也完全放得下姿态和脸面,端端正正的把自己放在一个后辈,和求人帮忙的弱势位置上。
    反正一句话,务必让穆东从里到外,对他的态度满意。
    穆东的确心里很满意。
    他从正,商朝歌从商,当然他这个商,也是皇商,替国家在经营企业。
    行正级别上,他和他都是一个级别的,谈不上谁高谁低。
    更加由于不在一个系统内,平时打交道的时候,几乎更是没有。
    若是按照以往,真要在哪个会上见到了,也就是互相握个手,微笑颔首一下,想让任何一方低头做小,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到了这个位置上,哪个还能不要点面子,端点架子?
    但是现在商朝歌,明显把他自己放在比穆东稍低一层的位置上,虽然这是在穆东的家里,不是在公众场合,可就算是这样,也足够让穆东觉得备有面子了!
    只是这种微微的窃喜,不过须臾就悄无声息的又被他收敛了。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能让商朝歌低这样的头,就更加说明他的所求不小。
    这不得不让穆东心里又一次警惕了起来,他到底此来的目的是什么?
    怎么就扯上建勋那个小混蛋身上去了?
    “等等,商总,容我先问一下,你之前在其他场合,见过犬子?”
    “不曾!我和令公子素未谋面过!不过是从别的人那里,不止一次听到过夸奖令公子的言语,对穆小先生十分的敬佩。”
    穆东听这话,更觉得不好,商朝歌是何等人,建勋那小子有几根毛他这个当老子的还能不知道?
    哪里当得了商朝歌称呼一声穆小先生?
    “商总,你就不要再和我打机锋了!你都把我说糊涂了。咱们啊就开门见山算了。若不然,再这么说下去,等天亮了,都说不清楚。”
    穆东无奈地苦笑。
    商朝歌此时,也恰到好处的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来,“让穆议长您见笑了,是我说话说的不清楚。是这样——”
    接下来,商朝歌就把钱海潮,受托于吴方平大校,或者说受托于国家,奔赴米国,运送一批高精密机床的事情,全部给讲述了一遍。
    同时,又因为什么缘故,以至于到现在被困港口,陷入如进退不得的前因后果,也都坦诚的交代给了穆东。
    包括他和香南州以及珠岛那边,都想了的种种办法,却不得解决的丢脸困境,也毫不隐瞒。
    总之,就是让穆东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他那边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这才在发现了穆建勋的特殊身份后,求到了他门上来了。
    其想要达成的结果就是务必让穆东,听了之后,不能一口回绝他。
    事实上,穆东听完之后,也委实觉得有点坐蜡。
    这个事情可不好办啊!
    好半晌,屋子里都是沉默的。
    “商总,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穆东苦笑。
    戒了多少年的烟瘾,又有点犯了。
    手指头不由自主的相互摩挲,商朝歌见状,竟然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包香烟,伸手就给穆东递了一根过去。
    穆东也下意识地接了过来,拿到手里后,才无奈摇头,“戒了!戒了!”
    “穆议长,这件事情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可要是再不解决,影响扩大了之后,那就真的——”
    “不说别的,就说像钱海潮这样的爱国商人,我们总不能让他们寒了心啊,要不然的话,以后还怎么让其他人,为国家做事?”
    “我也知道我这样求上门来,无疑是给您添麻烦了,这不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您是我的前辈,更是多年的老领导了,您放心,我只求和令公子通个话,把眼下的这个情况和他说一下,倘若他真的能有办法说动苏小姐,从中来帮个忙的话,不管最后咱们的船,能不能安全回来,我也念这个情!”
    “绝对不会因为事情不成,而怨怪到任何人身上。老领导,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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