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琼:滚!
    ☆、进退两难
    与未央宫遥相呼应的永宁殿却依旧冷清, 太后听锦西说到了晏琼为皇后怒斥高连一事, 她眉心紧皱起, 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愁云, 头一摇金钗坠子乱晃。
    锦西见太后如此忧心安慰道:“娘娘,您身体要紧啊。”
    自皇上与太后争吵过后, 太后病情愈加重了,太医三三五五进永宁殿, 饶是这样, 也不见任何好转, 太后每每头疼起来一身虚汗。
    偏皇上宛如被皇后迷了心智,完全不顾及永宁殿, 每日来请安也是来去匆匆, 未和太后多说一句。
    太后对此唉声叹气,奈何皇上终究大了,太后也奈何不了她了。
    锦西除了安慰太后, 别无他法。
    夜半后太后从梦中惊醒,她抬眸看头顶的白色帐帘, 一幕幕景色从眼前掠过, 走马观花般。
    她嗓音粗哑道:“锦西。”
    锦西就在床边伺候着听到太后的叫唤忙上前道:“娘娘, 锦西在。”
    太后按着头疼欲裂的部位,她面色发白,呼吸急促,两鬓边的冷汗簌簌落下,显然疼痛至极, 她道:“锦西,请太医过来。”
    锦西大着胆子掀开帐帘,瞧见太后虚弱的一幕当下心慌道:“娘娘,奴婢这就去!”
    她匆匆跑到门口让丫鬟速度去请太医,又吩咐另一侧的太监去请皇上过来,太后娘娘如此病重,她不敢有所隐瞒。
    太后虚弱躺回床上,她连抬手都没了力气,全身阵阵发寒,头又痛,似有万根针在齐齐戳,疼得她浑身颤栗不止!
    面上的冷汗很快遍布全身,太后身体蜷缩成虾状,锦西返回寝殿便是瞧见她这样,锦西心疼的用锦帕不住擦拭她脸颊碎碎道:“娘娘,您别着急,太医马上就来了。”
    太后牙齿打颤,脸部肌肉扭曲,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锦西往外面叫道:“太医呢!”
    门外迅速回她:“太医到了,太医到了!”
    应完话,寝殿的门就被推开,太医帽子都没戴好,步履匆匆往太后这处走来,边走边道:“太后娘娘吉祥!”
    太后双手握住锦西的手腕,锦西疼得惊呼,她咬牙道:“还跪着干什么,过来给太后看看!”
    魏黎又匆忙起身,他往床上看眼,太后旧疾又发作了。
    这阵子太后的旧疾发作越发频繁,不由得让人担心,他往前走两步,细看太后几眼又搭了脉,末了道:“太后娘娘是不是这两日没喝药?”
    前阵子因为太后旧疾频繁发作太医院已经改了药方,按那副药喝下去可保暂时平安,听说晏将军去昆仑窟找灵狐了,皇上给了她两月期限。
    若是没找到,届时他们再用晏将军府上的那只灵狐即可。
    所以他们要撑过两月的时间。
    可偏太后娘娘不合作,这又开始不吃药了。
    锦西听到魏黎的话有些心虚避开眼,她抿抿唇道:“太后娘娘觉得那药味道甚怪,不肯服下。”
    连着确有两日没喝药了。
    魏黎愁容满面,皇上那边追着他们要治好太后,太后又不吃药,他们还不敢惊动皇上,真是左右为难。
    他迅速和身后的丫鬟道:“去熬药。”
    太后疼得唇紧咬,面煞白,身体蜷缩发抖,甚为可怜。
    正在寝殿忙的团团转时晏琼赶到了,听到门口的太监传唤皇上驾到时屋内的人俱是跪在地上,晏琼径直穿过他们走向红木床,瞧见太后那番姿态气愤道:“魏黎!”
    魏黎缩着脖子头垂低,声音沉沉:“皇上,老臣有罪!老臣没看着太后娘娘用药,老臣罪该万死!”
    晏琼转眼怒瞪他,却没说话。
    寝殿内静悄悄的,烛火跳动,晏琼坐在太后的床沿边,她伸手拍了拍太后的背脊道:“母后,琼儿来了。”
    太后似是感应到她,身体慢慢恢复平静,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只是声音沙哑,她道:“琼儿来了?”
    晏琼垂眸:“是儿臣。”
    她纤细手指抚在太后的背部,轻轻抚顺,太后气息渐稳:“琼儿啊,母后刚刚还做梦,梦到养你的那天。”
    晏琼没说话,沉默以对。
    太后养她那日,宫中动静不小,那日是赏花节,太后宴请了两位将军夫人共同在御花园赏花,哪想时机就是这么巧。
    那日两位将军夫人也是身怀六甲,足月,她们在御花园赏花时太后觉得不适,还未来得及叫唤便听到身旁女人的低呼。
    长公主晏琼,将军府的小姐晏苏,还有一位,是薛将军的女儿。
    她们在同一个寝殿生下。
    皇上素来对皇后宠爱有加,对于如此出格之事不仅没责难,反倒赐予一位将军府国姓,有意拉近君臣关系。但晏琼却只知晏苏却不知另一位姑娘。
    也不是一概不知。
    也曾听闻太后说起过,另一位将军携夫人去守边关时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
    孩子由晏老将军代为收养。
    后来不知是否乃天意,孩子在三岁那年不幸落水,再打捞上来已是一具尸体。
    薛家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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