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有各位老少爷们作证也不错,免得小姑娘一会输了扇子哭鼻子赖账。” 庄家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将那一千两银票放在桌上,故作大度询问初一道:“小姑娘,你想怎么赌?”其实庄家心中有数, 这赌场当中无论初一选择哪种方式,他都能将那柄宝扇赢到手。
    “就玩这个吧。”初一机智一笑:“不过……我要色盅落桌才押大小。”
    “好, 就依你!”那巡场庄家见初一的要求于他作弊改变色子方向毫无阻碍, 立刻应下。反正只要在开盅前确保色子的点数与她的猜测相反就好了。
    于是乎,赌项决定,赌资到位,那巡场庄家亲便自站到赌桌前,将色盅摇动得上下翻飞。盅内三颗色子不断碰撞发出轻盈的敲击之声, 初一与庄家都仔细聆听着盅内响声,随着庄家猛然将色盅往桌面一扣,两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小姑娘,请押吧。”庄家笃定盅内点数是大, 就看初一如何猜。若是猜错, 便立刻掀开盅子直接晓。若是猜对,就轻敲桌底震翻一颗色子便是。
    初一也知盅内点数是大,为了逼庄家动手脚耗些时间, 她便狡黠笑道:“大吉大利, 我押大。”
    嘿!庄家既意外又失落, 没想到这小妮子运气不错, 竟然被她给蒙对了!于是便反手扶在桌面下,必须在开盅之前搞搞小动作了。
    “想好了?”庄家企图以说话声来掩盖盅内色子翻动的微弱声响。
    “想好了,就押大。”初一笑着,手上内力一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庄家皱眉低语,就此又将色子翻了回去,并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瞧着初一。
    经过两次在色子大小上的较量,庄家才忽然发现这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并不是靠运气猜中了点数。他着实没想到初一不但能听出色子细微的翻动声,竟然还能不动声色的以内力操控色子,且内力之精深许在自己之上。若不是他一直细心留意着,险些听不到初一翻动色子的声音。由此看来这女子定是有备而来,如今骑虎难下,先不说那把宝扇能不能入手,就是面前这一千两银票只怕也有失手的危险。
    初一看见庄家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得意,再向前探身将色子震到大,笑道:“你这庄家真是奇怪,我已押了大你却迟迟不肯开盅。你们平日里不是总教人起手无悔吗?现在怎么反来劝我更改。”
    “好啊,小姑娘原来也是此道中人,怪不得口气这么大!”庄家察觉到盅内色子又有变化,故作激动状又一拍赌桌震动色子翻到小点,道声:“那就开了!”
    “开!”赶在庄家的手刚触到色盅时,初一也就势狠狠一锤赌桌,色子又滚了回去。
    这一滚不要紧,庄家本已经将色盅揭开一丝小缝隙,却突然停在那里不敢再动。只见庄家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动着,看来是陷入了十分为难的抉择。若是就此打开,色子数值为大,一千两银票就没了。若是不开,色盅已经开启,断然没有再盖回去的道理。若是再去震动色子?现在三颗色子已经微微显露出来,一旦被人看见色子无端自行翻滚?岂不是自己砸了场子招牌。
    “开呀!开呀!!”赌徒们早就看得焦急,大声的催促着。那些武丁仿佛也看出了庄家的无奈,专注的警惕着随时将要发生的变动。
    凌非焉见赌坊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在赌桌之上,立刻起手施法,以道法之光扫过高处翡翠貔貅。不出所料,那貔貅的法座之下果然是魇魔梦境的结界阵眼。随即,一阵爆炸的般呼唤声轰然传来,凌非焉赶快收了道法转头望去。
    原来是众目睽睽之下,庄家迫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揭开色盅。众人一见三粒色子乃是四四五点数大,不禁为初一漂亮赢下一千两银子而大声疾呼。
    “发财咯。”初一坏坏笑着,将那张被庄家死死按着的银票拽到手自己中,又假装察看银票真假的样子故意翻来抖去的吸引众人注意。
    直到凌非焉走过来向她低声道:“走了。”
    初一便知凌非焉那边已有结果,这才将千两银票折好放进衣怀,笑盈盈的拿上炎月剑,又拽着满脸惊讶、似在梦中的图巴尔就要离开。
    “慢着,赢一局就要走了?”先前坑了图巴尔的庄家见初一赢了他们二当家千两银票就想扬长而去,马上拦在初一面前。几名武丁也齐齐拥上前来,挡住初一去路,
    初一也不紧张,只扬眉问道:“怎么?有这么多老少爷们见证,你们长胜赌坊还要赖账不成?”
    那普通庄家恨恨道:“赖账?姑娘太小看我们了。千两的银票于我们长胜赌坊不过九牛一毛,只是不知姑娘还有没有兴趣再赌几局。”
    “再赌几局?”初一笑呵呵道:“让你们把这一千两赢回去,再把我的宝扇赢走?我才不像老图那么傻呢。”
    “哎!你说谁傻呢?!”图巴尔嘴上怒斥,脸上却是傻乎乎的笑着。毕竟初一刚赢了一千两的银票,他正想着一会讨讨好蹭个一百两,把王爷给的用度钱补回来。
    “就算我想继续赌,我家大小姐也不许呀。”初一得意的将面前武丁推开,快步跟上凌非焉。
    武丁正要再上前,那折了千两银票的赌坊二当家却是抬手制止了。他亲自走到赌坊门口,待凌非焉初一和图巴尔三人走远,便向身边武丁耳语吩咐几句后,青黑着脸回去内堂了。
    按着衣怀里那一千两银票,初一边走向凌非焉问道:“非焉凌尊,你说这一千两我们怎么花?”
    凌非焉未答,图巴尔马上笑吟吟的搓着手,开腔道:“非一小仙家,你看……能不能赏俺老图一百两,我这……输了王爷给的银票……”
    初一有心逗趣图巴尔,便将脸色一冷,哼道:“不行!凌尊不让你赌你非要赌,输了一百两就当给你个教训。再说这一千两是我凭本事赢的,为什么要分给你?”
    吃了闭门羹,图巴尔也不气馁,继续道:“哎哟,非一上仙,怎么说我们也是从未入天御宗时就相识的旧友吧。你不念故情不赏也行,就当借给兄弟的,日后兄弟攒够了银钱再还给你嘛。”
    “不行不行不行,不给,一两也不给。”初一连连摆手。急的图巴尔只能抓耳挠腮,搜肠刮肚的想词儿来讨好初一。
    “好了。”凌非焉见两人只顾嬉笑,严肃道:“你们两个随我出来,不卖力寻找法阵,关心王妃生死,一个喝酒,一个赌博,现在又在这里吵嚷,成何体统?”
    “哼!”被凌非焉数落,初一向图巴尔吐吐舌头,假愠言道:“看你这么可怜,就给你一百两吧。等找到了魇魔真身,你可得多卖点力气。”
    “好咧!!!”一听说初一愿意帮他堵上百两银票的亏空,图巴尔马上来了精神,拍着胸脯打起包票。
    初一也赶快向凌非焉表态:“这银钱我也不打算私留的。数年前我和师父在罗村做的孽事总要有些弥补。我想,等这边了结了缠着王妃的魇魔,回去路上我便走趟罗村,再见见老村长,让他分给着了水妖侵害的乡亲。”
    凌非焉虽不关心初一要如何处理赢来的银票,但还真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自己在罗村犯下的过错。于是轻轻叹气点头,心道罗村水妖之祸不仅是罗悦馨永难愈合的伤痛,又何尝不是初一再难解开的心结。
    以为凌非焉的叹气是因为她太贪玩,初一赶忙关心起魇魔结界的事来,向凌非焉问道:“那赌坊中果然有结界阵眼吧?”
    “有。”凌非焉颔首。
    “如此一来,只剩城西未去了。”初一算计着结界四缘法阵已经找到三个,只要再找到城西的法阵,八字便有了一撇。
    “城西呀……”图巴尔想起凌非焉在[开京街巷全图]上大概指出的位置,不由得面露花痴之相。
    待到三人穿街过巷来到城西预测的范围,初一不禁瞪大眼睛,凌非焉亦是面露尴尬。
    “大爷~~进来坐坐,喝喝酒,品品茶,揉揉背,捏捏肩,快活快活,解解乏啊~”
    “公子~~多日不见又生得俊俏了,我们红留啊一直念叨你呢~”
    “官人~~西楼的词牌子上新了,唱班子新来的黄枫啊绿意啊嗓子甜着呢,赏赏光来听首小曲儿看看姑娘啦。”
    满巷的胭脂之气,满目的桃柳莺红,满耳的靡靡之音,不想这城西小巷竟是堪比南市喧嚣的烟花之地。
    凌非焉不禁摇头失望,世人耽于qing色竟至如斯。即便是寒冬数九的腊月,也挡不住纨绔子弟,富商豪绅,公子官人的郁郁“雅兴”。
    不过凌非焉倒也因此领悟些什么,在心中盘算:这魇魔梦境结界居城北为酒肆,酒香夺志;居城东为道场,气断江山,居城南为赌坊,财迷心窍……凌非焉兀自点头,心中有数,想必魇魔设下的是人生四戒之局。那既然酒色财气中酒财气都有了,这梦境结界的西缘自然就是个色满销魂之地了。
    于是她强忍心中不快依然细心打量周遭。初一则紧随其后,四处张望。三人之中唯独图巴尔喜不胜收,大饱眼福。天御宗虽然也有不少女弟子,但一个个衣着素雅,言行端庄,哪得青楼中女子这般妩媚风情,图巴尔一双色眼简直无处安放。
    行行走走,寻寻看看,初一忽觉一小楼二层窗外的灯笼有些不妥。只见那盏红灯之外以乌墨题着“春宵楼”三字。按说这红灯黄烛即便在此深寒之夜也该是让人见之骤起暖意之物,可初一总觉得那抹隐藏在灯笼纸内的烛火泛着荧荧冷光,风起时便幽然而动,乱人心魂。
    见此异象怎能不心生怀疑,初一忙与凌非焉通报,却见凌非焉刚好回过头来与她对望。两人相视点头,彼此明了。
    “凌尊要……进这家春宵楼?”初一从凌非焉的眼中读出这样的意思。
    凌非焉无奈道:“我纵不愿,也只能如此。”
    图巴尔听说凌非焉要进春宵楼,不禁失声而笑道:“哎哈哈哈,凌尊说笑了,这灯红酒绿之地向来都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场所,哪有良家女子逛窑……咳咳咳……”图巴尔自知言语有失,又改口道:“我是说此等污浊之地不宜凌尊和非一进去,不然就由我老图代劳吧?”
    初一听图巴尔这样说,睥睨问道:“不是我说你,老图你会寻法阵吗?”
    图巴尔不服气道:“先前你们寻那三个法阵,都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弄的,谁知道怎么寻啊?”
    初一道:“不会寻法阵还争着要去,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哎你个小初一,怎么说我老图也是寄在天御宗绎武宫篱下的人,多少算半个天御宗弟子,王妃又是我们安王府的主母,我老图只是想为寻找魇魔结界法阵尽份力量,怎么到你嘴里变得这么龌龊了。”图巴尔越说越亢奋,大声道:“我告诉你,你现在不许我进,一会你还得求着我进呢。知道为什么吗?这春宵楼自打开张儿那天起就没接待过女宾。”
    “嘁。”初一狡黠的扬扬眉毛,按紧衣怀之处,自信道:“我自有办法让那春宵楼的妈妈笑脸相迎,将非焉凌尊与我请进门去。”
    图巴尔才不相信初一的说辞,正要挤兑,凌非焉开口道:“图统领,寻阵之法很简单,只需在异样之处以道法轻扫,若有法阵自会隐隐发光。”
    图巴尔听了以为凌非焉许他进去便将寻阵的办法传授与他,刚想保证自己能完成任务,却听凌非焉话锋一转道:“不过,只怕图统领一进了春宵楼便会被烟花女子团团围住,哪里还有机会去施法寻阵。莫不如我与非一想些法子进去,那些女子与我们无意,反倒自在。”
    “这……”图巴尔觉得凌非焉所言很有道理,自己又孔武有力又年富力强又英姿伟岸的,肯定是深受姑娘们眷顾追捧啊。到时陷在温柔乡里,哪还顾得上探查什么鸟法阵。于是他心虚道:“那依凌尊之计,该如何是好?”
    凌非焉向初一道:“你的入门妙计可是那怀中之物?”
    初一见凌非焉知她心事,不由欣喜,立刻应道:“正是如此。”
    凌非焉便点头道:“果是财迷心窍,就用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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