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我厉声喝道,急火攻心,一阵猛咳。萧澜的手却从颈间径直滑下,蟒蛇一般咬开我衣衽,冰凉手指令我打了个寒噤,一种冷意袭遍全身,透彻骨髓。我此刻是真真切切的确定了萧澜想要做什么,他当了皇帝夺走我的一切还不够,还要以最下作的方式来折辱我。我浑身颤栗,心下耻极怒极,极力维持曾经的帝王气度:“萧澜,你这般待我,对得起萧氏列祖列宗么?”
    萧澜喘了口气:“那你前几年为坐稳皇位杀兄弑母,又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是如此!却未有一个帝王,像你一般......”
    我话音未落,便听门口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一个尖利的声音道:“哎呀,五殿下怎么又回来了?诶诶诶,五殿下,你不得进去!”
    “我有东西落在了里面,是父王御赐的护命手珠,离身了便会鬼怪侵体!”
    萧独在外头扯着刚刚变声的粗嘎嗓子,声音急切,接着门被撞了两下,“砰”地一声,一个身影闯了进来,门前宦官哎呀一声,跌跌撞撞一屁股坐到地上,萧独捂着鼻子,手缝间满是鲜血,四下张望一番,目光在我与萧澜身上极快的逗留了一瞬,便蹲了下去摸索起来,果真在门缝附近捡起一串黑曜石的手珠,不待萧澜发话,他就倒在地上,一阵抽搐,竟真如鬼怪附体一般,晕厥了过去。
    ”快,快,看看五殿下如何了!”老宦官却慌了神,几位宫女七手八脚将萧独扶起,又是掐人中,又是给他擦鼻血,萧独却还抽搐不停,牙关紧咬,双眸紧闭,脖颈上青筋一扭一跳,我瞧着小狼崽子这模样,本心觉好笑,听宦官说“又发作了”,才明白这他是患有什么旧疾。发作得倒挺是时候,助我脱了困。萧澜定立原地,发作不得,一张脸黑到了极点,却也只好命人扶起萧独,拂袖而去。
    望着萧澜离去的背影,我心里隐约生出一丝不安来。
    我竟忧心起了萧独的处境——不知,萧澜会如何罚他。
    我不该担心萧澜的子嗣,但我着实不想失去这把还未露锋芒又十分称手的刀。
    晚膳时,萧澜又派人送来了那种含毒的丹药。
    我在宦官的监视下服了下去,当夜,便害起了热。服下丹药的第一夜总是难熬的,过了几日便会好些,只是浑身乏力。一觉昏睡过去,便不知睡了几日,我做了一个混乱而古怪的梦,梦见自己又身着皇袍,坐在龙椅之上,一只手攥着锁链,一只脚踏在什么野兽的背上,粗硬的毛发异常扎脚,我低头瞧去,发现脚下竟伏着一匹健美的雪狼,深邃凌厉的狼瞳自下而上的盯着我,幽幽闪烁。
    我弯下腰,伸手抚摸它的头颅,那狼却站起来,抖了抖毛,一下挣脱了我手上的锁链,朝我猛扑上来,巨大狼嘴一口叼住了我的脖子,尖利犬齿直抵咽喉。
    我惊醒过来,一身冷汗,摸了摸脖子。
    窗外传来阵阵雷鸣,光线忽明忽暗,过了半晌,我才慢慢清醒了一点,听出来,不是打雷,而是册封大典的烟火,皇帝的婚姻要持续整整七日,普天同庆。
    我口干舌燥,竟一时发不出声音来唤宦侍,只好自己伸手摸索榻边的茶水,却听见旁边一声杯子磕碰的响动,不由一惊,侧头看去,便见黑暗中一对幽绿的光点若隐若现,想起梦中之景,饶是我胆子极大,也吓得打了个激灵。那光点却越凑越近,恰时窗外一亮,照出了榻前人影,又暗了下去,将他隐匿起来。
    茶杯被递到嘴边:“皇叔,喝水。”
    我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独儿?你怎么半夜三更的跑到这儿来?”
    榻面往下一陷,是萧独坐了下来,黑暗似乎使他大胆了许多,没有之前局促。我嗅到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而妖娆的香味,好似宫女们用的那种苏合香。
    我敏感的猜到了什么——萧澜莫不是赐了侍妾给这小狼崽子了?
    他不但不罚他,反倒赏他?
    十四岁,与我初次接受侍寝时一般年纪。
    “我.....睡不着,想跟皇叔说说话。”萧独声音嘶哑,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刚刚经历过一番情I事。我心下更加了然,不禁暗暗一哂,许是小狼崽子头一回接触软玉温香,不知如何是好,那侍妾又过于主动,将他吓得半夜落跑了。
    越想越是有趣,我揉了揉他脑袋,戏谑道:“你身为皇子,繁衍子嗣是大事,这方面也是一门学问,有空去藏书阁找本春宫秘谱,莫要叫你几个兄弟取笑你。”
    萧独被烫着般的躲开我的手,好一阵沉默,我刚想开口赶他走,他却卧下来,竟然掀开我的被褥钻了进来,我愣了一愣,没想到他如此放肆。萧独蜷成一团,硬挤到我身边,一只手还攥住了我的腰带,头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
    “皇叔......别赶我走,父王命我与侍妾生个子嗣冲喜御病,可我还未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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