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单手撑着头,挡住自己大部分脸颊,另一只手飞快的给周祥发了信息。
    [先从张强的未婚妻入手调查。]
    [他订婚了?一点儿风声都没听。震惊.jpj]
    周祥是狗仔出身,京州各名门有点儿风吹早动,他多少都能收到消息,虽然好多消息最后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曝光,但不代表他们不知道。
    连他都这么惊讶,这里面怕时有猫腻,曾柔也觉得张强不是那种人,他对刘欣的感情很深,深得让他褪去律师应有的精明,显得有些傻气。
    曾柔,[应该是联姻,从张家的社会关系入手。]
    另一边,刘欣手心发紧,但脸上并未透露出一点儿异色,她眉目低垂沉默一会儿,就在张母以为她被自己震住的时候,不急不燥地开口。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和张强同在司法圈,两家律师行还有很多合作,需要接触、见面的事情很多,我没办法避免。我不可能放弃我现在所有的事业、生活去配合您的要求。或许您习惯了被人捧得高高在上,可以随意发号施令,但是很报歉,在我这儿您没这么重的份量。至于说进张家门,您大可以放心,我从来没这个打算。”
    张母大概没想到刘欣会拒绝得如此坚决,脸色猛然一沉,语气透着威胁:“这么说你是非要缠着张强不放喽?果然什么样的家世就教育出什么样的子女。”
    刘欣的脸色变了变,握着茶杯的手蓦地收紧。幸亏张母是个自以为有身份、有教养的人,就算指责刘欣的母亲,也是暗搓搓的内涵一下,不会把话说得太难听,否则她可能真会做出把茶水泼她脸上的事情。
    无论别人怎么看待她的母亲,在刘欣眼中她都是个温柔的女人,她的职业卑微不光彩,但是作为母亲她合格有余,不但给了她最好的照顾,还让她受到了很好的教育。
    她总是说:“女人要自强、自立就一定要自己有知识有能力”。所以她无论多辛苦都供刘欣读完大学,又送她半供读留学。这在她们那样的家庭几乎是难以相信的。
    敛住自己的情绪,刘欣抬眸,依旧不卑不亢道:“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您有这种误解,但我和张强之间是正常往来,没有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情,对此,我问心无愧,也无需刻意回避。既然张强的未婚妻就快回来,您还是专心准备他们的婚事吧!到时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就算人不到礼也一定到。”
    张母气得浑身发抖,怒道:“你明知道……”有她在一天,张强就不可能娶别的女人。
    看着刘欣平静的面庞,张母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嚣张得令人讨厌,她顿住了没有说出口那半句话,冷冷的哼了声,“放心,喜贴我一定让人亲自送到你手上,希望到时你别哭!”
    张母站起身忿忿的离开。
    刘欣靠在座椅上,闭了闭眼睛,挡住眼底的颓败。
    曾柔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没在这个时候过去打扰她。
    外面。
    夜已深,一阵寒风吹过,曾柔瑟缩着裹紧身上的大衣。
    一件厚厚的外套落在她的肩上,曾柔回过头,撞上男人宠溺的目光。
    他点了点她的鼻尖,“又穿这么少跑出来。”
    曾柔不喜欢厚重的羽绒服,总是穿那些较轻薄的外套。
    韩域就总追在她后面给她添衣服。
    曾柔乖巧的笑了笑,脸上都是讨好。
    韩域最拿她这个样子没办法,幽幽的叹了口气,“脚还疼不疼?”
    陆飞的特效药真不是吹的,才涂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就已经消了肿。
    不过这样活动了一天,现在脚裸处还是有些酸疼。
    曾柔刚动动脚,韩域见她微微蹙眉的样子就已经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哎呀,你别这样,有人!”
    动不动就在大街上公主抱,曾柔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你看看哪还有人?都这么晚了。”韩域的语气里隐隐流露出投诉。
    曾柔嘿嘿笑着,“有点儿突发情况。快走吧!”
    想到刘欣还在茶室里,为了避免尴尬,曾柔催着韩域赶紧离开。
    考虑到曾柔的脚,虽然距离不远,但韩域还是特意开车过来,这会儿三两步把她抱上车,系好安全带,转身绕过车头上车。
    刘欣从茶室出来的时候,瞥到一辆定制版劳斯莱斯幻影的背影,隐隐有些眼熟,心里有事也来不及细想。
    车里。
    曾柔顺手按开音响,是节奏轻缓优美的《布列瑟农》。
    一首诉说离愁的歌曲。
    又马上临过农历新年,曾柔顺口问道:“过年,你回家吗?”
    韩域很少提起他的家人,但曾柔隐约知道他的家人都不在京州。
    按照习惯,春节应该回家与家人团聚。
    韩域转眸望向她,漆黑的眸仁里有曾柔看不太惯的深沉,“想跟我回家啦?”
    “也对,丑媳妇终要见公婆。”他打趣道。
    曾柔被他说得不好意思,红着脸道:“谁说要和你一起回去啦!少臭美!”
    韩域笑了笑,继续专心开车。
    因为害羞,曾柔没有注意到,一个玩笑韩域巧妙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
    周祥的消息回来的很快,做娱记的时候他积累了不少线人,都是些游走在世家名门边缘的所谓穷亲戚,所以想拿到这方面的资料难度并不大。
    曾柔翻看着周祥发过来的资料,事情和她预想的差不多,所谓未婚妻只是张母一厢情愿的讲法,张强从来就没有同意过,更不存在所谓的订婚仪式。
    他和这位所谓的未婚妻也只见过一面,当时,刘欣刚刚结婚,张强心灰意冷,接受了张母相亲的建议。
    终于等到儿子松口的张母紧于求成的搞了一次大型的选“妃”,当时同时被邀请过来的世家千金有近十位之多。当然用的是书画交流的名义。
    她就是要让张强看看真正的淑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奈何张强看到这些精通琴棋书画的所谓名门淑女,只觉得矫揉造作得很,反而在心里更加思念刘欣。
    最终一个都没看上。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却一眼就看中了张强,回去后就托人转达了这方面的意思。
    两家条件相当,女孩儿张母也满意,于是背着张强不止一次商量过联姻,可无论再怎么商量,这事儿最终还是卡在张强这儿,他直接打电话拒绝了那个女孩儿。
    大约言辞过于直接吧,反正那之后女孩儿便出国深造,这一走就是几年。
    下周确实是要回来了,但就没听说与张家还有什么往来。
    所以说什么尽快完婚,很可能是张母一厢情愿的想法,又或许就是故意刺激刘欣才这么说的。
    后面还有一些张母与刘欣母亲的一些陈年旧怨。所以,张母对刘欣的不喜夹杂的原因很多,这些曾柔不知道刘欣是否清楚,但显然张强是完全不知情的。
    看完资料,曾柔松了口气,至少这其中没真的牵扯第三个人,否则张强和刘欣的声誉都会有影响。
    网民才不管你们谁先出现,是不是一直有情,既然订了婚还和其他人纠缠不清,那就是渣男贱女,管你有什么苦衷,这个底线不能践踏。
    不过仅一个张母,也够麻烦了。
    一个人最无法逃脱的就是原生家庭的影响。
    不过这些还是叫给张强去头疼吧!
    曾柔把那天张母与刘欣的对话录音直接发给了张强,又把她调查的两家上代人的恩怨一并发了过去,至于张强要怎么做,就看他自己的了。
    解决完这件事,曾柔又看了看周祥发过来的面试资料,一下子签了几个律师楼,工作强度远不是周祥和沈星两个人可以完成的,周祥又找过来几个以前的同事。即使这样也不足应付。做娱记毕竟和做调查员不同,曾柔也在积极准备培训资料,准备做一次全员培训。
    之前一直在忙杨冲的案子,手上的工作积压得很多。
    韩域端了杯牛奶来到书房,低头亲了亲她的头顶,“喝杯牛奶,早些睡吧!”
    曾柔扬起头,抱着韩域的腰撒娇,“我想喝杯咖啡,把这些资料看完再睡。”
    “不行,回去睡觉。你看你,最近黑眼圈都出来了。”
    曾柔简直都不想说他,黑眼圈出来全怪她一个人嘛,还不是他总缠着她不让人睡觉。现在她一听到睡字,就觉得腿软。
    不过她又不太敢提这个事儿,死男人在这方面太记仇,她连续吃过几次亏后,也已经学乖了。
    就是尽量淡化对这件事儿的讨论,免得被带到沟里。
    她扯扯韩域的衣袖,眨着眼睛道:“就一杯嘛,要不中和一下,来杯拿铁也行。我再不把这些资料看完,让周祥尽快把人员确定下来,手里压着的调查案子,我就得亲自出马了。”
    这话起了作用,韩域可不希望曾柔参与什么调查,整天跑来跑去不说,还有风险。
    他点了下曾柔的鼻子,“最多一小时回卧室睡觉。”
    曾柔俏皮的敬了个礼,“遵命。”
    韩域拿她一点儿办法没有,揉揉她的头,转身去冲咖啡。
    曾柔则继续翻看人员资料,这些人都是通过周祥第一轮初试筛选出来的,因为周祥的专业关系,其中有新闻背景的不少,但曾柔不想再增加这部分人,她更希望人员更多元化,可以应对不同方向的案子。
    还有一部分有刑侦经验,或退伍转业人员,相对也比较适合。
    她一个一个接着看下去,从中挑选出几个不错的准备安排复试。
    翻到最后一页时,曾柔赫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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