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尘就在这猫追狗撵的日子里,糊里糊涂的成为了万魂斋的正式员工,还白给了一本白泽精怪图。
    按照戈雁声的说法,有了这本书之后,白若尘可以召唤出已经归位的神兽,只要他的精神力能支撑,召唤几个都是没问题的。
    通俗来讲,白若尘变成了一个召唤师,以后,就要靠着宝宝打天下了。
    这本书认主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小吊坠,白若尘把它挂在了钥匙上,只有在闲了才会把书变大看一看。
    他在翻这本书的时候才知道,修羽的原型竟然是灌灌,作为神兽,除了担任测谎仪外,他唯一的擅长的事,就是口吐芬芳……
    这一点也在曾经发生的一件事中得到了证实,那一天白若尘突然很好奇的问戈雁声:“修羽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你要再招一个实习生?”
    戈雁声正在喝茶呢,闻言之后也没有很生气,不过就是捏碎了一个看上去就很贵的杯子罢了:“它在群里出言不逊,说伏羲已经秃了,现在戴的是个假发。气的伏羲把他拉黑了24小时,在这期间他啥都不能干。天上一天凡间一年,所以我需要一个实习生暂代他的使命。”
    白若尘:“……”这位憨憨,祝你走好!
    三天后的一个早上,白若尘刚把万魂斋的门打开,鵸鵌就又飞回来了,它直接钻到了白若尘的衣领子里,拱来拱去的亲的不得了。
    白若尘也高兴,他给鵸鵌捏了一把小米,乐颠颠的看着它吃东西。戈雁声看见这温馨的一幕,嘴欠的不行:“别太高兴了,印随效应你知道吧,这鸟你别看它头长得多,依旧是个憨憨,肯定是把你当成他爹了。”
    当然,白若尘把这种看起来十分有道理的观点当成了放屁,只因为这种科学原理从戈雁声这个几千岁的老妖怪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扯了。
    万魂斋有两个部分,里间是戈雁声休息的地方,外间摆了一个柜台和百宝阁,百宝阁上放着一些很有年代感的兽骨,白若尘看那个构造着实不像是来自地球……
    白若尘来上班的时候,会把外间的门打开,街上虽然也车水马龙,但来往的行人好像从来都没发现这儿有一家店,总是目不斜视的就过去了。况且门牌上只有一个‘万魂斋’的名字,不知情的估计根本不知道这家店是干什么的。
    白若尘:“这能有人来吗?”
    刚想到这儿,有人进来了,他穿着一件得体的风衣,戴着婚戒的右手轻轻地扣了扣门板:“请问,这里是万魂斋吗?我昨晚梦到了这里,说是一直困扰我的问题,在这里能找到答案。”
    白若尘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有点疼……
    白若尘:“稍等,我去叫老板。”
    五分钟后,穿着人字拖大裤衩白背心的戈雁声被拽了出来,他虚弱的摊在椅子上,没个正型:“什么事儿?”
    来的人相当有教养,哪怕看到戈雁声是这样一副扮相,也没有直接撂挑子走人,相反,他压下了脸上的不悦,仍是客客气气的回道:“我原来建过一个旅馆,动工的时候就有工人跟我说,总能看见些不好的东西,我也没太当回事。上个月旅馆正式投入使用之后,就……不太对劲了。”
    那个男人皱着眉头说:“有好几个顾客告诉我,住在这儿总会做噩梦。会梦到一个……”男人断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东西,“一个血糊糊的东西,不停的追问他们好不好看什么的,说实话这挺影响我做生意的。”
    戈雁声仍是半死不活的摊在椅子上,把起床气明明白白的挂在了脸上:“那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办法?”
    那个男人苦笑了一下:“想了的,我找人看了风水,来了几个大师都说没什么问题,但还是好多人做噩梦,我又供了一个关公像,可还是不顶用……”
    男人说完,自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几张相片,白若尘也看了一眼,上面第一张是个关公,后面几张拍的就是屋子里面的布局了。
    男人解释了一下:“这几间屋子里的顾客是反应最激烈的,有一个甚至刚睡醒就吐了,我就把照片拍过来了。”
    戈雁声接过照片大眼扫了一下,就拍板了:“这活儿我接了,怎么称呼?”
    男人连忙递上来了一张名片,上面是两个烫金大字:“季泽”。
    “行,等我换身衣服。”戈雁声说完,磨磨蹭蹭的坐了起来。
    为了消磨时间,白若尘给季泽沏了一杯茶,季泽接了,左手上的戒面反射着弧形的光,他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冲着白若尘客气的笑了笑。
    季泽整个人都像是颗晶莹剔透的薄荷糖,漂亮干净,仿佛没有一丝尖锐的地方,但是细细品去,内里却是冰凉冰凉的,口腔总是会被冷不丁的冰一下。
    白若尘看着他温柔的笑意,能清晰地感觉到,季泽并不高兴,脸上挂着的笑容只是他的面具,那双温柔的眸子深处,是死寂的冰冷。
    戈雁声换好衣服出来了,他没穿斯斯文文的西装,反而不知道从哪儿扒出来了一件皮衣,黑色的皮衣上带着几颗桀骜不驯的铆钉,再加上他狗啃了一样非主流的头发,从外表上把这个老妖怪的年龄狠狠地缩小了好几千岁。
    白若尘看着这个衣冠禽兽的老板,小心脏不争气的使劲蹦跶了几下,面对着这样的一个人,白若尘要是还没点反应的话,未免有点太对不起他的性取向了。
    白若尘仿佛能看到自己心里面的那头沧桑的老鹿,抽着烟挑剔的把戈雁声从头打量到尾,然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为了这个人,还是可以撞一下试试的。”
    戈雁声拿好了柜台上的几张照片,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小跟班:“白若尘,你的脸怎么红的跟个猴屁股一样?”
    白若尘:“……”直男的心,海底的针,针针刺中白若尘的心。
    白若尘心里面住的那只老鹿,卒。
    季泽是开车过来的,白若尘出去之后看了看他的车,不知道“这个车牌号的城市和榕城差了半个华国”和“这辆车我一辈子都买不起”哪一个更打击人一点。
    在车上的时候,戈雁声把兜里揣着的几张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了白若尘:“好好学习吧人类,你先天条件本来就不如修羽,后天努把力吧,看出来什么问题了吗?”
    白若尘这小孩儿稳当,最大的优点就是干活细致,他仔仔细细的把几张照片都看完了,这才挑出了其中的两张——
    第一张是个普通的标间照,拍的时候已经打扫过了,被子整齐的铺在床上,窗台上洒下了几缕阳光;
    第二张拍的则是关公照。
    白若尘拿着第一张问:“这个窗台上黑乎乎的地方,是阿姨没有扫干净吗?”
    戈雁声略微惊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孩的阴阳眼看的还挺清楚的,他压低了声音,避着季泽小声说:“不是,这种痕迹,只出现在脏东西活动过的地方。不错啊小孩,眼力劲儿可以。”
    白若尘被夸了一句,面皮上有些红,他又拿起第二张照片,指着关二爷面前放的那个香炉说:“这里面没有燃香。”
    戈雁声瞥了一眼照片里崭新的关二爷,满不在乎的说道:“都说了时新请来的关公,没燃香多正常。”
    白若尘拿过第二张照片,看着里面的关公若有所思。
    正常来说,关公像分三种,一种是横刀关公,是武财神,用来镇宅招财,一般最常见的也就是这种了;一种是立刀关公,立刀关公煞气重,多是用来驱邪镇宅;还有最后一种骑马关公,寓意着马到成功,一般都是摆在家里面和公司里的,很少用他来祛邪。
    让白若尘在意的是,季泽供的这个关公像,是煞气最小的骑马关公。
    不仅如此,通过照片来看,季泽在关公面前摆的是一个新的香炉,香炉里面放了一把大米用来立香,但大米上干干净净,一点香灰都没有,很显然,这家的主人一次都没有供奉过关二爷,从头至尾一炷香都没上过。
    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白若尘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季泽很可能早就确切了旅店里有脏东西,但他根本就不想杀了那个多次作祟的鬼!
    那么,他这次特地来万魂斋找他们二人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
    “关于这方面,白先生好像知道的挺多啊?”季泽突然出声,吓了白若尘一跳。
    “是,”白若尘稳了稳心神,“我奶奶比较懂这个,我打小就见得多,也知道一些。”
    “是嘛。”季泽开着车,透过后视镜打量着白若尘,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眸子,盯得白若尘心里发凉,“那您还真是见多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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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灌灌,神话传说中的鸟名。《山海经·南山经》:“(青丘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鸠,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译文:青丘之山有一种鸟,长得像斑鸠,发出的声音像在骂人,名叫灌灌,佩戴它能让人不迷惑。
    哈哈哈哈哈哈哈修羽就是嘴炮之王呗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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