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走前反复叮嘱顾陌:“以后我不在,你不能跟别的男人出去喝酒。”
    还惩罚般在他胸口又啃出两个印子。
    顾陌怀疑他上辈子是条狗。
    打给江文衍时他秒接,顾陌感到十分不好意思,莫名有种放了对方鸽子的心情。
    “文衍……”
    “周行刚刚是不是在你那?”江文衍直接问。
    “是。”
    “你知道了他什么背景,还要跟他继续吗?”
    “是。”
    江文衍沉默片刻,道:“顾陌,你是不是疯了?”
    “也许吧。”顾陌苦笑。
    “你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的。”
    “可能老了以后我会对这段无疾而终的恋情感到惋惜,但如果没有做出和他在一起的决定,我现在就会懊悔。幸好那天我答应他了,文衍,我很高兴。”
    顾陌郑重的一字一句敲在江文衍心上,他忽生不甘,凭什么那个孩子可以得到顾陌这般喜爱,他们才认识多久。
    “如果他可以的话,那我也可以。顾陌,我会重新追你。”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顾陌对着长长的忙音愣怔了好一会,不明白江文衍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301里,周行、郝爽和景惜正在开小会。
    通过周家的关系,那条粉宝石项链的鉴定结果很快就送到他们手上。
    “是真家伙不?”景惜探头看周行手上的报告。
    郝爽瞄了眼项链:“这不鉴定也能看出来老贵了。”
    “宝石成型时间和那个女的说的对得上,应该是你妈妈留给你的。”
    周行又翻出另一叠资料:“这次查孤儿院发现一条新线索。”
    “什么?”两人竖起耳朵。
    “这条项链曾经出现在孤儿院一名员工的手上,而那个员工十一年前就死了,死亡时间和那女的被领养出院的时间是同一天。”
    景惜撇嘴:“什么那女的那女的,人家有名字的好吗,叫阿韶。”
    郝爽一拍大腿:“对了,行哥让我去查那女的,她被领养后改名叫anna,但不管是韶还是anna我都查不出任何消息,更恐怖的是领养者竟然查无此人。我鸡皮疙瘩都爬一身了!”
    事情更扑朔迷离了。
    “她从哪得来的项链?”
    “她没说,”景惜道,“先不去管阿韶,我感觉她不是坏人,那个员工是什么情况?”
    “照片在这,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周行犹豫着推过照片。
    照片上是个普通中年妇女的形象,景惜眨巴着眼努力辨认。
    郝爽小心地问:“这人有没有虐待过你?”
    随即被周行瞪了一眼。
    叶华做的最像个人的一件事就是,把景惜从孤儿院领出来的同时,送院里所有虐待儿童的员工进了监狱。
    几年前周行和郝爽在叶华的电脑里看到了四五岁的景惜过的是怎样的日子,郝爽吓得做了半个月恶梦。
    景惜说:“不记得了,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周行没说什么,继续翻资料。
    “死因写的是自杀,像是草草结案。”
    “唯一和项链有关联的人也没了,接下来怎么办?继续查那女的?”郝爽问。
    景惜瞪他:“叫阿韶。”
    “管她叫什么,她嫌疑最大。”
    “她能有什么嫌疑,她又不会是我妈。”
    “……”
    “这个韶是个什么样的人?”周行突然问。
    在景惜印象中,阿韶对她很好。
    “很漂亮,对我好。”
    周行把韶和那个员工的资料放在一起,摸着下巴沉思。
    韶被领养走当天那个女员工就死了,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出国后查不到她任何资料,明显是人为掩盖,领养者到底有什么目的?
    景惜看他眉头逐渐拧成麻花状,咳道:“我们只是查我妈妈的下落,不是做刑侦吧?”
    郝爽摊手:“也差不离了,你看行哥都开始研究死人了。”
    “……”
    “找不到也无所谓啦,大不了我把股份一抛,咱们合开个公司,”景惜对周行说,“出了叶家也饿不死吧?”
    最不济就是照叶华所说,她转让股权,他告诉她妈妈的下落。
    郝爽不满:“凭什么他要股权就给他,我真搞不懂叶家那帮子人。”
    “我对叶家来说是外人。”
    “叶老给你叶家的股份肯定有原因,一会给你一会又收回去,耍人玩吗?”郝爽鬼叫。
    周行又瞪他一眼,不慌不忙地开始收拾摊着的资料。
    “派去接触员工家属的人还没回话,再等等,阿爽你继续查那个韶。”
    “行吧,这事先放一放。咱来说说你跟顾老师,”景惜托腮看他,“欲擒故纵玩得溜呀,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周家不是还有个儿子么?”
    易拉罐瓶身冰凉,周行拉开拉环,因为震荡瓶口溢出两滴咖啡,他想起了顾陌递给他时说的话。
    他说,喜欢什么就告诉他。
    “刀头舐血的生活,我让给那杂种。”
    他回味着咖啡在口腔里弥散的涩味,真是……太叫人喜欢了。
    孩子从野外回到家或多或少有所改变,毛病收了不少,众多家长对此十分满意,又往学校砸了一大笔钱。
    新的一周a校新闻社话题榜前两名,一是周行版《若闻》,二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三疑似在交往。
    江越看到报道差点气吐血,偷拍他和苏莉茉在一块的照片就算了,毕竟自己曾经对她确实有好感。
    照片下面的一段采访才让他拍案叫骂。
    记者:苏莉茉同学,你对我们发表的照片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莉茉:(娇羞笑)没有啦,只是一起走而已。
    记者:哦?苏同学是在自曝你跟江同学还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吗?
    苏莉茉:我不懂你说的更进一步的关系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呵呵呵。(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
    记者:那可以说说你跟江同学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苏莉茉:我跟越哥……哦不,江越同学是很好的朋友哦。(欲盖弥彰,小编坚决不信他们是纯友谊)
    ……
    二班争相传阅这份报纸。
    “苏莉茉这是赖上江越了啊,”景惜笑得不能自理,“谁给她出的馊主意?”
    夏夜正吸着豆浆,闻言看了她一眼。
    周行腿往课桌横杠上一踩向后仰,椅子前两只脚悬空,摇摇晃晃。
    “不烦我就行。”
    景惜想想也是,如果不把江越拉下水,还不能一次解决苏莉茉,再说要不是江越以前对她百般维护,她胆子能越来越大吗。
    亏自己还警告她不要妄想周行,真对牛弹琴。
    “周行同学一首《若闻》绕梁三日哀转久绝,荣获秋日祭歌唱节目第一名!(此处应有掌声)文艺部诚邀周同学参加本年度的文艺汇演。ps.请看到本条讯息的同学奔走相告,说服行哥参演者重重有赏!”
    徐子铭读了一段给周行听,周行全程无表情他倒笑得快背过气。
    “这是哪个人才写的,笑死爹了。”
    “什么叫说服行哥有赏?”胡小居问。
    “上周五文艺部的人来找过行哥,话还没说完就被吓跑了。”景惜想起这事笑得更大声。
    “他当时说,”她模仿周行阴冷的口气,“你几班的,敢让老子卖唱?”
    她学不出周行瞪人的精髓,看上去反而很可爱,连一向面瘫的夏夜都扯了扯嘴角。
    “哈哈,我们行哥唱得确实好嘛,我听得都感动死了。”徐子铭捧场道。
    “你可拉倒吧,你感动个毛线线。”胡小居嗤笑。
    徐子铭这次倒没夸张,他确实从歌里听出点东西来:“真的,那歌里有一种,怎么形容呢……真情实感,对!真情实感!”
    胡小居笑不出来了,上周就梗在心口的猜想又戳了出来。
    他偷偷瞄周行,对方摆着一张厌世脸对着天花板发呆,跟原来的行哥没什么差别,会不会是他想多了?
    预备铃突然响起,宛如敲了他脑门一下,他立马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了。
    天天逃课的行哥自从顾老师来后逢语文课必上!
    顾陌说完下课,下意识往周行的方向看去,他果然像个小狗崽一样眼巴巴望着他,似乎在说让我帮你做点事吧。
    “咳,周行把默写收一下交过来。”
    全班鸦雀无声,都怀疑自己幻听了。
    顾陌一走,他们全围到周行边上七嘴八舌地闹开,有恭喜的有问怎么回事的。
    周行心情颇好,难得的没有冷脸,只伸出手点了点桌面。
    “交作业。”
    眨眼间座位边就没人了。
    “哎呀,突然有点忙。”
    “我要学习去了。”
    ……
    周行扫视一圈奋笔疾书的同学,冲胡小居道。
    “顾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拿来我抄抄。”
    “……”
    自从周行当上课代表后,每次上交的作业一本不差,黄俊感到十分稀奇,他都没发现自己班的学生这么有潜力。
    周行每天放学都会到办公室向顾陌讨教,内容是接吻技巧。
    结果往往是顾陌被他强行上一课,恼羞成怒叫他别再来了。
    日子按顾陌所期盼平平淡淡地过着,月历往后翻一页,天更冷了。
    前一天顾陌让周行多穿点,今天见他套了件宽松版毛衣,更像一只毛茸茸的狗子,满意之余又感到好笑。
    进了办公室,他顺手关上窗。
    黄俊正跟胡小居说着什么:“你们自己看着弄……”
    胡小居点点头,一转身看到他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脚下生风跑走了。
    顾陌对着电脑黑屏照了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黄俊跟他说起班里的事:“两年一次的文艺汇演要开始了,我们班那些小赤佬还吊儿郎当一点准备都没得。”
    “这事不是文艺委员负责吗?”
    “文艺委员是周行。”
    “……”
    “随他们去吧,没节目就没节目。”
    顾陌对二班的班委体系又有了新的认知,他们职位难道是抓阄决定的吗?逮谁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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