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相看到巫舟的举动,皱皱眉,觉得事情怕是不如预料的那么容易了,对方敢这般,怕是……还没成事。可这些人在皇上的寝殿待了这么久,竟然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崔相率先回头朝那几个“男宠”看过去,果然,身上干干净净,甚至连一个印子都没有。
    有崔相带头,其余的大人也偷偷看过去,这一眼之下,心里莫名咯噔一声。
    巫舟瞧着这一幕,指腹在龙椅的扶手上点了点:“朕且问你们,你们是什么身份进宫的?”
    几人对视一眼:“戏、戏子……皇上最近疲于朝堂之事,身心伐累,就召了奴才等人进宫,为皇上唱戏表演解闷。”
    巫舟:“朕可与你们任何一人欢好了?”
    几人吓得一抖,其中那个曾经被说过要是抓到了能先玩的“男宠”心里一咯噔,当时皇上是说玩了,可没说就是那种……莫不是……他们一开始就误会了自己来的身份?皇上真的只是跟他们玩玩?是名义上的那个“玩”而不是暗地里的那种不堪的玩?
    想到当时伸进皇上衣袍被推开的手,那“戏子男宠”抖抖抖:“并没有……皇上并没有碰奴才等人,反而还在奴才等人想要贴身服侍时推开了奴才等人,是奴才等人没有能为皇上排忧解难……奴才该死!”
    “奴才该死!”一溜儿的“戏子”谢罪,惊呆了所有人。
    说好的断袖呢?皇上还将他们伸过去的手推开了!那皇上你到底偷偷召这些人干嘛?就进宫真的听戏?
    有疑惑的大人还想开口,被知晓今晚上无法成事的崔相用眼神阻止了。
    那些人没敢再开口,崔相回过头呵斥他们:“都是你们乱猜,让老夫也差点误会了皇上!皇上从不近女色,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等事?还不给皇上谢罪!”
    那些人立刻磕头:“皇上恕罪,都是微臣听信那些流言蜚语!”
    巫舟“大度”地摆摆手:“诶~这件事与崔相无关,崔相是为了督促朕,朕知崔相良苦用心。不过,朕倒是有个疑问,陶大人,你到底是如何知晓朕召唤所谓‘男宠’宠幸的,毕竟,虽然朕想要听戏解乏,但不忍让一向对朕督促有加的赵大人失望,这才偷偷召唤进宫。这件事可没透出半点风声,那么……陶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还在朕或者这宫里安插了人不成?”说到最后一句,猛地一拍龙椅,吓得先前还梗着脖子死谏的陶大人浑身一哆嗦,脑海里只有一个词:完了。
    巫舟瞧着对方这模样,慢悠悠笑了,却笑得人毛骨悚然:“赵大人,这窥探皇帝隐私可是重罪,陶大人这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给、朕!查清楚!这宫里都还有哪些人吃里扒外,透了这堵墙!”
    赵柏晏没想到对方还真的将这件事解决了,还能肃清一番宫里,站出来,拱手应诺:“微臣遵旨。”
    巫舟扫了眼面色不郁的崔相等人,以及惨无人色的陶大人:“在查清楚之前,既然陶大人想死谏,那就在宫门口跪着吧,好好‘死谏’一番。崔相,你说是不是?”
    崔相这一晚上连折了两个心腹,恨得牙根痒,面上却不显:“皇上说得对,没查清楚之前,的确不能善了。应该的,这件事让皇上受委屈了。老臣也有罪,老臣不该担心皇上就匆匆跑了过来……”
    “诶,崔相的心朕是知道的。”巫舟瞧着崔相抽搐的嘴角,嘴角弯了弯。
    崔相深吸一口气,心思一转,既然暂时不能将人拉下马,那就只能送些人进去监视了,看来这新帝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般无能昏庸:“老臣跪谢皇上的信任。不过,今晚的事之所以会引起误会,还是皇上登基两月后宫都还无人,不如……皇上趁着这个机会选秀大婚,也堵了众人悠悠之口。”
    巫舟瞧着明明想把人塞进来却打着冠冕堂皇理由的崔相,在对方胜券在握的笑容下,表情一沉:“那可不行,刚刚陶大人可在‘死谏’的时候说了,‘先帝刚甍不久’朕怎么能沉迷男色?既然所谓的色不能沉迷,男色与女色也无差别。朕想过了,朕还年轻,为了宽慰先帝在天之灵,朕决定了……”
    崔相心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想阻止,可上方那人比他速度快,直接广袖一挥:“朕决定为先帝守孝三年!”
    崔相等人:“…………”
    赵柏晏最近还在想怎么暂时阻止新帝纳妃,以免塞进来不少人以防新帝被害,没想到对方这一并给解决了,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巫舟不经意瞥见了,眸仁一亮:呦!还会笑啊?
    第76章 某人总以为朕在撩他
    赵柏晏不经意扫见新帝打量的目光, 平日里新帝瞧着他,除了沉着脸要么就是躲着, 再者,就是怕他手上的金鞭真的甩到他身上或者因为害怕自己不再辅佐而避开, 可今日皇上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对方刚刚望着他的目光,仿佛眼底有光,就像是瞧着一块肉的狼崽,这让他眉头皱了皱:皇上怎么这般瞧着他?
    巫舟刚好奇心起,结果这赵大人一张俊脸又面瘫了下来, 不悲不喜瞧不出情绪,巫舟没意思地收回目光, 对面色黑沉的崔相等人挥挥手:“夜深了,都散了吧, 朕瞧崔相这脸色不大好,怕是年岁大了, 这一熬夜身子骨就……嗳, 崔相可别误会朕的意思, 朕啊,这是关心崔相的身体。毕竟, 崔相可是吾大季国的栋梁, 兢兢业业为国为民, 这万一哪天不小心过去了, 朕这心……甚痛。”
    崔相被巫舟这左一句“年纪大”, 右一句“过去了”,气得差点厥过去,偏偏对方还打着为他着想的名号,他身为臣子,又断不敢公然对皇上如何,只能咬着牙:“皇上,老臣就算为大季国鞠躬尽瘁,也是心甘情愿。但国不能无后,后宫不能无人,皇上这三年……着实太久。还望皇上思量再三。”
    说罢,俯身跪趴了下去,随着他的动作,身后崔相带来的那几人也跟着跪了下去,齐声道:“还望皇上思量再三。”
    巫舟抬抬眼皮,扯了下嘴角:“崔相啊,国是不能无后,朕说不生了?不过三年而已,还是说,崔相你们觉得朕如今不过十八,那是活不过二十一?这才‘国不能无后’?”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猛地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加上表情阴郁声音浸着冰,将“曲解”这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崔相傻了眼:“老臣绝不是这个意思。老臣忠心为主,怎会咒皇上?皇上明察?”
    “是吗?那崔相倒是说说看,朕正当壮年,怎么就守孝个三年就无后了?众观天下,子民都能为双亲守孝三年,朕与民同心同德,他们能做到的事,朕如何做不到?还是崔相你们觉得朕就是这般不孝之人?你们是要逼着朕当这个不孝之子?!”巫舟压低了声音,阴测测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冷飕飕的让人浑身发毛。
    饶是崔相当了这么久的老狐狸,愣是没想到皇上到底怎么转的能转到“不孝”上来了,他只是想让他纳妃啊,纳妃怎么就不孝了?
    可上面那个是皇帝,他装了这么两个月的孙子,就是既要脸又要名声还想将这位给拉下来,自然不会再开这个口,否则闹大了,反倒是他们这些老臣倚老卖老逼皇上不孝,这传出去,他这崔相估计民心也能失了一半。
    崔相心思一转,终于暂时放弃了纳妃的想法:“是老臣考虑不周……皇上息怒,老臣断不会再提。”
    巫舟满意了,声音缓和了下来:“崔相的忠心,朕知道,好了,朕与崔相君臣同心,你懂朕也就是了。不过,看崔相还这么有精神,看来是老当益壮,既然崔相还不愿出宫歇了,那我们就讨论一下廖大人与陶大人空出来的工部侍郎与户部尚书的空缺好了。”
    崔相等人:“…………”
    巫舟瞧着崔相那简直没眼看的脸色,迅速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柏晏:“赵大人,你觉得谁比较合适填补这两个空缺?”
    赵柏晏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敛下眼:“皇上,廖大人与陶大人是崔相的学生,理应由崔相定夺。”
    巫舟摆摆手:“赵大人尽管说,朕也只是先听听罢了,崔相以为如何?”
    崔相这口气上不来,平复了半晌才只能垂眼道:“老臣自然没有问题。”可这话说完,突然捂着胸口锤了两下就开始拼命咳嗽了起来,那架势像是要立马厥了,巫舟自然知道对方是装的,不过他还真没想过能从这老狐狸嘴里掏走这凉快肥肉,户部是肥缺,这老狐狸能放手才怪,他也顺着喊了几声传御医,最后瞧着崔相被几个大人搀扶着迅速匆匆离开之后。
    等殿门一关,默默抬起手撑在了额头上,没忍不住嘴角扬了扬:不是不走么?有本事继续说啊。
    巫舟自得其乐够了,抬起手,就看到赵柏晏还站在一旁,正直勾勾盯着他看,巫舟板着脸抬眼:“赵大人为何这般瞧着朕?”
    赵柏晏挥挥手让刘公公带人先退下了,正色睨着巫舟:“皇上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哦?”巫舟面上不显,他既然这么做,自是想好了说辞,“赵大人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了?”
    赵柏晏道:“若是以往,皇上定是早就吓坏了,拜托微臣帮皇上处理,而今日这件事,皇上不仅处理妥当,还完全没假借微臣之手,让微臣刮目相看。皇上能告诉微臣,皇上这是本就如此,还是突然开窍了?”
    巫舟单手撑着头,歪着头瞧着只有三步之隔的男子:“其实朕之所以突然这般,是因为一件东西。”
    “嗯?”赵柏晏显然没想到巫舟会直接承认,他还以为对方会向对付崔相那般狡辩,“何物?”
    巫舟并未回答,而是直接勾勾手让赵柏晏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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