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王皱眉:“你什么意思?”
    崔相继续道:“若是这一点还不明显,王爷细想一下当初在狩猎场,皇上怎么就那么准一箭刚好救了赵大人?当初你的计划万无一失,可皇上就那么凑巧……若是一件事就罢了,这几件事联系到一起,王爷就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崔相不愧是老狐狸,这么一番话说下来,柴王表情也渐渐凝重了下来,“你是怀疑我们这边有人背叛了本王?提前泄密给了季司舟?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有那个人脉?他生母出身不高,根本没这个本事。”柴王直呼新帝名讳,崔相像是习惯了,并未在意。
    崔相摇摇头:“老夫并未觉得是皇上的人,王爷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谁?”还有什么人竟然能打探到他的消息?
    崔相面色凝重:“先帝。”
    柴王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你什么意思?父皇早就驾崩了,哪里可能还帮那小子?鬼魂么?”
    崔相摇头:“王爷,先帝是个明君,他既然选了皇上,可皇上又是那么一位,虽然让赵大人辅佐,可只要想想就觉得他们两个不可能撑得住。若是王爷您反了,于公于私百姓都要遭罪,先帝怎么可能如此?所以,老夫在想,是不是先帝故去前……是不是还给皇上留了什么而没有宣布出来的。”
    崔相这么一提点,柴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傻,季司舟的生母地位低,没有母族相护,孤家寡人一个,赵柏晏也孤家寡人一个,这么两个人……真的就撑了两个多月,还再三躲避了他的刺杀,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这……却是怪异了些。可若是按照崔相说的,父皇还留了几手,这就……很有可能了。
    柴王脸色黑沉:“那你说怎么办?父皇真是偏心,本王哪里不好?他竟然将皇位留给了那么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相爷的意思本王懂了,你是怀疑父皇留了一些私探给他,本王与相爷的一举一动,可能他会提前知道?”
    崔相颌首:“王爷,这正是老夫专门让你过来一趟的缘由。老夫想过了,如今皇上式弱,我们反而站在有利的位置,可万一真的如我们猜测,皇上怕是就在等着抓到王爷你的证据……届时,若是直接将谋害皇上的证据一扔,即使王爷最终能得到那个位置,与名声而言,却不妥。”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办?”柴王猛地站起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眼神恶狠狠的,他肖想了那个位置那么多年,都到了跟前了,被别人横插一脚,他怎么忍得下来?
    崔相道:“老夫这里有个主意,我们先前都走错了。既然刺杀这条道行不通,为何我们不干脆让那两位离心?只要他们的心思不在一条线上了,我们自然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什么意思?”柴王的脸色稍微好了些,却没听懂。
    崔相道:“我们暂时先别动手了,让赵大人与皇上自己先互相起疑,生出不合。”
    柴王眯眼:“那赵柏晏软硬不吃,又没有把柄,怎么起疑?”
    “没有把柄,我们可以给他们制造一个。先前我们一直只想着往宫里塞人好监视新帝,却没想过往赵柏晏那里塞人,还有那两位新上任的,就不信这三个人没有一个不近女色的,只要有一个,我们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如今这三人成了一个铁三角,挖掉一个,另外两个可就好对付了。”崔相用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一划,“若是赵大人败了,就算皇上那边有先帝留下的人,就凭他自己,这个皇位自然坐不稳……到时候,我们自然能逐个击破,逼皇上让位。”
    柴王终于听懂了崔相的意思,他自己就是个好色的,这三人还未娶妻,那就是摆到他们面前的不够美不够艳,就不信有谁抵挡住这个……立刻笑了起来:“好,这件事就交给相爷来办了,等到时候成了事,相爷你可就是国丈大人。”
    崔相也笑了起来,他要的可不是这个,他要看着他的外孙当上储君,当上皇帝……这才是最终目的。
    ……
    巫舟是不知这两人猜的跑偏了,不过如此一来,倒是没再做什么,接下来一段时间系统都没再进行预示,就在巫舟觉得局势越来越好,这个皇位坐的越来越来稳的时候,某天赵柏晏没来御书房,他自己继续翻看昨日赵柏晏批改过的折子,翻着翻着,刘公公就敲响了御书房的门说有事禀告。
    巫舟让刘公公进来了,等刘公公犹豫之后禀告了出来,巫舟本来浑不在意,回过神对方话里的意思,抬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刘公公梗着脖子重复了一遍:“皇上,今日京中的几家诰命贵妇齐齐出动,去了三家做媒,分别是赵大人、钱大人、娄大人的府邸。如今那三位还在府里……赵大人他们已经回了府,这会儿怕是已经说上了。”
    巫舟:“……知道是谁的意思吗?”
    刘公公摇头:“老奴不知。”
    巫舟将手里的折子一扔,不用想怕不是崔相就是柴王了,给他现在唯三的忠心臣子说媒,这是见硬的不行,要用美人计啊……系统这个家伙竟然没提前预示,随后想想这不算是危机,对方没预示也算合情合理,可真的让这媒说成了,就坏事了。
    巫舟皱着眉,想了想,最后直接站起身:“更衣备马,朕出宫去瞧瞧。”
    第82章 某人总以为朕在撩他
    巫舟这边换了便装只带了几个随从就悄悄出了宫, 径直去了赵府。
    而赵府里, 这会儿倒是难得热闹。赵柏晏性子一向极为孤僻清冷, 加上时常不拘言笑,在朝堂上软硬不吃雷厉风行,让人闻风丧胆。若是说他刚当上状元的头两年, 京中那些高门嫡府还会将他作为佳婿人选来看待, 可对方一一都推拒了, 直到最后崔相想要将自己的孙女说给赵柏晏,也不是对方怎么说的, 就跟崔相交上恶了。
    得罪了崔相,这还能有个好下场,于是众人也就歇了心思, 不再有人上门说媒, 这一拖, 就到了如今。
    可没想到那没任何背景的赵大人这些年不仅没被崔相给弄死, 反而位置越升越高,到了先帝崩了之后,竟是直接下旨让对方辅佐新帝, 这让京中那些观望的人本来就蠢蠢谷欠动,可因为崔相的关系, 又不敢明面上得罪。
    也不知这崔相怎么想的,前些时日竟然私下里找几位朝中重臣有意无意传出话来, 说是有意要与赵大人交好, 以后共同辅佐新帝, 还在瞅摸着给赵大人等三位大人说亲。这消息一传出来,众人就坐不住了,既然崔相都这么说了,他们不必得罪崔相,这么一个佳婿,怎么舍得放掉?
    不提这赵大人如今的身份地位,光是那张脸就足以让京中待嫁闺中的贵女心动,闻言立刻托了人开始着手起来打探口风。
    而自觉身份地位搭不上赵柏晏这条粗腿的,就将眼光落向了刚晋升的两位大人,一位是户部尚书,一位是工部侍郎,除了工部侍郎娄大人刚过而立之年,钱大人与赵大人还都不到,这怎么看这两位也是乘龙快婿。
    于是,这消息一传出来,本来还都压着不敢动弹,一听有人动了,全部都出动了,往三处府邸蜂拥而至。
    消息传到赵柏晏、钱闻举、娄杨三人耳中,他们还在外办事,闻言被同僚善意取笑了一番之后,对视一眼,头疼地匆匆回去处理了。
    赵柏晏在朝堂之上能够雷厉风行手段强硬,因为面对的都是些老狐狸以及恶人,可面对一群后宅里的妇人,尤其是那些有诰命在身的贵妇,赵柏晏还真有些不善应付,好在今日来的不止一家,他瞧着大堂上下首坐了几位得体端庄的贵妇,稍微想想就知道这是谁出的主意,可对于崔相,他能下手不留情,对于这些带着“善意”前来的,他自然不能用朝堂上那些手段。
    就在赵柏晏正打算寻个由头先将人送出府,稍后再另想办法的时候,赵管家突然匆匆进来,凑近赵柏晏身边小声道:“大人,府外又来了客人。”
    “嗯?”赵柏晏皱眉,这已经有了四家,还有一家?“来者何人?”
    赵管家小声道:“是位……唤作舟公子的小公子,说是大人的旧交,有要事找大人。”
    赵柏晏并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舟公子,刚想皱眉,突然想到什么,神色一动:“他年纪多大?”
    赵管家仔细想了下少年玉白的小脸以及那身矜贵的气质,“约莫十八九岁……”赵管家心惊胆战地说完之后,发现先前心情沉郁了好几日的大人突然周身沉冷的气息骤然散尽了,除了面上不显,可他在赵府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自认对大人还算了解,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情绪的起伏,忍不住愣住了,诶?大人还真认识这位舟公子?可他瞧着这舟公子眼生得紧,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若是在他来赵府之前认识的,那时候这舟公子才多大啊?
    赵柏晏原本还觉得不可能,可稍微一想,年纪对得上,还有那个“舟”字,不就是新帝名讳中的最后一个,莫名的,一连纠结了几日的心情散开云雾。
    虽说那时在皇上逼问时摊开说了一番,也表了一番忠心,他也沉下了心思,可到底那个梦境依然如影随形让他这几日明面上君臣和睦,实则午夜梦回已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加上今日陡然出现的这种情况,让他心情愈发烦躁。
    可这些情绪,因为对方这么一个举动顷刻间散尽了,他忍不住眼底浮掠过一抹温和的光,声音也放软了:“请舟公子进来,让他……去我的书房。”他原本想亲自去请的,可这里还有这几位,他不怎么想让少年与他们相见,想着先行处理好了,再去见人。
    管家却是惊到了,去书房?那种重地,大人平日里除了他自己可谁都不让去的。
    果然那小公子身份不一般吗?当着这几位贵妇的面管家不敢问,只能低着头去请了。
    而那几位贵妇原本以为是又来了一家跟她们抢的,没想到只是一位公子,顿时放下了心。本来心里是没底的,这赵大人在她们来了这么久,一直在不疾不徐地推拒,她们这次是受了重托厚着脸皮继续待在这里,毕竟若是她们其中一个打了退堂鼓,指不定就被别家给截了胡,是以使出了浑身解数也要拿下这桩婚事。
    本来觉得机会不大,可突然这赵大人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下来,没了那种让她们不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她们也有了底气,对于赵柏晏再提出的婉拒,丝毫没当回事,其中一位常姓的诰命夫人,笑了笑,“赵大人,不是老身自夸,这刘大人家的姑娘无论是容貌家世才情都是一等一的,老身这边刚好带着画像,不管成与不成,赵大人先瞧瞧,若是瞧得上,也不枉老身厚着脸皮来这一趟,若是瞧不上,那老身断然不会再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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