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在店里憋屈坏了,恨不得打开门将刘家人打一顿。
    “实在是过分,又没说不给他们赔银,至于每日上门逼迫?”阿飞攥着拳头冷声道。
    “不要管他们,赖七回来过吗?”苏灵韵问。
    阿飞脸色一黯,缓缓摇头,“没有,但是姑娘放心,七哥绝不是怕事的人,他不会逃。”
    “我知道!”苏灵韵眸光清澈。。
    “你来!”元瑾将阿飞叫进屋子,低低嘱咐了几声,阿飞仔细记着,连连点头。
    刘家人在店门外闹了一个时辰,大概是累了,和平时一样离开,等着第二日再来。
    哭喊了一个时辰,刘文带着几个堂兄弟在附近的酒馆里喝酒,鸡鸭鱼肉要了满满一桌子,又要两坛酒,四个人大吃大喝,高声说笑,哪里有半点方才的伤心难过。
    吃饱喝足,刘文结了酒钱,兄弟四人都已经是半醉的状态,摇摇晃晃往家里走。
    回刘家要经过一条细长的胡同,四人勾肩搭背,满嘴酒话,走到胡同中间时,突然一黑衣人跳出来,二话不说,举着手里的匕首便往刘文身上刺。
    刘文扑通跌倒在地上,翻了一个滚躲过,人已经吓的面如土色,“什么,什么人?”
    其他几个兄弟也吓的瘫软在地。
    “杀你灭口!”黑衣人冷冷道了一声,再次举着匕首向刘文身上刺。
    刘文吓的屁股尿流,拿着手里的酒坛挡了一下,哆嗦道,“为什么杀我?”
    “你心里清楚!”
    刘文慌声大喊,“你是魏老三派来的?”
    黑衣人目光一闪,只哼了一声,不再多言,只一刀刀逼迫刘文。
    刘文的几个堂兄弟早已经跑的不见了人影。
    此时黑衣人手下留了个破绽,刘文趁机躲过,连滚带爬的逃窜,“来人啊,杀人了!”
    出了胡同,刘文头也不敢回,一溜烟的滚回家里去了,把门一叉,扑通跌坐在地上,两股打颤,半天没起来。
    等刘文不见了踪影,黑衣人把脸上的面巾摘下来,正是阿飞。
    阿飞回到店里,将事情经过和苏灵韵元瑾说了一遍。
    “魏老三?”苏灵韵皱眉,她没听过这个名字,更想不起和此人有什么过节。
    “姓魏?”元瑾突的一笑。
    苏灵韵恍然,“和魏家人有关?”
    阿飞道,“我马上联络以前的兄弟,查查这个魏老三是什么人。”
    他道了一声,起身便往外走,出了后院,刚一开门,顿时大喊一声,“七哥!”
    苏灵韵和元瑾立刻出去,果真是赖七回来了。
    他一身狼狈,满脸胡茬,像是在外逃亡了一样,见到苏灵韵,咧嘴一笑,“姑娘!”
    阿飞一拳锤在赖七肩膀上,“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急死我了!大胡呢?”
    “等会我跟你细说!”赖七笑了一声,“赶紧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好,我这就去!”阿飞急忙去给赖七倒水。
    几人进了屋子,赖七立刻道,“姑娘,元掌柜,我们查到了。”
    自从那日出事后,赖七和大胡一起离开铺子,单独去调查神农药铺的掌柜焦荣。
    大胡本想将以前的兄弟全部找来,赖七却不想牵连太多,便和大胡两人单独行动。
    他知道神农药铺的掌柜焦荣一定有问题,便和大胡埋伏在神农药铺的后院,盯着焦荣的一举一动。
    这办法虽笨,却一定又效。
    焦荣那日自公堂上回来以后,日日呆在后院里,逗鸟喝茶,不开张,也不出门。
    赖七和大胡在寒风里守了几日,见焦荣和他的伙计一点动静都没有,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两人日夜守着,一直到昨天夜里,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今日凌晨,天快亮时,焦荣突然带着伙计冯小离开了药铺。
    赖七和大胡精神一震,连日的疲惫尽去,连忙跟上去。
    焦荣和冯小十分小心,大半夜的在城里绕了一圈,才进了城东一个不起眼的胡同。
    幸好赖七和大胡以前没少做过这种跟踪的买卖,才没被两人甩掉。
    焦荣站在一黑漆木门外,敲了几下门,片刻后有人出来,冯小守在门外,他一个人进去。
    赖七和大胡一直等着,等到天亮焦荣出来,和冯小两人离开,随即翻墙入院,见到了院子里的人。
    院子里住着一个四旬上下的男人,还有个随身伺候丫鬟。
    没怎么恐吓,男人便全招了。
    他叫魏老三,是城中魏家的管事,在这件事之前,一直跟着魏林阳办事。
    苏灵韵和元瑾听到此处几乎全明白了,所有事情的幕后主使,就是魏林阳。
    怪不得那日店铺出事的时候,苏灵韵在看热闹的人里看到了魏林阳,开始还以为他正巧路过,现在才明白他就是一早在那等着看笑话的。
    为了陷害他们,魏林阳真是煞费苦心,绕了好大一个圈子。
    “叫魏老三的人呢?”元瑾问道。
    “我将魏老三给绑在那院子里,留下大胡看着便立刻来给你们报信!”赖七道。
    苏灵韵纳闷道,“他有没有交代别的?比如那个焦荣是什么人,为什么肯帮魏林阳做事?”
    赖七摇头,“他就是替魏林阳办事的一条狗,负责给魏林阳和焦荣传话,至于焦荣和他主子怎么勾结在一起的,他也不清楚。”
    “那刘文呢?”苏灵韵又问道。
    “这个他倒是招了,刘文是魏林阳找来的,故意买了药茶给他娘喝,就是为了陷害咱们药铺。”
    苏灵韵脸色一变,“那是他亲娘,万一喝了断肠草救不过来怎么办?”
    “魏林阳和刘文算计好的,在咱们店里讹走一千两银子后他们两人一人一半。”
    苏灵韵脸上漏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一人一半,也就是五百两银子。只五百两银子刘文就把他娘的命给卖了!
    “我打听过了,这个刘文也好赌博,和魏林阳是在赌场里认识的。他那个茶点铺早就已经关开张不下去了,又欠了一屁股的赌债,才铤而走险,和魏林阳合作。”赖七道。
    “原来如此!”苏灵韵冷笑。
    这计谋到也周全,先是以便宜的价格引阿飞和赖七上当,用断肠草代替金银花,随后刘文过来买三花草茶,让他娘喝了以后,立刻上门闹事。
    在他们的计划里,并没想过报官,出了人命,一般东家肯定是想花钱了事。这样一来,清韵药茶赔了银子,香铺的名声也毁了,甚至在青石镇再也呆不下去。他们唯一的漏算就是赖七竟然会主动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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