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快去屋里叫你哥哥出来,给这贱货写了休书来,再找个人去王家村把这贱货家里人寻来将人领回去,她王家教出来的这般不要脸的女儿我谢家可要不起!”
    谢寡妇说道着又嫌恶的瞅了眼趴在自个儿脚下的王秀姝,厌恶又轻蔑,“这般不守妇道的娘们儿本该是浸猪笼的,不过瞧在我家祖荣日后是要做大官儿的份儿上且饶你一回儿,叫你娘家里人来领了回去便是。”
    谢寡妇神情语气无不高傲,谢祖荣已然考了状元当了大官儿一般。
    “我不走!把谢祖荣叫出来,我要见他,我要叫他!”
    王秀姝确是被谢玉香与谢寡妇的话激得忽然想起了甚,双目里那丝亮光灭下去后又忽的亮起来,却是异常的诡异,“我要见谢祖荣还有他那所谓书院同窗,今日这事儿我没做过我是不会承认的!”
    “你这狗娘养的东西,竟还敢说你没做过!”
    谢寡妇见往日里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儿的王秀姝竟敢这般忤逆,当下就怒了起来,抬脚就往王秀姝身上踹了去,一边说道还伸手猛扯了王秀姝单薄的衣裳。
    “大家伙儿都瞅瞅了,这下贱东西身上那是个甚么东西,哎哟,老娘儿我看着都要长针眼儿了,我家祖荣今儿午后才回来的,而后便一直在堂屋陪客人都没进过你屋里,你这下贱东西竟敢说道你没偷人,莫不是偷的是道儿上跑的野狗不成!”
    王秀姝身上衣裳本就单薄,猝不及防的被谢寡妇这般一扯竟被扯散了,露出白花花的肩头。
    谢寡妇今儿是铁了心的要叫这王秀姝赶出谢家这门儿,竟是不管不顾起来,这话骂得真真是诛心难听,莫说旁边儿听着的妇人都面红耳赤起来,便是平日里出口荤话连篇的汉子也具都觉得不堪入耳自愧不如。
    “我是冤枉的!”
    王秀姝也是晓得今日谢寡妇定是要将她扫地出门了,否则又怎会这般不留情面,当下又哭又笑,祈求着想要见谢祖荣一面,今日便是自个儿撞死在这儿也不能摊上光天化日之下在屋里偷人的荡妇名头。
    “全当是看在我给谢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将谢祖荣叫出来,我与他说道两句。若他还是要给我休书。
    我王秀姝今儿便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需劳烦你们去将我爹娘请来!”
    “啊呸!这不要脸的东西,说甚做牛做马的,进门五六年了那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莫说今儿你偷了人,便是没偷人老娘我今儿也能做主把你休了!”
    王秀姝进门也有五年多约摸六年了,莫说跟她一起同年进门的媳妇儿,便是晚两年进门的,眼下孩子都满地跑了,就这王氏是是绝的,肚子至今都没个动静,这事儿一直是谢寡妇心里的一块疙瘩,往日里没少这事儿磋磨王秀姝。
    “娘,也幸得这浪荡货色没给我哥生个孩子,不然呀,我哥指不定给哪个狗腿子白养儿子都不晓得呢!”谢玉香素来瞧不起王秀姝,这么多年都把王秀姝当成奴人一般,莫说尊重,竟是仗着王秀姝维诺忍让,愈发的恣意欺凌,眼下冷眼旁观着王秀姝的狼狈,心下闪过快意,忍不住添油加醋的火上浇油一把。
    方才见谢寡妇毫不留情面地诋毁大骂王秀姝,有了解谢家这情况的心善和慈的老妇人本是想帮着劝说两句的,眼下听着谢寡妇与谢玉香母女二人一唱一和的,倒是不好再出声了。
    若是自家儿媳也是个生不出的自个儿怕也是要叫儿子和离的,何况这王氏还是偷了人的,谢祖荣休了王氏倒也是该的,只谢玉香这未出嫁的姑娘张口闭口的便是那等叫人听着便臊得慌的话未免也太过了着。
    好些个年长之人瞅着这场面暗暗摇头。
    “就是个害人绝户的东西,偷了人也不见得会下蛋的母鸡,趁着今儿几位族里的叔公都在老娘儿我便做主休了你这下不了蛋的母鸡!”
    “我不会下蛋,你也不瞅瞅你那儿子是个甚么样的软蛋……”
    王秀姝被逼急,见谢祖荣躲在屋里不出来见她,当真是铁了心的由着谢寡妇刁难自个儿,这么多年被谢寡妇揪着生不出孩子这事儿发作,王秀姝已是忍耐到了极限,眼下被逼得双目发红,即是他们不仁那也莫怨她不义。
    “王氏,你这不要脸的下作东西!”王秀姝满目疯狂正待要鱼死网破之时,一直躲在自家门内的谢祖荣忽的冲出来满脸怒容朝着王秀姝发难。
    “今儿你不知廉耻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我只休了你已算是仁慈,你莫满口胡言,当真惹恼了我,今儿我便叫大家伙儿压着你上县里衙门上去,好叫知府大人发了公告,叫全县的百姓都晓得你王家村养出来的甚好女儿!”
    “对,这女人就该叫所有人都晓得,看她往后该怎的祸害别人!”
    谢玉香见谢祖荣毫不给王秀姝面子心下快意,看甚脏东西似的看着王秀姝,话却是对着谢祖荣说道的:“哥,你且去把休书写来,我这便找人去王家村报信儿去,也不晓得他们王家那一家子病残还能不能寻个人来将这贱女人领回去,这般晦气丢人之事儿怕是寻不到人来。”
    谢玉香语气里的嫌恶激到了王秀姝,家里大哥前几年进山打猎伤了腿,后来因着没钱请大夫看病后来落下病根眼下腿脚不便,落了残疾的名头。
    爹娘为此一夜间愁白了头,这几年为了家中开销年迈的父亲每每下地抢收,母亲忙里忙外的,这两年两老已然是被累垮了。
    这事儿一直是王秀姝心口的一块疙瘩,若非是为了她嫁与谢祖荣,哥哥不会伤残,落得眼下过了二十二还未娶妻。
    若非听了谢寡妇之话把钱留给谢祖荣交束脩却对家中五钱给哥哥请大夫之事儿视而不见,爹娘不会被累垮。
    王秀姝“嘎吱嘎吱”抖的牙齿却好似忽的不抖了,定定的看着谢家这一家人,她舍弃兄长爹娘做牛做马伺候吃穿五六年的一家人。
    双目诡异的发亮,要看清这家人是如何的难看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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