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夫人也是动了心思,想要为阮天铭争取一下。这阮天铭也是不争气,提亲前一晚与一群不三不四的公子哥宿醉万花楼,老侯爷大怒,命他在祠堂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对对对!是老身讲错话了,”老夫人爽朗一笑,被君莲生乖巧的模样给逗乐了,刮了刮她的鼻头。
    正当她们喝着茶水聊着天时,阮天铭唯唯诺诺从门外走入,他不敢正眼瞧这君莲生,“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跟前。老夫人被阮天铭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水为之一颤,老夫人皱眉,嗔斥道:“没大没小的,想吓死我不成?”
    “孙儿做错事,还请老夫人责罚。”阮天铭朝着老夫人重重地磕了一头。这是莫管家提点他的,君莲生去鹤鸣堂必定会在老夫人跟前告他一状,与其令她先发制人,不如自行前去领罚。
    王秀姝冷笑一声,阮天铭那点小心思她当然是看得穿的。但她没有点破,只是看好戏一般捻起一块绿豆糕喂入口中。
    “你没看见我正在招待客人吗?”老夫人瞧了一眼身旁的君莲生,“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
    “老夫人,孙儿的错正是与君夫人有关。”阮天铭道,“孙儿不知君夫人的身份,刚才在后花园中冒犯了君夫人,还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听罢大惊失色,阮天铭性子粗鲁无法无天,出了何事平南侯府自然会为她兜着。平时冒犯些布衣小姑娘就算了,这君莲生也是他冒犯得起的人。老夫人起身,神色有些却有些惊慌,她握住君莲生的双手,问寒问暖道:“莲生,天铭他如何冒犯你了?你给奶奶说,奶奶自会给你主持公道。”
    “老夫人,”君莲生顿了顿,眼泪却从眼眶中冒了出来。她心中是极为不耻阮天铭的行径。她见老夫人待她极为和善原本想着将此事落下,就当被狗吠了两声。
    阮天铭这番来请罪扫了她的兴致不说,他明面是是请罪,暗地里却是害怕她会添油加醋将这事告知老夫人,如此狭隘心眼令君莲生倒足胃口。
    “我与秀姝妹妹原本在后花园闲逛,遇到五少爷不小心将风筝悬挂在树上,君莲生见五少爷十分落寞的模样有些心疼,便上树为天凌少爷取了下来。”君莲生缓缓而道。
    “可奈何这事被二少爷看到,二少爷将五少爷的风筝折断,说是嫌弃莲生碰过的风筝脏,”后面这话自然是君莲生瞎讲的,既然阮天铭害怕她在老夫人跟前添油加醋,她偏要添油加醋,她可不会轻易就饶了这阮天铭。
    “君夫人莫要信口开河,我何时讲过君夫人碰过的东西脏?”阮天铭吓得满头大汗,这君莲生还真敢说,他来老夫人这儿请罪已是失了脸面,这君莲生却还不肯放过她。真是最毒妇人心。
    君莲生却是一瞅老夫人,猫儿大的眼眸中满是委屈的泪光,楚楚可怜,似乎是被阮天铭吓住一般,不敢开口。
    老夫人见此情此景当即呵斥阮天铭:“你给我闭嘴!”
    “莲生你继续讲,我这孽障还做了什么丑事!”
    老夫人一言正中君莲生的下怀,她撇过头,冲着王秀姝扬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王秀姝一愣,当下却佩服起君莲生的本事,这君莲生张口就来的本事堪比酒楼的说书先生。
    君莲生回过头,感激地望着老夫人:“莲生见二少爷如此辱骂莲生,莲生自然生气,当即与二少爷争论了起来,二少爷见我与他争论,破口大骂我是什么玩意,扬言要教训莲生。”
    阮天铭眼露惊色,当即想要反驳,却见老夫人眼神凌厉盯着他,他原本快脱出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君莲生顿了顿,喉中凝噎着。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她抹去眼角的泪花,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他正要打莲生时,还好莫管家及时赶到,这才保全了莲生的小命。”
    君莲生口吐莲花,声泪具全的控诉着阮天铭对她的大不敬。目光却偷偷斜睨王秀姝,她俏皮的眨眨眼,王秀姝无奈的笑笑。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沉吟片刻。堂内顿时鸦雀无声,迟迟赶来的莫管家见堂内气氛如此压抑,他自然知晓发生了何事。看来他的计谋失了算,或者说王秀姝与君莲生不按路数出牌。
    “秀姝,莲生说的都是真的?”老夫人问。
    王秀姝点点头:“莲生姐姐说的都是实话。”
    “王秀姝你这个毒妇!你就是想串通他人诬陷于我!”阮天铭隐忍多时终于爆发,他堂堂平南侯府二少爷何时受过委屈,更别提被两个丫头如此压制。
    莫管家听着阮天铭的怒吼却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现在的情形原本对阮天铭已是不妙,可这阮天铭还不懂得收敛性子,这叫他如何在旁边帮衬他一把,为他求情。
    “你给我住口!”老夫人对阮天铭失望透顶,柳氏教出的儿女尽是给她惹事的主,“诬陷与你?这几个字亏你还说得出口!”
    “老夫人冤枉!是王秀姝先让君夫人挑衅与我,我不知君夫人的身份所以才与之起了争执!”阮天铭瞪向王秀姝,恶狠狠道,“这王秀姝不安好心!存心要跟我过不去!”
    “二少爷,你口口声声说是秀姝诬陷与你,若你是诬陷的为何要来请罚?”王秀姝见惯了柳氏这一家子撒疯咬人的丑样,神情漠然的看向他。
    君莲生站在王秀姝身前冷眼瞧着阮天铭,她当初曾在屏风后听媒人与母亲谈起过阮天铭,平南侯府大少爷阮天铭翩翩公子,俊朗且有文采。
    今日这么一见,哪里有那翩翩公子的影子,在君莲生的眼中如蠕虫一般丑陋不堪。
    老夫人自然是不信阮天铭那套说辞的,正如王秀姝所言,如若阮天铭心胸坦荡,哪还会心虚认罪。她从小看着阮天铭长大,知晓阮天铭的脾性。他哪里会是让自己吃亏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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