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和安澜相处久了,也多少懂得一些女生的习惯。鞋子衣服从来不嫌少,能多就多。而且品味时不时很奇怪,有时候闹脾气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扫了一眼面色平淡的宋嘉予,安澜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出去了?”
    “等等。”宋嘉予朝她招了招手,“之前伤你的人,出狱了。”
    安澜微怔。
    故意伤人不是死罪,当年伤她的混混最后也就是被判了刑而已。如今八年过去了,刑满结束倒也是正常。
    “我怕他会报复你。”宋嘉予说,“要么出国,要么我让人保护你。只是安澜,他敢做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亡命之徒从来不怕这些,国外远远比国内安全。”
    “你这逻辑有问题啊。”安澜笑了笑,“凭什么真正的恶人好好地待着,我这个受害者却要躲起来?”
    宋嘉予轻叹一声,“这是大事,你不要胡闹。如果再发生一次,你想要你父母疯掉吗?”
    “我没胡闹。”安澜摇了摇头,手指攥紧了一些,很认真地看着宋嘉予,“我只是不明白,凭什么?”
    宋嘉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缓了许久才道,“安澜,你不要钻牛角尖。不想出国就不出国,我会派人保护你。他那边我也会让人盯着。”
    宋嘉予在国内的势力不小,护住一个安澜,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宋嘉予更担心安澜的心理问题,当年心理咨询的时候医生就说过,对某事存在一定的偏执和极端性。
    好好的生活被毁于一旦,尽管过了八年。可是当罪魁祸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宋嘉予不能保证安澜真的无动于衷。
    “我知道。”安澜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
    次日,时清和才意识到自己被安澜拉黑的事实。手机和微信全部拉黑,不留一点余地。
    正是饭点,蓝天照例跑到时清和脚边蹭了蹭,小脑袋又朝着门口叫唤了一声。
    吃饱去溜达,向来是蓝天生活的惯例。
    时清和把手机放下,从柜子里面翻出狗粮。
    自从蓝天胖了之后,时清和就一直在给它节食。只不过今天倒是反常,狗粮给了很多。
    生怕时清和反悔,蓝天吃得很快。秋风扫落叶一般,两三下全部吃完。
    时清和安安静静地看着,等它吃完才轻轻地摸着它的脑袋,“接下来辛苦你了。”
    把时清和拉黑的第三天,安澜晚上刚刚回家,便看到了在她家楼底摇晃着尾巴的白毛。
    “汪!”这货眼睛也是好得很,大老远看到就跑了过来,脑袋上还挂着一个袋子。
    安澜踢了脚边的一颗石子,慢吞吞地朝着蓝天跑过去,左右还仔细地看了一圈周围。
    没发现时清和的踪影。
    半蹲在蓝天面前,安澜伸手去拿袋子。里面是一份盒饭,还热乎着。
    上面还贴着一张便利贴:送给你,抵罪。
    说的是饭盒还是狗子?
    安澜又默默地看了一眼傻不愣登的狗子。
    很好,盒饭和狗子一起。
    联系方式拉黑了,安澜也不可能直接冲到时清和的家门口。
    在冷风中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安澜认命地牵着蓝天进了电梯。
    要说多了一条狗也没什么,跟之前一样就好。和她同吃同住,寂寞的时候还能撸狗几下。总的来说,很是舒坦。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了没一周,安澜就彻底受不了了。
    这货真的不肯洗澡!
    每次带它去洗澡就跟要它命一样,挣扎个不停。萨摩耶的体积虽然不像阿拉斯加那么大,但是挣扎起来力道也十足,不是安澜一个弱女子能够控制得住的。
    又一次劝说洗澡失败,安澜气鼓鼓地把狗赶到客厅,“狗子你变了!”
    以前蓝天来她家的时候,洗澡虽然会有些抗拒,但是也不像现在那么难搞。
    整整七天,已经到了安澜的忍耐极限。就算蓝天看上去还是香喷喷的,可是安澜总觉得有些膈应。
    偏偏罪魁祸首还浑然不知,摇晃着尾巴凑到安澜脚边,蹭个不停。
    深呼吸了一口气,安澜翻到黑名单,把某个电话拉了出来。又瞪了一眼脚边的蓝天,安澜这才鼓起勇气。
    时清和应该是在忙着,电话快要挂断了那头才接。
    “时清和,把你家狗子带走!”安澜虽然不像时清和那样有洁癖,可是七天不洗澡,搁谁扛得住,更别说这货昨晚还在地上滚了一圈。
    时清和那头传来流水的声音,不过一瞬,便立马停住。接近着是手机与桌台碰撞的声音,又过了一分钟,响起关门的声音。
    仿佛听了一场话剧的安澜:“……”她已经知道为什么时清和那么久没接电话了。
    被忽略太久,安澜忍不住提醒一句,“时清和。”
    “嗯。”那头传来男人不紧不慢的说话声,嗓音像是被水润过一样,磁性而又低沉,“请问你是?”
    安澜:“??”你装什么!
    时清和安静地等了一会,没得到回应。在安澜看不到的地方,眸光带笑,声音却淡漠无比,“还有事,先挂了。”
    你怎么能装怎么不当演员当医生?
    安澜怒意上头:“我是你祖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约闺蜜出门,隔着一条马路看见穿着迪士尼公主裙的女生(淡黄的长裙,大家懂的)
    马路对面的我:哈哈哈哈哈谁家憨憨
    一分钟后:哦,我家憨憨
    ☆、靠一下
    从房间走到客厅, 时清和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着。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他都能感受到安澜的怒火。想来真的是气得不轻。
    把水杯放下,静静等着那头的安澜平静下来, 时清和才道,“明晚有时间?”
    安澜迟疑了几秒, “怎么?”
    “只是突然想到,从你回国后, 我们似乎就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
    安澜没应他, 只是问,“那蓝天呢?”
    “明天我会接回来。”过几天也要带蓝天去宠物医院检查,安澜没经验, 的确不能让她照顾太久。
    “好。”安澜顿了顿, 没挂电话,过了几秒,安澜才回他,“我去医院找你?”
    “嗯。”
    保镖很快到位,怕安澜不适应,宋嘉予找的还是两个女保镖。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远远看过去颇有几分大佬女人的错觉。
    “这可都是警校出来的,经过了好几年的训练, 平时也只会在暗处跟着你。还有,把手机给我,给你装个定位。”宋嘉予朝安澜伸出手。
    安澜把手机递给她, 那个人出来,她的确是不安全的,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亲人整天提心吊胆的。
    把定位装好,宋嘉予才继续道,“你那狗窝住着也不舒服,去我别墅里住上一段时间?”
    宋嘉予在碧园有单独的二层小洋楼别墅,距离公司也不远,安保系统自然是比安澜所在的小区要好上不少。
    “算了吧,你那狂蜂浪蝶太多。”安澜摇头拒绝,“而且我挺喜欢那里的,暂时不考虑搬家。”
    “行吧。”姑娘长大了,不喜欢和男生住在一起也是正常的,“对了,周末跟我回家吃个饭。”
    “好。”大概是有了上次的事,这次安澜立马道,“姑姑不会给我安排相亲吧?”
    瞧见怼天怼地的安澜怂了,宋嘉予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这我可不确定。不过要我说,你都二十五了,快奔三的年纪,我妈着急也是正常的。”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安澜面无表情地道,“我才二十五,人生刚刚开始。”
    宋嘉予也不和她争辩,“不过你真不打算找一个?”
    想找啊。
    谁想一直一个人。
    只不过是喜欢的不合适,合适的不喜欢罢了。
    安澜到医院的时候,时清和正在被患者纠缠。女人红唇卷发,身材倒是不错,婀娜地跟在时清和身边,像是要吃人的妖精,“时医生,就那么不给面子嘛?”
    “别跟着我。”时清和烦躁地皱了皱眉头,目光往前看去。裹成圆球一样的安澜站在大厅角落处,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注意到他的目光,女人顺势看过去,轻笑一声,“怎么,妹妹?”
    据她所了解到,时清和目前还是单身。而且为人冷清,平时和女生来往也不多。
    “不是。”时清和淡声道。
    女人嗤笑一声,“骗我呢,时医生。”
    时清和没和她解释,加快脚步上前,眉眼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安澜,“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安澜往时清和后头看了一眼,“追求者?”
    “嗯。”时清和亲昵地捏着她的脸,压低着嗓音,“帮我一次。”
    安澜故作沉思,腮帮子被他捏着,稍微有些鼓了起来。脸上画着很浅的妆容,却很可爱。
    “好处呢?”她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没有涂口红,却也足够诱.人。
    时清和:“允许你非礼我一次。”
    安澜很是嫌弃地瞥了瞥眼,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双手环抱挑衅看着她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太妖了,不适合时清和。
    “你这妹妹还挺可爱的,圆乎乎的。”女人笑着道。
    她这是保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大冬天的要风度不要温度吗?
    “答应你一个条件。”时清和继续引.诱着她。
    很好,成交。
    安澜挽上时清和的手臂,故意娇滴滴地道,“时宝贝,这是谁啊?”
    时清和眼神微动,声音甜甜腻腻的,却不让人讨厌。安澜主动的靠近,是他不曾想过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时清和道,“患者。”
    “噢,我还以为是跟我抢男朋友的。”安澜抱着时清和的手臂摇晃了一下,朝他眨着眼睛,“我饿了。”
    这样的撒娇,时清和很是受用。瞧着她的眉眼温柔了不少,连声音也是温温和和的,“我们去吃饭,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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