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的问题, 脑袋的确是有些晕了的。
    擦了擦嘴巴起身,安澜拿着自己的手机, “我去结账。”
    坐得太久,起身的时候安澜身形恍惚了一下。时清和赶忙扶着, 垂眉瞧着她粉嫩的小脸, 嗓音温润,“已经结了。”
    安澜发懵了一瞬,手臂被时清和扶着, 她头一偏, 几乎要亲上他的肩膀。把脑袋往旁边挪了一点,安澜稳住身形,“你哪来的钱?”
    时清和轻叹一声,“还真以为我一穷二白?”
    那你还逗她?要不是怕丢人,她就真的去问能不能洗盘子了。
    “穷不穷我不知道,只不过……”安澜摸着下巴打量时清和一眼,故意道,“时医生可不止二白,你哪都白。”
    时清和:“……”
    回去的时候, 路上依旧很拥挤。地铁等了好几趟,他们才堪堪挤上。下了地铁,再往前走几百米就是安澜的小区。
    夜风吹着发梢, 假酒上了头,安澜的脸热得很。踏着电线杆的影子往前走,时清和的影子便在旁边,莫名地给她安全感。
    以前追时清和那会,大家都说他性子寡淡,对待感情之事也是一样。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性子冷淡的男人,等了她八年,从一而终。
    “走慢点。”后头传来时清和的声音,“摔了我接不住。”
    安澜气恼:“弱鸡!”
    时清和不置可否,淡淡地道,“下次穿厚点,摔着也不疼。”顿了顿,时清和缓了嗓音,“骗你的,再胖我都抱得动。”
    这男人为什么那么狗?总是逗她一句又给甜枣。
    安澜想不明白,也不去想了。听话的慢下了脚步,又往前蹦跶了两步,索味甜性直接停下来,微微仰头看着时清和,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以前总说我不够淑女。”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时清和的罪行,“学习成绩一般,还说我穿衣服花里胡哨,性子也闹腾。”
    安澜眨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些酒,染上了醉意,连说话声音都变得软糯起来,“我那么不好,你干嘛还喜欢我?”
    明明时清和可以找到更优秀的。
    时清和挑眉,有些无奈,“选择性记忆?”其他事情忘得快,说她的事情倒是记了那么久。
    安澜不满,“你回答我。”
    时清和微微沉思,“怕你出去危害别人。”
    安澜瞪他一眼,手便被时清和牵住。有关于他的,正在靠近她。接近着男人略沉而又带着笑意的嗓音溢出,“毕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安澜:“……”
    所以她是什么人间疾苦?
    又是一觉睡到中午,假期的第二天,安澜下午回了宋家看望姑姑,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家。
    保镖开着车,安澜便靠在后面眯着眼睛。突然一个拐弯,安澜还没做好防御,脑袋直直地撞在了后椅的靠背上面。
    “安小姐,有人在跟踪我们。”
    安澜顿时清醒了许多,朝后看去,一辆黑色的车子紧紧地跟着她们。夜晚灯光恍惚,进了隧道,灯光忽而明亮。隔着两层玻璃,只能隐约看得出是个男人。
    周围安安静静的,安澜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能甩掉吗?”
    “我试试。”
    从隧道出来,保镖故意绕了道,从西南方向转了一个弯。那辆黑色的车子从他们身边开过,安澜摇下车窗看过去。
    男人谨慎得很,戴着帽子和黑色口罩,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注意到安澜的目光,男人微微转过了头,一双狠厉的眼睛和她对上。
    像是野兽寻找到了自己的食物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啃食干净。
    “安小姐,他转向了。”
    黑色的车子与他们反着方向开,越走越远。在宽广的马路上,最后消失不见。
    轻轻颤抖的手终于放松下来,安澜定了定神,把车窗关上,努力克制的声音中还是倾泻了几分害怕,“先回家。”
    “好的。”
    把安澜送到了楼下,两个保镖还是不放心,正打算轮流守夜,却被安澜劝阻。
    他们小区治安还算不错,至少陌生车辆不会让他随意开进来。而且家里安了防盗门防盗窗,就算那个男人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是铜头铁臂。
    进了电梯回到家,安澜趴在沙发上面,累得连手指都不想抬了。压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安澜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划开。
    时清和:让蓝天过去陪你几天?
    虽然和时清和时不时见面,但是安澜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狗子了。抛开它不爱洗澡这一点,安澜还是很喜欢家里有个闹腾的陪着她。
    安澜翻了一个身,高高举着手机回他:我要收钱的。
    时清和:好,银行卡归你管。
    那还是算了,占占便宜可以,别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商量好了时间,安澜又躺了一会,起身把家里的防盗措施全部检查了一遍。
    她不是不怕,只是怕也没有用。比起怕,她更多的不甘和愤懑。伤害她的人还活着,嚣张肆意,而她却还因此害怕。
    不公平,也很可悲。
    这一头,时清和暗灭手机,逗着蓝天的万商便打趣一句,“听宋元说你们昨天一起去听音乐会了。怎么的,没让你听睡着?”
    时清和的确是不太懂得欣赏音乐,以前中学那会,每每音乐课,这人总是在底下刷题。后来还是遇到了安澜,才勉勉强强接受了一些。
    时清和没回他,而是抽走了他手中的狗粮,“今天的分量已经超了。”
    蓝天不满地“嗷呜”了一声,爪子刨着时清和的腿,却被他无视掉。不得宠了,蓝天在地上滚了一圈,软软地趴着。
    万商同情地摸了摸蓝天的脑袋,捧着它抱上沙发,又看了一眼时清和,“行了,我又不是质问你什么。反正你这次注意点,只要不像以前那样丢了半条命,你爱追谁追谁。”
    “嗯。”时清和眉眼闪乎了一下,“今天我看见他了。”
    万商:“谁?”
    “周城。”
    二号那天,安澜没有出门,前一夜几乎没睡着,直到天边泛着白,她才熬不住睡意。
    梦里依旧睡得不安稳,以前血腥的场面再次席卷了安澜的脑海。最后吓得一身冷汗,从床上惊醒。
    眼睛疼得不行,安澜照了照镜子,有些肿着了,像是核桃一样。朝外看去,天已经黑了。
    她洗了把脸,正准备煮碗面条,门便被人用钥匙打开了。
    安澜回头看去,宋嘉予来得匆忙,呼吸都乱了一瞬。她拿了个水杯接水,“被鬼追了?”
    宋嘉予没理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确定她安然无恙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盯着她的核桃眼好几秒,他才道,“搬过去和我一起住。”
    上班看着,下班看着,宋嘉予才能放心。
    “不要。”安澜把调好的温水递给他,“我也不能躲一辈子,他要是真想报复我,怎么躲都没用。”
    宋嘉予神色严峻,不似往常的随意,“那就出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如果出狱后他过着自己的生活,宋嘉予倒也不会紧张。只是昨天的尾随,明显是存了报复心理。亡命之徒,他怎么能放心。
    安澜摇头,很笃定地道,“他不会,他有放不下的人。”
    她也是。
    如果她真的走了,时清和会伤心。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口疼得难受。
    督见宋嘉予黑了的脸色,安澜安抚着他,“我不会有事的,而且公司也需要我。我要是走了,你到哪里找那么贴心的秘书?”
    安澜还是陷入了牛角尖里面,她不允许自己因为一个恶人而再次失去重新得到的生活。
    “别和我嬉皮笑脸。”宋嘉予的声音拔高了一些,“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砸晕,丢到飞机上?”
    “你舍不得的。”安澜冲他眨了眨眼睛,“你吃饭了没有?我煮面条给你吃?”
    “不吃,现在就收拾东西,明早就坐飞机滚回你那农场。”
    安澜一噎。宋嘉予向来是宠她的,很多时候他们意见不和,安澜撒个娇也就过去了。只是这一次,宋嘉予的态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坚决。
    气氛凝固住,安澜也正愁着怎么劝说宋嘉予。“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冰冷气氛,安澜赶紧丢下冷着脸的宋嘉予,踮起脚从猫眼看了一眼。
    “谁来了?”宋嘉予冷着脸问她。
    安澜急急忙忙地拦住他,眼珠子转了一下,“要不你先去我房间休息一会?”
    宋嘉予这会还在气头上,万一不小心把周城的事情说出来了,指不定场面多混乱。
    宋嘉予:“?”
    精明如他,脑子转了一瞬,便猜到了来人,“你那初恋?”
    安澜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故意吓着宋嘉予,“他脾气不好,今天还带着狗来,你赶紧躲躲,别跟他硬碰硬。”
    “是嘛。”宋嘉予冷笑,“正好我心情也不好,决斗吧。”
    安澜:“?”
    你这是什么中二少年台词?
    ☆、吃醋
    别看宋嘉予一把年纪了, 实际上不正经起来比她还要无赖。毕竟按照心理学来说, 男人的心理年纪总是要比女生的稍微小一点。
    见安澜没有动作,宋嘉予索性先行上手。仗着手长优势, 直接越过她娇小的身躯,扭开门锁打开。
    “宋……”安澜还想要去用身体压住门, 肩膀忽然被宋嘉予强有力地揽住,脑袋撞到他的胸口之上。
    门顺势被时清和从外面推开, 男人抬眸朝前看去。入眼的便是安澜依偎在陌生男人怀中, 姿态亲密。安澜穿着简单的睡衣,小脸微红。
    抬腿的动作一顿,时清和微微收敛了目光。像是没有看到宋嘉予一样, 径直把目光落在安澜脸上, “晚上好。”
    “汪汪汪!”蓝天摇晃着尾巴,大步朝她奔过来。许久没见,蓝天想念安澜,还作势要顺着安澜的裤腿爬上去。
    “原来是他的狗。”宋嘉予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搭在安澜肩膀上的手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她的耳朵,轻轻地拽着,压低了声音,“这么早你们就暗度陈仓了?”
    什么暗度陈仓。
    安澜无语,甩开他的手臂, 看向门口的时清和,犹豫了几秒,“你要进来坐坐吗?”
    时清和眸色暗了一些, 顺着安澜看向她身后的男人,沉默了几秒,“不了。”
    眼看着时清和不打算把狗带走,宋嘉予有些急了,“等等,这狗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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