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过了一会感觉到魏秋岁的头一重, 手也一松。他侧过头去动了动:“睡着了?”
    魏秋岁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然后侧身躺在了床上。
    这一觉睡得很饱,第二天一早余非醒来,在床上翻了个身。
    “卧槽!!”他被疼得一激灵。
    右肩膀上因为撞击,昨天只是肿大, 今天已经有连片的青紫淤血, 看得格外骇人。他剥开衣服看了一会,坐在床上抽气。
    魏秋岁刚买饭回家, 看见余非坐在床边看自己肩膀, 大步走上去:“疼?”
    “有点。”余非把衣服拽上来, 看着魏秋岁手上提着的食物,目光又被吸引过来, “买了什么?”
    余非一边吃饭, 一边无聊玩手机。用仅有能活动的几个手指身残志坚地刷微博,微博界面热爱蹦本地新闻的推送, 过不多时, 一条白津本地的社会新闻跳入他的视野。
    ——上月学校的连环杀人案,真正的凶手竟然未成年!
    余非手顿了顿, 点入了这条微博。
    微博的内容把当时详细的事情分析了出来, 并且多数字眼都是“有关人员”“内部人士”一类的话。头头是道地分析了那件案情。
    结尾说的也八九不离十, 和洪晓易当时的供词是一样的。
    余非翻了翻评论,评论的风向也基本都是“既然警方知道是未成年犯法为什么当时不公布!”, 当然也有“死者为大, 死都死了。”“死者已经得到制裁, 为什么下面的人还是杠”这样的评论。
    余非看着那些字,一个个都认识,但放在一起看格外刺眼。
    刘友霖的案子还没有告破,恶魔还没有伏法,但此时此刻,所有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都忽然把矛头指向了他,仿佛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余非把手机甩到一边,抬起头,恰好对上魏秋岁的目光。
    “怎么了?”魏秋岁的观察敏锐,目光落在他的手机上,勾手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
    看完这段微博,他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只是把手机又搁在了桌上,慢慢把笔记本电脑合上:“走吧,回白津去。”
    余非虽然除了外伤淤血的,并没有什么骨折脑震荡,除了手吊着脚尽量不要大移动,其他时候和个正常人没区别。
    “舒蒙晚上约我们吃饭。”开了俩小时回到白津市,魏秋岁把车停在楼下,打开车门,一只手插到余非胳膊下,慢慢把他提起来,还顺手给他挡了一下头以防磕碰。
    但是余非根本不在乎,脚往地上一踩就直接跳了出来。
    “慢点。”魏秋岁皱着眉出声提醒。
    “舒蒙哥?”余非接了他刚才到话,单脚跳了两下,“吃饭?可是案子都破啊。”
    “一个案子破了而已。”魏秋岁被他扶着肩膀,慢慢往前挪了几步,“……而且他说也带一个人来,一定要我带上你。”
    余非反应了三秒这句话后,脸微微有点红:“……哦,行吧。”
    舒蒙知道了他们在黑溪的遭遇之后,非常贴心地表示“那就在你们楼下的简餐随便吃吃吧反正老魏你请客。”。
    他到的很早,魏秋岁和余非已经坐在里面,一个百无聊赖地喝咖啡,一个眉头紧锁地翻菜单。舒蒙拉开椅子往桌前一坐,对着半垂着眼喝咖啡的魏秋岁点了点桌面:“哈喽?”
    余非抬眼和他打了个招呼,左顾右盼:“舒蒙哥,就你一个?”
    “他刚下班,等会来。”舒蒙手撑着头看他,“啧啧啧……你这浑身上下的,怎么那么惨?”
    余非苦笑着不回答,魏秋岁在旁边看着他:“你这恋人他居然不是大学生?”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律师好吗!”舒蒙不满道。
    “……”魏秋岁挑挑眉毛,“不敢相信。”
    被舒蒙称为“软软又勾人”的恋人从门口大步流星地进了屋子,边松着领带边把手上的西装搭在手臂上。
    魏秋岁看着他,他脸上没有什么别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冷淡。五官英俊,又像是介于阴柔漂亮和帅气之间的美感,和余非这种浓眉大眼的外向型并不相同,容易给人这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他和几人打了个招呼,舒蒙介绍道:“我对象,林濮。”
    林濮点点头:“你们好。”
    无论如何,都和“勾人”搭不上边的一个人。
    几个人聊了点有的没的,话题扯回到了案件身上。
    “刘友霖的案件重新开始侦查,疑点是他是否是杀死杨峰和洪晓真的真凶。
    冯光义的案件之中,是他究竟被谁刺死的,他在死前经历过什么。
    杀死他们二人的真凶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魏秋岁缓缓陈述案件:“……再者,处心积虑跟踪我,试图嫁祸余非,莫名其妙提起了津溪公路别墅惨案的那个人是谁,他和冯光义之见有什么联系,我们不得而知。”
    舒蒙把手机展示出来:“看见最近的这个微博了吗。在本地传得还挺疯的。”
    “看了。”魏秋岁点点头,“他几乎把案件细节都描述得和冯光义口中一模一样。”
    “像他妈把口供照抄了一份。”余非在旁边插了一嘴。
    “怎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啊。“舒蒙双手肢解着带血丝的牛排,“这明显不是道听途说,是真的知道了你们的案件和对外公布的不同。这人侵入了你们公安系统,盗取资料,然后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姓冯的不是死了吗?”
    “他背后的人吧。”余非说,“大胆猜一下,说不定是一个和他一样的顶尖黑客,或许是一个,也或许是很多个。在冯光义被他们杀死后,抹去了冯光义家中所有关于他们的事情,只留下警方需要的信息。”
    舒蒙把牛排放进旁边林濮的盘子中,林濮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静静听着他们的案情陈述。过了半晌,他忽然道:“我曾经办过一起关于网络漏洞的案件,当时也接触了一些这类的黑客。”
    他说话不紧不慢,但和魏秋岁一样,能用这种语气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
    “这么比喻吧,他们大多数是独立的个体,是分散在蛛网四周的蜘蛛。但下方的网结的多大,我们谁都不知道。”林濮抬眼看向魏秋岁,“你办案多年,应该也听说过‘深网’和‘暗网’这个东西吧。”
    “‘暗网’又是‘深网’更深入的地方,我们在互联网中能表面看见的东西少之又少,内部加密的普通网民搜索不到的东西,暗藏的黑暗和肮脏的交易我们无法得见。但对那些人来说,暗网才是他们栖身的真正地方。”
    林濮说完,余非已经目瞪口呆:“se/情网站那种?”
    “当然不止。”林濮摇摇头,冷笑一声,“se/情网站青少年只要动动脑子都能轻易进去下huang/片,而那个地方可以走私贩/毒,贩卖jun/火,甚至买凶杀人,只要你想的到的肮脏交易都可以进行,仿佛在我们所处世界的平行时空一样。”
    舒蒙在旁边撑着脑袋,看向在座的唯一刑警:“暗网这几年不是被清查了不少?”
    “清查不代表没有,只是往更深的地方发展了。”魏秋岁双手交叉抵着下巴,看向林濮,“你的意思是,冯光义背后可能还有其他我们看不见的交易?”
    “虽然只是猜测,但当然很有可能。”林濮捧着饮料喝了一口,没有抬头,“你可别小看黑客了。”
    我们可从来没有小看他们。
    余非想。
    把警方耍得团团转的可是个瘦如枯骨的癌症病人,谁见到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一顿饭从轻松吃到沉重和严肃,余非看桌上杯盘狼藉的,和林濮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本来大家轻松吃顿饭,好像气氛不太轻松哈?”
    “来的时候我就和他说过了,我和老魏吃饭特别无趣。”舒蒙用手搅动着他的饭后甜点冰淇淋,“聊到后来就是聊案件。”
    “……还好。”林濮微笑着摇摇头,又转而一脸嫌恶地看向舒蒙手中被搅成奶昔的冰淇淋,“能不能别搅了,怪恶心的。”
    “在兄弟面前能不能给我点面子。”舒蒙把勺子一丢,伸了个懒腰,“得了,看余非弟弟这样子还是回去静养吧,我们改天再聚。”
    送走了两位大神,余非一跳一跳扶着魏秋岁的肩膀回家,一边八卦地打听:“舒蒙哥这是口味换了吗?”
    “……”魏秋岁也有点意外,“不知道,以前确实不喜欢这一款。”
    “终于从抖s办成抖m了吗……”余非笑起来。
    魏秋岁回去带余非换了药,又到了尴尬的洗澡时间。虽然两人的浑身上下都被对方看得也差差不多了,总有对方一方是不太清醒的时候,真的到了两人仅仅是因为“抬手不方便”要帮对方洗澡的时候,终于那一丝丝莫可名状的尴尬出现了。
    余非甚至不太记得自己前两次究竟是干了什么了,反正离欲拒还迎是差了一点,用热情奔放说不定更加确切。他当然想要啊,魏秋岁这样美好的肉体,想想都能石更。
    但他又不能说出口,毕竟两人之间还有那一丝没有推翻的墙,魏秋岁觉得未到时候去推,他当然也尊重他的选择。
    “脱衣服把,我帮你洗后背。”魏秋岁淡淡道,“先把外伤包一下。”
    余非鬼使神差抬头:“你呢?”
    “我什么?”魏秋岁反问他。
    “你洗吗?”余非咽了咽口水。
    “?”魏秋岁皱了下眉。
    “就是你洗澡吗,你洗澡不得脱衣服吗?你脱衣服……”余非忽然不知道怎么表达,魏秋岁眨眨眼,也不想听他说什么,自己帮他把手边的衣服卷起来,轻轻抬起他手臂给他脱了。
    衣服拉下来的那前一刻,余非还被闷在衣服里不知道叽里咕噜说点什么。
    等把衣服扯下来,魏秋岁就看见余非直视的双眼,愣了一下,就看见余非咬牙切齿道:“哎算了!魏秋岁,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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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cp大概是腹黑勾人受x衣冠禽兽攻吧。
    有机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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