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岁坐在床边, 余非盘腿坐在床上, 舒蒙和林濮一人一张椅子,坐在上午射进病房的阳光之中, 似乎打算轻松愉悦地聊着天。
    但他们所聊的内容, 一点也不轻松愉悦。
    “小濮之前说过的关于黑客的案子。”舒蒙说,“他有点事情要和你们说。”
    林濮抱着一杯热水,眉眼低垂冷淡地盯着杯子:“我之前接手过的案件中一位出狱了。”
    魏秋岁愣了一下:“你说的,关于‘深网’的案件?”
    “没错。”林濮说, “如果你有想法,可以和他接触一下, 看看需要不需要他提供一些信息。”
    魏秋岁似乎在思考这件事, 但林濮继续道:“之前我并没有特别注意一些细节,毕竟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了。但我在之后重新调查了一下他的背景, 很巧的是, 他住在老居民区。”
    魏秋岁和余非迅速抬头,几乎异口同声道:“你说什么??”
    林濮耸耸肩膀:“在我发现这点之后,我就知道他不是巧合了。”
    舒蒙啃完了半个瓜,擦擦手上的汁水看向魏秋岁:“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当务之急是彻查这片居民区吧。”
    “不。”魏秋岁摇摇头,“我暂时还没有和局里彻底摊牌这件事。”
    “我艹你大爷,你不会想自己查吧!”舒蒙声音拔高了几度, 吓得余非赶忙在旁边道, “嘘, 嘘, 舒蒙哥, 小声点儿。”
    “余非你也不拦着?”舒蒙目瞪口呆,“你们在想什么?这次的事情还不够的,还想整个更大的?”
    “……”魏秋岁头疼,“我根本没把握市局会再管津溪别墅的案子。”
    “魏秋岁。”舒蒙一脸悲痛,“我真的想抽你,以往你做私家顾问办案是有钱的,我还能理解。这案子能带给你什么?处理不好工作不保都是小事,你最后会死都说不定。”
    魏秋岁不置可否,只是低头喝了口水。余非在旁边道:“你劝他有什么用,知道劝不动他的。”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有点诡异,林濮左看右看,咳了一声:“抱歉,我带来这个消息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不,是很重要的信息。”
    魏秋岁沉思了一会,手在桌上点了点:“这个人,最早什么时候可以安排见面。”
    “我可以安排一下。”林濮说,“但病房不是个可以谈话的地方,等你出院再说吧。”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等到快午后,舒蒙和林濮才要告辞,临走的时候,舒蒙语重心长道:“虽然我不赞成你这个决定,但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开口,跟我可不要客气。”
    “嗯。”魏秋岁点点头。
    余非走到门边送送他们,舒蒙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你们这算是和好了?”
    余非摇摇头,也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舒蒙挑挑眉毛,把手放下来:“听说学校那边因为之前的事件在停你的职,怎么,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恢复?”
    “最少也要一个月。”余非说,“也可能更长,说不定是在等我提离职。”
    “你天赋不输魏秋岁,如果当年就走这条路,现在怎么招也能混个中队长,说不定和魏副支队平起平坐了。”
    “那你也太抬举我了。”余非笑着摆手,“不过也好,可能是我学生冥冥之中保佑我,让我能有时间好好思考一下未来的人生。”
    “是该想想。”舒蒙勾着嘴笑,“感情和事业都要想想。”
    “走吧。”林濮看了眼表,夹起他的公文包,“时间不早了。”
    “走啦。”舒蒙搂过林濮的肩膀,冲着余非挥挥手,“有需要找我,回见。”
    ……
    本来是等出院,魏秋岁就准备先去接触一下那位林濮说的黑客,他当年所犯下的罪行是利用漏洞经济诈骗。
    但没想到,曾健比他要早一步。
    “想让你多疗养几天。”曾健看着床上的魏秋岁,一脸惋惜道,“但你也知道,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盯着,你一个副支队也没法多躺几天。”
    “我不需要了,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伤口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魏秋岁见状就要起身,被曾健强行摁住肩膀压了回去。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曾健啧了一声,“我说了,让你去银杏河疗养两天又不是害你,你天天绷着神经,太累了。我们局里又不是上上下下少了你不行,我答应你,你回来时候所有能处理的线索都给你剥得干干净净放在你面前,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们队友?。”
    “曾队,我不是这个意思。”魏秋岁连忙说,“我就是想…”
    “你想什么想,余非!余非!”
    “啊?”
    从刚才就站在外面提着个暖水瓶偷听的余非忽然被叫,急忙跑进来:“怎么啦?”
    “安排你和小魏一起去银杏河度假村玩玩,放松一下。你这可是沾了魏队的光啊,要好好谢谢他。”
    余非提着瓶子,左看看曾健,右看看魏秋岁,不知道这是唱哪儿出,只能半天憋了个“谢谢……?”
    魏秋岁:“……”
    曾健就这么走了,还留下了两张去银杏河的车票,说明天会有人把他直接接去火车站,送上车。
    “曾队这是又把你支走?为什么?”余非说,“他难道看出来了点什么吗?还是他……”
    “可能。”魏秋岁掐着眉心,“他可能也看出来了我有所保留,但…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或许是真的单纯让我去疗养,或者是市局出了什么事儿。”
    “那我们……”
    “去吧,顺着他意思。”魏秋岁说。
    于是魏秋岁和余非就这么出院了。
    银杏河是一片浅滩,周遭以环境优美出名,不光是银杏,所有山间的美景都尽收,离白津不过也就火车两小时的车程。
    附近都是度假民宿,于是很多人都会去那里疗养放松。
    魏秋岁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旅游是什么时候了。
    可能是队里全体出去旅游团建,除此之外,他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初中春游。
    余非倒还行,这几年跟着父母出门,国内跑过,国外也跑过,最少一年也能出去一次。
    他们两人单人特别出去玩旅游,出去过年时候到黑溪之旅,基本没有。
    头一次不带案件,没有包袱和负担地外出游玩,余非还感觉挺新奇的。
    他们下了火车,民宿老板还被安排来接,直接被接到了目的地。
    余非看着这颇有山野森林气息的民宿,院落里有花有草还有鸡,在院子里放把椅子就能眺望远山,除了房内的热空调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之外,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他放好行李,看见魏秋岁站在院落里叼起一根烟。
    感觉很久没有看魏秋岁抽烟这个动作了。
    半垂着眼和冷淡的表情,弹烟灰的时候,手指修长地磕着,莫名有种对所有事物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气质,总之看起来非常享受。
    他看了看,上去抽走了他嘴边的烟。
    魏秋岁回眼看他,余非把烟叼到自己嘴上:“病没我好的快,就别想着抽烟了。我看你不如趁着生病早点把烟戒了吧。”
    魏秋岁也没有什么别的异议,只是把烟盒收回了裤兜里。
    余非点燃了烟,眯着眼看向远方,耳边都是鸡的咕咕咕声,两个俊美高挺的男人在一群鸡中沉默无言,画面还有点喜感。
    “放松点。”余非说,“有句话叫什么?来都来了……”
    “嗯。”魏秋岁应了一声。
    “还是不喜欢和我出来?”余非笑着逗他。
    魏秋岁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余非说,“身不由己就随波逐流呗。”
    魏秋岁凝视了一会地上的鸡,那鸡昂首挺胸地走过来,走到魏秋岁的旁边,紧接着低头啄了一口他的脚。
    魏秋岁:“……”
    余非噗嗤笑出了声,把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边伸着懒腰:“这鸡这么调皮,不如我们把它剁了吧。”
    “……剁了?”
    “就是吃呀!”余非说,“我们来的可是大山,能捉鸡抓鱼,弄新鲜的自己吃。”
    魏秋岁眼睛微微一亮,似乎有些来了兴致。余非在旁边用脚碾着鸡吓它们:“刚听老板说还能上山打野鸡呢,还能下河摸黄鳝,这季节还有冬笋,怪好玩的,我们休息一会,就跟着上山呗。”
    他凑近魏秋岁的耳朵,热气贴着掠过:“珍惜点儿我们俩第一次旅行吧。”
    魏秋岁的厨艺,最近余非大致只领教过快手菜环节。不过按着从前魏秋岁再忙也要坚持在高三给他炖个补汤补身体的习惯,他应该还是可以来几道硬菜的。毕竟那时候似乎觉得魏秋岁做什么都好吃,滤镜厚如啤酒瓶底。
    但余非发现他错了。
    非常完美的男神魏秋岁,刀工是真的不行。可以把土豆切成这种奇形怪状的,余非已经很震惊了。
    他拎着粗细大小不一的土豆丝感叹:“你也有不会的东西啊?”
    “我又不是法医。”魏秋岁和手上的土豆做着斗争,“在家用刨刀就可以了。”
    “行了行了。”余非非常怕他切到手,慌忙从后面绕过他,扶着他做了个搂抱的姿势,“刀工废柴看着,这么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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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健 :我他妈给你们知道点浪漫机会真的很不容易,还要被怀疑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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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规矩困死了错字语病明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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