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人也没有要逃走的欲望,相视一笑,准备冲进去。这时身后传来一批脚步声,正是东芝派那几个弟子,他们见事情不妙,一路打听过来,前来助阵。
    洛飞鸟拔出梦瑶,众人也齐齐祭出各自的佩剑或武器,已经准备好了要上前杀敌。
    正要冲进去,岑清酒忽然偏过头来,看着洛飞鸟,问一句:“身体可否感觉有异样?”
    洛飞鸟轻笑,笑他一声今个怎的如此关心自己,岑清酒看着他愣了一下,也不接话,只是把头转了回去,眼神有点怪怪的,便带着弟子进去了。洛飞鸟看他这幅表情,忽然觉得不是滋味,觉得自己好像不该这么堵他,但又不知是何缘由,看他眼神莫名觉得有一丝关切,好像不是假。他打了个寒噤,不知今天自己还是他究竟怎么了。
    但很快,他也不再纠结此事,现今局面,应当先把这些妖孽物事解决掉才好。岑清酒解了结界,那些恶鬼便迫不及待出来了。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很快膨胀起一种压抑的邪气,耳边尽是那些恶鬼的咆哮,听得人头大。虽夸下海口要灭尽这些恶鬼,但毕竟是经过几代罗家门生祭奠的,实力不容小觑。
    一番苦战,杀得昏天黑地,终是将所有——包括那些刚死的门生所祭奠的恶鬼也一同消灭了。
    洛飞鸟立于罗派高塔顶上的顶端,身后是那轮皎洁的白月,不过被那血红的屏障染的通红。
    他凭着直觉拉开八云,那把如月色一般,血红的弓,朝着飞起的最后一只恶鬼,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
    一刹那,周围那血色的屏障破碎,坠落;随之而落下的,还有如同被射落的鸟儿一样落下的,洛飞鸟。
    那双血红色的眼眸闭上,世界重归为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讲完这一部分的故事写到5000+...浪费了一个白天累死...
    第9章 刘疯子
    洛飞鸟的记忆很碎片,开打之后的事便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醒来,看见窗边站了个岑清酒,外边一片青天白日,传进来尽是嘈杂之声。
    “现在......何时了?”他头还有点疼,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过去三天了。”岑清酒头也不会,抱着手在哪儿看风景。
    “这是何处?”
    “我们还在富阳,石安楼。”洛飞鸟知道,石安楼是这边最大的一家客栈。
    洛飞鸟叹气。还想再问点别的,就见岑清酒回身:“莫要再废话了。”
    收了洛飞鸟一个白眼,他直接无视:“我们要去查一查那个叫曾竹溪的人。在你昏迷期间我已经飞鸽传书去各地各世家问过了,皆是听闻有此人的作案消息,总觉这人图谋不轨。”
    洛飞鸟“哦”了一声,问他:“我那些弟子呢?”
    “先回去了。这次就我们两个人暗中查,别想了。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岑清酒一语道破天机,洛飞鸟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旋即又换了一副嫌恶的嘴脸,说“自己知道就好”。
    洛飞鸟对于要单独和岑清酒出任务感到相当不爽快,他总觉得这人越长大越发婆婆妈妈,破规矩多得要死,脾气烂还天天讥讽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尽量是能避着他就避开。
    跟他哥小时候一个德行。当年一言不合,自己上至飞禽下至走兽,远至先祖近至子孙,把他哥骂了一通,结果倒好,岑清酒上来就把他按在地上打,这俩人梁子就这么结起来的。洛飞鸟至今仍是不平,叫他二人多管闲事。想必岑清酒内心仍是觉得自己这人顽劣透了。
    虽然知道都是靠着相互扶持着走到这一步的,但若是双方都有过河拆桥的想法,那也便别怪自己不仁不义。
    终于是能够上路。岑清酒也不会那么残忍地对待自己,还是留了岑丹生和何药温变成四人行。却没成想这俩小子天天黏在一块儿,也不知都在聊些什么,小孩子家的乐趣,还是跟洛飞鸟岑清酒二人单独走没什么两样。这俩又天天互相不对付,局面就显得相当尴尬。
    然后就有了“后面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前面两个静如寒窟”的可笑情形。
    ......
    第一站他们要去湘炀。最近一次曾竹溪的作案地点便是在湘炀。
    说起来,这倒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毕竟,二人小时候呆过最久的地方便是这里,留下实在太多。
    湘炀在京城附近,属于北师路的管理范围,不过到京城还是有些距离了。北师路的宗主路洪正回了岑清酒的书信,自是需要他们帮忙,所以必定是要去拜访的。
    入了湘炀城,可以看见这里已经与此前大不相同了。走在大街上,四人皆是十分新奇地东张西望,颇有一番意味。
    可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狂笑着跑了过来,周围的行人纷纷退避。四人躲闪不及,就见他与岑丹生擦肩而过。
    岑丹生面色一变,低头往腰间一瞧,发现这疯子竟顺走了自己的荷包,气得跳脚,转身便要追上去。
    “小子,别去了,就当花点钱买个教训,下回把东西收好。”旁边观看全程的一个卖菜老头把岑丹生拦了下来。听他这么说,洛飞鸟问是为何。
    “这人是我们这边一疯子,你追上了也没用,没谁打得过他。”
    话是这么说,岑丹生一个少年人,哪能耐得住性子,劝告不听,仍是追了上去,还未自是跟上去助他,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洛飞鸟和岑清酒二人的视线里。
    本以为没什么事,等等就回来。片刻之后,从那头他们消失的小巷子里传来岑丹生撕心裂肺的惨叫,叫得整条街的人皆是一惊,往那头瞧。这二人相视一眼,也就这么追了过去。
    就见岑丹生在那儿立着,捂着右手,额头上疼得冒冷汗,嘴上还不停骂骂咧咧的。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何药温追着那疯子越跑越远,拐了个弯又跑进了另一条巷子里。
    整条巷子里都回荡着那疯子的狂笑......
    岑清酒正在查看岑丹生手上的伤口,手上被人狠狠咬出几个血窟窿,想也不用想便知是那疯子干的。岑丹生又气又恼,说这死疯子太阴了,刚抓住他回头就这么来一口。
    “你们快些去追,万一让何药温也中了那死疯子的伎俩,说不定更惨!”
    洛飞鸟哪里不知。虽然是为了一个荷包搞得人也受伤十分不值当,但现在是为自家徒弟考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抽了支羽箭,尾指一刺沾上自己的血,又将其在草地上伤口周围染了点那疯子的唾沫。
    箭矢悬停于半空,洛飞鸟低声道了声“去”,就见那箭矢这么径自飞出去了——又是迷踪箭。
    洛飞鸟再确认一下岑清酒这边能够照顾好岑丹生,跟着迷踪箭追了出去。
    七拐八拐,这疯子竟跑了这么远,总算到了近前。何药温追了这么久,这疯子仿佛不知疲倦一样还越跑越快,性子极好的何药温都气极。
    迷踪箭从二人头顶飞过,一下扎在疯子面前的地上,绊了他一脚,何药温趁机上前将他反手按住,这才算抓到他了。
    就听那疯子还在狂笑,嘴里含糊不清地在说什么。何药温凑过去听,却见这疯子头一抬突然发难,差点咬下何药温的耳朵,还好闪得快。疯子瞧他这模样,又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半天,突然表情一凛,大吼一声开始哭,不知是要干什么。何药温见状,相当无奈地回头看一眼自家师尊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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