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女色,这本是大部分男人的通病,可听说他有性癖,喜欢在情事上折磨女人。”赵前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挖耳勺,在被窝里闲闲的掏耳朵。
    这样的是符卿开是第一次听说,“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不堪入耳的小道消息,自然没有人敢把这些事往您耳朵里传,只有小人物才能知道。”赵前星有些得意的说。
    “你的意思是,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少?”武昱岩搁下手里的茶杯问道。
    “那是自然,不是什么秘密了。”赵前星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又软软的倒下去了。
    符卿开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所以说贾儒士很有可能知道曹恩这种喜好,那他但凡有点良知,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如果他不想把女儿嫁他,那便……”话虽未说完,但那人早已懂了他的意思。
    俩人将杯中的茶水饮尽,临走时还不忘开窗通风,冷风灌了进来,惹得赵前星在被窝嗷嗷直叫唤。
    在去墨香书院的路上,符卿开梳理了一遍昨天在罪案现场的发现,他总是喜欢从自己的角度说一遍,然后让武昱岩补充一下。
    “有几点,一,虽然说曹恩块头很大,但是很显然,他是在盖着被子的时候被杀的,很可能被子拘束住了他手脚的反抗活动,所以凶手不用有很大力的力气,就能将他杀害。”
    “话虽如此,可贾儒士是老来得女,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又是一介书生,制服曹恩,还是有些困难。”
    “嗯,这点先放着,曹恩尸首上的伤口主要集中心口和腹部,足足有三十刀,刀刀致命。再加上凶手那一口唾沫,说明最大的可能是仇杀。”
    “还得是深仇大恨。”
    “卧室西窗台上有个脚印,西窗外面就是曹府后花园,那里人丁稀少,凶手很可能是从那里进去的,然后一直潜伏在曹恩的卧室里,等待时机。”
    “所以凶手很可能熟悉曹府的构造,或者说,他至少来踩过点。”
    “所以说,咳,咳。”符卿开一路上顶着冷风说话,一不留神被冷风给呛了一口,平复下来之后,居然开始打冷嗝了。
    虽说已经到了墨香书院门口,可符卿开也不能打着冷嗝进去跟别人问话啊,他青天大老爷的脸面往哪里放。
    符卿开闷闷的走到墨香书院墙角边,想把冷嗝憋下去,可越想什么,越不来什么。
    嗝越打越厉害了,正郁闷着,被武昱岩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大跳,他靠的那么近,几乎要贴上了。符卿开猛地一下跳开了,“你你你,发什么神经,吓死我了。”
    武昱岩怡然自得的扯了一片墙壁上爬山虎的枯叶下来,用手指碾碎。“不打嗝了?”
    符卿开傻站了一会,“真的!”他跑过去大力的拍了拍武昱岩的肩膀,“好兄弟,这招真厉害。”
    还颇为男子气概的拍了拍武昱岩的胸脯。“哇,你身上也太硬了吧。”符卿开甩甩自己的手,有些欲盖弥彰感慨道。
    “那是自然。”武昱岩迈开长腿走向墨香书院,“等我啊!”符卿开连忙追上。
    第21章:墨香书院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幸好今天是休沐日,不然被书院里头那一群黄口小儿看着自己先生被衙门里头的人找出来问话,总归是不大好的。
    没想到,先见到的竟然是贾儒士的女儿,她正在前院扫地,见到两个外男,明显很是惊讶,却也搁下笤帚走了过来。她年华正好,穿一身淡粉衣裙,身姿婀娜,盈盈一拜,的确叫人心生好感。
    面上也没有丝毫的忧伤之色,不知道是不是曹恩已死的消息还没传到她耳中呢?“清河县令符卿开,符大人,清河县捕头武昱岩。”武昱岩指了指符卿开,又指了指自己。
    “两位先生好。小女名叫贾欢。请问二位,有何贵干。”她这样态度得体,符卿开反而有些难说明来意。
    “请问令尊在何处?”武昱岩没有这样的困扰,依旧自如的开口问道。
    “父亲,他正在房中休息。”到底是闺阁儿女,官差乍然到访,面上多少带了些惊慌的神色。
    “那麻烦姑娘为我们引路了。”符卿开说道。
    他们三人往内院走去,“不知两位大人,有何事找我父亲。”
    漂亮姑娘果真都爱俏,贾欢在前头引路,偏过头去问他们二人,举手投足间,有暗香浮动。她耳朵上带着的那对翠玉镶金的耳坠子,连符卿开这个男子,都觉着很是别致新颖。
    “一桩子命案有些情况想找你父亲了解一下,打打杀杀的东西,贾姑娘芊芊弱质,还是莫听了。”符卿开很是体贴的说道,武昱岩的视线游离了一下,又定了定神。
    贾欢轻扣房门,“父亲,父亲,衙门的符大人和武捕头找您有事。”
    房门霍的一下打开了,一个满脸皱缩的瘦小男子面色不善的对着他们,有股淡淡的酒气从屋内飘散出来。
    “怎得是你出来迎客,赵婶呢。没规矩,不好好待在房中。”一顿劈头盖脸的叱咤,末了,贾儒士乌紫的嘴唇还在欲吐出点什么埋怨,也许是碍于符卿开和武昱岩在场吧,并没有发出声来。
    贾欢福了一福,眼圈红红的走了。
    每当这种尴尬的事情发生在面前的时候,符卿开就格外羡慕武昱岩那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冰山脸。
    就比方说现在,符卿开尴尬的都不知道如何开场。武昱岩却单刀直入的问,“贾先生,你知道曹恩已死的消息吗?”
    贾儒士哼了一哼,“还知道叫一句先生啊。”毕竟武昱岩长得高头大马的,又是朝廷的人,再也不是那个他想打手板就打手板的小弟子了。
    贾儒士也就那么讽了一句,“知道啊,怎么?”
    “据曹恩死前透露,他与令爱本欲在本月月末结亲,现下他已死,那令爱的婚事?”
    “这世上只有娶不到婆娘的汉,哪有嫁不出去的女人?”
    “听说曹恩为墨香书院的建立,出了不少的力?”符卿开问道。
    贾儒士的神色,忽的有些不自在起来,“有钱了之后自然想把面子装饰的得体些,捐点善款,留个清名,举手之劳的事儿。”
    “可为何不在书院外头的碑上留下善名呢?”贾儒士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可笑,符卿开几乎能从他的表情中读到,‘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可怎么说。’的意思。
    武昱岩和符卿开两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低头叹了口气,“我之前教学生的时候,都是在茅草房搭成的私塾里头,武大人也是知道的,一到刮风下雨,就得停课。八年前,连那茅草破屋也在一次台风中分崩离析,我同小女也是彻底没了栖身之所。曹恩那时有个他先头妻房留下的儿子,请我过去当入室的教书先生。”没了强撑的表情,贾儒士看起来老了十岁。
    “那两年里头,倒是平平淡淡,没什么波折。后来小女渐渐大了,我觉得寄人篱下不太方便,又攒了些积蓄,就想着在外头租见房子住。曹恩那是却提出给我捐个书院。他说的言辞恳切,说是为县里头做些贡献,又拉了些别的善款,自己却不要那捐献人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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