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选择在何处。
    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有的选的话,我会更好,比现在更好。
    我下车的时候,便与坂口安吾分道扬镳。他说,他会按照狮童正义的吩咐处理绫小路清隆的,但最好不要再出现在狮童正义面前了。对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知道的。”
    我这次的目标是那个人。
    我觉得我是时候该结束这些日常生活了,我并不打算等别人发现自己的计划时再去做。不仅是太宰治,江户川乱步也让我产生计划会被打乱的复杂情绪。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要去阻止我。如果真的足够了解我的话,其实应该支持我走下去。因为那就是我想去做的。
    亦或是,我想起了当初阻拦我的一号。
    三年前,得到了一方通行帮助的一号阻止过我死遁的计划,阻止我彻底离开这个学园都市的计划。我隐隐之中,觉得如果真的要阻止我的话,那其实还是就像是当初一号说的那样——
    “你之所以独立一人,不是因为谁都不靠近你,而是你拒绝了所有人。所以当他们感应到你的拒绝,他们就会把自己觉得最好的事情放在你的面前,让你去接受,让你接受他们。”
    一号安静地说道。
    “这个时候的你毫无选择,那你就是输了。而真的发生的话,那就是我赢了。死永远都不算是失败,只有当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握,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
    我在想,这就是所谓的我与我之间的对决吗?
    今天就是结局见分晓的时候。
    我打算去那个人的医院,而就在我动身的时候,我从候车室走过一个人的身边,他的出现让我停住了脚步。他坐在椅子,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他的声音很清晰有力。
    “我从来不会阻止一个想死的人去死,也不会去拯救一个求救的人存活。因为我只是偶尔会做些好事,却不代表我是一个好人。”
    是太宰治。
    “清武嘴巴很严,所以我打不开他想说的话。但是,每次这个时候,我还是想起他在医院里面跟我说的那句话人活着是什么感觉。我就觉得我不应该放下这个问题不管,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等着别人告诉我。”
    “你想告诉我什么。”我站在原地看着太宰治。
    “我只是觉得,不要随便让人死去很重要。”太宰治回头看向我的方向,说道,“你就算重新开始,你觉得你还是你吗?”
    我不知道太宰治到底从哪里知道我接触到了书,也许是坂口安吾,也许是清武不小心被套了话,又或者很多渠道。但是他也许知道我想做什么。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和太宰治有种难言的默契,不用开口说,我也知道他想什么,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然而我们彼此的目标并不是共通的,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矛盾、争执、交锋与对峙。
    太宰治说道:“你听过赫拉克利特之河吗?”
    我当然知道。
    这和忒修斯悖论相似的悖论。
    江户川乱步在池袋那时候对我说过,我总是在模仿别人,将所有别人的习惯组装成现在的绫小路清隆还是原来的绫小路清隆吗?
    我们就讨论过和这个问题。这是普鲁塔克提出的问题,指的是如果所有船上的零件都被替换了,连最后的一片木板也不是原来那块,那这艘船还是忒修斯的船吗?
    而这里,赫拉克利特之河说的是人们虽然同样渡过相同的河,但流经身边的水却是不同的。
    “但是不会有人介意的。”
    不知道就没有关系,一切都还是重新开始。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太宰治鸢瞳沉下晦涩的光芒,反问道,“认识你的人都会介意。你不能自己做决定。”
    “太宰先生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在诉求自杀的时候,你考虑过周围人是否介意呢?一个极端自我主义者无权决定其他人的做法。”我说着的时候,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太宰治在用缓兵之计。
    我明明意识到这一点,却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一样,我继续说道:“你知道,你的朋友会介意,你的学生也会介意,你也没有想过他们。如果你今天阻拦我的话,你今后的每一天我都会阻拦你。太宰先生,你有觉悟吗?”
    太宰站起身,举起手说道:“抱歉,我没有这种悟性,但是某人有。”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到中也手上拿着一张照片——那是世界最著名的钟,费城自由钟的照片。
    “异世界导航可不止只有首领有哦。”太宰治沉下声音,对我说道,“你还记得某人在学园都市当研究员的时候,是受谁所托吗?”
    异世界导航要取下对方欲丨望之源的话,需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和警觉,这样就可以让他将无形的欲丨望之源换成实物,方便人取走。
    “首领和我们做了一场戏,让你拿走异世界导航的时候,让你计划不断成功的时候,包括江户川没有赶上阻拦你的时候,你应该都会觉得你不断地走到你的胜利之路。这个时候,成功把你和清武分开后,你也没有办法感应到另一个异世界导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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