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一怔。
    是啊,晋望又何尝不是这样,这人甚至可能比他更加不安。
    若真有那一天,晋望甚至就连知情权也不会有。就像三年前那样,不知身旁的人已被偷天换日,却要经历最亲密的人忽然疏离,乃至背叛。
    可这人从来不与他说这些。
    他将自己所有不安、担忧、畏惧都藏在心里,还要反过来安慰叶舒。
    叶舒眼眶发热,哑声道:“你才是个傻子。”
    “多奇妙啊,我们穿梭了时间与空间,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能安安稳稳在一起。与其畏惧未来,倒不如把握现在。”叶舒闭上眼,轻轻道,“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叫晋望。”
    “与他相守的每一日,都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我想与他……白头到老。”
    晋望的手指颤了颤。
    他回过身,低头在叶舒唇边落下一吻。
    那个吻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在压制着什么。
    “……说好了?”晋望眼底泛着浅浅的红,声音低哑,“白头到老。”
    “嗯。”叶舒眼眶也红了,笑着仰头亲了他一口,“臣这么怕死,不敢欺君。”
    那天后来,叶舒和晋望谁也没碰那桌晚膳。
    他刚说完那句话,就被铺天盖地的乾君信香裹了个严实,最后连怎么离开御书房的都不记得。
    叶舒有时候觉得狗皇帝脑回路和别人不太一样。
    生气了,床上解决,吃醋了,床上解决,感动了,还是床上解决。总之,没有什么是日一次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次。
    ……虽然他也并不反感就是了。
    很快到了初春,晋望果真将春闱督考一职交给叶舒。
    说是督考,但其实也没什么事要忙。
    会试通常有礼部主持,相关事宜也都是礼部的人办好,呈给叶舒过目。担心他累着,有时甚至连过目都由晋望代劳。
    说到底,只是想给叶舒挂个名。
    晋望想借这场会试,趁机将朝中有反心的官员清洗一遍。今年春闱中录取的人,极有可能成为日后的朝中重臣。
    而作为会试督考,叶舒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晋望是在给叶舒放权。
    叶舒自然明白晋望的用心,对待春闱更加尽心尽力。
    最后一日春闱结束,叶舒走出贡院,叶府一名家仆急匆匆迎上来:“公子,宫中出事了。”
    叶舒脸色一变:“怎么了?”
    “安嫔被陛下处死了。”
    叶舒:“……”
    叶舒:“???”
    小厮说起宫里来的小道消息滔滔不绝。据说安嫔进宫后魅主犯上,为祸后宫,近来又查实此人其实是西夏派来的探子,时常向西夏传递消息,意图谋反。
    陛下对安嫔并无情谊,这几个月留他在身边只为查明真相,如今人赃并获,安嫔已被秘密处决。
    种种细节,有理有据,说得叶舒都快信了。
    叶舒有心去问问晋望怎么忽然想起处理安嫔的事,可会试刚刚结束,还有很多事务等待他处理,正事要紧,他只能先行回府。
    待他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晋望的诏书也下来了。
    共有三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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