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唇齿间的灼热气息喷洒在云端耳上,让云端不由自主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然后才回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夜玄的视线落到她白嫩的手指上,伸手捏了捏,“不怕又为何要躲?”
    云端感觉到手指上的力度,忍住想要跳开的冲动,委屈巴巴地回道:“我就是不想换院子而已,你有必要摆出这幅吓人的神情来吗?谁见了不得吓一跳。”
    “如此说来,倒还成了我的不是?”夜玄凑近云端,面色如同多云转晴一般,竟又恢复温和的模样。
    云端早就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半点都不受影响地回道:“就是你的不对,明明是你故意吓人,却又反过来问我怕不怕你,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方才那副像是要吃人的神情试问谁不怕?”
    说着,云端下意识抬头想让他看看自己真诚的大眼,却忘了夜玄离她太近,她一抬头,唇角便从他的下巴擦过,徒留一抹微凉的触感。
    她下意识后退,先是眼神左右漂移了一下,又轻“咳”一声,只匆匆道了一句,“就是搬院子太麻烦了,我不想搬,嗯,对的,就这样。”说着,云端便捂着脸跑了出去。
    差点儿亲到人,真是羞死个人!
    而夜玄摸着自己方才被云端触过的下巴,缓缓直起身子,看着云端貌似落荒而逃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幽幽的样子好似在回味又好似打着什么主意。
    这时修二满面踌躇地进来问道:“殿下,这云小公子的院子到底搬还是不搬?”他等着云小公子询问主子,结果云小公子方才如一阵风般跑了,他根本来不及问,便只能进来问自家主子。
    夜玄缓缓笑了,“她既不愿意,暂且不必搬了。”
    在修二猜测这个暂且是什么意思时,便听到自家主子貌似不经意间的低语,“这云端最怕神鬼之事,是否应该去庙里求个平安符呢?”
    修二顿时一怔,自家主子什么时候信佛了,他怎么不知道,正要问时,脑子突然一个激灵,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立马恭敬地回道:“属下明白了。”
    “嗯,去吧。”夜玄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也不问他明白了什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然后好不容易压下内心浮动的云端便发现平日半天见不到人影的枫晚院外不时会有仆从出入,嘴里还都神神叨叨地说着什么。
    第一日。
    仆从甲:“这枫晚院啊,真是说不得吆。”
    仆从乙:“对啊,也不知那些吊死在房间里的冤魂投胎了没有?”
    “我觉得可能没有,前些晚上我路过这里的时候还听到有人的哭声。”
    仆从乙:“真的?那我们快走快走,别添了什么晦气才好。”
    不小心听到这些对话的云端抱着被子睁眼到天明,总觉得暗处有什么眼睛盯着她。
    第二日。
    婆子甲:“你知道吗?我昨晚去茅房,突然听到有动静,以为王府里进了盗贼,便顺着那动静走,不知不觉竟来到这枫晚院,我听到有绳子断裂的声音响起嘞。”
    婆子乙:“你也听到了?”
    婆子甲:“也?这么说你也听到过?”
    婆子乙:“对啊,我不是住的离枫晚院近吗?前些日子半夜起来如厕,结果茅厕里有人,便想着来枫晚院这里,不想也听到了绳子断裂的声音,吓得我差点儿尿了裤子。”
    婆子甲:“这么说,这枫晚院还真是邪乎,我们还是走快些吧。”
    于是在院子里看医书意外听到对话的云端晚上总觉得自己耳边有绳子断裂的声音响起,又是不眠的一夜。
    等到第三日,眼看又有王府守卫路过枫晚院时,已成功获得熊猫眼的云端喊住了他们。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然后进了院子,声音粗犷地问好,“见过云小公子。”
    因为两日未眠而心烦意乱的云端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不知两位大哥可知这枫晚院曾经发生了何事?”
    守卫甲握着腰间剑的手一紧,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他回道:“小公子可难为我们了,我二人进王府不到一年,对于枫晚院发生过什么事实在不知。”
    守卫乙附和着点头。
    云端冷笑着“呵呵”两声,“是吗?”
    守卫也看不出她信了没有,为了避免说多错多,他一躬身,然后道:“小公子若无要事,我二人便先行告退了。”
    “再见。”云端面无表情地道别。
    等守卫的身影不见后,云端去了半夏院一趟,然后带回来一些好东西。
    在她这个戏精多年的人面前秀那一点都不精湛的演技,简直是班门弄斧!
    今晚她倒要看看,到底哪个龟儿子在给她搞事。
    夜至。
    天地间没有一丝光亮,闪电不时划过天空,将天地照亮了一瞬。
    而藏在帷幔后的云端特别想说脏话,他喵的,她不过是想教训一下那个使坏的人,老天给她来一个这么适合拍恐怖片的天气,她一点都不需要好吗?
    云端在此处气愤,而还在书房中处理公务的夜玄听到外面雷声大作时,突然问一旁的修一,“修二呢?”
    “属下这几日也未看见他。”修一一脸恭敬地回道。
    夜玄停了笔,在笔尖的墨快滴到折子上时,他才眉头微皱着放下笔。
    他起身便往枫晚院的方向走去,修一匆匆去拿伞,然后往夜玄的方向追去。
    夜玄步伐极快,快到尚未全好的伤都开始发作,他捂着发疼的胸口却脚步不停,走到半路天上便有大雨倾盆而下,不一会儿便湿了他的衣袍。
    等他到了一片漆黑没有灯光亮起的枫晚院时,衣、发皆湿了个干净。
    而躲在帷幔后的云端突然看到窗外有一个影子飘了过去,她顿时捂住砰砰跳的心脏,努力不让自己去看那边。
    内心虽然知道是有人搞鬼,可是她好怕啊,都怪这鬼天气,与她曾经看到一个恐怖片一毛一样,下着大雨的天,穿着被血染红白衣的烂脸女鬼,还有被吓到昏厥的主角,与现在多么的像。
    她心里颠三倒四却又一字不差地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二十四字护体真言,在听到门开的声音时,慢慢用手帕捂住口鼻,同时手掌合住握紧手里的粉末状东西。
    当她听到那个身上滴水的人脚步声越来越近时,闭眼站起,大喊了一句,“七步断魂散。”同时将手里的粉末扬了出去。
    下一瞬,她便跳远了,然后才大着胆子往那边看去。
    而浑身湿透显得有些狼狈的夜玄只来得及瞪了她一眼,便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云端下意识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倒下的身形。
    而后面拿伞追来的修一也刚好听到了云端的话,他目眦欲裂地看着云端,然后便要拔剑。
    云端感受到他的杀意,身子缩了缩,赶忙解释道:“方才我撒的只是致人昏迷的药,不是毒药。”
    修一闻言,上前几步,果然感觉到自家主子呼吸平稳,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解药呢?”
    “额,这个嘛。”云端轻咳几声,不好意思地道:“现下没有解药,只能等他自己醒。”要是要解药还得去现配,不如让他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修一满面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便要去扶夜玄回房。
    云端看了看外面还下着大雨的天,又看了看衣物尽湿且昏迷着的夜玄,突然良心发现,“你看这外面还下着雨,不如先让他睡在这里,等雨停了再回去。”
    修一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确实,现在扶主子回去,虽然有伞,但难免被雨淋到,留在这里倒也可行。
    修一立马出去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准备热水和衣物,而他刚出去,修二便套着一层鬼气飘飘的白衣进来了。
    他进来第一件事便是燃了烛火,待房间明亮后,他将倒在云端怀里的夜玄扶上床。
    而云端看着修二的装扮顿时明白了什么,她充满怒意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在修二躲避的眼神中又收回了视线。
    哼,等着吧,姑奶奶可是个记仇的小仙女!
    等修一回来后,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才算是让夜玄干干净净地躺在了床上。
    云端已经近三日未合眼,她一躺到侧室的床上便睡死了过去,因为这夜枫晚院极其热闹,云端可以说很有安全感,睡得无比安稳。
    等她再醒来时,便发现外头天还黑着,她眨了眨眼,她这是睡了一天一夜吗?
    睡懵逼了的她迷迷糊糊去了主屋,便看到守着的修一还有已经穿着正常的修二。
    “殿下还在这里?”她不解地问道,按照她现在已经睡醒了的状态来看,此刻应该是第二日的晚上,夜玄怎么还在。
    说着,便往屏风挡着的床边看去,隐约看到床边还坐着一个身影。
    不等回答的她直接绕过屏风,便看到正在为夜玄把脉的盛灼,盛灼嘴里还满是疑惑地念叨,“不应该啊,这药最多只能让人昏迷三个时辰啊,这都快十二个时辰了,阑珊怎么还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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