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擎苍见到已经达到目的,便也不再炫技,坐回了椅子,等到两位道长也坐下后,开口说道:“这不是‘擒龙控鹤手’刚才击出拐弯的那一掌是我的家传武学‘白虹掌’,掌法名字取自长虹经天时为弧形的寓意所创,掌力拍出时,可直可曲,是故以‘白虹’命名,拽回椅子那一抓,乃是我义兄给我的‘归元诀’上的法门,道长误会了!”
    陈掌教和老道长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的神情,他们都是识货之人,自然知道李擎苍刚刚这看上去无声无息的一拍一拽是多么的恐怖修为。
    陈掌教坐在椅子上亲自给李擎苍茶杯中续上热水,然后拱手自我介绍道:“我是武当陈掌教,这是我师叔万道长,小友这一身艺业震铄古今。勿怪我们孤陋寡闻,这‘白虹掌’和‘归元诀’我是头一次听见,指教二字我可愧不敢当!”
    李擎苍自然知道他这武功别人认不出来,不过看见这陈掌教和万道长如此坦率,毫不以自己纠正他们对自己功夫的叫法感到不悦,而且对他的称呼也亲切了许多,直接由居士变成了小友,看来这武当掌教也是个恬淡冲融,虚怀若谷之人。
    当下也笑着回礼,对两位道长说道:“陈掌教,万道长,我练的这两种功法在武林中声名不显,本人也没有在江湖上行走,所以二位不知道不足为奇。
    “我只是想请教任督二脉贯通,天地玄桥交汇后,如要再进一步,该如何修行?两种功法如果一起修行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陈掌教沉思了片刻说道:“小友可否让我搭脉一观?”
    李擎苍知道他可能是想通过自己的脉象来确定自己的内力运转路线,连忙把自己的手腕放在茶几上,让陈掌教搭脉探查。
    陈掌教伸出二指,轻按住李擎苍的脉门,只觉这年青人脉搏跳动雄混无匹,强劲有力,心下暗赞,光看这脉象,这内力修为在自己的知道的武林人物中,当是独占鳌头,不做第二人想。
    过得片刻后,陈掌教暗运内力,指尖一股真气透进李擎苍的脉门想要感应他的行功路线,没曾想真气刚一逼出,指尖便传来一股反震之力,竟是将他的手指弹了开来。
    陈掌教不由大奇,对万道长说道:“师叔,李小友周身真气充盈,我刚才想用内力探查一下他的行功路线,却被他的真气排斥,这当如何应对?”
    万道长沉思了片刻,答道:“李小友如今的境界已是到了‘一羽不加,蚊虫不落’周身都有气机感应的境界,你想用内力探查,自然会引起他的真气反弹,此法不可用!”
    李擎苍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力现在居然霸道到了如此程度,怪不得在神农架里睡觉感觉不到有蚊虫来叮咬他,还一直以为是驱虫粉的缘故。
    见到万道长如此回答,连忙问道:“那请问万道长,还有办法探查我的行功路线吗?”
    万道长单手抚须道:“不必再多此一举了,小友是什么时候打通的任督二脉,天地玄桥沟通以后身上可有什么异常,比如失眠,头晕,耳鸣目眩……?”
    李擎苍答道:“也就是前几天的的事,身体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只觉得精神很好。”
    万道长又追问道:“心境上有何变化,比如暴躁易怒,杀意大盛,只想找人痛痛快快打上一架……?”
    李擎苍还是摇头表示没有。
    万道长一听松了口气说道:“李小友既然神功初成以后没有这些症状,那就表示这两种功夫不会有什么隐患,都是玄门正宗的内家功夫,其实道法自然,殊途同归,任何一门武学只要是不采取什么有损天合,比较阴毒的修炼法门,不改变修行者的性格和心境都练之无妨。
    “大道天成,无处不可入道,种花,砍柴,挑水,包括咱们现在喝的茶都隐含天地大道,小友双眼神光内蕴,宝相庄严,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以前怎么修行的,以后还怎么修行,不必太过担心。”
    李擎苍一听松了口气,说道:“听道长一番言语,茅塞顿开,多谢指点!”
    万道长答道:“小友不必客气,这么年青就有如此修为到让我等觉得汗颜,贫道对于冲破天地玄关也有几处不解,小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境界,不知可否为贫道解惑?”
    李擎苍一听这白须飘飘,仙风道骨的长者居然要向自己请教,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万道长客气了,小子才疏学浅,不敢班门弄斧!”
    陈掌教开口了:“李小友,你这就是太过自谦了,放眼天下,达到你这层境界的人我敢说屈指可数,最起码在我认识的人中还没见过此等人物。
    “不瞒你说,以前我一直对道家所谓‘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的修行四境一直心存疑惑,总觉得不可能有人能达到这个境界,古籍中的记载或许有夸大之处。
    “今日见到你才算是知道古人诚不欺我也,你这一来,我的道心都坚定了几分,贫道真心感谢!”边说还起身对李擎苍施了一礼。
    李擎苍连忙起身还礼,开口说道:“掌教切莫这样,真是让晚辈担待不起,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不敢说指教,我们公同探讨。”
    万道长抚须长笑:“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李小友,年纪轻轻就有这种不骄不躁的性子,难得呀!好好,今天我们就好好探讨一下。”
    陈掌教连忙唤过在门口站立的道童,嘱咐他们带着李擎苍的亲友们到紫霄宫内好生玩耍,另外要厨房好生准备一桌素宴,他要招待贵客。
    道童领命而去,李擎苍则和两位武当高人就内家修行上的一些问题提出了各自的见解,不知不觉间,三人在偏殿里已经谈了大半天,都觉得这一番讨论下获益匪浅,陈掌教和万道长通过李擎苍的回答也增加了不少对内家修行的妙悟,毕竟李擎苍说出来的都是失传千年的武学真谛,很多讲解两人都是闻所未闻。
    讨论到兴奋处,两个道长抚掌大乐,不由得现场演示武当绝学,让李擎苍在一边细细揣摩武当功法的真谛,这两位武当高人一下场对练那可不同于公园里那些打着太极拳健身的老头老太的花拳绣腿,只见攻势如同螣蛇凌空,快如闪电,飘忽不定。守势却如玄龟在地,凝重雄浑,不动如山。
    李擎苍看得半晌,也不由得兴起,跃入场中,加入战团,与二位道长切磋起来。
    三人掌来腿往,进退如电,在殿内闪展腾挪,李擎苍此时一身功夫收发由心,掌力可轻可重,可以说是想强则强,想弱便弱。
    两位道长此时只觉得李擎苍实在是一个最好的对手,自己一身功夫当可尽情施展,却又不怕伤了对方分毫,而且对方击来的掌力自己也招架的住。便是招架不住时,看似凶猛无铸的掌力,击在自己身上却化作轻风拂体,丝毫无碍。
    恰到好处的激起了两位道长自身潜力,发挥出最高水平。李擎苍也一边交手,一边思量印证刚才二位道长对这套“真武七截手”的讲解,感知对方行功的路线,招式的衔接,身形步法的配合。
    三人翻翻滚滚的在殿内打了大半个时辰,殿内掌影纵横,拳风霍霍,到得最后,李擎苍双掌伸出,同时架住陈掌教和万道长一只手掌,轻吐内力,三人同时后退一步,卸去掌力,相顾大笑。
    万道长鬓角见汗,满面红光,单手抚须,仰天大笑:“痛快,痛快!贫道习武一个甲子岁月,只有今日才算打的过瘾,心无顾忌,放手施为,真是痛快之极,哈哈!”
    陈掌教发髻微乱,微微气喘,开口赞道:“李小友掌力收发由心,曲直如意,妙不可言,已致大成境界,今日与小友一番切磋,贫道心中忽有所感,现在要去将这灵感记录下来,省的待会忘了,那可就追悔莫及了。请小友见谅,贫道去去就来!”
    李擎苍笑着拱了拱手说道:“道长请自便,在下今日与二位一番切磋也受益匪浅,困扰心中的问题已经拨云见日,多谢二位道长成全!”
    陈掌教稽首告辞,急匆匆走出殿门,想是急着去记录这一站的心得体悟去了。
    万道长开口说道:“我这师侄也是对武学颇为痴迷,每有感悟便会记录下来。可惜我那师兄性子恬淡,不愿为这俗物缠绕,所以把这掌教之位传与了我这师侄以后,便终日云游四海,探究天地大道,他要是在这里看到你这位少年英豪,想必会十分欢喜。”
    李擎苍答道:“可惜在下缘浅,不能得遇前贤,不过今日能与二位道长以武证道,也是足慰平生的幸事,武当派被称为内家之祖,果然名不虚传!在下这一次武当之旅不虚此行。”
    万道长呵呵一笑说道:“贫道亦有同感,与小友一场探讨,对我武当武学必有所惠,不相信你瞧着,我这师侄一定根据这一场比试加上你所说的武学见解又要研究出什么新的招式出来了,可惜了他这好武成痴的性子,当个掌教实在也是难为他了。”
    两人正说话间,陈掌教急匆匆又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本有些年头的线装书,来到二人跟前,开口说道:“李小友,今日你本来是来找我们问道解惑的,不曾想贫道倒从你身上想通了几个困恼我多时的修行关键。
    “贫道无以为感,这是一本《南华经》,里面内容和外面买的印刷版一模一样,但是书中的注解却是我参悟了本派历代祖师对此书的注释和自己的心得所写,现在送给你,望对你的修行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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