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的丧尸成群结队从树林里大道上涌来,陈萍胳膊上的上还没有好透,他抓过望远镜,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有那么多丧尸?放哨打探的人是死了吗?!”
    副官被吼得心急火燎,急切道:“连长,赶紧把人转移要紧,避难所撑不住”
    “老子当然知道要转移!召集所有士兵守住各个薄弱点,机枪大炮都给老子架上。所有老弱妇孺上卡车和直升机,为转移争取时间!”
    陈萍尽力将人手分布下去,他咬牙看着四面八方越来越近的丧尸大军,腐臭味几乎要淹没这个成立不久的避难所。
    迫击炮安放在地上,砰的一声,冲天火光伴着惊雷炸响震荡在避难所上空。无数的碎肉被抛向天空又被火焰快速吞噬,重机枪疯狂倾泻弹药。
    安稳了几日的幸存者从宿舍里面蜂拥而出,他们聚集在大巴和直升机旁边。小孩的哭叫声被掩盖在硝烟四起的炮火中,陈萍拿着喇叭站在车顶嘶喊,“所有人排队上车撤离,不要挤!我们会把每一个都尽力送出去,老人小孩先上!”
    短时间躲进避难所的幸存者激增,达到上千人数。丧尸黑色的利爪,污臭的涎水无时无刻不在煎熬每一个的神经,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对生命的渴望让他们争先恐后根本不听指挥。
    卡车被人围得密密麻麻,用来装运货物的后车厢挤满人,上不去的人伸出双手竭力叫喊。
    “还能上!拉我上去”
    车下的人抓住车上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扯!
    “啊!”
    原本上去的女性被大力揪下来掉进失控的人群里面。
    陈萍一脚踹开最外头几名男性,用冲锋枪指着每一个怒目而视的人,他扶起险些被踩死的女人,骂道:“老人小孩女人先上先上!再听不懂人话老子提早送他去见阎王!”
    “凭什么!我们的命就不是命”
    “我不管,我老婆孩子还在外面,我要活着去见她们!”
    “让我上去……”
    无数双手拍打在车厢上,他们哭喊:“快点开车,丧尸要过来了”
    第一波丧尸大军在一百米开外的地方被绞杀,很快空缺就被补上。守卫的士兵和身体强健的男性被迫往后撤,火光冲天。
    避难所后面的丧尸相对较少,陈萍用武力制住狂躁的人群,将第一批人群锁在车厢里面,他对着司机大吼一声:“走北面!”
    “是!”,开车的是陈萍手下的士兵。
    一队人马用炸药开道,火箭炮轰然出炮筒,tnt炸药将范围内生物碾成粉末。
    三辆卡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冲突丧尸的包围范围,直升机从停机坪上升空向着天际飞去。
    陈萍对着剩下的人大声道:“所有的alpha都给老子去杀丧尸,一旦防线被破,咱们都会死在这里!”
    火药弥漫的避难所化为决斗场,丧尸越来越多,陈萍脸上新增了一道被炸弹碎片划破的伤口。他用最大的音量对着副官说:“傅延他们什么时候到?!”
    “你说什么?听不见!”
    陈萍揪出副官耳朵,“傅延!”
    “五分钟后!”
    被委以重任的十人小队整装待发,傅延从高空中看见源源不断的丧尸往避难所的方面汇聚,数量远远比陈萍看到的要多。
    他将弹药重新分配给队友,机舱内无人说话,只有检查器械发出的响动。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一旦跳下去就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直升机从丧尸头顶呼啸而过,无数腐手伸向天空妄图把它拉下来。
    傅延一把拉开舱门,“全体准备,跳!”
    停机坪上全是人,找不到落脚地的飞机盘旋在一定高度。俞砚一马当先从舱内纵身而下,他落地时滚一圈卸力。
    防线不断缩小,机枪手瞪大的瞳孔中是丧尸高度腐烂的脸庞。他被极大的恐惧包围着,以至于错过最佳的逃跑时间。
    就在丧失的爪牙即将贯穿士兵头颅的时候,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同时一道虚影带着劲风横扫。
    俞砚拎住士兵的后衣领丢开,一脚踢爆丧尸烂了半边的脑子,手中冲锋呈水平线突突而过。
    他踩着丧尸的肩膀越过高压电网登上高墙,翻身矫健落地。
    不远处,陈萍杀红了眼,扛着加特林机枪守在最重要的位置。
    俞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朝着拐角处的人影正要一枪托砸下。
    张玉惊恐的脸蛋杀入俞砚眼中,他刹住下死手的动作,纳闷:“你怎么还在这?”
    “我……我害怕,没挤上去”
    俞砚一身肃杀,懒得理会这个动不动就哭的娇弱omega。他五指抓住张玉的手,一路疾步送到停机坪的位置,力气之大让张玉白皙的肌肤露出青紫。
    “第二批你赶紧上去”
    张玉心有余悸的点头,他看着这个外人眼中的beta重返战场。
    枪林弹雨,俞砚踩着腐烂尸山切掉最近丧尸的脖子。
    拥堵的人群看见天边飞回的直升机,重新乱成一锅粥,他们疯狂的往舱门里面推挤。
    防线仍在缩小,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俞砚抓住一个士兵的胳膊往后拉,回头却发现对方的小臂在淌血。指甲的划伤让士兵脸上出现灰败气息,那一刻俞砚知道眼前这条命正在消亡。
    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守卫者落入丧尸手中,被撕咬吞入肚腹。极致的血腥,太过悬殊的敌我力量,让俞砚无能为力。
    他望见陈萍用枪洞穿被感染士兵的脑袋,冒出的红白脑浆让俞砚每根神经都在**。
    砰!
    秀丽的青年开枪打死丧尸,俞砚黑润的眼睛骤然瞪大,他虚捂着肚子扶着树干,那种从腔道深处水流晃动的感觉又出来了。
    俞砚不敢置信,他脑海中飘过生理课上出现的“omega,**期”几个大字。
    离上次注射抑制剂的时间才一个多月,由协会和政府同意监管的抑制剂效力最少都有两个月。
    来不及多想,俞砚听见陈萍在大喊:“撤退!”
    最后一批幸存者正在转移,避难所四周已经被丧尸完全包围,卡车冲不出去,他们唯一的工具便只剩下直升机。
    涎水中的恶臭让人作呕,虚晃的视线中,俞砚看见丧尸正向自己蹒跚而来。他咬住舌尖,刚要转身便被一股强势的alpha气息包围住。
    傅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他皱眉看着俞砚,“怎么了?”
    “没……没什么”
    傅延此刻体味很重,他快速道:“跟我走”
    被满是茧子的大手一把钳住,那种热度能透过薄薄的皮肤一直燃烧到五脏六腑。俞砚脚有点发软,背对他的傅延后背惨不忍睹,新伤未好血迹斑驳渗出绷带。
    通往停机坪的道路一片混乱,苦苦坚守的士兵稍慢一步便被拖入丧尸群中。
    傅延将俞砚送到那架黑色的武装直升机前面,他奋力破开人群将人推进去。
    张玉扒住舱门稳住身形以免被挤出来,他头一次对傅延吼说:“你赶紧上来!”
    傅延摇头,后退几步站在人群的最外围。
    滚烫的天幕下,血光断肢交织成片,傅延朝俞砚大喊:“浩子还没回来我得去找他!”
    “傅延!”,俞砚声嘶力竭,他指甲死死扣在舱门上,大力到血丝从指甲缝里面渗出来。
    俞砚看着傅延朝自己飞吻,然后抱着枪冲进最密集的丧尸群中。
    从返程开始就压抑在心头的恐惧排山倒海滚来,深深烫进皮肉钻进心脏。那道背影如同细密的针尖扎上内心最柔软薄软的地方,俞砚没由来的心慌。
    拥堵在直升机前面的人群忽然四散,俞砚瞳孔中倒映出被感染的幸存者。
    鲜活的血肉就像罂粟一样吸引着丧尸,人们做鸟兽四散状。不仅仅是外围的人群,就连离俞砚最近的一架直升机里面也混入了感染者。它们就像残忍的凶兽闯进家养动物的笼子,撕碎眼前的活物。
    静谧祥和的避难所在短短时间内转化为屠宰场。
    “咬人了!……啊”
    “救,救……”,求救的人被身后感染者一口咬断脖子。
    俞砚站在舱门边缘,巨大的旋风从四面八方鼓来,舱门开始关闭。
    飞机越拔越高,张玉看着脚底下密密麻麻的活死人军团倒吸一口凉气,他喃喃道:“延哥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哎,你干什么去!”,张玉大叫一下。
    忽然被拉开的舱门让张玉险些掉下去,俞砚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从离楼顶十米高度的跳下。
    张玉伸出去的手只碰到一小片高高扬起的军绿色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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