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安慰他:会遇到的。
    然后,畅哥儿又给乐哥儿试戴了一下余清泽送的银簪子和金戒子,两个哥儿在房间里自顾乐了一会儿。
    “咦,怎么不见你爷爷和余老板?”畅哥儿问道。
    常乐比划道:爷爷去山上了,余大哥去山脚下放牛了。
    畅哥儿挑眉:“余老板去放牛了?”
    乐哥儿点头,又比划道:我待会要去砍点柴,你去吗?
    畅哥儿点头,道:“去,你等我会儿,我回家拿柴刀。”
    说着畅哥儿就回家准备去了。
    两人很快会合,往山里走去。
    路上遇到好几个村民,都跟乐哥儿道喜,也有几个说话酸溜溜的。
    乐哥儿一一跟他们道谢,对那些说话酸的,他就当做没听见。反正不能让他们影响了他的好心情。
    不过他身边的畅哥儿就听不下去了,他嘴皮子也厉害,拐弯抹角地就帮乐哥儿给怼回去了,噎得那些人没话说。
    在山脚下,正好碰到在放牛的余清泽,畅哥儿便跟他道了喜。
    常乐现在都还不敢跟余清泽对视,只能偷偷瞄了一眼,却不想还是被余清泽捕捉到了。
    他赶紧快走几步,过去了。
    余清泽傻笑:未婚夫又在害羞了,嘿嘿嘿,未婚夫……
    走过去一段距离,畅哥儿偷偷在后面笑。
    常乐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畅哥儿就笑道:“没,你俩都是未婚夫夫了,怎么感觉还跟第一次见一样,明明每天都能见到的,你还害什么羞啊?”
    常乐闻言,脸色刷地就红了,恼羞成怒,追着就要挠他痒痒。
    畅哥儿赶紧告饶跑开,两人一路闹着进了山,直到砍柴才停下。
    这晚,牛头村西头的余强生家发生了一次大争吵。挨着近的那些人家都过去了,还请了村长调解。
    村东头常姓这十几户因为离得远,甚至都没听到吵架声。
    吵架的缘由是余强生的大儿子余大河要跟家里分家分户,独立出去。
    说是争吵,其实是余强生和他夫郎的单方面的责骂,大河并没有还嘴,只是跪在了他家的祖宗牌位前。
    村长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河跪在牌位前,余强生拿着根棍子往大河身上打,他夫郎则在一边骂脏话。
    村长赶紧上前阻止了余强生,怒道:“做什么?你要打死他不成?!”
    “打死才好!吃里扒外的东西!村长你别管,今天我就打死他!”余强生怒骂道,甩开村长的手,又要打。
    “你、你,拦住他!”村长指了两个人,让两个人架开了余强生。
    村长怒道:“一个月吵几回!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余强生指着跪着的大河,道:“你问他,兔崽子,真以为长大了,我就管不了他了!”
    村长一见他这样子,斜他一眼,骂道:“叫他兔崽子,你是什么?兔崽子他爹!”
    村长就走到大河身边,弯腰轻声问大河道:“大河,怎么回事?你跟村长阿叔说说。”
    大河一直低着的头抬起,很平静地说道:“阿叔,我要分家,还要分户。”
    村长一听,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这孩子实在受不了余强生夫夫了,才决定这么做。
    村长心里叹息一声,大河这孩子,也是可怜,明明是老实又勤快的好孩子,却摊上了这么一个爹和后么。
    余强生以前是个酒鬼,脾气暴躁,喝醉了就打夫郎,经常把他夫郎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有一次还把手臂给打断了。
    大河三岁的时候,他阿么实在受不了,要和离,余强生不愿意,他阿么又忍受了半年,在又一次遭到暴打后实在绝望了就投河自杀了。经过这件事,余强生似乎得到了点教训,好了一点,发誓不再喝酒了。
    又过了两年,余强生又找了个夫郎。但这个夫郎对大河这个前夫郎生的孩子很不好,完全将他当成了家里的奴仆般对待,什么活都要他干,还打骂。等到大河十三岁,他就撺掇余强生,要大河到外面挣钱,挣的所有钱回家就会让他们夫夫俩给搜刮干净,只留给他几文钱第二天午饭买馒头。
    可是,大河的弟弟,他后么生的孩子,今年都十七岁了,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而他后么已经开始忙着给他说亲,大河都二十二了,他后么却提都没提过一句。
    俩夫夫完全将大河当成了钱袋子,赚钱给他们花的钱袋子。
    村里好多人都看不惯俩夫夫的行为,可是别人家的事,又不好管,就是村长,也只能规劝俩夫夫对大河好一点。
    可是,又没用。
    村长叹口气,低头说道:“大河,你还没成亲,分不了户啊,没有这个先例。”
    说到成亲这事,大河眼眶有点儿红。
    他喜欢乐哥儿好多年了,可是他知道自己家里这情况,还给不了乐哥儿幸福。
    所以他都计划好了。他这几年拼命干活,工头看他干活卖力,就给他涨了工钱。他没告诉他爹,悄悄将工钱分成了两半,涨的部分偷偷在外面藏起来,剩下的带回家,就是为了攒够钱成亲然后分户。
    他本来都快攒够成亲的钱了,准备过两个月就去向乐哥儿提亲,然后成亲后就分户出来,到时候他可以先跟工头大叔借点钱然后在城里租个房子住下,然后和乐哥儿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可是,他今天干活一回来,就听到乐哥儿和余清泽定亲了。
    他如遭雷劈,当即到乐哥儿家外站了好久。可是看到院子里余清泽和乐哥儿两人一边择菜一边说笑,他又灰溜溜地回家了。
    回到家,他就跟他爹和后么说了要分家、分户。
    “阿叔,我一定要分家。不然,我以后可怎么办?”高大的汉子脸上满是悲戚,还有一股决绝的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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