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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完已是下午六七点了,冬季的A市往往暗得更早些,树影黑得像是怪物,城市的灯光也悄然亮起,从树叶的缝隙里露着三五点光,红棕色的杨梧桐,残雪点点。
    何云肩并肩和顾鹿深走出大门,准备和他道别后坐公交回家,挥手告别,手高高的扬起,看见他也挥着手,已然转身,她便也右转,和他相反的方向走着。
    她低着头,哼着小曲,调子不是很全,可她却开心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走着,走出约是五步,却被一只手臂拉着她的手腕,拉得踉跄。
    手腕被拉得有点点疼意,她反射性的侧着脸看着那人,惊异的又下意识的低着头,唤了一声。“哥哥。”
    再看周围只他一个,不见雾笙的身影,便耷拉着脸,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温醉清松开她的手,温和的声音像是与最近冷漠的,甚至是嫌恶的声大相径庭,听得何云心里暖流一涌。
    他说,我也回家,我送你吧。
    这样,她坐在后座,温醉清开车,前视镜里,露着他俊逸的下巴,她偷偷的看着,如痴如醉。
    车一路开进别墅,停在院门口的时候,他先她一步下着车,开了院门,却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反而停驻在原地,仿佛等着她般,看着她的身影,盯着她,一刻也不动。
    她下意识有些心慌,朝前走的步子有些颤抖,她腿短便走得有些慢,她偷瞄着他,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般,眉间蹙起,看得她捏紧了衣角。
    他,为什么要等她啊。何云心里纳闷得紧,忐忑不安的踏着步伐。
    温醉清是真的等不及了,大着步子朝她走来,拉着她的手腕便朝前走着,心口的烦躁越多,步子便更急促,拉得腿短步小的何云只得像是跑步般跟上他,这次的手腕比刚之更疼,那人似乎用着蛮力,只捏得紧紧的,她却不敢喊疼。
    温醉清其实心里乱成一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她,很不对劲。可是这一天都很不对劲,听着往常闷在房里的何云说着去唱歌,他的心就是一紧,鬼迷心窍的提出去唱歌,再是听着说是和顾鹿深唱歌,这火气,莫名其妙的就上来了。
    他的心彷如针扎般,每一针上都写着顾鹿深。真的荒谬。他没心情的早早散了场,和雾笙告别,却没离开。他坐在车里,也不知想些什么,只胸口憋闷得慌,比上次看见他们一起吃饭还甚。
    他便等在门口,他忍不住的,想问她。问什么,他一时没想出来。
    只心口烧得慌。
    温醉清并没有拉着她上楼梯,而是梯子左面,那个落满藤蔓的木头通道,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这里没有灯,唯一的光是大宅里的灯光,散射出来的。他拉着她走过通道,其实不长,通道的终端是贴了白瓷的墙面,顶上是透过木头若隐若现的星光。
    他甩着她的身子在墙上,四处封闭,只那一盏黄灯在高耸的大宅墙面,暗暗的打在她的头顶,他的手肘贴在墙上,罩着她的身子,他低着腰,脸和她齐平,两人的呼吸急促的喘动着,白雾从口中嘘出,成了散云,染着灯光的黄韵。
    何云低着头,手指无序的搅着,喘着胸口,轻轻的带着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哥哥?”
    那声,在静谧的环境里,像是勾魂的声引,缠着他的心尖。他借着灯光打量着何云,她总是低着头,不敢看自己,为什么?
    他的左手捏着她的下巴,蛮力的让她的脸抬着,让他一分一厘的看清。
    那双总是惹他怜惜的眸子终于对上他的眼,黑色的睫毛因为害怕微微颤着,扑闪得动人,鼻子因着冬日的冷意而泛着怜人的嫩粉色,双颊也是,微微红着。只这一张小嘴,是他从没仔细端详过的。
    荔枝般的嫩气,樱色的唇肤,一形一廓都是他入眼的小巧玲珑,红色恰好的与白嫩的肤色相接,直看得他禁不住吞咽着喉咙。
    喉结性感的上下动着。
    他问她,顾鹿深跟你什么关系?
    声音低哑的,虚着声,白雾涣在黑夜里,只剩薄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颊上。
    她微微颤颤的说着,“朋友,他是我的朋友。”
    他的脸却越靠她越近,似乎并没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微眯着眼,似是一匹白月下的狼,温和的假象终是蜕了皮,显了他的本性。
    他说,那你呢?欢喜我么?
    轻描淡写的问句,却在她心里掀起惊天骇浪。她隐藏在土里的珍贵,被他如透骨的质问着。她立即红了耳,支支吾吾的说着。
    “没。。。没有。”
    温醉清更不喜了,撑在墙壁上的手蹙着眉放下,扶上她微微颤抖着身子的脸颊,双手如同捧花般,捧着她的脸肉,轻薄的呼吸洒在她的鼻尖,他盯着她的唇。
    声音此时像是杂了冰水般问着,“那为什么总偷看我?为什么送水给我?嗯?小矮子?”
    说谎的人,比吞针还难受。
    何云脸皮子薄,一听他这样质问她,大脑一片空白,连圆上一个谎的勇气都没有了,她抿着嘴,这个秘密没成想被人,还是那个放在心尖的少年赤裸裸的掀开,她不堪极了。
    是呀。
    她就是喜欢温醉清啊!
    再黯淡无光的喜欢,她也要喜欢。再疼再难受,也要去喜欢,被他警告了无数次,还是忍不住要喜欢,像尘埃般的喜欢,如泥潭般的喜欢,都是她的喜欢。
    可是,她只是不想听到他的羞辱。
    她的眼角滴出一颗泪来,眼睛里都是哀求的苍白无望。看着灯下的少年,那双从不敢正视的眸子,如漩涡般看着她,隔着她从不敢想象的距离。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肖想你的。我也想离你远远的,不再惹你的讨厌。我也想的。。。我知道我配不上。
    带着抽泣,她说的泣不成声。
    “这个学期期末我会选择文科的。”她对上他的眸子,一张一合,含着无限的难过,“这样,见面的时间会更少的。你也不用烦弃我的存在,我欢喜着你,可是我知道距离,我。。。”
    何云没有说完,不是因为她说不下去了,而是因为眼前不敢肖想的少年,低下脸,吻着她的唇。
    温醉清被她说得心里一抽一抽的,从听到肖想开始,他像是在哪放了束烟花,爆炸声震得他的心颤动得厉害。
    何云这妮子果真的欢喜他,卑微得让他忽视,这朵委弱的崖间小花,只等着他轻轻的择下。这一刻难言的喜悦炸得他眼睛开始变得浑浊,浑浊到渴望一瓢清水的灌入。
    那一瓢,应是什么?
    他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因为哭诉不再闪躲,眼里的山水清透,让他沉迷这景色,水汽氤氲的白嫩,那抹张合的红色,更红了些。
    他得承认,这一瓢,应是红色。
    吻上她带着泪水,咸湿的唇时,他的心仿佛得了慰藉,舒坦得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身,紧紧的贴着他的身子,另一支手便掩住她的双眸。
    他想,看着他的时候果真比低着头时,耐眼多了,只不过,现在的主场,不是眼睛。
    他闭着眼,用温热感受底下比他还软的唇,轻压着,碾着,上唇与下唇的贴合,像是吻着棉花般的,深陷于此。
    这小小的团子,抱在怀里也太小,太软了些,生怕她化了去,他便加大了禁锢的力度,只贴得再紧些,再紧些,才能抚慰那一处肋骨的空缺。
    可还有哪是不满足的。
    何云被他捂住了双眼,受着他的亲吻已经大惊失色了,她从没想过温醉清会吻她,不是像雾笙般轻啄着脸颊,而是实实在在的唇间的碰撞。
    是她难得的奢望。
    还没消化这些难言的刺激,她便听着他哑着声,命令似的对她说。
    “张开嘴。”
    她下意识的微张着嘴,他的舌头便如扫荡般袭来,霸道入侵着她的嫩肉,肆意的充满着她的空间,他勾着她的舌头,近似羞耻的舔舐交缠,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只他刚放松了动作让她呼着气,一会子便又卷土重来。
    舌尖的甜,他的气息,一时间不知对她是折磨,还是喜悦。
    良久,她的舌尖发了麻,嘴唇也肿大了些,他才撤离。
    两人喘着粗气看着对方,何云则是脸羞得烫红,不敢细看,手指又开始搅着,不敢说些什么,瞟着眼看了一眼他湿漉漉的唇,便羞耻的的垂下眸子。
    一阵冷风灌来,温醉清也清醒了。
    三三:然后温醉清就后悔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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