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唱了一段,自我感觉非常不错,林风得意洋洋的看了看下面的大臣,“怎么样?!感觉如何?!”
    堂下大臣人人脸色发青,不少人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嘴巴扭来扭去,彷佛羊颠疯即将发作一般。
    “培公,朕觉得这歌相当不错,你说如果能够流行起来,咱们大汉国男女老少都能来几句,那我军岂不是士气大振?!”林风想了想,“上次忻州大战,咱们骑六军破虏将军马英的部队里不是有个英雄,叫什么来着?……”
    “石章鱼!……”
    “哦,对、对、对!就是这个石章鱼,据说当时和葛尔丹的怯薛军大战,他一个人顶着十几个人砍,虽然最后惨遭乱刀分尸,但终于把军旗保了回来,可见实在是个英雄,所以这个歌咱们就命名为《石章鱼赞歌》如何?!”
    周培公苦着脸道,“回禀陛下……此事固然大好,但是……可是……这个石章鱼是个积年老匪,昔日在辽东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名声很坏,臣恐怕……”
    “没事、没事,司马迁不是说了么?死人可以死得重如泰山,可见只要死得好,不论活得怎么样都没啥关系!”林风摇头否定,断然道,“就这样做,回头找戏班子操练整齐,由官府出钱演练,命令他们在各处驿站、市集、庙会、茶楼、妓院、城门口等人多的地方大唱特唱,务必要让全大汉的老百姓都知道,咱们大汉出了个石章鱼,你明白么?!”
    “臣领旨!”
    “除了这首歌之外,朕这里其实还有大把的歌,你们回头去查一查档案,找一些战死沙场的人名过来——记得了,要找那种死得很惨,但看上去却很豪气的那种,总之要让人一听就肃然起敬,另外除了这种小调之外,什么戏文啊、二人转啊、说书什么要全面启动,朕听说那边茶楼里有人说什么《大汉英杰传》,讲的是马英赵广元这些大将,还排了什么一号好汉二号好汉,这个不行,这个反动,现在都得反过来,专门讲小兵,明白了么?!”
    一众大臣人人目瞪口呆,汪士荣最先明白过来,笑嘻嘻地朝林风拱了拱手,“臣明白了,回禀陛下,请陛下放心,臣一定要让全大汉的人都知道,咱们大汉士卒生来扶保大汉江山,死去保佑社稷安康,英雄豪杰,无与伦比!!”
    林风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不错,眼下大战在即,此事务必尽快,记得还要说清楚:凡是和咱们大汉为敌的都是鞑子,不论南边还是北边,葛尔丹就不用说了,蒙古鞑子,郑经就算他一个汉奸,戏文要加上‘鞑子腐烂变泥土,汉军勇士化金星’,千万勿要忘记了!”
    第二十节
    做为一个新生帝国,汉国命令还是下行速度还是很快的。林风这里一张口,然后朝中众人合计一下以后,各式各样的命令源源不断的发布了下去。
    至于这个名字吗,林风都懒得想了。直接起名爱国主义教育运动,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一切,现在都一股脑的丢了出来。纷繁芜杂的各种提议,从林风的口中冒了出来,嗯,这个提议,应该说是命令好一点。
    以这个年纪成为了这个偌大帝国的皇帝,不可否认,在林风的心里,还是有很多年轻人的心态存在的,而借着这个运动,他的这些心态也得到了很好的释放。
    只不过来到这个时代以后,他脑中关于自己那个时代的记忆,已经淡忘不少了,所以提出来的,不过都不过是一些零散的建议而已。可饶是这样,底下的那批官员揣摩上意还是做的很不错的,不过半个月后,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就在整个汉国的控制区内蔓延开来。
    同时这当中也夹杂着不少另民众们耳目一新的东西,其中最另他们感到的兴奋的,莫过于京剧了。
    在这里,做为首创者的林风也不得不感叹一下群众力量的伟大啊。做为一个长在红旗下一代人来说,几个样板戏他好歹还是能哼上几句的,可是要他真正的唱完一段,那还真是为难他了。在林风看来,那咿咿呀呀的东西,除了偶尔有些腔调确实不错以外,哪里有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西来的爽快。当然林风也明白,如果他现在要是和这些人说什么rb的话,估计说破了嘴皮子,也没人能够听懂。
    所以林风干脆就把京剧给搬了出来,用他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哼了两句,也亏得招来的那几个乐户也是熟通音律的,勉强的把林风哼出来的调子给整理了出来。然后在林风随便提了句他的这个唱腔是根据各个地方剧种综合而来以后。那几个乐户就这样硬是鼓捣出了八部京剧。
    这个八部也是林风当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的结果,既然他这金口玉言一下,底下的人还有什么说的,自然是老老实实的把八部都凑齐。
    这个八部也是根据林风所述而编成的,林风是没有时间在这个上面花太多的时间,不过花了两个时辰对着那些乐户哼了两句,然后说了个大致的剧情,就完全撒手不管了。兴趣当然是兴趣,如果他要真是扑在这上面,不用底下那些官员的口水,他自己都要鄙视自己。
    只是当他看到居然编的**不离十的白毛女时,心里就不仅仅只是惊讶了。就连一旁陪同的乐官都能看到出来,这个年轻帝王脸上的惊奇。
    一旁的汪士荣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陛下可有不满意的地方?”他的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这个差使的主管者就是他,这要是出了什么差池,面对着眼前的这么一位主子,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当摸不清林风脸上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林风接下来的举动算是让汪士荣那高高悬起的小心肝又放回了原处,林风是拍腿叫道:“不错,非常好,朕很满意!”
    而在他心中要说的岂知是满意那么简单,他非常清楚,在仅凭他的只言片语的情况下,要把一部戏曲发展到现在的这个程度,用很难得来形容都已经算是轻的了。更何况他们这次接触的,还是在这个时代属于新兴文化的京剧!
    面对林风的称赞,那几名乐户到也老实,恭敬的答道:“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
    在林风这里得到称赞的东西,去到了普通的民众之间,更是引起了一片风潮,做为一款集各地大成者的戏曲,在这个年代,京剧可谓是非常超前的,更何况林风在哼出来的时候,不自觉的加进去了一点未来歌曲的影子在里面。就象是白毛女,这部在林风看来非常神似的作品,实际上就是歌剧戏曲的混合体。
    在八部重磅作品的投入下,再加上众多小曲的配合,还真是达到了当初林风想要达到的那个水平,大汉各个方面的敌人都被搞臭搞烂了,沙家浜说的是汉清,智取威虎山则是汉蒙,而白毛女完全就是发生在台湾,当然最后的结局也被改成了喜儿逃回了大陆。
    这所谓的宣传攻势,针对的,完全就是大汉境内。而现在的大汉所面对迫在眉睫的威胁,也正在积极的解决当中......
    台湾海峡现在可以说完全就是郑氏的内海,在这片海域上,就算是目前号称海上马车夫,在东亚实力最强的荷兰,也不敢对郑氏有所不满。特别是自从林风发动可以说是中国第一次大规模两栖作战以后,郑氏更加看重自己的海上实力了。
    只是在今天,一面挂着绣有汉字大旗的三桅战舰,正航行在这块郑氏的绝对控制区内。
    船头上,一名军官打扮的年轻人,正举着单筒望远镜,在海上巡视着。同时还不断的下着各种命令。不多会,从船舱中钻出了另外一名年轻人,和船上诸人的短打扮不同,在这茫茫大海上,依旧是衣冠整齐。
    那军官见有人上前,回望一眼后笑道:“齐大人今天怎么有兴趣上甲板看看了。”
    也不能怪军官如此笑话,那年轻官员的脸色确实不怎么样,满脸蜡黄,一看就知道不知道给大海交了多少公粮,只是看他现在的神色,似乎已经适应了不少。
    这名齐大人拱了拱手,极力撑出一点精神来应道:“段将军说笑了,齐某身负皇恩,得以担此重担,自当殚精竭虑,全力为皇上效命。此离郑氏不过片刻路程,齐某自然不能再于舱中休息。”
    段将军把手上望远镜一收,摇头道:“行了,行了,我不过是想要你放松一下,你却和我咬文嚼字起来了,不知道我段诸是个粗人吗!老实说,我还是很佩服你,这次可是出使郑氏啊,郑经那个家伙现在正眼巴巴的盯着江苏,你的任务就是要他们完全吐出来,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官员刚准备拱手说话,段诸马上拦道:“你就别说什么虚的了,这次出使,你是正使,我是副使,我们两总要合计合计,看看怎么说才能让郑经把已经到嘴的肥肉给吐出来。”
    显然齐大人已经形成习惯了,说话的时候又开始拱手:“这次陛下可是专程召我们两进宫应对,想必段诸应该是胸有成竹了吧。”
    说道皇上,段诸来精神了:“齐懋,你说说,陛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进宫之前,我已经听过很多版本了。这次和陛下谈了一个多时辰,我反而是更加看不透了。陛下他好像什么都懂,就象和我说话的时候,海上的这些活计,他也能说出来一点。而且什么事情到了他的眼里,都看的那么的....恩....这叫什么词来着...哦!透彻。”
    这会提到林风,齐懋的态度马上恭谨了起来:“陛下乃是天下共主,天子之身,又岂是我等之人能够看透的。”
    虽然看段诸的表情,对于林风也很是推崇,但还没有到齐懋那种程度:“什么天子的,陛下还不和我们一样,就是凡人,没看到陛下我们这些下属的态度都与常人一般。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喜欢弄这些玄虚的东西。”
    齐懋刚准备争辩两句,却闻桅杆上面了望员高声道:“大人,发现郑家的船了。”
    对于这次和林风汉国的沟通,郑经方面还是很重视的。所以现在出现在段诸,齐懋面前的,是一只完整的舰队。虽然在船只大小方面,和汉国这艘西式风格比较明显的战舰没得比,但是却胜在数量多,十余艘福船浩浩荡荡而来,倒是有几分气势的。
    远远的,双方就已经确认了对方的旗号,在交接方面也就没有出什么纰漏。郑经这次派来的,也算是旗下比较得力的一员干将。只是郑经毕竟龟缩于孤岛之上,与林风这个占据了大半个大陆的土豪相比。人力资源上面的匮乏,自然是不用多说的,虽然这次郑经高调进入大陆,那可是差不多把他老子留下的那点老底都翻出来了。
    就这次的出使来说,光从气质上面来看,齐懋,段诸两人就比郑经派来的联络官高上了不止一筹。当然,现在这三人也没有什么心思来计较这个。正事,谈判要紧。
    一路上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很快,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金门。郑经对于这次近乎梭哈的举动,重视自然是不提了,便是将东宁王府都搬到离到大陆比较近的金门来,以便就近指挥。如果战局一旦顺利,还准备一遂多年夙愿,登上久违的大陆。
    而在这个时候,整个大陆实力最为强悍的汉国的态度尤为重要,要不然也不会有陈近南的进京之旅了。至于当面所对之满清余孽,郑经是完全都没有放在眼里。这只崛起和堕落都差不多快的军队,在养精蓄锐的郑经眼里,实在是不够看的。世人都知道,要不是汉国这些年都忙着对付北面和西面的威胁去了,要不然哪里有时间让这些人苟延残喘。只是郑经没有想到的是,陈近南都还没有回来,那边的汉国已是派出了使团。这着实让郑经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弄不明白归弄不明白,这次郑氏所摆出来的架势,就表明了他们的态度。齐懋段诸两人还未上岸了,码头上面便锣鼓喧天了,远远的都能看见郑氏官员文武两列,都在躬身矗立,至于站在排头的那名盔甲及身的男子,不消多说,便是“东宁国王”郑经了。
    面对着这样大的排场,齐懋,段诸表现的,还是很对得起他们虽代表的势力。两人也都身着官服,段诸也没了海上的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毕竟这次他们所代表的是整个汉国。
    只是私底下,却有些不符合现在这种严肃的氛围了。比如说段诸就是了,虽然远远的看上去,他和齐懋两人还是站的笔直,并且脸上还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而实际上了,正以常人难以察觉的声音轻轻的说道:“看来这次还真是大场面啊,我说齐懋,你还站的稳吧。”
    和段诸相处了这么久,齐懋也很清楚他的性格了,在两人私处时,也就没有了那么多顾忌,毕竟这次出使也算是汉国的一件大事,朝中那么多资历深厚的老臣没有用,单单挑了他们两个新人,就冲着这份信任,齐懋便是存了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完成这次出使的心思,与此相比较起来。做为这次出使的副使段诸,自然是齐懋第一个要团结的对象。
    于是齐懋也是回应道:“我倒是无所谓,此事乃陛下所托,齐某自然竭力完成,决不会在这里堕了我们汉国的威风。”两人言语间,船已缓缓靠岸。
    此时的北京,林风端坐于龙椅之上,环视众臣,缓缓说道:“众卿家,可是对朕为何不等和陈近南谈妥,便派了使者前往台湾,而且还是两名无名之辈有所不解?”
    底下垂首矗立的各位大员,一个个都拱手答道:“微臣不敢。”只是看他们答完后,却在私底下互相扫视过几眼。便知道,这话委实有些言不由衷。
    林风站起身来,目光越过了群臣淡淡的看着远方道:“我对台湾的态度,想必各位卿家也是略知一二了,就如陈近南所言,称臣,我们接受,郑经的那个什么东宁国王吗,他想做,朕就让他做,不是还有朝鲜这个例子在前面吗。只是他胃口到不小,江苏,安徽,两淮菁华之地,竟然想一口吃下。朕就怕他牙口没那么好!”
    林风此言一出底下众人都不顾林风的身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那天杨名时向林风报告谈判结果的时候,这些重臣也大多都在周遭。看林风那天的意思,对于台湾之事,颇有些缓缓的味道,可这才过了几天,态度怎么就变得这么强硬了。
    只是现在已经不是前明那个大臣可以对皇帝喷口水的时候了,经过满清时间不长,但是却很集中的“顺民”统治后,这些大臣都明白了,为官之道这四个字应该怎么写。所以并没有人表示有什么异议。只是静静的听着林风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其实这事也怪不得林风,按照常理来说,此时的汉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攻伐以后,确实需要时间来进行缓冲一下,好来恢复战时经济带来的创伤。所以当两面受敌时,正确的选择便是打一方,拉一方。这个打吗,自然是气焰嚣张的葛尔丹了。拉了,就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的郑家。林风在最初时,也是做的一样的选择。
    这个选择,对于这个时代任何一个君王来说,都可谓是正确的选择。可问题是,林风却不是真正的属于这个时代。他可是有着大陆,台湾长达数十年拉据战的记忆。所以在做出那个正确选择的同时,林风的心里总感觉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样,这些天在后宫可谓是肝火旺盛,杯子碟子之类的东西是不知道摔了多少?直到有那位皇后的出面,情况才算是好了不少。经过一番劝说后,冷静下来的林风细细一想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是受不了台湾被割据的这个态势,尤其是自己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的筹码时候。
    于是,便有了齐懋,段诸两人的出使之说,林风这次用两个新人,可以说是无奈,也可以说是必须。现在朝中的重臣,虽说不会当面和林风来个辩论赛,但多半是不会赞成这等突然出使的举措。所以林风也只用动用这两个新人,而这次出使林风所灌输的一些“特殊”理念,也恐怕只有年轻人才能接受的了。这样,齐懋和段诸这两人变成了林风的唯一选择。
    诸臣虽然不能详细的猜透林风的心思,可大多都是跟着林风的老臣了,也大致清楚了林风的脾性,再加上一个个都是人精一样的人物,细细的一想,也都能估摸个**不离十。
    所以林风接下来的话,也就不奇怪了:“培公,接下来的事情就劳烦爱卿多多费心了,叫瑞克给朕快点,杨起隆不过鸡鸣狗盗之辈。速速拿下以后,马上挥师东进。不要让我们东宁国王的进军太轻松了。另外,陈近南也给朕稳住了,就让他在北京看着,看看我们汉国的实力。”
    林风的一番话,让军方众人无不士气大震,他们对郑氏的步步紧逼,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林风压着,少不了会有些冲突之类的情况发生。而文官系统,则是愁云惨淡,他们本想这次可以让汉国有个休养生息的时间,只是没有想到马上又要开打了。
    但是林风接下来的话,让双方脸上的表情都变成了诧异,林风是指着军方的那几个大佬说道:“你们几个听好了,准备是准备,朕可不是要你们去开战的,如果发生什么冲突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还有。”话锋又指向了文官系统:“你们几个也是一样,阴着脸干什么,朕这次派齐懋,段诸两人出去不是去递什么宣战书,而是去送礼的!”
    送礼?给郑氏送什么礼?众臣的脑中都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二十一节
    自杨起隆再度叛乱之后,中国的政局可谓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仅皇帝就一下子冒出了四个,分别是北京的汉元兴帝林风,湖北的草头皇帝杨起隆以及南方的吴家叔侄,而除此之外,实际情况可能还比表现现象严峻得多,实际上自从反贼玄烨被砍头之后,中华大地上就有无数豪杰蠢蠢欲动,最先起这个心思的是八旗的三个统兵王爷,之后就算到南方的三个汉奸头子,而最后,就轮到台湾的“大明朝廷”。
    其实如果这么算的话,西北地区的准格尔部还有个“大元皇帝”——去年的时候,葛尔丹自称已经得到了黄金家族的遗传,于是就给自己加了这么一个头衔。
    汉廷军械粮秣统计衙门一直对此高度重视,可以说每年泼出去的白银有很大一部分就抛在这个上面,起初的时候林风感觉有些纳闷,因为就他看来这个钱花得实在是有点冤枉,老实说这个年头什么天子皇帝的真是一钱不值,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只要有个地盘有点实力,谁有心思大可去闹,他自己也就是这么过来的,大哥别笑话二哥。
    不过他手下的几个大臣却不这么看,在他们心目中皇帝这个头衔显然分量很重,要知道自从三皇五帝以来,大家都不知道在没有皇帝的情况下,这个日子会怎么过。这件事情倒也不是什么很奇怪,因为在林风的那个年代,中国已经很久没有皇帝了。
    现在林风案头上的这种情报很多,大汉王朝派出去的间谍很注意这个事情,小到某将军府第姨太太的丫鬟的奸夫的日常闲聊,大到郑经和他手下谋臣的谋划,凡是一涉及“大计”、“帝王之道”等敏感词汇一律飞马上报北京,而其他部门也都是如此,比如最近就发生了过一起重大谋逆事件:在山西某山区的某个李姓山寨上,几个山寨头头闲极无聊,一番长谈之后决定成立帝国,于是推举家族中年纪最大的那个老头当了皇帝,宣布那个山头以及附近几百亩山坡地为大唐帝国领土,之后再宰了两头瘦猪放了两挂鞭炮“封赏群臣”,呼啦啦一家伙那个山头上一下子冒出上百号公侯、将军、尚书,最小的也捞到了一个四品大员。
    其实这事原本算不上什么大事,众所周知,因为长期战乱的原因,山西那个地方盗匪多如牛毛,而象李家寨这样以家族为单位占山为王的遍地都是,官府对他们的要求大多是收点税就完事,而这起案件发生之后一年之内,包括收税的乡官也没什么察觉,这帮家伙虽然称了帝封了官,但到底也没什么“朝廷大计”给他们处理,临到头也还是种地的种地打猎的打猎,直到过年之后,某个县城衙役回乡过年才偶尔听亲戚当笑话谈,而这个衙役当时也没认为有什么大不了,回到县城之后再转述给自己的同事,最后终于落到了县令的耳朵里。
    作为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县令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在政治上的严重性,当时一听就吓了个魂不附体:自己治下居然冒出一个“大唐帝国”,这还了得——要知道山西原本就是李唐王朝的“龙兴之地”,而且那一家子还真的是姓李,说不定还真的是李世民的第n代子孙,当下立即发出紧急公文,星夜投递府城,知府同样大惊失色,不敢怠慢,火速向上上级报告,一封公文经过层层润色夸张,到了于成龙那里的时候,李家寨俨然“谋国大寇”,于是一面秘奏林风,一面下令发兵。
    五天之后,县令派遣衙役、民壮计六十余大军讨伐,一路凯歌高奏,顺利逮捕大唐帝国皇帝、亲王、公爵、尚书等各路大员,大唐帝国灭亡。按山西巡抚于成龙的命令,反贼就近直接押送帝都。
    这件事情到了北京却难倒了不少官员,实际上此事应该是属于官场失误,起初那个县令把这事看得很重:在自己眼皮底下“立国”一年了,自己都一无所知,这个责任杀头抄家都还算从宽处理了,所以为了推卸责任,公文里云山雾绕,把这个李家寨说得是狡猾无比,而且实力惊人,连当地百姓都被他们蛊惑了,地下活动堪称举世无双,因此才一不小心被蒙蔽了,而上报之后,各级老大同样不敢承担责任,同时为了表示“震惊、重视”,纷纷添砖加瓦,因此北京那边一直以为是一伙蓄谋已久、组织严密、实力强大的反叛军团,性质定得很严重。
    所以把人犯押送北京之后,这个处理上就出了问题,因为北京方面把这项事件提很高,所以这帮反贼的级别也相应提得很高,如果按照开初的程序走下去的话,此次事件功劳极大:灭了一个国,抓了一个皇帝,相应立功人员至少也可以捞个侯爵什么的玩玩,而且除此之外,林风说不定还得去祭告宗庙什么的,但临到头大伙才发现不过是一伙农民的过家家游戏。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就在如此关键时刻,朝廷迎来了一件大事,皇帝以及各部大佬无暇关注,这事被挤在夹缝里一遮一掩蒙混了过去。
    公元一六**年春,西征军团舰队在陆军准将慕容鹉的率领下返回故土,登陆山东。
    此次远征历时两年,途径中国海、南洋、印度洋、非洲沿海,直抵西班牙腹地,攻克塞维里亚、韦尔瓦、加的斯等大小二十余座城镇、港口,横扫半岛南部,先后挫败西班牙两支讨伐军,击溃、歼灭西班牙陆军三十余支守备队、四个步兵团以及地方贵族私军和佣兵部队,击沉战舰两艘、击伤七艘,屠城十四座,斩首近三十万,上缴黄金、白银等各类珍宝总计估价白银近八百万两,据慕容鹉奏称,自撤退之日情报估计,为逃避战乱,有近一百六十万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而远征军团亦损失惨重,两千精锐部队出征,只有不到八百人返回故乡。不过在战争进行之中,慕容鹉以大汉帝国的名义收编、委任了大批外籍雇佣军,出征时七条战舰,回来时候猛然暴增到二十五条,分为三个分舰队,船员水手各级军官统计四千二百人,除大汉军本部之外,大多是北非海盗。
    消息传回北京,朝野震惊,大汉皇帝林风不顾群臣阻挠,率总参谋部、各部主官在近卫军的保护下,亲赴天津迎接。
    两年未见,慕容鹉面容大变,面皮黝黑发亮,脸颊上还多了一道长长的伤疤,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海腥味。
    “臣,征西军准将慕容鹉,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时慕容鹉经礼部官员告知,知道林风于去年就已称帝。
    “爱卿请起,”不等他把那套预定动作做完,林风笑吟吟的上前搀扶,把他扯到高台之前,朝前大笑道,“诸位爱卿,都过来看看,这就是我们大汉的霍嫖姚!!——这就是我们大汉的李药师!”
    “陛下威武!……”
    台下群臣,连同近卫军士兵,一起拜倒,大声赞颂,不过慕容鹉带来的数千外籍士兵却有点不知所措,虽然这时他们一齐穿上了正式的汉军军服,不过却没有经过正式授衔,也没有礼部官员的教授,面对林风,不知道该什么礼节才好。
    这时看到一旁的汉军同僚纷纷跪拜,有的有样学样,三轨九叩,有的却是单膝规地,按照家乡的礼节行礼,一群阿拉伯佬甚至匍匐在地,林林种种杂乱不堪。
    慕容鹉脸色发白,躬身赔罪,“陛下缪赞,臣愧不敢担。”
    “怎么不敢当?!”林风笑道,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霍去病有你杀的敌多么?李靖有你打得远么?!”
    慕容鹉满脸傻笑,口中却是推辞不迭。
    “卿不必客气——来,这边坐!”
    待他坐下,林风笑道,“此次远征,杀敌数十万,替咱们华夏子民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让那帮白皮猴子知道了咱们的厉害,卿真是功高盖世啊!”
    “都是陛下洪福,大汉威武无敌!”
    “你不用谦虚,西班牙人这些年虽然有点没落了,但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林风摆摆手,正色道,“我说小鹉,你这回回来,是打算继续干海军呢,还是打算回去干陆军?!”
    慕容鹉微微一怔,脸色犹疑,呐呐了半晌,方才猛一点头,“陛下,臣还是在海军干吧!”他微微躬身,指着那帮雇佣军道,“咱们这帮兄弟为大汉出生入死,臣当初就和他们发誓了,今后必定富贵患难生死与共!”他站起身来,朝林风再次跪拜,诚恳的道,“臣请陛下莫要以他们是海外蛮夷就轻看了!”
    “别、别!起来起来,”林风拉了他一把,把他按回座位,“不瞒你说,咱们大汉海军初创,羽翼未丰,官位确实不多,爱卿功劳如此之大,朕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封赏你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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