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十分淡定的把山参放在锅盖上,用小刀切成了碎片,撒上油,放点咸盐,就当着我的面儿把诡异的山参当萝卜一样炒了,然后,他递给我说:“吃了,吃完了以后你就不得病了。”
    我诧异的问他,那老头是干什么的?
    “他叫做山魁,几乎绝大多数深山里面都会有一种精怪,十分贪吃,最喜欢吃的是干烧的小燕儿,为了吃,愿意付出一切,他又是一种最不讲信用的精灵,但山魁全身都是宝贝,如果能换来东西,会起想象不到的功效。”
    像旧社会中金皮彩挂中的‘彩门’中人,他们为了变万无一失的戏法,也会与山魁交易,其中的凶险是外人所体会不到的。
    爷爷答应以后教我,但他规定了一点,当没有可以制服山魁实力的时候,千万不要随意招惹。
    而在吃完了山参之后我真的彻底好了,再也没有犯那些奇奇怪怪的病,
    有时候,我会缠着他教我一些本领,爷爷倒也没什么顾忌,丢给我几本书,还说愿意看自己看,不懂的随时可以问他。
    就这样,我靠着自己小学水平读起了许多古籍,而我爷爷在村里的身份便是阴阳先生,当然了,那些都是村民自己的叫法而已,我在耳目渲染下也懂了很多,所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在村里生活的几年时间,真的感觉挺幸福的,家家户户都认识,没事儿的时候随便去别人家串门,但这份祥和的环境却是在01年夏天被彻底打破。
    在全村的祖宗祠堂那儿供奉着一个风水灯,老一辈传言,如果灯不灭,村里风调雨顺,倘若灯灭,必须要尽早离开,当然了,这个传言听老人们讲已经几十年不曾有过发生。
    但就在那年七月份夏天,风水灯灭了!
    村长组织开大会,全村的父老乡亲讨论风水灯的事情,可村长认为封建迷信不可取,必须要留在故土,绝不能受谣言干扰。
    绝大多数村民还是故土难离,包括我在内,与爷爷生活在这片土地已经七八年之久,从心底也是有着深厚的感情。
    可是,仅仅过去三天的时间,村里出事了...。
    养殖户家里猪闹了猪瘟,可他为了赚钱,将事情隐瞒下来,自己杀猪消毒,低价处理卖到乡镇县,后来被查出了问题,追溯源头过后,警察带着防疫站浩浩荡荡的几十人进了村子调查。
    我也混在队伍里跟着凑热闹,当警察踹开了养殖户家的大门,臭气扑面,满院子里的死猪苍蝇,好几个人看到这样一幕纷纷歪头呕吐。
    然而,更为凄惨的是这家人全被染上了瘟疫,丈夫满身起溃烂的脓包,妻子几乎毁了容,他们丧失了语言能力,趴在地上靠吃死猪肉坚持的活下来,而仅仅八岁的儿子却死在猪圈里。
    这件事轰动特别大,当场防疫站就认为出事了,警察走那天没做出任何指示,也没带走这家人,只是把老百姓遣散了。
    等所有人离开我们村的当天下午,卫生检疫站的开始入村抽血检查。
    整个村子的四条道路全部戒严,并在同一时间由工程队设置铁丝围网,仅仅一天的功夫,村里被彻底隔离了。
    很不巧,爷爷那天出去给别人家办事儿,等再次回来的时候却被拦在隔离界不让进。
    村民们开始慌了,其实我也明白,大家是在等待化验结果的审判,但最终却并没有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猪瘟在高温下产生异变,已经感染了普通人,只是大家还没有发病而已。
    三天后,村里祖宗牌位全部倒塌,渐渐的开始有人发病,最初是咳嗽,然后又是呕吐,脱发,四肢无力,皮肤起黄疹,奇痒无比,挠着的时候出现血痕,等到血痕退下,便有细微黄脓流出。
    而这一天,村子彻底展现出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天气特别的炎热,随处出现怪味儿,有时候会有人喊话,告诉我们不要紧张,现在正研究治疗的疫苗。
    每天三次,准会有戴着防毒面具的人员进入对全村消毒,闹瘟疫的猪通通焚烧,印象中无时无刻都有浓浓的消毒水味儿,但是,这并不能阻碍疫情的发展。
    在全村有一个例外的人是我,上百人都起了疹子,有的瘫在路边,家家户户都是哀嚎不止,唯有我什么事儿也没有,走街串巷的帮忙送吃的,毕竟,不管再怎么难受,饭也得吃下去。
    有的人不堪痛苦选择自杀,还有的跳了井,每时每刻悲剧都在上演,我的眼泪已经哭干,可哭是没有用的!
    防止扩散,大家被控制,除非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否则会一直的困下去,说白了,这等于宣布死亡。
    熟悉的声音,同学、朋友、家家户户的叔叔阿姨,整整五年的朝夕相处,他们就像是我的家人,这种邻里间的感情是在都市生活的人所无法体会的,在农村,不会存在谁家老太太有提不起的重担,甚至连人贩子都不愿意去,为什么?因为进去一个陌生人,全村都警觉你。
    儿时的时候我生活的地方几乎与世隔绝,自打懂事起便住在这里,所以,这里就是我的家!
    看着生命一个个的消散,当每一个我所熟悉的人抬出去时,我的心真的要被撕裂了,他们临死前的痛苦是无法用语言所描述,狰狞、不甘、不舍、太多太多的复杂的情绪弥漫在整个村子里,死寂沉沉,街道上早就没有了往日儿童的追逐,也没有大爷大妈们的闲聊。
    我印象中,今天已经被抬出去33个人了,他们都是皮肤溃烂化脓,肚皮的位置烂出个洞,肠子都流了出来。
    想起了村里的祠堂,那些受供奉的祖先们呢?为什么不出面保护大家?
    带着一种怨气,走到曾经全村最热闹的地方,看着已经零零散散的牌位,我流着眼泪大声质问,逢年过节的接受香火,但为什么现在不出面来帮帮大家,可不管我如何控诉,仍然是没有用的,毕竟,牌位不会说话。
    可就在这时,我听见有人在哗哗的挖土声,难道是要埋下死者么?
    顺着声音悄悄的走过去,只见在祖宗祠堂的屋里有一个穿着黑衣正手持镐头不断的挖着地面,他停下了手里的活,突然转过身,脸上戴着面具。
    “你是谁!”
    男子沙哑道:“有点意思,被发现了?”
    心里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我大声问他到底在干什么?拿着手电晃动,可男子竟然一步步走向我,如果打架我肯定不是对手,为了生存起见,我掉头就要跑,可谁知道黑衣人速度特别快,几步上前就给我摁住了。
    “臭小子,既然看见不该看的东西,那只能怪你命不好了。”男子阴森道。
    我拼命的挣扎,可他竟然拿出一条红色蜈蚣塞到我嘴里,感受到蜈蚣进了喉咙,很快,我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接着,男子把我带到了刚刚他刨地的深坑,依稀看见在坑里放了六口大约20公分的小棺材,这些棺材围成了一圈,中间的位置是五个搭成金字塔状的人头骨。
    黑衣人不再理我,他挨个棺材拿出来装在袋子里。
    后来,我见他在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只黑猫,用刀宰杀后,鲜血一点点的滴在中间的五具骷髅骨。
    当一切做完之后,那骷髅骨冒起了白烟,霎时间,阴风大做,许许多多的白影飘向了地坑,接着他们再次消失不见。
    当蒙面人取走了所有的棺材之后,他把我丢进了坑里,一点点的填土,诡异阴森的说:“你竟然不受我棺守六瘟的影响,真想刨开你的心脏看看为什么?”
    六瘟?脑子嗡一下,什么?难道村子不是死于自然,而是人为么?他到底是谁!我拼命的挣扎可是身体却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泥土将我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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