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刚非常热情,进了他们家以后,他吆喝着喊老婆做菜招待。
    我们俩分左右,坐在木制的沙发上,听他继续讲起了曾经村里的怪事。
    最初村里经常会丢一些家畜,平头山都是坐地户,家家户户都认识,老农又对自己家的牲口一眼就能认出来,这里至少十几年没丢过东西。
    一开始是丢个三两只羊,谁知道有一天,村里的养牛大户家里丢了四头黄牛。
    这下子事情闹大了,大刚告诉我,当时派出所都派人来了。
    挨家挨户的走访,四头牛就像是蒸发了一样。
    事情过了两天,村里放羊在山上发现了四头完整的牛骨。
    “小兄弟,你知道么,才两天的时间,四头牛竟然都成白森森的骨头,一点皮肉都没有,太不可思议了。”
    大刚表情夸张,大概是怕我不相信,“你不要以为我瞎说,就算是被人剃干净骨头,也得会招蛆和蚂蚁,但四头完整的牛骨什么也没招。”
    他紧接着又跟我解释,其中一头牛的犄角断过,所以才肯定是丢失的四头。
    “当时放羊的羊倌打算把消息带回来,可往回走的过程中跑掉了一只羊,这时候他又看到孙老师手里拿着铃铛,叮叮当当的三步一摇,像是在山里找什么东西。”
    “铃铛?”
    “对,马道长说那个叫招魂铃。”
    “你的意思,是孙老师的孩子成了僵尸?”
    他沉思道:“我倒是没有亲眼看到过,但是听马道长的意思,他怀疑是孙老师死去的孩子成了飞僵。”
    接着,大刚递给了我一支卷好的旱烟,我吸了一口,“咳咳...这玩意儿劲儿太冲了,对了刚哥,羊倌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喝了口水,继续讲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
    孙老师看见羊倌时,就问羊倌,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羊倌把四头牛的事情告知,紧接着又让孙老师帮忙照看一下,他出去找羊。
    也没问人家答应不答应,便急忙忙的就跑向了山里。
    走啊走啊,羊倌在山上绕了足足有半个钟头,就像是迷路似的,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临近傍晚他见到一颗歪脖子的老柳树。
    很奇怪,至少方圆十几米,唯有一棵柳树,其他地方寸草不生。
    那柳树足足有三个人合抱那么大,就连羊倌活了几十年,也是第一次瞧见。
    奔着走到了近前一看,自己家跑丢的羊竟然陷进了泥潭,心里顿时大喜。
    此时此刻羊正‘咩咩’的惨叫着,他脚踏着边缘,试图将羊拉出来,可谁知道脚下一滑,半只脚踩进了泥潭里。
    羊倌用手一挣扎,这时才发现,眼前的泥潭哪里是泥啊,分明是血池,他吓傻了,等到抬起腿,发现自己的腿竟然只剩下皮包骨头。
    不远处的羊还在咩咩的叫着,终于,它坚持不住,栽倒在了血池内没了动静。
    大刚还说,那个羊倌现在还活着,一条腿就好似是被风干了的似的,十分狰狞。
    “您的意思是,孙老师家孩子的坟就在柳树下面?”
    “是啊,今天我们去的那里钉桩。”
    “说了这么多,孙老师呢?”
    “他在去年的时候得了一场怪病去世了,死后葬在了平头山,和他老婆埋在一起,那时候无面佛寺里的大师还在。”
    他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脑海里拼命搜索着生平所学,按照红门册以及青衣序两本书分别的记载来分析。
    柳与留字相通,所以常常表示惜别。
    有时候它也是表达对女子的赞美,像是柳腰阴柔之说。
    还有说法是柳树是民间的四大鬼树,能够聚集阴魂。
    也有说柳树是阳性树木,可以用来辟邪。
    实际上,聚阴与辟邪是不发生冲突的,柳树条可以打鬼,柳木可以聚阴施法,柳树可以开辟阴路,术士也经常会用柳树来做移魂的法事。
    短短五年的时间能成为飞僵,必然与血池有关。
    恍然间,我想到了一种邪术,那是青衣序上的记载,虽然不多,可现在看起来,却有几分贴切。
    此法名叫‘催阴堂’。
    将完整的尸体穿上红衣,腹部灌满了生米,用草席卷好,放置于聚阴地。
    像山里三人合抱的孤零零大柳树,必然坐落在阴穴之 眼。
    之后再以十二生肖骸骨,立下十二时辰、十二月份。
    世间没有龙,则用鲤鱼在辰时下葬做为代替,老虎因为不太好找,也有用猫的。
    每天除了按照十二生肖的顺序拜神祷告,还需念诵一种往生的咒语。
    持续三天过后,每日都需要为尸体撒猫血、脐带血、产道血、经血,除此之外还需要再念诵招魂咒。
    到了月圆时,将尸体取出,蒙住头晒月亮。
    如果再将尸体放入到土中,三天过后,假如有血泉涌出,那代表已经成功,如果不行,自然就是失败。
    而这些看似腥臭的血,正是大地的阴脉汇聚。
    因为山川大地,阴阳相生相克,阳宅好的风水,那是是给人用的,阴秽污毒,则是给鬼用的。
    如果用来催尸,能起到一日千里的效果。
    怪不得能在短短五年成了飞僵,这里简直就是僵尸的福地。
    可是,那孙老师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教师,他是在哪懂的咒语术法?
    守庙的刘小灰在这个时候离开,也恰恰验证了此点。
    大刚忧心忡忡,他告诉我,村里现在遇到了很大的问题,因为已经有人被袭击。
    尸体好似被野兽狠狠的撕咬,全身上下已经看不到一块儿完整的皮肉了,我们聊的口干舌燥,正巧饭菜也好了。
    整顿饭我吃的毫无滋味,因为事情可以说是很难办,假如金刀没断,亦或者身边有着穆文斌给我的五雷号令,或许也不会这么棘手了。
    守庙的大耗子跑哪去了?他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当天若兰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傍晚了,大刚家里空房间比较多,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明天再着手准备。
    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盘膝而坐,想了很多的办法,但很遗憾,仍然还是对僵尸无可奈何。
    追溯原因,是我修行的是阴山法门,而僵尸本为极阴的产物,对方又是了刀枪不入的飞僵。
    想杀他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正面砸的他稀巴烂,当然了,我得拥有西楚霸王那样的神力,否则,只能像马道长那样,镇住尸骸,再以火攻。
    再一个想不通的,那些乌鸦为什么会帮飞僵?
    好多事情在脑子里堆积,心也是特别的乱,遇到这样的难题,思来想去,只有求见胡四娘了,她见多识广,没准会有办法。
    于是,我在夜里出了门,打算找一找柳木,请胡四娘来问问。
    谁知道,若兰竟然没睡。
    她突然间打开门,盯着我说:“老实交代,是不是想偷偷摸摸的干掉僵尸?”
    我无奈道:“大姐,我要是有那个本事,还犯得上偷偷摸摸么?”
    “张明,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欠我人情,首先就是带我看看僵尸长得什么样。”
    “美女,你知不知道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她固执的声称自己的论文题材与神鬼怪有关,必须要我带着她,经不住墨迹,就让她跟我一起出去。
    真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儿都怎么了?男孩子越来越像女孩子,女孩子越来越像男孩子,世界变了吗?
    月色朦胧,秋意微凉,她怀揣着激动而不安的心情把一切恐惧当做了探险之旅,大约在后半夜一两点的时候,我们俩竟然不知不觉靠近了池塘边。
    忽然听见若兰奇怪的说:“咦?小弟弟,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啊?”紧接着,她又对我喊:“过来帮忙啊,这儿有个穿红衣服的小孩儿。”
    深更半夜红衣服?
    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不会吧...这么巧?汗毛颤栗,冷汗唰唰的往下掉,心里有些郁闷,特么的,我现在还不是飞僵的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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