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宾馆香火的不能灭,我还特意回去一趟。这次去采集阴料,保不准会遇到什么事儿耽搁时间,万一三个小时回不来,一切可就前功尽弃老。见到范越风,我把担心的事情一说,他让我放心,如果我没回来,他会帮我点香。
    我还挺意外的问他,难道可以触碰火?
    范越风摇摇头,“你在升降梯正对着的那面墙,摆一面镜子,可削弱对方的阳火,我会趁机扑上去附体,大概能坚持十分钟左右,别的坐不了,但点香应该是够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把事情交代完了,我便孤身打车前往了刘壮的家。
    因为距离县城不是很远,这里说是农村,其实更像普通的城郊,附近几乎都是瓦房,公路两侧林立着许许多多的水果大棚。
    我下了车以后,拎着新买的小包,挎着葫芦,里面有符纸、墨水、罗庚、桃木剑、以及抓明皇宫镇兽所剩下的十二枚山鬼花钱等降魔道具。
    郊区地广人稀,随便找了一家小卖店买盒烟便与老板聊了起来。
    我介绍自己是阴阳先生,在不久之前,有朋友告诉我这里闹了邪事儿,他处理不了,才推荐我来的。
    商店老板听我说完都愣住了,急忙递过来一支烟。
    “哥们,真专业的?看你年纪轻轻也不像啊。”
    “大哥,咱们不能以年纪来论实力,我爷爷是做这行的,我八岁入行,算起来比他们还要早。”我不满道。
    “真没想到,我这小地方还来高人了,哥们你等着,我打个电话,一会儿让老金家的人来接你。”
    我在门口坐着抽烟,望着村里的方向,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了,浮躁的气息趋于安静,阳气消散,阴气上升,眺望不远处的密集住宅区,有着袅袅炊烟,乡野人家的美感,可唯独有一户人家不太和谐,那里像是被蒙上一层黑纱,不论怎么看,也看不透。
    二十多分钟,一辆五菱面包飞速赶来。
    八字胡的中年汉子下车直奔小卖店。
    很显然,我的年纪的确不太引人注意,在商店老板的介绍,以及中年人将信将疑的眼神,对方忽然问我,“你又准备要多少钱?”
    开口前,我想起爷爷以前带我出去办事儿时候用的方法,我说:“降的了,一万,降不了,我赔你一万。”
    对方一听,立刻来了兴致,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赶赴到了村里。
    在车上听他讲,他叫金郎,其实才28岁。
    讲真的,他说四十八我都信,金郎告诉我,现在左邻右舍除了人以外,家家几乎就有没有活物了,他们家的小儿子天天晚上哭,嚷嚷着窗户那儿有人,没办法已经给送到姥姥家。
    他和媳妇因为伺候果园离不开,每晚住在家里,锅碗瓢盆不是自己跌落,要么是电视机莫名打开,就连两口子亲热,都觉得背后嗖嗖冒凉风。
    最可怕的不仅仅他们一家,挨着刘壮附近前后的四户人家都有这种事情。
    七拐八拐的入了村子,刚下车我就被一大堆人围了上来。
    金郎指着一户破败的老宅说:“刘壮最近也不知道跑哪去,家里大门一直锁着,我们也不好撬开,师父您看看咋回事?是不是闹鬼?”
    “一家死了五口人,能不闹鬼么。大金啊,你找个娃娃来干什么,他能行么?”
    有个老太太提出质疑,大金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他们,这才堵住了悠悠之口。
    所有人都想跟着凑热闹,有的想看看怎么捉鬼,有的想看看怎么出糗。
    其实,我站在他们家的门前就发现了不对劲。
    刘壮的家地势过底,一排排屋子本来没什么奇怪的,我走到了大门前,将手搭在木门上闭目感知,不一会儿,就觉得掌心有些发凉。
    抬起手一看,一道细微的黑线钻了进了掌心。
    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我拿出山鬼花钱,把它拍在大门停了小半晌。
    那些黑气在一点点的飘散,接着,我蹲下身子在门槛的位置发现有一块儿斑点。
    “谁有刀?”
    “我有。”
    金郎回车里取出一把水果刀给我,接着,我利用刀将黑斑刮了下来。
    “这是什么?”
    “尸斑。”
    “啥!你逗我们玩呢?木头上还能起尸斑。”有的老太太立刻就不乐意了。
    “谁说木头就不能起斑?尸体埋在土里,如果潮湿气过大,棺木也会起斑的。”
    “你说那是棺材,这是住宅。”
    “住宅?谁去找一只公鸡过来,就知道我说的了。”我说。
    立刻有人回家去取,我将公鸡的双眼蒙上,扎破鸡冠。
    把它用大桶扣住,连续击打桶身,造成“当当当”的响声。
    大概十分钟左右,再将公鸡放出来,就见那只鸡晕晕乎乎的开始走路。
    我们所有人跟在后面,公鸡先后去了每个人的家,然后兜一圈,出来又回到刘壮家门前撞门,为此,我要来斧头,并且保证出事儿我担着的话,砸开刘家大门。
    公鸡进了门,我们在后面跟着到了刘家的酒窖,随着大公鸡的盘旋,不一会儿,它竟然口吐鲜血而死。
    与我一起进门的老百姓很多,大家左右互相观望,像是被眼前奇怪的一幕所震慑。
    而我则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山鬼花钱,沿着酒窖入口周围布置花钱。
    之后,我借来手电,独自一人下了酒窖。
    在下酒窖之前我也没想到,刘壮的媳妇怨气会如此之大,大概只有五米的范围,躺着一男一女,男的还有点呼吸,女的双手指发青,嘴唇发紫,显然是一具尸体。
    他们俩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好似普通人睡着了那般。
    而我则分别用山鬼花钱压住他们,这个时候,女人突然睁开眼睛。
    我说:“醒了啊?我刚刚用雄鸡识路法,发现你是因殃气串窍导致诈尸起变,我劝你一句,有冤屈就去阎罗殿找告状,别留在阳间折磨无辜的人。”
    “他...他们全家欠我的!我要报复..报复...。”
    女人瞪着怨毒的双眼,身体频频挣扎,若不是因为山鬼花钱,她肯定就蹦起来了。
    酒窖温度很低,我则指着酒坛说:“入村前我就发现这里阴雾不散,很像有什么东西被困在这儿,到了宅子之后,看到门槛长出的尸斑,显然是因为你经常走动所导致的。”
    “那又怎么样!他负我在先,连全家一起欺负我,甚至还把那贱女人领回家,他们死有余辜!你是阴阳先生,不能不讲道理!”她怨毒道。
    “我不是阴阳先生,既然你已经死了,那就老老实实去阴曹地府告状,留下这皮囊也什么用,不如留给我。”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拿出匕首与玻璃瓶,让自己的心情快速平静下来,没错,她虽然有着冤屈,可她已经死了,对我而言,她现在的身份除了是邪物以外就是最好的阴料。
    人就人,鬼就是鬼,任何留在阳间的邪恶生物都应该被消灭,哪怕它有万般理由。
    女子是因殃气串窍而尸变,她如果要想维持现状就必须吸取活人阳气。
    起初,会吸取家禽牲畜的鲜血或者精气,等到了一定程度,将不会害怕阳光,那个时候,死的将不会牲畜那么简单。
    我说:“我要你上牙第三颗大牙,头发、十只指甲,以及吐不出来的殃气!”
    话音落后,我掐法指点她的心口,趁她张嘴时,我将桃木剑塞了进去。接着是该剪指甲剪指甲,该剃头发剃头发,最后用银针破她九窍,利用开口葫芦收取殃煞之气。
    最后拔牙是很麻烦的,第一次我也很不适应,可我没有任何的选择,因为这就是阴山法门。
    用力一拳头砸下去,将她牙齿打掉,同样一并收好。
    处理完一切,我看看许多酒坛,深思之后,我还是没有选择碰它,只是爬上酒窖,告诉村民发现了诈尸,如果想要解决麻烦,将尸体取出来火化就行了。
    金郎胆子很大,他主动下去抗尸体,这个时候的刘壮竟然活过来,金郎确认对方是人不是鬼以后,赶忙把他扶出来送到医院救治。
    但也仅仅是在当天,隔壁县的警察便来到他们家将刘壮给抓起来了,原因是涉嫌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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