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海滩与陆尘印象中的海滩又有不同,沙若黄金、点斑晶耀不说,每一粒沙粒都蕴含着极为驳杂的元力,就像从一块块上好品质的晶石打磨成粉得来的一样。陆尘心思痒痒的,直欲取一些来炼化试试,想从里面提出来点有用的炼制法宝的材料,结果被宁无涯等人笑话了一番,说这东西是无用的,遇火则熔、然后会消散,当然,普通烧烧还行,要是专门想着炼化,两三下就化成飞灰了。
海滩的面积很大,礁石处处,看样子极为坚硬,就算赤水星、沉香谷、天都星所在的天地二级修真星上最坚硬的石头也无法与之比拟。这一点,陆尘并不感觉到奇怪,试想永生长河隔绝仙凡两界,天地灵气中都有不少的仙灵气息,长年累月,石头成精也不无可能,坚硬一点当然不过分。
这还是小的礁石,随着几人飞身向前,过了大约上亿里地的距离后,陆尘终于看到了一条横贯东西的恐怖的长河。
此河之长没有边际,远远一望便是乌云滚滚、雷声轰鸣,硕大的紫电从天光乌云层中降下,几乎离着长河水面只有几丈的距离,天与河都接壤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时刻都能见到雷云风暴和暴风骤雨的恐怖长河。
河中固有凶兽,但离着很远,低吼的声音与雷声混杂在一起,平添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陆尘不生气的打了个寒战,只感觉河中凶兽的实力竟然恐怖到有着大乘期修为。之所以称之为恐怖,不是因为凶兽修为高深,而是成群结队,一股股的如同麻绳似的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有多少,反正很多,多的不计其数。
“三共岛到了……”陆尘正欣赏着永生长河的“风景”,被宁无涯笑声打断,顺着宁无涯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前面有一大群岛屿。
几人都在空中,目视全局,陆尘看到这是由近百极大礁石组成的群岛。之所以称之为礁石组成,是因为那些所谓的岛屿并不大,占地两三千的已经算是大规模的,最小的只有几百尺,而且有不少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支起的石柱某处开凿的洞府,相距也不远,数里、数十里,极限在百里方圆,说句不好听的,哪家和哪家有点恩怨什么的,一个瞬移也就到了。
不过群岛还是很安宁的,除了看见几个散仙采采药、目观天象什么的,基本没有大规模的修士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大家都紧守门户,坐地修炼,于是自有那一股股氤氲的紫霞顺着各岛向天空汇涌,形成烟霞般绚烂缤纷的色彩。
陆尘疑惑道:“不是说三十六岛吗?好像这里的岛屿比前辈提到的要多不少呢?”
陆尘记得宁无涯提过,永生岛是由三十六座岛屿组成,固俗称三十岛。陆尘看到了这些岛屿,呈合围之势,中央有一磨盘状的极大岛屿,占地约达数千公顷,四面八方围柱,中央像广场,青砖铺平,没有洞府,只有一根根石柱般的座台,凛然峭立。
岳炎真人呵呵笑着,为其解惑道:“三十六岛乃是世人之称,以前是只有三十六岛的,但后来随着散仙人士众多,都汇聚到一起,又不想占人地盘,就从海底深处挖掘出来的礁石,一点点的堆砌,就成了这般样子。那些小的只是散仙修士用来居住的,占则为先,实力达到可以渡河的时候,也就不要了,此后再来者若然发现内里无人,就占了去,没有规定,但一直也相安无事。”
这么一说,陆尘就明白了,当即点了点头也不多问。
宁无涯道:“这样吧,小友随我回无涯岛,论道大会还有一段时间,先休息几天,时间到了,大家一起去永生道场汇合。”
众人没有异议,反正离着不太远,想什么时候见面,一个瞬移就到了,众人纷纷先陆尘告辞,回返洞府。
陆尘则跟着宁无涯回到了无涯岛。
无涯岛不大,座落在永生群岛的正西方,前方还有几个小岛,就现下来看,里面住着的是几个二劫、一劫的人物。通常一劫散仙实力低弱,不敢得罪人,就把自己安顿在外围,也就是离着河滩很远,相对危险的地方。
永生长河的险境在于越是向里越危险,还好的是,此地的散仙修士颇多,为了能够让这些渡劫不成的失败者有一方安身立命之所,所有散仙组织起来,把永生群岛向外三千里之内都清理了一番,把凶兽赶了出去,此后也算安全。只有极少一部分时间,也有不开眼的凶兽潜伏过来,伺机夺人元婴。
当然,永生长河有永生长河的生存法则,以永生群岛为中心三千里的河域,凡是入侵的凶兽都将被视为屠杀的对象。久而久之,连不具备灵智的凶兽也知道此地的危险,不敢冒进了。
无涯岛,占地八百顷,算是中型小岛,岛内有两个一劫的散仙,年龄都不大,貌似三十上下,穿着朴素,一看就是渡劫不成功的人士从众仙域某处不辞劳苦的赶了过来,两人一个叫祝青、另一个叫函友,一般大的年纪,样貌普通。
据宁无涯的介绍,这两个人来的时间不长,没找到安身的地方,结果就暂时的成为了宁无涯的仆人,说是仆人,只不过是宁无涯给他们一个住的地方,往日里帮宁无涯打扫下洞府,没事的时候去岛上建的院子厢房修炼。
这两人看上去较为憨厚,而且永生长河多半没有什么争斗,都是一起走来的老怪物了,渡劫失败后一个比一个惜命,就算有过节,也只是口角,拌上两句,来个人劝劝也就相安无事了。所以,宁无涯也不担心祝青、函友会暗算自己。
再者一来,三十六岛也有临时的掌权者,都是众人推举出来的,身份高贵、地位尊崇,受人敬慕,脾气也是很好的,能够有效的控制岛上的治安。
将永生群岛的一点一滴了解了一番,陆尘也就住在了无涯岛的别院中,院子不大,四合院的样子。陆尘进来之后发现个问题,他观察了一下,不管是哪个岛屿,基本上大门都向北开,面前长河的尽头。仿佛是一种对成仙的期盼,家家户户门对仙界方向。这样一来,正屋就变成了在南侧,而东西就是厢房。
宁无涯住的是南侧主屋,二层的雅楼,没有过多的装点,朴素雅致,一二层都能住人,二层有三间屋子,陆尘被安排到了和宁涯对门的一间。
就是一个临时的住所,在宁无涯家里坐客,所谓客随主便,安排到哪是哪吧。卧室没有法阵禁制,只设了灵香鼎炉,袅袅香云、雾霞缭绕,鼎炉里的檀香刚刚燃了个头,显是宁无涯吩咐了祝青和函友一早点上的。屋子设施不同凡尘,中央圆榻以上好紫红海珊瑚制成,坐躺在上面可以凝心静气、神归空冥,乃是上好的修炼宝榻。屋子四周挂着笔力苍劲的墨宝,整间屋子给人一种大气磅礴、古香古色之感。
刚打量完屋子的设施和摆设,宁无涯就推门走了进来,笑呵呵问道:“小友,还满意吧。”
陆尘寒暄道:“叨扰宁前辈了,非常满意。”
“说什么叨扰,小友这样的人物,平常请都请不来呢。”宁无涯打趣着,随后说道:“论道大会还有十五日才会开始,届时永生三十六岛以及附近小岛的散仙都会云集道场,这十五日宁某也无事,就陪小友游历一番。远的地方不敢去,附周三千里还是去得的。正好,小友也借此机会见识见识永生长河。也许幸运的话还能得上一两件仙宝呢。”
修真中人没有过多的礼节,只要熟稔了都可以互称朋友,陆尘也没客气,微微一笑道:“那就麻烦宁前辈了。”
宁无涯摆摆手道:“那我就不打扰小友休息了,有什么事直接吩咐祝青、函友办就成,宁某刚回来,要去见几个老朋友,明天一早,宁无涯再过来。”
“宁前辈请便。”
第738章 天机总纲
在屋子里静坐冥思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宁无涯就过来了,随行的还有三共岛岳炎真人,岳炎此人豪迈不羁,听宁无涯打趣于他的时候,说过岳炎早年渡劫的时候因为得罪某个大人物,结果在九九重劫兵解成为散仙,后修炼到三劫才大仇得报,但是岳炎一家子人都死在了仇人手上,不过岳炎仅仅痛苦了三天,就从悲伤中跳脱了出来,此后一直留在了三共岛。
修真无岁月,千百年都眨眼而过,实力精进者有之、止步不前的也不在少数,所以说在永生长河,大凡人的年龄已经不被人记起,三共都忘记了自己修炼了多少年,反正陆尘知道,散仙修劫难比登天,修炼的时间远远比具备肉身的高手还要长很多,有的人甚至待了万年,也不敢三劫散仙的天劫,把实力压到最低,四处搜寻法宝以助自身。
“成乙真人……”
从无涯岛出来,一路上遇到的散仙不少,三千里海域不大,天涯若比邻这句话很好的体现了出来,迎面一个白袍道人拂风而来,气宇不凡,宁无涯见到,便远远上前施礼。
“原来是无涯真人、岳炎真人,贫道有礼了……”成乙真人谦和有礼,慈眉善目,叫人看上一眼都倍升好感。
“这位是……”成乙眼尖,一眼看陆尘不是散仙,疑惑问道。
宁无涯哈哈一笑,拉过陆尘介绍道:“成乙真人,此人乃是众仙域新晋仙匠,陆尘道友,你可别看他年纪不大,近日来炼制浑天灵宝,箭灭太周黄家,可都是此人的传迹啊。”
永生长河没有秘密,就算有也是关乎散仙自身的往事,对于众仙域的事,总有耳闻。成乙真人闻言,神情便是微惊,打量陆尘一番,满是赞许和尊敬的目光:“原来是陆尘道友,贫道有礼。”
“道友客气。”陆尘学着宁无涯的样子跟成乙对礼。
此后,成乙看了看宁无涯和岳炎,猜到了什么,笑道:“道友能来永生长河,实乃这里的福瑞,呵,过阵子就是论道大会了,近日若无事,可去旬乙岛一叙,贫道自当欢迎。”
成乙的谦和让陆尘有些吃惊,以宁无涯的说法,永生群岛对众仙域的修士排外才是,怎得一点没从成乙身上看出来呢。
虽然心有疑问,但陆尘也是明事理的人,并不在此刻表现出来,当即感激道:“多谢道友相邀,若无事,陆某定会登门造访。”
成乙说完自行离去了,陆尘这才问向宁无涯和岳炎,两人听了陆尘的想象,呵呵一笑道:“小友有所不知,永生群岛对众仙域并不排外,说不欢迎,只是不想受到外界的打扰而已,况且想来这里,没有点本事也不行啊。哈哈……”
陆尘多聪明,听完岳炎的话,就明白之前为什么宁无涯非要把自己的身份和经历道出一番,并非是炫耀自己如何如何厉害、能炼制浑天灵宝,而是借此让永生群岛的修士知道,自己并非一无所长,算是让自己可以参加论道大会多个凭证罢了。
“虞仙子……”
“望苍大师……”
……
一路上,宁无涯见过的散仙从二劫到三劫的不少,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妖、魔、鬼、佛、道皆有之,给陆尘感觉,这里简直太和睦了,每逢有人见面都会礼三分,相互寒暄,然后诚挚邀请到岛内作客,谈法论道、品茗鉴宝……还没见过有哪个不和的,见了面抽抽鼻子冷嘲热讽。怪不得都说永生长河的散仙不好惹,光是这种团结和睦劲就让人不敢过了滋扰惹事啊。
陆尘如是想道。
不消片刻,三人飞过了群岛,终于来到那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空,滚滚雷云离着还远,时而有涌来的乌云威力也不甚强大。
都说永生为长河,其实身处此地的散仙们习惯把永生长河称为永生之海、无轮之海、恶狱之海……总之说法很多,大多为了体现永生长河的危险。
三千里海域是散仙一辈们能够开拓的最大疆域,在三千里之外,海中凶兽会变得异常凶猛,一路迎风避雷,三人大约飞了近两千多里的路程,方才把速度减慢:“前面就是三千里海域的界限,我们称之为永生之界,到了这,危险就来了。同时,机缘和危险也是相伴的,大多数的修士习惯在附近去搜索先辈们遗落下来的法宝。呵,散仙厉害的地方就在这里,要知道,能来渡河的人都是超凡的高手,所用的宝物,大都是仙宝哦。”
“嗯。”陆尘灿然一笑,明白个中道理,转而看向前方,一根擎天巨峰直插雷云天外,气势巍峨,大有定乾坤、锁苍穹的威势。陆尘一眼,颇感震惊,指着巨峰问道:“这是什么?”
岳炎真人说道:“此乃定海界石。乃是永生长河先辈经过数次迁移而成,取自永生海内九百里狱海岩所化,此峰共有四柱,乃是镇压抵御三千里外凶兽侵入的屏障。”岳炎说话的时候不失豪迈,并且有着得意之色。想来是为散仙一脉那先通天彻地的神通大能有此手段而倍感自豪。
宁无涯追述道:“此石可定怒海、可镇穹宇,系大阵四象蛮古其内,威力无边,只不过多年定海,被万象、天威磨砺,威力不如当年了,最近群岛定岛三老也正在为此事发愁,打算重修,就是没有找到好点的工匠。”
说着,宁无涯突然惊咦了一声:“咦?岳炎道友,陆尘小友不就是仙匠吗?不如让他来试试?”
“对啊。”岳炎眼前一亮,拍了下手掌道:“小友修为通天,定海界石自古便是法宝,让他试试并无不可啊。”
陆尘凶眼识灵,自然看出定海石暗蕴仙元,但是此柱高大插云、直抵天霄,说是巨峰还有人信,说是法宝、仙器,真有点不可思议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高手的奇思妙想,竟然搞出如此庞大的定界法阵,看巨柱的形态的确有法宝的蕴理,只是多处损坏,仙力不足。
炼制法宝、仙器甚至浑天灵宝,陆尘自认还能应付一个,可要是去打造这么大的石峰,陆尘从来没做过,也不敢乱认,便说道:“前辈高抬晚辈了吧,此石蕴理极深,不知何种方法打磨而成,晚辈可没试过如此庞大的法宝啊。”
“哎?怕什么?定海界石乃先人所造,自有其理,定岛三老手中也有拓图,小友对炼器一道乃个中翘楚。不怕告诉你,三十六岛也有炼器高手,那金工岛的伍华、伍未两位岛主就是其中高手,但他们参悟数百年,也无法领悟其中奥妙,其它人更别提了。为了永生群岛的安宁,小友不会袖手旁观吧,再者说,若是能够助众散仙道友修缮此石,小友定可在永生群岛威名远扬。名望不必提,单单是好处,也有不少呢。”
“哦?有什么好处?”陆尘一听这才来了兴致,干活总要收点酬劳吧,先别提自己能否修缮,听听好处再说呗。
宁无涯眼中闪过狡诈,就知道抛出诱惑,陆尘会同意,便说道:“小友且不知,永生群岛的散仙之所以厉害,乃是因为此岛中有大量的上古仙术拓文,只要小友修缮定海界石,定可被众道友推举为新的定岛长老,取代大长老的位置,坐上了这个位置,上古仙术随时可以去领悟。”
“上古仙术?还大量?”陆尘闻言,差点叫出声来。传闻中三界六道上古仙术大道三千,多不胜数,然而在下界却是少之又少,能见一二,已是莫大的机缘。宁无涯居然说永生群岛有大量的上古仙术,这一点非同小可啊。
三人站在定海界石旁,陆尘的两只眸子褶褶生辉。宁无涯看着陆尘询问般的眼神,就知道他对这些还不了解,不厌其烦解释道:“小友还不知道吧,三千大道、大道三千,凡间修者以上古仙术为荣,修达化境者实力通天,然则仙界却是不同,仙界仙所修除有基础吐纳法诀之外,重在修道,古术亦然,乃是仙界大陆生存的根本,所谓上古仙术不会是手段、是招式、是技法、是威能,而真正厉害之处,在于对仙术的领悟,即是天机……”
“天机?”陆尘听到这个名词,立时流露惊诧之色。收服南冥仙火的时候,蓝火鳞蟒曾经脱口道出“天机一重变”的说法,陆尘当时并没有在意,却是记下,现在提起天机,陆尘就感兴趣了。
“何为天机?”陆尘问道。
宁无涯道:“熟语有云:天机不可泄露,并非笑谈,据古籍记载,后面还有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而天机亦无处不在。”
“轰!”陆尘闻此秘辛,有如五雷轰顶。这句话他听过,不正是巫婆婆提到的吗?难道个中还有玄机?
陆尘仔细听下去,宁无涯继续说道:“所谓天机,乃天之玄机、暗蕴六道、五行、至理、大凡、星辰、天象、亘古,古藉又语,脱凡尘、闻大道、悟天机、感苍生,方可入造化。”
“造化,又是造化。乌星蛮说过,镜老便是此道大能者,可让诸天星辰点指超凡、入达轮回,就是造化的威能,那又何为造化?”陆尘又问道,只不过前半句是心里面说的,而最后一句才是他的疑问。
宁无涯和岳炎对视一笑,颇有苦涩之意,言道:“小友问的,我们也不懂,宁某也是依书直说,但天机为何,倒是略知一二。”
“愿闻其详……”宁无涯的话乃是天机,也是陆尘最为迫切知道的大事,他自己迫不急待了。
“天机。”宁无涯整理思绪,顿然道:“据宁某所参悟的典籍上所说,天机乃是上古仙术的层级功法,如五行,有金、木、水、火、土,木元又可衍化风、雷,水凝冰……等等诸如此类;还有阴阳,阴阳二气为天之本,可视其为光与暗;再则六道,人、魔、鬼、佛、妖、仙,每个支脉都有其固定的特征,自此可化诸法,唯系修身。此等便是天机总纲,而所谓的天机总分九重,是对上古仙术、诸法万象、幻星辰宇……等等三千大道的定论,每一种上古仙术都分为九重,谓之天机九重变……”
宁无涯堪堪而谈,皆是书中记载,晦涩难懂,但语出自然,囫囵大道:“修真者以灵根为本,蕴天之力、藏紫府、入识海、塑真身,诸法空相,含大道至理,灵根所蕴如水,便可修水之大道、水之仙术,而此术于下界只是一两招式,并无变化,只有得到上仙古卷、天机变法,才能使其发挥出真正的威力,而威力强弱要看变法几何。”
第739章 定海界石
“九重变?这就合理了。”陆尘沉凝思考,南冥仙火喊出来的正是天机一重变,也就是说,他的火之仙术中已经发生了一重的变化,才能称之为一重变法,而天机九重,威力极强,仅仅一重就差点了要自己的小命,天机九重到底有多厉害?
陆尘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按照宁无涯的说法,每一种仙术都有对应的法则修炼方法,就是所谓的秘籍,秘籍是按照天机变法的层级来划分的,相当于仙诀秘典。三千大道种类繁多,不可能每一种上古仙术都有固定的天机变法啊?况且,三千大道,说的并不是上古仙术有三千种,而是常规种类有三千,修真界繁衍多年,仙术也会随着修者实力的高低来演变的,也许出现了更多的大道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天机秘籍还是多的不计其数了吗?
陆尘的文化底蕴不高,但脑子还是反应很快的,片刻功夫,就将宁无涯所说融会贯通,分析出来一条比较清晰的思路。虽然这些陆尘还暂时无法涉及,但有一点陆尘记得倒是清楚:宁无涯先前说过,仙界的仙人修的是吐纳之法,着重炼的却是上古仙术,按照这样说来,每个人的身上就不仅仅有一种仙术了,尤其是天灵根的修炼天才,还不五行加身、万法自然啊……
继续想下去,陆尘恨不得马上把“天煞屠仙境”拿出来好好钻研一番,说不得里面会有对天机的阐述呢。
“现在还不行。”陆尘念头刚刚闪过,立刻又忍住了,当初得到《煞典》的时候,陆尘单单看过“地煞逆天镜”就已经五内翻涌,杀气滔天,大有入魔化魔的感觉。六字杀诀还有两诀没有修成,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冒险。
“所以说,这是一次机会,下界所遇上古仙术本就不多,永生群岛既然有上古仙术,小友为何不去一观,多学些仙术傍身也是好的,它日渡河成功、或上天感召,位临仙界,也好多些保命的资本。重要的是,学得上古仙术越多,日后在仙界才能遇到合适的天机变法,强大仙术的威能。”宁无涯没有继续讲解,事实上他也就知道这些,其它的关于造化一类,都不知道。
陆尘听完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要是仙界仙人重在修炼上古仙术的话,还真的需要多领悟上古仙术了,否则到了仙界,始终无法找到合适自己上古仙术的天机变法秘典,全靠自己领悟,要等到何年何月?
并且,上古仙术各有各的威能,大到修真、小到炼器、制丹等等,种类繁多的数不胜数,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自己需要的。
“好吧。”陆尘点头应着,说道:“那我就试试,不过三位长老会让我这个外人参阅典籍吗?”陆尘担心自己不受待见,想要试试修缮定海界石,人家还不准呢。
宁无涯和岳炎对视一眼,两人拍着胸脯道:“你就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永生长河是排外,但是关乎到岛上的安全,三老总不能不考虑吧。这件事我们去说,你就静候佳音吧。”
说到底,修缮定海界石的事,对陆尘只有好处,就算没有上古仙术可以领悟,能够看到定海界石的创造卷轴,也会多了解些炼器一道。解离诀是煞道的炼器精髓,然而当陆尘以虹霞为器、万春为材雕刻出浑天灵宝以后,陆尘就对煞道的解离诀起了疑心。怀疑解离诀记载的并非是所有炼器本领。
事实让,陆尘雕刻的技法乃是灵光一现所得,自己称为雕刻,取凡人工匠称呼。再举一反三的去想想,像凡人界制衣、制履……不都可以用法宝的材料吗?这样是否能够制作更多的灵宝,或者仙宝?
陆尘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举一反三的能力也很强,以他的想法,大道至理来源便是天地间的一切,花草树木、一瓦一砾、一沙一尘,都是世间之物,而技巧也由来已久,大繁至简,就是这个道理。
有了这个明悟,陆尘觉得应该各方面都试一试,保不齐哪天灵光乍现,再搞出一件超级宝贝,出名是次要的,以此登堂入室、感悟大道至理、提升修为,才是主要的目的。
陆尘一口答应了下来,三人看完定海界石,又小心谨慎的飞到了三千里海域的外围。
定海界石的范围到此为止,由三千里海域的边缘向外望去,大海涛涛、浪高百丈、天地昏暗、雷电交加,天与海几乎连在了一起,云浪交错,有着奇兽凶蛮在海底咆哮,时而看到几条状似虐龙的妖物从海底飞出,吞噬了闪电、搅翻了云层,又归入海底;几只堪比蓝电霸王龙一样、高大威猛、头如庖斗的凶兽围着一只蛟龙在海底厮杀……
着眼之处,天杀地伐,苍穹重归混沌……
海滩的面积很大,礁石处处,看样子极为坚硬,就算赤水星、沉香谷、天都星所在的天地二级修真星上最坚硬的石头也无法与之比拟。这一点,陆尘并不感觉到奇怪,试想永生长河隔绝仙凡两界,天地灵气中都有不少的仙灵气息,长年累月,石头成精也不无可能,坚硬一点当然不过分。
这还是小的礁石,随着几人飞身向前,过了大约上亿里地的距离后,陆尘终于看到了一条横贯东西的恐怖的长河。
此河之长没有边际,远远一望便是乌云滚滚、雷声轰鸣,硕大的紫电从天光乌云层中降下,几乎离着长河水面只有几丈的距离,天与河都接壤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时刻都能见到雷云风暴和暴风骤雨的恐怖长河。
河中固有凶兽,但离着很远,低吼的声音与雷声混杂在一起,平添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陆尘不生气的打了个寒战,只感觉河中凶兽的实力竟然恐怖到有着大乘期修为。之所以称之为恐怖,不是因为凶兽修为高深,而是成群结队,一股股的如同麻绳似的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有多少,反正很多,多的不计其数。
“三共岛到了……”陆尘正欣赏着永生长河的“风景”,被宁无涯笑声打断,顺着宁无涯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前面有一大群岛屿。
几人都在空中,目视全局,陆尘看到这是由近百极大礁石组成的群岛。之所以称之为礁石组成,是因为那些所谓的岛屿并不大,占地两三千的已经算是大规模的,最小的只有几百尺,而且有不少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支起的石柱某处开凿的洞府,相距也不远,数里、数十里,极限在百里方圆,说句不好听的,哪家和哪家有点恩怨什么的,一个瞬移也就到了。
不过群岛还是很安宁的,除了看见几个散仙采采药、目观天象什么的,基本没有大规模的修士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大家都紧守门户,坐地修炼,于是自有那一股股氤氲的紫霞顺着各岛向天空汇涌,形成烟霞般绚烂缤纷的色彩。
陆尘疑惑道:“不是说三十六岛吗?好像这里的岛屿比前辈提到的要多不少呢?”
陆尘记得宁无涯提过,永生岛是由三十六座岛屿组成,固俗称三十岛。陆尘看到了这些岛屿,呈合围之势,中央有一磨盘状的极大岛屿,占地约达数千公顷,四面八方围柱,中央像广场,青砖铺平,没有洞府,只有一根根石柱般的座台,凛然峭立。
岳炎真人呵呵笑着,为其解惑道:“三十六岛乃是世人之称,以前是只有三十六岛的,但后来随着散仙人士众多,都汇聚到一起,又不想占人地盘,就从海底深处挖掘出来的礁石,一点点的堆砌,就成了这般样子。那些小的只是散仙修士用来居住的,占则为先,实力达到可以渡河的时候,也就不要了,此后再来者若然发现内里无人,就占了去,没有规定,但一直也相安无事。”
这么一说,陆尘就明白了,当即点了点头也不多问。
宁无涯道:“这样吧,小友随我回无涯岛,论道大会还有一段时间,先休息几天,时间到了,大家一起去永生道场汇合。”
众人没有异议,反正离着不太远,想什么时候见面,一个瞬移就到了,众人纷纷先陆尘告辞,回返洞府。
陆尘则跟着宁无涯回到了无涯岛。
无涯岛不大,座落在永生群岛的正西方,前方还有几个小岛,就现下来看,里面住着的是几个二劫、一劫的人物。通常一劫散仙实力低弱,不敢得罪人,就把自己安顿在外围,也就是离着河滩很远,相对危险的地方。
永生长河的险境在于越是向里越危险,还好的是,此地的散仙修士颇多,为了能够让这些渡劫不成的失败者有一方安身立命之所,所有散仙组织起来,把永生群岛向外三千里之内都清理了一番,把凶兽赶了出去,此后也算安全。只有极少一部分时间,也有不开眼的凶兽潜伏过来,伺机夺人元婴。
当然,永生长河有永生长河的生存法则,以永生群岛为中心三千里的河域,凡是入侵的凶兽都将被视为屠杀的对象。久而久之,连不具备灵智的凶兽也知道此地的危险,不敢冒进了。
无涯岛,占地八百顷,算是中型小岛,岛内有两个一劫的散仙,年龄都不大,貌似三十上下,穿着朴素,一看就是渡劫不成功的人士从众仙域某处不辞劳苦的赶了过来,两人一个叫祝青、另一个叫函友,一般大的年纪,样貌普通。
据宁无涯的介绍,这两个人来的时间不长,没找到安身的地方,结果就暂时的成为了宁无涯的仆人,说是仆人,只不过是宁无涯给他们一个住的地方,往日里帮宁无涯打扫下洞府,没事的时候去岛上建的院子厢房修炼。
这两人看上去较为憨厚,而且永生长河多半没有什么争斗,都是一起走来的老怪物了,渡劫失败后一个比一个惜命,就算有过节,也只是口角,拌上两句,来个人劝劝也就相安无事了。所以,宁无涯也不担心祝青、函友会暗算自己。
再者一来,三十六岛也有临时的掌权者,都是众人推举出来的,身份高贵、地位尊崇,受人敬慕,脾气也是很好的,能够有效的控制岛上的治安。
将永生群岛的一点一滴了解了一番,陆尘也就住在了无涯岛的别院中,院子不大,四合院的样子。陆尘进来之后发现个问题,他观察了一下,不管是哪个岛屿,基本上大门都向北开,面前长河的尽头。仿佛是一种对成仙的期盼,家家户户门对仙界方向。这样一来,正屋就变成了在南侧,而东西就是厢房。
宁无涯住的是南侧主屋,二层的雅楼,没有过多的装点,朴素雅致,一二层都能住人,二层有三间屋子,陆尘被安排到了和宁涯对门的一间。
就是一个临时的住所,在宁无涯家里坐客,所谓客随主便,安排到哪是哪吧。卧室没有法阵禁制,只设了灵香鼎炉,袅袅香云、雾霞缭绕,鼎炉里的檀香刚刚燃了个头,显是宁无涯吩咐了祝青和函友一早点上的。屋子设施不同凡尘,中央圆榻以上好紫红海珊瑚制成,坐躺在上面可以凝心静气、神归空冥,乃是上好的修炼宝榻。屋子四周挂着笔力苍劲的墨宝,整间屋子给人一种大气磅礴、古香古色之感。
刚打量完屋子的设施和摆设,宁无涯就推门走了进来,笑呵呵问道:“小友,还满意吧。”
陆尘寒暄道:“叨扰宁前辈了,非常满意。”
“说什么叨扰,小友这样的人物,平常请都请不来呢。”宁无涯打趣着,随后说道:“论道大会还有十五日才会开始,届时永生三十六岛以及附近小岛的散仙都会云集道场,这十五日宁某也无事,就陪小友游历一番。远的地方不敢去,附周三千里还是去得的。正好,小友也借此机会见识见识永生长河。也许幸运的话还能得上一两件仙宝呢。”
修真中人没有过多的礼节,只要熟稔了都可以互称朋友,陆尘也没客气,微微一笑道:“那就麻烦宁前辈了。”
宁无涯摆摆手道:“那我就不打扰小友休息了,有什么事直接吩咐祝青、函友办就成,宁某刚回来,要去见几个老朋友,明天一早,宁无涯再过来。”
“宁前辈请便。”
第738章 天机总纲
在屋子里静坐冥思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宁无涯就过来了,随行的还有三共岛岳炎真人,岳炎此人豪迈不羁,听宁无涯打趣于他的时候,说过岳炎早年渡劫的时候因为得罪某个大人物,结果在九九重劫兵解成为散仙,后修炼到三劫才大仇得报,但是岳炎一家子人都死在了仇人手上,不过岳炎仅仅痛苦了三天,就从悲伤中跳脱了出来,此后一直留在了三共岛。
修真无岁月,千百年都眨眼而过,实力精进者有之、止步不前的也不在少数,所以说在永生长河,大凡人的年龄已经不被人记起,三共都忘记了自己修炼了多少年,反正陆尘知道,散仙修劫难比登天,修炼的时间远远比具备肉身的高手还要长很多,有的人甚至待了万年,也不敢三劫散仙的天劫,把实力压到最低,四处搜寻法宝以助自身。
“成乙真人……”
从无涯岛出来,一路上遇到的散仙不少,三千里海域不大,天涯若比邻这句话很好的体现了出来,迎面一个白袍道人拂风而来,气宇不凡,宁无涯见到,便远远上前施礼。
“原来是无涯真人、岳炎真人,贫道有礼了……”成乙真人谦和有礼,慈眉善目,叫人看上一眼都倍升好感。
“这位是……”成乙眼尖,一眼看陆尘不是散仙,疑惑问道。
宁无涯哈哈一笑,拉过陆尘介绍道:“成乙真人,此人乃是众仙域新晋仙匠,陆尘道友,你可别看他年纪不大,近日来炼制浑天灵宝,箭灭太周黄家,可都是此人的传迹啊。”
永生长河没有秘密,就算有也是关乎散仙自身的往事,对于众仙域的事,总有耳闻。成乙真人闻言,神情便是微惊,打量陆尘一番,满是赞许和尊敬的目光:“原来是陆尘道友,贫道有礼。”
“道友客气。”陆尘学着宁无涯的样子跟成乙对礼。
此后,成乙看了看宁无涯和岳炎,猜到了什么,笑道:“道友能来永生长河,实乃这里的福瑞,呵,过阵子就是论道大会了,近日若无事,可去旬乙岛一叙,贫道自当欢迎。”
成乙的谦和让陆尘有些吃惊,以宁无涯的说法,永生群岛对众仙域的修士排外才是,怎得一点没从成乙身上看出来呢。
虽然心有疑问,但陆尘也是明事理的人,并不在此刻表现出来,当即感激道:“多谢道友相邀,若无事,陆某定会登门造访。”
成乙说完自行离去了,陆尘这才问向宁无涯和岳炎,两人听了陆尘的想象,呵呵一笑道:“小友有所不知,永生群岛对众仙域并不排外,说不欢迎,只是不想受到外界的打扰而已,况且想来这里,没有点本事也不行啊。哈哈……”
陆尘多聪明,听完岳炎的话,就明白之前为什么宁无涯非要把自己的身份和经历道出一番,并非是炫耀自己如何如何厉害、能炼制浑天灵宝,而是借此让永生群岛的修士知道,自己并非一无所长,算是让自己可以参加论道大会多个凭证罢了。
“虞仙子……”
“望苍大师……”
……
一路上,宁无涯见过的散仙从二劫到三劫的不少,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妖、魔、鬼、佛、道皆有之,给陆尘感觉,这里简直太和睦了,每逢有人见面都会礼三分,相互寒暄,然后诚挚邀请到岛内作客,谈法论道、品茗鉴宝……还没见过有哪个不和的,见了面抽抽鼻子冷嘲热讽。怪不得都说永生长河的散仙不好惹,光是这种团结和睦劲就让人不敢过了滋扰惹事啊。
陆尘如是想道。
不消片刻,三人飞过了群岛,终于来到那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空,滚滚雷云离着还远,时而有涌来的乌云威力也不甚强大。
都说永生为长河,其实身处此地的散仙们习惯把永生长河称为永生之海、无轮之海、恶狱之海……总之说法很多,大多为了体现永生长河的危险。
三千里海域是散仙一辈们能够开拓的最大疆域,在三千里之外,海中凶兽会变得异常凶猛,一路迎风避雷,三人大约飞了近两千多里的路程,方才把速度减慢:“前面就是三千里海域的界限,我们称之为永生之界,到了这,危险就来了。同时,机缘和危险也是相伴的,大多数的修士习惯在附近去搜索先辈们遗落下来的法宝。呵,散仙厉害的地方就在这里,要知道,能来渡河的人都是超凡的高手,所用的宝物,大都是仙宝哦。”
“嗯。”陆尘灿然一笑,明白个中道理,转而看向前方,一根擎天巨峰直插雷云天外,气势巍峨,大有定乾坤、锁苍穹的威势。陆尘一眼,颇感震惊,指着巨峰问道:“这是什么?”
岳炎真人说道:“此乃定海界石。乃是永生长河先辈经过数次迁移而成,取自永生海内九百里狱海岩所化,此峰共有四柱,乃是镇压抵御三千里外凶兽侵入的屏障。”岳炎说话的时候不失豪迈,并且有着得意之色。想来是为散仙一脉那先通天彻地的神通大能有此手段而倍感自豪。
宁无涯追述道:“此石可定怒海、可镇穹宇,系大阵四象蛮古其内,威力无边,只不过多年定海,被万象、天威磨砺,威力不如当年了,最近群岛定岛三老也正在为此事发愁,打算重修,就是没有找到好点的工匠。”
说着,宁无涯突然惊咦了一声:“咦?岳炎道友,陆尘小友不就是仙匠吗?不如让他来试试?”
“对啊。”岳炎眼前一亮,拍了下手掌道:“小友修为通天,定海界石自古便是法宝,让他试试并无不可啊。”
陆尘凶眼识灵,自然看出定海石暗蕴仙元,但是此柱高大插云、直抵天霄,说是巨峰还有人信,说是法宝、仙器,真有点不可思议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高手的奇思妙想,竟然搞出如此庞大的定界法阵,看巨柱的形态的确有法宝的蕴理,只是多处损坏,仙力不足。
炼制法宝、仙器甚至浑天灵宝,陆尘自认还能应付一个,可要是去打造这么大的石峰,陆尘从来没做过,也不敢乱认,便说道:“前辈高抬晚辈了吧,此石蕴理极深,不知何种方法打磨而成,晚辈可没试过如此庞大的法宝啊。”
“哎?怕什么?定海界石乃先人所造,自有其理,定岛三老手中也有拓图,小友对炼器一道乃个中翘楚。不怕告诉你,三十六岛也有炼器高手,那金工岛的伍华、伍未两位岛主就是其中高手,但他们参悟数百年,也无法领悟其中奥妙,其它人更别提了。为了永生群岛的安宁,小友不会袖手旁观吧,再者说,若是能够助众散仙道友修缮此石,小友定可在永生群岛威名远扬。名望不必提,单单是好处,也有不少呢。”
“哦?有什么好处?”陆尘一听这才来了兴致,干活总要收点酬劳吧,先别提自己能否修缮,听听好处再说呗。
宁无涯眼中闪过狡诈,就知道抛出诱惑,陆尘会同意,便说道:“小友且不知,永生群岛的散仙之所以厉害,乃是因为此岛中有大量的上古仙术拓文,只要小友修缮定海界石,定可被众道友推举为新的定岛长老,取代大长老的位置,坐上了这个位置,上古仙术随时可以去领悟。”
“上古仙术?还大量?”陆尘闻言,差点叫出声来。传闻中三界六道上古仙术大道三千,多不胜数,然而在下界却是少之又少,能见一二,已是莫大的机缘。宁无涯居然说永生群岛有大量的上古仙术,这一点非同小可啊。
三人站在定海界石旁,陆尘的两只眸子褶褶生辉。宁无涯看着陆尘询问般的眼神,就知道他对这些还不了解,不厌其烦解释道:“小友还不知道吧,三千大道、大道三千,凡间修者以上古仙术为荣,修达化境者实力通天,然则仙界却是不同,仙界仙所修除有基础吐纳法诀之外,重在修道,古术亦然,乃是仙界大陆生存的根本,所谓上古仙术不会是手段、是招式、是技法、是威能,而真正厉害之处,在于对仙术的领悟,即是天机……”
“天机?”陆尘听到这个名词,立时流露惊诧之色。收服南冥仙火的时候,蓝火鳞蟒曾经脱口道出“天机一重变”的说法,陆尘当时并没有在意,却是记下,现在提起天机,陆尘就感兴趣了。
“何为天机?”陆尘问道。
宁无涯道:“熟语有云:天机不可泄露,并非笑谈,据古籍记载,后面还有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而天机亦无处不在。”
“轰!”陆尘闻此秘辛,有如五雷轰顶。这句话他听过,不正是巫婆婆提到的吗?难道个中还有玄机?
陆尘仔细听下去,宁无涯继续说道:“所谓天机,乃天之玄机、暗蕴六道、五行、至理、大凡、星辰、天象、亘古,古藉又语,脱凡尘、闻大道、悟天机、感苍生,方可入造化。”
“造化,又是造化。乌星蛮说过,镜老便是此道大能者,可让诸天星辰点指超凡、入达轮回,就是造化的威能,那又何为造化?”陆尘又问道,只不过前半句是心里面说的,而最后一句才是他的疑问。
宁无涯和岳炎对视一笑,颇有苦涩之意,言道:“小友问的,我们也不懂,宁某也是依书直说,但天机为何,倒是略知一二。”
“愿闻其详……”宁无涯的话乃是天机,也是陆尘最为迫切知道的大事,他自己迫不急待了。
“天机。”宁无涯整理思绪,顿然道:“据宁某所参悟的典籍上所说,天机乃是上古仙术的层级功法,如五行,有金、木、水、火、土,木元又可衍化风、雷,水凝冰……等等诸如此类;还有阴阳,阴阳二气为天之本,可视其为光与暗;再则六道,人、魔、鬼、佛、妖、仙,每个支脉都有其固定的特征,自此可化诸法,唯系修身。此等便是天机总纲,而所谓的天机总分九重,是对上古仙术、诸法万象、幻星辰宇……等等三千大道的定论,每一种上古仙术都分为九重,谓之天机九重变……”
宁无涯堪堪而谈,皆是书中记载,晦涩难懂,但语出自然,囫囵大道:“修真者以灵根为本,蕴天之力、藏紫府、入识海、塑真身,诸法空相,含大道至理,灵根所蕴如水,便可修水之大道、水之仙术,而此术于下界只是一两招式,并无变化,只有得到上仙古卷、天机变法,才能使其发挥出真正的威力,而威力强弱要看变法几何。”
第739章 定海界石
“九重变?这就合理了。”陆尘沉凝思考,南冥仙火喊出来的正是天机一重变,也就是说,他的火之仙术中已经发生了一重的变化,才能称之为一重变法,而天机九重,威力极强,仅仅一重就差点了要自己的小命,天机九重到底有多厉害?
陆尘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按照宁无涯的说法,每一种仙术都有对应的法则修炼方法,就是所谓的秘籍,秘籍是按照天机变法的层级来划分的,相当于仙诀秘典。三千大道种类繁多,不可能每一种上古仙术都有固定的天机变法啊?况且,三千大道,说的并不是上古仙术有三千种,而是常规种类有三千,修真界繁衍多年,仙术也会随着修者实力的高低来演变的,也许出现了更多的大道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天机秘籍还是多的不计其数了吗?
陆尘的文化底蕴不高,但脑子还是反应很快的,片刻功夫,就将宁无涯所说融会贯通,分析出来一条比较清晰的思路。虽然这些陆尘还暂时无法涉及,但有一点陆尘记得倒是清楚:宁无涯先前说过,仙界的仙人修的是吐纳之法,着重炼的却是上古仙术,按照这样说来,每个人的身上就不仅仅有一种仙术了,尤其是天灵根的修炼天才,还不五行加身、万法自然啊……
继续想下去,陆尘恨不得马上把“天煞屠仙境”拿出来好好钻研一番,说不得里面会有对天机的阐述呢。
“现在还不行。”陆尘念头刚刚闪过,立刻又忍住了,当初得到《煞典》的时候,陆尘单单看过“地煞逆天镜”就已经五内翻涌,杀气滔天,大有入魔化魔的感觉。六字杀诀还有两诀没有修成,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冒险。
“所以说,这是一次机会,下界所遇上古仙术本就不多,永生群岛既然有上古仙术,小友为何不去一观,多学些仙术傍身也是好的,它日渡河成功、或上天感召,位临仙界,也好多些保命的资本。重要的是,学得上古仙术越多,日后在仙界才能遇到合适的天机变法,强大仙术的威能。”宁无涯没有继续讲解,事实上他也就知道这些,其它的关于造化一类,都不知道。
陆尘听完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要是仙界仙人重在修炼上古仙术的话,还真的需要多领悟上古仙术了,否则到了仙界,始终无法找到合适自己上古仙术的天机变法秘典,全靠自己领悟,要等到何年何月?
并且,上古仙术各有各的威能,大到修真、小到炼器、制丹等等,种类繁多的数不胜数,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自己需要的。
“好吧。”陆尘点头应着,说道:“那我就试试,不过三位长老会让我这个外人参阅典籍吗?”陆尘担心自己不受待见,想要试试修缮定海界石,人家还不准呢。
宁无涯和岳炎对视一眼,两人拍着胸脯道:“你就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永生长河是排外,但是关乎到岛上的安全,三老总不能不考虑吧。这件事我们去说,你就静候佳音吧。”
说到底,修缮定海界石的事,对陆尘只有好处,就算没有上古仙术可以领悟,能够看到定海界石的创造卷轴,也会多了解些炼器一道。解离诀是煞道的炼器精髓,然而当陆尘以虹霞为器、万春为材雕刻出浑天灵宝以后,陆尘就对煞道的解离诀起了疑心。怀疑解离诀记载的并非是所有炼器本领。
事实让,陆尘雕刻的技法乃是灵光一现所得,自己称为雕刻,取凡人工匠称呼。再举一反三的去想想,像凡人界制衣、制履……不都可以用法宝的材料吗?这样是否能够制作更多的灵宝,或者仙宝?
陆尘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举一反三的能力也很强,以他的想法,大道至理来源便是天地间的一切,花草树木、一瓦一砾、一沙一尘,都是世间之物,而技巧也由来已久,大繁至简,就是这个道理。
有了这个明悟,陆尘觉得应该各方面都试一试,保不齐哪天灵光乍现,再搞出一件超级宝贝,出名是次要的,以此登堂入室、感悟大道至理、提升修为,才是主要的目的。
陆尘一口答应了下来,三人看完定海界石,又小心谨慎的飞到了三千里海域的外围。
定海界石的范围到此为止,由三千里海域的边缘向外望去,大海涛涛、浪高百丈、天地昏暗、雷电交加,天与海几乎连在了一起,云浪交错,有着奇兽凶蛮在海底咆哮,时而看到几条状似虐龙的妖物从海底飞出,吞噬了闪电、搅翻了云层,又归入海底;几只堪比蓝电霸王龙一样、高大威猛、头如庖斗的凶兽围着一只蛟龙在海底厮杀……
着眼之处,天杀地伐,苍穹重归混沌……